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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记第四十四回:老母求国师讲和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09-29 22:56 阅读

  西洋记第四十四回:老母求国师讲和,前十四回叙述碧峰长老出家、降魔及与张天师斗法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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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记第四十四回:老母求国师讲和

西洋记第四十四回:老母求国师讲和

  《西洋记》,全称《三宝太监西洋记通俗演义》,又名《三宝太监西洋记》《三宝开港西洋记》等,是明代罗懋登所著长篇神魔小说,成书于明万历二十五年(15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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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书二十卷一百回,根据郑和下西洋故事敷会而成,全书描写明代永乐年间郑和挂印,招兵西征,王景宏为其副手,共平服三十九国。

  前十四回叙述碧峰长老出家、降魔及与张天师斗法故事。

  十五回起写郑和下西洋,得碧峰长老和张天师协助,一路斩妖除魔,慑服诸国事。

  情节荒诞,文字平庸。

  第四十四回 老母求国师讲和 元帅用奇计取胜

  诗曰:

  西岳峻❕竦处尊,中峰罗列似儿孙。

  安得仙人九节杖,柱到玉女洗头盆。

  车箱入地无归路。

  箭括通天有一门。

  稍待秋风凉冷后,高寻白帝问真源。

  白莲道长道:这是个甚么山?老母道:这就是个西岳华山。

  白莲道长道:怎么叫做华山?老母道:因是西方太阴用事,万物生华,故此叫做个华山。

  白莲道长道:陈抟老祖还在那里?老母道:就在这里,我和你且行几步。

  走过芙蓉峰、明月峰、玉女峰、苍龙岭、黑龙潭、白莲池、日月崖、仙掌石、得月洞、总仙洞,白莲道长道:怎么还不见个老祖?老母道:前面就是。

  转一湾,抹一角,进了一个小小的庵堂。

  白莲道长道:这是那里?老母道:这叫做希夷庵。

  庵里不见,又转到一个香喷喷的石洞里面。

  白莲道长道:这是那里?老母道:这是陈希夷睡洞。

  只见陈抟老祖睡在一张石床上,鼻子里头一片的鼾响。

  老母叫声道:希夷先生好睡哩!希夷先生过了半晌,才转个身,才叹口气,才撑开眼来。

  却只见是个治世老母,连忙的爬起来,整衣肃冠,两家相见。

  希夷道:不知老祖师大驾光临,有失迎候。

  老母道:轻造仙山,特因小徒受些厄难。

  希夷道:是那一位令徒?有甚么厄难?祖师道:是我起首的小徒,叫做火童儿。

  在于西洋爪哇国,初被佛爷爷一个钵盂盖着在地上,特请老祖师高抬贵手。

  揭起钵盂来,救他一命。

  希夷道:贫道已超三界外,怎么又好去混扰凡间。

  老母道:祖师是个不肯去的意思。

  希夷道:非不肯去,只因有些不便处。

  老母道:祖师,你莫怪我说,当初那里有这等的世界,那里有这等的名山?亏了我治世之功。

  你今日既不肯去,我把天下的山都收了他,看你睡在那里。

  陈希夷看见个老母发性,只得勉强依从,说道:老祖师不须急性,贫道就去。

  老母道:既如此,请行。

  希夷道:请先行,贫道就到。

  白莲道长道:请同行罢。

  希夷道:此一位是谁?老母道:也是小徒。

  也只为了他的师兄,同行到此。

  希夷道:既如此,同行罢。

  

  两个祖师,一个徒弟。

  一驾祥云,竟到西洋爪哇国。

  陈抟老祖把个钵盂看了一看,说道:量此些小的钵盂,有何难处?老母说道:这个钵盂虽小,其实难揭。

  陈抟老祖把个手去摩一摩,只见钵盂上有千千条瑞气,有万万道祥光。

  陈抟心里想道:这个钵盂果真是个宝贝。

  我也不管他揭得起,揭不起,尽我的心塞个责就是。

  连忙的伸起手来,左一揭,揭不动;右一揭,他不开。

  陈抟老祖也不作辞,一驾祥云而去。

  骊山老母看见个陈抟老祖不辞而去,心上愈加吃力,高叫一声道:燃灯佛金碧峰,你今日把这等一个钵盂和我赌胜,我若不能奈何于你,誓不回山!一驾祥云,竟到寒冰岭积雪崖,取过三千诸圣,四位天仙,一干天兵天将,誓与金碧峰赌胜。

