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记第八十一回:百夫人为夫报仇,前十四回叙述碧峰长老出家、降魔及与张天师斗法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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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记第八十一回:百夫人为夫报仇
《西洋记》,全称《三宝太监西洋记通俗演义》,又名《三宝太监西洋记》《三宝开港西洋记》等,是明代罗懋登所著长篇神魔小说,成书于明万历二十五年(15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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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二十卷一百回,根据郑和下西洋故事敷会而成,全书描写明代永乐年间郑和挂印,招兵西征,王景宏为其副手,共平服三十九国。
前十四回叙述碧峰长老出家、降魔及与张天师斗法故事。
十五回起写郑和下西洋,得碧峰长老和张天师协助,一路斩妖除魔,慑服诸国事。
情节荒诞,文字平庸。
第八十一回 百夫人为夫报仇 王克新计取铃索
诗曰:
才子却嫌天上桂,世危番作阵前功。
廉颇解武文无说,谢朓能文武不通。
双美尽输唐督将,二南章句六钧弓。
却说四员副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百里雁有翅不能飞,大家取笑了一会。
笑声未绝,浑身是火,满面是烟,一个总兵官,四员副将,三五百名番兵,都做了一堆灰烬之末。
这一阵比火烧藤甲军只会狠些。
到明日拨开灰来,也有烧化了的,也有不曾烧化了的;也有剩得一个头的,也有剩得一个脑盖骨的;也有剩得一只手的,也有剩得一只脚的;也有剩得一块皮的,也有剩得一根骨的。
国师看见,说道:阿弥陀佛!暴露尸骸,此心何安!二位元帅在上,看贫僧薄面,把这些残余骸骨收做一堆,再加上些土,殓他一殓,也是一场功德。
国师开口,谁敢有违?元帅即时传令,连灰连骨都埋在山脚底下,共埋做一个大堆堆。
前竖一道碑石,碑上刻着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大字。
国师又念上几卷《受生经》,超度他们一会。
大小将官都来上帐上,和王爷庆功。
王爷道:诸将士用力,学生何功!三宝老爷说道:王爷今日正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初然传令,一连三日不许出战,连咱学生心上有老大的疑惑。
王爷道:初然间番将甚锐,况兼有许多技能,未易争锋。
兵法有云‘攻坚则劫’三日不出军,正所谓坚其坚者。
老爷道:落后之时,只许输不许赢,这是怎么说?王爷道:我强,而反示之以弱。
兵法有云‘兵骄者灭’,许输不许赢,正所谓骄其气。
’老爷道:移兵山下,却又筑起许多敌楼来,都说道劳民动众,咱学生心上也又不明。
王爷道:通海关外,旷荡无垠,地势在敌;宝林山下,道里有限,地势就在我。
兵法有云‘善战者,其势险,其节难’,我所以移过营来,又竖起五个敌楼,正所谓‘势如雕弩,节若发机。
’老爷道:不许擅用火药,是甚么意思?王爷道:令其不知,猝然无备。
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所不备’。
老爷道:敌楼上悬着‘衡阳关’的三字匾,这是甚么意思?王爷道:番将名字叫做百里雁。
衡阳雁断,为之兆也。
老爷道:又悬着个‘百里雁死此楼下’的牌,这是甚么意思?王爷道:即是庞涓死此树下,先夺其气也。
老爷道:用圆石子儿漫街道,却又掩上沙土,这是甚么意思?王爷这句话不肯说破,只说道:这个倒没有甚么意思。
王爷这一番调度,这一场大功,那个不说道:王爷妙算高天下,富有胸中百万兵。
三宝老爷吩咐安排筵宴。
王爷道:百里雁虽死,还有个百夫人着实利害。
强敌在前,怎么敢受筵宴?