  却说碧峰长老坐在千叶莲台之上,一阵信风所过,已知其意,心里想道:骊山老母动杀戒之心,他明日来时,岂不惊了我们宝船上耳目。

  即时一道牒文,关会雷音寺掌教释迦牟尼佛,借取佛兵一枝。

  又一道牒文,关会东天门火云宫元始大天尊,借取仙兵一枝。

  关会已毕,天色渐明。

  二位元帅亲自来见国师,说道:火母又请下一位师父,口称是个甚么治世无当老母,又来挑战,坐名要国师老爷出马,故此特来报知。

  国师心里想道:你们只晓得他来讨战,却还不晓得我和他赌过多少胜了。

  慢慢的说道:元帅不必费心,贫僧自有个区处。

  

  好国师,一行说有处,一行就走。

  走下船来,起头一看,只见正西上一朵祥云,拥护着骊山老母,现了丈八真身,左有金莲道长,右有白莲道长,后有独角金精兽,手执七星皇旗。

  国师也连忙的现出丈六的紫金身,左有阿难,右有释伽,后有护法韦驮尊天,手执降魔蓝杵。

  老母道:燃灯佛金碧峰,你抵死的卖弄钵盂,今番看吾手段也!国师道:阿弥陀佛!说个甚么手段?道犹未了,半空中划喇一声响,早已现出一座削壁的高山,悬在半空中,渐渐的往下来座,连天也不知怎么高,连四面八方也不知怎么大,连日月三光也不知怎么形影,连四大部洲也不知怎么着落,黑雾双垂,阴云四合。

  国师也吃了一惊,说道:这三座山虽然不曾落地,却也离地不远,倘或他再往下一座,却不坑坏了我万国九州的军民百姓。

  佛爷爷是个慈悲方寸,连忙的问道:那一位神祗和我劈开这个山来?只见一位神将,身高三丈八尺,手执开天大斧,脚踏九扇风车,朝着佛爷爷打个问讯,说道:小将是灵山位下四大部洲都元帅句龙神是也。

  领了牟尼佛爷的慈旨,特来听宣。

  只见左手下又有一位神将,身长三丈四尺,左手一座黄金宝塔,右手一杆火尖神枪,朝着佛爷爷打个问讯,说道:小神托塔李天王是也。

  领了牟尼佛爷慈旨,特来听宣。

  只见右手下又有一位神将,身长三丈六尺,三个头,六只手,六只眼,六股兵器,朝着佛爷爷打个问讯,说道:小神是哪吒三太子是也。

  领了牟尼佛爷慈旨,特来听宣。

  佛爷道:这三座山是骊山老母吊下来的。

  既有三位神将在此,你与我劈开来。

  三位神将齐齐的答应一声是,一涌而去。

  这三位神将一则是仗了佛爷爷的佛力,二则要施展他平日的神威,分头儿一人一座山,只指望劈破莲蓬寻子路,双龙出海笑颜回。

  那晓得这三座山就却是生铁铸成的,却又是吸铁石儿长成的。

  怎见得是铁铸成的?句龙神的斧子都砍缺了;李天王塔顶都磨穿了,火枪都戳卷了;三太子的六般兵器都使尽了,并不曾看见有半点班痕,并不曾看见有半毫凹凸。

  这却不是个生铁铸成的!怎见得是吸铁石儿长成的?句龙神的斧子拔不出;李天王的宝塔移不动,火枪取不来;三太子的六般兵器撇不开,一件件像生了根一般。

  这却不是个吸铁石儿长成的!三位神将不得成功,回见佛爷爷,说道:这三座山好利害哩!佛爷爷辞别了三位神将,又说道:那一位神仙和我劈开这个山来?道犹未了,只见一阵信风吹下八位神仙来,齐齐的朝着佛爷爷行一个礼,第一位汉钟离,第二位吕洞宾,第三位李铁拐,第四位风僧寿,第五位蓝彩和,第六位玄壶子,第七位曹国舅,第八位韩湘子。