道犹未了,蓝旗官报道:番王大开了西门,一片鼍皮鼓响,一片喊杀声喧,当头一员女将,骑了一匹火炭一般的红马,手里使着九口飞刀,领了一枝番兵,高叫道:‘杀夫之仇,不共戴天!是那个蛮子,敢来和我百夫人比手么?’此时人马已自杀到第一层敌楼之下来了。
怎么就有个百夫人杀到敌楼之下而来?原来番王听见百里雁死于南人之火,大哭一场,说道:悔不听仙师之言,致有今日之祸。
掣过戒手刀采,就要自刎。
左右头目,满朝大小番官,一齐上前劝解,方才住了手。
说道:百总兵之死,是我误了他。
快差人报与他家里知道,教他全家不消伤感,照旧受我爵禄。
所有陪下番兵,一应百夫人掌管。
一切军务,先斩后奏。
诸人不得中制,钦此钦遵。
番王只说是抚慰他家里一番,安生者之心,报死者之德。
那晓得百夫人原是个眉粗眼大,奶突胸高,一双手会使九口飞刀,又有个甚么红锦套索,一双脚会走千百里远路,金钩倒挂着人,腰里又有一件甚么幌心铃儿。
素常是个不良之妇,却又听见丈夫死于非命,他就肝胆碎裂,两泪齐抛,那一股怨气冲天,双脚只是平跳,双手只捶胸。
正在有冤没伸处,恰好番王传下旨意,着他掌管番兵。
他就借着这个因头,顿起杀人心,领了一枝军马,竟出西门外来,故此就杀到第一层敌楼之下。
王爷道:喜得还不曾肆筵设席,险些儿弄做个开宴出红妆。
即时传令,着左右先锋严守敌楼,不许疏失,亦不许轻自出阵,直待日西,敌兵退去之时,许追杀他一阵,可一战成功。
左右先锋得令,不敢违误,坚守敌楼左右两翼,坚壁不出。
只见百夫人领了一枝军马,往来驰骤,直到敌楼之下,高叫道:杀夫之仇,不共戴天!是那个蛮子,敢来荡我的手也?口里一边骂,手里一边舞着那九口飞刀,舞得果真的奇妙:上三下四,左五右六,前七后八,就象一个飞鸟有九只翅关,平地上会飞。
这还是初然间舞得下数,到了末后之时,舞到雪花盖顶,枯树盘根,就只耳根头听得一片声响,眼面前看见一片雪白,说甚么刀山,好不利害也!左右先锋说道:这个番婆倒是难和他比手,王爷怎么这等神见!就传令不许轻自出战。
自侵早起缠到日西,敌楼不得过去,左右两营坚壁不出,冲突不通。
口也骂得牙齿软,手也舞得筋力拳,只得收拾回去。
正叫做:乘兴而来,弄得没兴而返。
刚转到城下,找着西门,只听见一声炮响,霹雳如雷,响声里面,喊杀连天,鼓声震地,后面有两员大将庙叫道:甚么番婆?有甚么本领?敢来厮杀!快快的下马荡刀。
把个百夫人激得怒气填胸、咬牙切齿,更不回话,只是斜转身子,抡动那九口飞刀,杀将转来。
这边两员大将,一个是左先锋威武大将军张计,一匹银鬃马,一口豹头刀;一个是右先锋威武副将军刘荫,一匹五明马,一口雁翎刀。
两骑马,两口刀,杀向前去。
你一上,我一下,你一往,我一来,杀做一驮,扭做一块。
正在酣战之时,只见南阵上左肋下一声炮响,喊杀连天,早已闪出一枝军马,当头一员大将,全装掼甲,一骑马,一杆丈八蛇矛,高叫道:吾乃征西游击大将军刘天爵是也。
奉王爷军令,特来拿住番婆。
喊声未绝,一杆枪翻天覆地的杀进阵去。
左右先锋看见添上一个刘游击,越发杀得有些兴头,百夫人也还支持得过。
一边三员大将,一边一员女将,正杀在好处,只见南阵上右肋下一声炮响,喊杀连天,早已闪出一枝军马,当头一员大将,全装掼甲,一骑马,一张开山大斧,高叫道:吾乃都司吴成,奉王爷军令,特来拿住番婆。
叫声未绝,一张大斧遮天遮地的砍进阵去。
自古道:好汉不敌两。