  佛爷爷道:这三座山是骊山老母吊下来的。

  既有列位大仙在此,何不与我劈开他来?八位神仙齐齐的答应一声是,一涌而去。

  这八仙各人用一番仙力,各人设一番仙术,各人搬出一班仙家宝贝,只指望一战成功。

  那晓得劳而无用。

  内中有一位神仙高叫道:列位都不济事,不如各人散了罢。

  待我来设出一个妙计,撞倒他的三座高山。

  众人起头一看,原来是个吕纯阳洞宾先生。

  他说了这一句大话,即时间取下背上的葫芦,把海里的水灌满了,一直站着山头上浇将下来,就像五六月的淫雨一般,倾盆倒钵,昼夜不停。

  好个吕纯阳,却又借将海里的水,望上长起来,若是等闲的山,一撞便倒。

  老母这个山其实的有些利害哩!任你这等的大雨,山顶上的石子儿也不能冲动了半个,任你这等的大水,山脚下的柴儿草儿也不能冲动了半毫。

  吕纯阳也没奈何,只得回复了佛爷爷。

  佛爷爷心下十分吃恼,猛然间左手下闪出一个阿难来,朝着佛爷爷打个问讯,说道:若要奈何这个山,还是佛门中才得他倒。

  佛爷道:佛门中只有我大,我也不能够破得这个山,终不然还有大似我的?阿难道:佛爷岂不知弥勒佛、释迦佛赌胜的事?佛爷道:是那一次赌胜的事?阿难道:是那一次释迦佛偷了弥勒佛的铁树花,要掌管世界,弥勒佛就把个世界上的中生好人,都装在乾坤叉袋里面。

  这乾坤叉袋,却不是个赢手!佛爷道:只怕这个叉袋也不济事。

  阿难道:世界上万国九州,其中的好人该多少哩?装在叉袋里面还不够一个角儿,何况此三座恶山。

  佛爷道:也说得是。

  一耸金光,竟到三十三天之外雁摩天上弥勒宫中,见了弥勒佛,把个下西洋的事故,借叉装的缘由,都细说了一遍。

  弥勒佛不敢怠慢,一竟取出乾坤叉袋来,把叉袋里的好人都抖在偏衫袖子里,却把个空叉袋递与佛爷爷。

  这一抖叉袋不至紧,方才偏衫袖子里面走出些好人来,到如今世界上才有好人,只是少些。

  不然却都是些乱臣贼子,不忠不孝,愈加不成个世界。

  却说燃灯拂接了叉袋,一耸金光,转到西洋爪哇国,递与阿难。

  阿难驾起祥云,把个乾坤叉袋望下一撇,扑地一声响,早已不见了三座高山,晴天朗朗,红日当空。

  阿难收起了叉袋来,只见叉袋是个空的,没有甚么山。

  怎么没有了山?原来这三座山就是骊山老母法身变的,他恐怕装在叉袋里不得出来,故此扑地一声响,山就不见了,佛爷起头一看,只见正西上一驾祥云,端坐着一个骊山老母,带领了许多天神天将,半空中高叫道:燃灯佛金碧峰,我今日教你认得我来!道犹未了,手里的金枪望空一撇,撇将下来。

  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千变万,就有万道金枪往佛爷顶阳骨上齐戳将下来。

  佛爷见了金枪,连忙的现出千叶莲花。

  千朵的莲花,瓣瓣托住了老母的万道金枪。

  按此一回,佛爷受金枪之难。

  佛爷即时传出一阵难香,惊动了灵霄宝殿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叫过千里眼、顺风耳来,吩咐他打听下方何人,现受何难。