莫说是四员大将,单战一个婆娘,怕他甚么狠戾?只是百夫人手里那九口飞刀有些利害,一时近他身不得。
故虽支架这一场,心里却也渐渐的有些惧怯。
正在惧怯之时,只见南阵上一人一骑,手里拿着一面令字旗,飞一般跑过去,高叫道:吾乃中军帐下左护卫铁楞是也。
奉王爷军令,南阵上有能拿住百夫人者,官给赏银一千两;斩首者,官给赏银五百两。
其余的番子,一颗头赏银十两。
厚赏之下,必有勇夫。
四员大将想着那一千两银子,那一个不想着百夫人?这些军马想着十两银子,那一个不掀翻番子的头来,百夫人看见事势不谐,心里想道:我且抽身回去,不然之时,一千两银子,卖了个女身;五百两银子,卖了一颗首级。
一声牛角响,收转军马回去。
自家一骑马押后,两脚蹬着镫,两手舞着刀,进得西门来,已自折了一半军马,心上正在烦恼。
那晓得西门里面一声炮响,喊杀连天,门圈里早已闪出一枝军马,当头一员大将,全装掼甲,面如黑铁,须似钢锥,一匹乌锥马,一杆八十四斤的狼牙棒,高叫道:吾乃狼牙棒张柏,奉王爷军令,在这里等候多时。
把你这泼贱番婆,只我一棒打你做块肉饼,何不早早的下马投降?百夫人喝声道:你是甚么人,敢闪在城门圈里?你可认得我的飞刀么?即时抡动那九口飞刀,果然抡得是个雪花盖顶。
张狼牙也不管他甚么雪花不雪花,尽着他的力气,凭着那杆狼牙钉,一任的筑向前去。
百夫人虽然利害,后面又是四员大将一拥而来,没奈何,只得把九口刀漫天漫面的蓦进城里去了。
这一阵百夫人虽不曾受伤,原有三百多个番兵出阵,止得三五十个回去。
番王大怒,骂说道:泼贱妇人,你既不善战,何故强要出阵,亏折我的军马?百夫人即时扯个谎,说道:非干贱妾不善战之罪,只缘这些军马原是我丈夫掌管,今日之间都不听贱妾调度,故此取败,都是自送其死。
番王又在用人之际,不敢十分难为百夫人,恐生他变,只得从容说道:虽不干你事,只是一日杀三百,十日杀三千,我这国中能有几千军马?我也不得不虑。
百夫人道:贱妾今番不用军马,只是匹马单刀,要杀退南朝这些船只,若不成功,誓不回朝拜见我王。
番王道:既是不用军马,功绩愈高。
到了明日,果真的只是百夫人一匹马九口刀,竟出西门来。
蓝旗官报上元帅,王爷道:今日不许轻敌,去不许追。
老爷道:昨日一阵已褫泼妇之胆,今日乘胜而歼之,,有何不可?王爷道:不可一例而论。
老爷心上还有些狐疑。
却说第一层敌楼,上原是左右先锋,左右两边游击,原是刘天爵、吴成,前后策应。
新添张柏。
及至百夫人讨战,先锋不敢违令。
百夫人看见没人出来,百般辱骂。
两边游击却有些忿忿之气,却又不敢开言。
骂到日西,百夫人也骂得气叹,意思要去,临了又狠是骂上两声,骂甚么蛮猪蛮狗,蛮东蛮西。
别人还自可,张狼牙又是个火性的,这一场骂,就是火上加油,激得只是气冲牛头,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把抓过个百夫人来筑他几钉,也不记得元帅的军令还是怎么,一骑马,一杆狼牙钉,飞一般跑出阵去,接着百夫人,只是一片钉响。
百夫人一则是日西气叹之时;二则是猛空里走近前去,出其不意,吃他一惊;三则是张狼牙生得黑魆魆的,相貌又恶,手里兵器又重,那件兵器又只是敌筑将去,不分部曲,没有次第。
百夫人也不好支驾,只是舞起那九口飞刀,护定了身子。
飞刀到底是个片薄的,狼牙钉却是粗夯的,一刀荡着一钉,就筑一个缺。