  二位菩萨竟出南天门外打听一番,早知其意,回复道:是燃灯古佛与骊山治山的老母赌胜,佛爷爷受了金枪之难,故此一阵难香上闻。

  玉皇大帝吃了一惊,说道:佛受金枪之难,吾当解释。

  即时一驾祥云,先到普陀落伽山,会了紫竹林中观世音菩萨,同往西洋,见了佛爷爷。

  佛爷道:贫僧因奉大明国朱皇帝钦差来此西洋,抚夷取宝,不料骊山老母无故把万道金枪加害于我,不知是何道理?二位说道:佛爷宽心,不须发怒,大家讲和了罢。

  二位去见骊山老母。

  老母道:燃灯佛自逞其能,把个钵盂盖了我徒弟一百多日,不肯掀开,此何道理?二位道:你先收了金枪,容我二人去劝佛爷爷掀起钵盂,救你徒弟。

  老母道:既承二位尊命,敢不依从。

  即时收了金枪。

  二位又见佛爷爷,说道:老母收了金枪,望佛爷爷掀起钵盂,放了火童,免得伤了释、道二家的体面佛爷道:非干贫僧执拗,只是这个老母轻易动杀戒之心,不像有这些年纪的。

  二位道:自是老母理缺,佛爷爷于人何所不容。

  佛爷道:既承二位大教,容贫僧现了四大假相,揭了钵盂,放了他的徒弟就是。

  一个玉皇大帝,一个观世音菩萨,解释了释、道二家之争,一驾祥云而去。

  佛爷爷收了千叶莲花,现了四大假相。

  老母也自吊下云头来。

  却说宝船上二位元帅、一位天师、一干将官,,只见国师出马,一会儿天昏地黑,一会儿天清气爽,一会儿天上吊下山来,一会儿海里涌起水来。

  又不见个国师在那里,又不见个番兵番将在那里,宝船上好忧闷也!不觉的过了一天,猛然间一个国师站在地上,后面站着一个云谷徒孙,对面站着一个骊山老母,众人无限欢喜。

  老母道:我已收了金枪,佛爷爷你须把个钵盂揭起。

  佛爷道:既和气讲理,我怎么不揭起钵盂。

  道犹未了,只见佛爷的偏衫袖儿动了一动,即时跳出一个一尺二寸长的小和尚来,朝着佛爷爷打个问讯,说道:呼唤弟子何方使用?佛爷道:你把那地上的钵盂揭起来与我。

  小和尚得了号令,不慌不忙走近前去,把个钵盂的底轻轻的敲了一敲,那个钵盂一个筋斗,就翻在他的手上,一手接着,双手递与国师。

  骊山老母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我费了许多心事,差了许多诸天诸圣,都不能够掀动他半分,谁想这等一个小小的和尚,倒反不费些力掀将起来,可见得佛力广无边。

  老大的心里叹服。

  连火母今番出来,不敢乱开半个口了。

  老母道:你拜谢了佛爷爷,赔个不是。

  佛爷道:那里要赔不是。

  你只劝解国王,教他早早的献上我的传国玉玺来,万事全美。

  老母道:我带得我的徒弟回去,那管他甚么闲事。

  一驾祥云而起。

  王神姑看见个师父离了钵盂,师公口里哝哝唧唧,只说他是个赢家;看见国师老爷只身身自,又且嘿嘿无言,只说是个输家。

  骤马而来,要见师父,不想师父跟着老母去了。

  他心里想道:师父虽然去了,量这等一个和尚,岂可不奈他何!放开马,就要生擒和尚。

  国师却又将计就计,竟望宝船上跑。

  王神姑径自赶到宝船边。

  原来国师是个古佛临凡,不比等闲之辈,故此王神姑饶他勒马加鞭,赶他不上。

  他早已见了元帅,定了计策,一声信炮,左角上闪出左先锋张计,右角上闪出右先锋刘荫,前营里闪出应袭王良,后营里闪出武状元唐英,左营里闪出疾雷锤黄栋良,行或里闪出任君镋金天雷,前哨闪出狼牙棒张柏,后哨闪出黑都司吴成,左哨闪出宣华斧黄全彦,右哨闪出长枪许以诚,一齐围住王神姑,一片吆喝声:泼贱婢!今番那里走!你一剑,我一刀;你一枪,我一棒;你一镋,我一锤。