左筑右筑,把九口飞刀口口上筑得是缺。
百夫人就忙里偷闲,险中生巧,双手撇开九口飞刀,一个筋斗翻下马来。
张狼牙看见筑缺了九口飞刀,人又翻下马来,再有这等一场大功,把马一夹,竟奔着百夫人身边去,要砍下他的头来。
两个先锋和两个游击看见百夫人翻下马来,也都来抢功。
一齐炮响,四下里四个将军一齐都到,都只说斩得首级,赏银五百两,此功非小。
那晓得百夫人撇了刀,丢了马,两只小金莲走在地上,其快如飞。
手里带着那一根三丈多长,九九八十一个金钩的红锦套索儿。
脚走得快,索带得伸,荡着他的就是一个(革乞)鞳。
八十一把金钩,倒就挂伤了一二十个军士。
带伤的都在头上,或是挂了眼,或是挂了鼻子,或是挂了嘴,或是挂了耳朵,或是挂了头发,或是挂了两鬓,或是挂了脑盖骨。
还有一等不带伤的,或是挂吊了盔,或是挂吊了缨,或是挂吊了扎巾,或是挂吊了甲,或是挂吊了枪,或是挂吊了耙。
还有一个将军,是那个将军?原来就是张狼牙,挂吊了一顶铁幞头,挂吊了一副红抹额,挂碎了两块皂罗袍。
张狼牙原在对阵,马又走得快,故此被伤。
两个先锋,两个游击,原是离得远,马却到得迟,故此不曾带伤。
百夫人全胜了一阵,归去朝见番王,一根索上,取下许多的盔甲扎巾之类,又有许多连皮带骨的伤痕。
番王大喜,重重的赏赐,说道:全仗夫人之力。
明日成功,同享富贵。
却说张狼牙输阵而归,自家受气还不至紧,违了元帅军令,岂当等闲?只得自家先自捆绑起来,解到中军帐上请罪。
两个先锋、两个游击,也都是小衣小帽,跪在帐前。
王爷道:违误军情,于律当斩。
张柏说道:是,小将情愿承刀。
王爷道:先锋、游击,都只分得首从,不得为无罪。
两个先锋、两个游击,齐齐的说道:非干末将们之事,望元帅老爷宽恩!三宝老爷说道:依法都该重治。
只是念在十万里之外,又是用人之际,比在本朝不同,姑容他们将功赎罪罢!王爷道:依老元帅劝解,故容你们这一次。
今后违误,法无轻贷!众将拜谢起来。
老爷道:同一个番将,同一样日西追杀,昨日还有军马,今日又没有军马。
怎么昨日胜,今日败?王老先生,你怎么晓得昨日该出,今日不该出?王爷道:昨日百夫人初见之时,无所戒备。
兵法有云‘攻其无备。
’我是以晓得该出,出则胜。
今日百夫人当丧败之后,百计提防。
兵法有云:‘穷寇勿追。
’我是以晓得不该出,出则败。
老爷道:昔日小范老子胸中有百万甲兵,王老先生还多还千万。
王爷道:承过奖了。
老爷道:凡事豫则立,何况行阵。
王老先生在上,明日那个百夫人来着,那个出阵?王爷道:今日输他一阵,诸将再不可出阵。
可着黄凤仙去,和他比一个手。
即时传下令箭,叫过黄凤仙来,王爷吩咐他明日出阵,又吩咐他:九口飞刀,昨日已是看见了;三丈多长的红锦套索,今日已自看见了。
只是他有个甚么幌心铃儿,那东西却有些作怪。
黄凤仙道:承元帅、老爷差遣,末将也有几般器械,料然不输于他。
唐状元道:某愿同出马。
王爷道:这个不消同出成功。
黄凤仙拜辞而去。
老爷道:黄凤仙成功么?王爷道:其气盈,只怕还不得成功。
老爷道:何不就着唐状元帮他出去?王爷道:后面还有用他处。
老爷道:黄凤仙可败阵么?王爷道:虽不大赢,亦不大败。
明日可验。
到了明日,百夫人又来南阵上,却挑过了江儿水,不是昨日这些将官。
是甚么将官?原来是个朱颜绿鬓,杏脸桃腮,三绰梳头,两截穿衣的女将。
百夫人看见,倒也好笑。