  王神姑打做个冒雨寒鸡,獐头鹿耳。

  分明要念咒,喉咙里又哝不出个声气来;分明要出去,顶阳骨上又没些烟火。

  扑地的一声响,掀在马下。

  也不知道是那个下手的,一会儿浑身鲜血,满面通红。

  你也要抢功,我也要抢功。

  你也要抓王神姑,抓不起来,我也要抓王神姑,抓不起来。

  人又多,马又众,正叫做人头簇簇,马首相挨。

  可怜一个王神姑,就在马脚底下踏做了一块肉泥。

  众将官看见踏做了一块肉泥,却才住了手。

  一声锣响,各自收兵,没有甚么回复元帅,只得抬过了这一块肉泥来,做个证明功德。

  元帅问国师:这个肉泥可是真的?国师道:他原日有誓在先,今日怎么假得?元帅道:终不然一个誓愿这等准信。

  国师道:彼时节贫僧就叫过咒神来,记了他咒语。

  元帅道:今日临阵之时,怎么就有个咒神在这里?国师道:适才又是贫僧叫过咒神来,还了他这个愿信。

  元帅嗄嗄的大笑起来,说道:怪得你进门之时,口儿里哝也哝的。

  国师道:放得去,须还收得来,不然养虎贻患之罪,贫僧怎么当得起哩!元帅道:这个泼贱婢,多谢国师佛力,再得除了咬海干就好。

  总求一个妙计,国师何如?国师道:这个不在贫僧,贫僧告辞了。

  长揖而去。

  此时天色已晚,好个三宝老爷,眉头一蹙,计上心来。

  即时叫过五十名夜不收,耳根头告诉他如此如此。

  叫过右先锋张计,耳根头告诉他如此如此。

  叫过右先锋刘荫,耳根头告诉他女子如此如此,叫过左哨黄全彦,耳根头告诉他如此如此。

  叫过右哨许以诚,耳根头告诉他如此如此。

  道犹未了,蓝旗官报道:王神姑又来了。

  三宝老爷吃了一惊,说道:在那里?蓝旗官道:适才又在营外,一人一骑,掠阵而去。

  老爷道:你可看得真哩?蓝旗官道:小的看得真,一字不差。

  老爷道:既在营外掠阵而去,快差左右先锋领兵追他下去,再差左右两哨领兵,一并追他下去。

  吩咐已毕,叹一口气,说道:有些蜡事,怎么处他?王爷道:一个人踏做了一块肉泥,怎么又有个再活之理?老爷道:虽没有这个理,却有这个事。

  你教我怎么处治于他?马公道:当初都是国师老爷放他回去,少不得还在国师身上一会儿,请过天师、国师来,告诉他这一番的蜡事。

  天师道:贫道适来袖占一课,占得是个贼星入墓,怎么又有个再活的事?老爷道:既不再活,怎么又在这里掠阵而去?你争我争,国师只是一个不开口。

  老爷道:请教国师,还是何如?国师道:这上事贫僧有所不知。

  马公道:当初是国师老爷放了他,如今还求老爷做个长处。

  国师道:元帅已经调兵遣将,自有成功,不必多虑。

  马公道:似此说来,老爷的咒神也不灵了。

  国师道:到底是个灵的。

  马公道:既是咒神会灵,王神姑不宜又活。

  国师只是低了头,闭了眼,再不作声。

  却说左右先锋、左右两哨得了将令,各领一枝军马,追赶王神姑。

  只见王神姑先是一人一骑,次后遇着咬海干,两人两骑,更不打话,只是往前直跑。

  赶到一个处所,地名革儿,拿住一个头目,叫做个那剌打,原系我南朝广东人。

  见了二位先锋,带领了一村人,也有唐人,也有土人,磕头如捣蒜,都说道:小的们再无二心,番凭先锋老爷使令。

  张先锋说道:也没有甚么使令,只要你们纳贡称臣,不反背我天朝就是。