怎么好笑?他说道:世上只有我一个做女将,怎么这船上也有个女将?却不好笑?只一件来,任他甚么女将,怎么到得我的手段。
我且问他一声,便就晓得他的动静。
问说道:来将何人?黄凤仙道:我是征西后营大都督唐状元的金紫夫人,你不认得我么?你是何人?百夫人道:我是银眼国女总兵百夫人是也。
你船上的人,无故杀我的丈夫,我特来报仇。
你们夫对妻,妻对夫,何苦到这里来自寻死路!黄凤仙道:甚么人敢说甚么死路?举起双刀来,漫头扑面而舞。
舞了一回,百夫人道:你且住,待我也舞来,你看着。
举起个九口飞刀,也是这等缠身裹足而舞。
舞了一会,黄凤仙道:你且住,棋逢敌手,一着争先。
我和你比个手,看是何如?百夫人心里道:这妇人尽有些本领,怎敢轻视于他。
抖擞精神,把个九口飞刀,在心在意的砍过来。
黄凤仙把个两面刀,也在心在意的架将去。
九口的也不见多,两口的也不见少。
百夫人也不见个赢,黄凤仙也不见个输,两家扯一个平过。
百夫人道:天色已晚,明日再来。
到了侵早,百夫人就来,黄凤仙也应时出去。
照旧是刀;照旧是各舞一会,照旧是斗砍一会。
黄凤仙寸寸节节,要寻思百夫人。
百夫人又在算计黄凤仙,晓得这个飞刀不奈他何,卖一个破绽,黄凤仙趁空儿砍将进去。
百夫人借着个势儿,一筋斗翻下马来,两只脚快走如飞,手里带起那一条三丈多长、九九八十一个金钩的红锦套索,实指望一钩钩住黄凤仙。
那晓得黄凤仙又是个积年,看见他撇下马来,就晓得他的诡计,更不赶上进去砍他,只是带着马顺着他一跑,手里撒下一把黄豆出来,只见八十一个金钩上,都钩得是些人头。
百夫人大喜,转头看时,黄凤仙土囤而去,那里看见个黄凤仙?心里想道:昨日走了那个黑汉,今日却捞翻了这个婆娘,此功不小。
归见番王,拿起那条索来见功,番王道:那钩上都是些甚么?百夫人道:都是些人头。
番王道:是个甚么将官,就着你捞翻了这些人头过来?百夫人道:实不相瞒,前日那个黑将官是个男子汉,吃我一亏,捞了他的幞头抹额。
今日这个将官是个女将官,吃我一亏,捞得他的头来了。
番王道:那一个头是女将官的?百夫人起眼一瞧,有好些女人的头哩!只是还认得不真,一个个的取将下来。
初然一个、两个,还是人头;三个四个,就是猪头;五个、六个,就是羊头;七个、八个,就是牛头;九个、十个,就是狗头;一十、二十,还是葫芦;三十、四十,就是甜瓜;五十、六十,就是苦瓜;七十、八十,就是冬瓜。
番王看见不是南人之头,心中大怒,骂道:泼贱婢,欺君卖国,不如趁早些杀了他罢!叫声左右开刀。
百夫人高叫道:屈杀忠良,天地鬼神照察!番王道:你欺君卖国,怎么是屈杀忠良?百夫人道:小妇人杀夫之仇,报之不尽,怎么敢卖国欺君?番王道:你既是不卖国欺君,怎么头是假的?百夫人道:小妇人临阵之时,只晓得带起索来,套着头来就是,那晓得头有假的,这还是南朝女将戏弄了小妇人。
姑容明日小妇人出阵,枭取那女将之头,前来赎罪罢。
番王心里还有些不肯,左右头目再三劝解。
番王道:姑恕这一次,后去无功,军法从事。
到了明日,百夫人带着这些宿气,跑出阵来。
黄凤仙笑嘻嘻的跑出阵去。
百夫人高叫道:贱人,你昨日怎敢戏弄我?黄凤仙道:怎叫做戏弄?你来者不善,我答者有余。
百夫人道:我今番教你吃我一刀!也照旧九口飞刀,舞上舞下。
黄凤仙也照旧是两口刀,舞来舞去。
百夫人舞了一会,猛空里把九口飞刀望上一撇,一个筋斗翻下马来。
黄凤仙只说还是那条三丈多长、八十一个金钩的红锦套索,连忙的带转马来。
那晓得百夫人撇过了飞刀,手里换出个甚么铜铃儿,摇上两摇,摆上两摆,弄得个黄凤仙即时间满心碎裂,肝转肠移,心肝头上就是猫抓,马上坐不住,一个倒栽葱跌下马来,怎么一个摇铃,就把人跌下马来?原来这个铃是百夫人的护身宝贝,名字叫做幌心铃儿,只消暗地里摇两摇,凭你是甚么奇男子,烈夫人,心肝都碎。
骑在马上的,要跌下马来;站在地上的,要跌倒头来。
故此黄凤仙就中了他毒手,一个倒栽葱栽下马来。
百夫人只说这是篮里鱼、阱中虎,走近前套上一索,只指望套将去。
那里又想摸个空。
怎么又摸个空?原来黄凤仙有五行五囤,跌下马来,看见中他的毒手,套索近前,早已土囤而去。
百夫人走了黄凤仙,不胜忿忿之气,归见番王。
番王道:怎么今日又不曾成功?百夫人道:小妇人已自摇动了幌心铃,那女将已自跌下了马,只是拿他不住。
番王道:岂有个跌下马,就拿他不住之理!百夫人道:我王不信,乞明日亲自上城观看一遭。
番王道:你有心卖国,我那里看得你这些!百夫人道:小妇人怎敢卖国!我王一看就见明白。
番王道:你有两件器,一件宝贝,岂可不奈他何!也罢,我且看你明日。
这叫做:物必腐而后虫生,人必疑而后谗入。
番王心上只是疑惑百夫人,这莫非是王爷又该成此一功?怎么又该成此一功?原来,番王这些疑虑,早已有个夜不收打探得详细,报上王爷。
王爷道:好了,今番百夫人又死了。
三宝老爷道:怎见得他又死了?王爷道:口说无凭,到了明日这时候就看见。
道犹未了,一面叫过王明来,吩咐道:你即时闪进城去,捞出百夫人那条红锦套牵儿,那个幌心铃儿。
两件中间捞得一件来,赏银一千两;都捞得来,赏银二千两。
限五鼓时候就要交付。
王爷号令严肃,谁敢有违?王明诺诺而去。
又叫过左右先锋、四营大都督来,吩咐道:明日黎明时候,五个敌楼上,都要结起大红花彩,各色绣球缨络,各要鲜明,各楼上安排细乐吹打,军马休息,不许喧嚷嘈杂,以炮响为号。
各将官应声而去。
又叫过各游击将军来,吩咐道:各官统领各部军马,各备钩耙套索,在第三层敌楼以里伺候,以敌楼上梆响为号。
各游击应声而去。
又叫过各旗牌官来,吩咐道:你各人带领各色兵番,把第三层敌楼以里的砖街,扫净沙土,各石缝里细细密密,安上铁菱角。
黄昏时领办铁菱角去,限五鼓报完,违者枭首示众。
各旗牌官磕头而去。
又传出一枝令箭,叫唐状元、黄凤仙五鼓时候帐前听令。
王爷吩咐已毕,正是:计就月中擒玉兔,谋成日里捉金乌。
到了五鼓,王明跪在帐前,交付一条三丈多长、九九八十一个金钩的红套索儿,一个不大不小,不铜不铁的幌心铃儿。
王爷道:你怎么两件都捞得来?王明道:两件东西都在一张桌子上,故此一下子捞了他的来。
王爷道:这两件东西都有些通灵变化,倒没个甚么响声?王明道:不敢欺,是我预备了去。
王爷道:是个甚么预备?王明道:是我预备下南京带来的狗皮荷包儿,包着他。
狗为地魇,任是甚么通灵变化,受了这个地魇,再不作声。
王爷道:百夫人可知道么?王明道:知道肯把我捞来?他一觉睡得只是鼾鼾的响,那里晓得些罢。
王爷道:怎么这等睡得死哩?王明道:说起个睡得死的话来又长了。
毕竟不知是个甚么话,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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