  众人一齐说道:从今以后,年年纳贡,岁岁称臣,再不敢反背天朝。

  张先锋领了一枝军马,扎了一个行营,守住这个革儿地方。

  右先锋同了两哨副都督,跟定了王神姑、咬海干,又到一个处所,地名苏儿把牙,拿住两个头目,叫做苏班麻、苏刺麻。

  两个头目见了天兵,带领着一干西番胡人,磕头礼拜,都说道:不干小的们事,望乞老爷饶生!刘先锋说道:我这里饶你们的残生,只是你们都要纳贡称臣,不可反背我们中国。

  众人一齐说道:从今以后,年年纳贡,岁岁称臣,誓不敢反背中国。

  刘先锋领了一枝军马,扎了一个行营,把守了这个苏儿把牙地方。

  左右两哨跟定了王神姑、咬海干,又到一个处所,地名满者白夷。

  这正是番王居止的去所。

  王神姑看见追兵来得紧,他就同了咬海干,竟进到番王殿上,拜见番王。

  王还不曾开口,外面两员副都督也自赶进殿来。

  番王慌了,闪进宫里面去。

  王神姑撇下咬海干,也一竟走进宫里面去。

  长枪许副都也一竟走进宫里面去。

  番王慌了,走上百尺高楼第九层顶上。

  王神姑也走到百尺高楼第九层顶上。

  长枪许副都也赶到百尺高楼第九层顶上。

  王神姑高叫道:我王不要慌张,小臣在此保驾!番王道:南兵来得紧,怎么处他?王神姑道:小臣会腾云驾雾,怕他怎么?番王道:多谢爱卿之力,异日犬马不忘。

  道犹未了,一条索把个番王捆将起来。

  番王道:怎么反捆起我来?王神姑道:捆得紧才好腾云。

  捆到殿上,只见咬海干也是一条索捆在那里。

  此时正是鸡叫的时候,虽有些灯火,人多口多,也看不真了。

  咬海干说道:女将军,我和你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怎么下得这等个毒手?王神姑说道:不是下甚么毒手,捆起来大家好腾云的。

  番王道:既是腾云,我和你去罢!王神姑一手一个,一揿两掀,都掀在马上。

  又说道:你们都闭了眼,这如今连马都在腾云哩!却又催上一鞭,马走如飞,哄得那两个紧紧的闭了四只眼,心里想道:这等腾云,不知天亮腾到那里也?及至天亮,王神姑一手掀翻他们下来,喝声道:齐开眼来,已自腾你到了九梁星里,只怕你们没法坐处。

  两个人睁开了眼,只见是个中军宝帐,上面坐着两位元帅、一位僧家、一位道家。

  番王看见,就心如刀割,肺似猫抓,放声大哭,骂说道:卖国贼!你今番误我也。

  元帅道:你骂那个?番王道:骂那卖国的王神姑。

  元帅吩咐解了他两个的绳索,叫刽子手过来,把一根铁索锁在他的琵琶骨上。

  一个人琵琶骨上一刀,一个人锁上一根铁索,跪着在阶下。

  元帅道:那个是都马板?番王道:我是都马板?元帅道:你是个甚么番王,敢无故要杀我天使,敢无故要杀我从者百七十人,又敢无故并吞东王,合二为一。

  叫刀斧手来:把这番王细细剥他的皮,剐了他的肉,拆了他的骨头,叫他做鬼也认得我南朝大将。

  不知果真的是剥皮、剐肉、拆骨头也还是不曾,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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