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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五十五回:华元登床劫子反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10-24 15:00 阅读

  东周列国志第五十五回:华元登床劫子反,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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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五十五回:华元登床劫子反

东周列国志第五十五回:华元登床劫子反

  《东周列国志》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著、清代蔡元放改编的长篇历史演义小说,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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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周列国志》写的是西周结束(公元前789年)至秦统一六国(公元前221年),包括春秋、战国五百多年间的历史故事,内容相当丰富复杂。

  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小说的布局谋篇主次分明,错落有致。

  每一故事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贯穿一体。

  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描写引人入胜。

  第五十五回华元登床劫子反老人结草亢杜回

  话说楚庄王大集群臣,计议却晋之事。

  公子侧进曰:楚所善无如齐,而事晋之坚,无过于宋。

  若我兴师伐宋,晋方救宋不暇,敢与我争郑乎?庄王曰:子策虽善,然未有隙也。

  自先君败宋于泓,伤其君股,宋能忍之,及厥貉之会,宋君亲受服役。

  其后昭公见弑,子鲍嗣立,今十八年矣,伐之当奉何名?公子婴齐对曰:是不难。

  齐君屡次来聘,尚未一答。

  今宜遣使报聘于齐,竟自过宋,令勿假道,且以探之。

  若彼不较,是惧我也,君之会盟,必不拒矣;如以无礼之故,辱我使臣,我借此为辞,何患无名哉?

  庄王曰:何人可使?婴齐对曰:申无畏曾从厥貉之会,此人可使也。

  庄王乃命无畏如齐修聘。

  无畏奏曰:聘齐必经宋国,须有假道文书送验,方可过关。

  庄王曰:汝畏阻绝使臣耶?无畏答曰:向者厥貉之会,诸君田于孟诸,宋君违令,臣执其仆而戮之,宋恨臣必深。

  此行若无假道文书,必然杀臣。

  庄王曰:文书上与汝改名曰申舟,不用无畏旧名可矣!无畏犹不肯行,曰:名可改,面不可改,庄王怒曰:若杀子,我当兴兵破灭其国,为子报仇。

  无畏乃不敢复辞。

  明日,率其子申犀,谒见庄王曰:臣以死殉国,分也,但愿王善视此子。

  庄王曰:此寡人之事,子勿多虑!申舟领了出使礼物,拜辞出城,子犀送至郊外,申舟吩咐曰:汝父此行,必死于宋,汝必请于君王,为我报仇,切记吾言!父子洒泪而别。

  不一日行至睢阳。

  关吏知是楚国使臣,要索假道文验。

  申舟答言:奉楚王之命,但有聘齐文书,却没有假道文书。

  关吏遂将申舟留住,飞报宋文公。

  时华元为政,奏于文公曰:楚,吾世仇也。

  今遣使公然过宋,不循假道之礼,欺我甚矣,请杀之。

  宋公曰:杀楚使,楚必伐我,奈何?华元对曰:欺我之耻,甚于受伐,况欺我,势必伐我,均之受伐,且雪吾耻。

  乃使人执申舟至宋廷。

  华元一见,认得就是申无畏,怒上加怒,责之曰:汝曾戮我先公之仆,今改名,欲逃死耶?申舟自知必死,大骂宋鲍:汝奸祖母,弑嫡侄,幸免天诛。

  又妄杀大国之使,楚兵一到,汝君臣为齑粉矣!华元命先割其舌,而后杀之,将聘齐的文书、礼物,焚弃于郊外。

  从人弃车而遁,回报庄王。

  庄王方进午膳,闻申舟见杀,投箸于席,奋袂而起,即拜司马公子侧为大将,申叔时副之,立刻整车,亲自伐宋。

  使申犀为军正,从征。

  按申舟以夏四月被杀,楚兵以秋九月即造宋境,可谓速之至矣。

  潜渊有诗云:

  明知欺宋必遭屯,君命如天敢惜身?

  投袂兴师风雨至,华元应悔杀行人。

  楚兵将睢阳城围困,造楼车高与城等,四面攻城。

  华元率兵民巡守,一面遣大夫乐婴齐奔晋告急。

  晋景公欲发兵救之,谋臣伯宗谏曰:林父以六百乘而败于邲城,此天助楚也,往救未必有功。

  景公曰:当今惟宋与晋亲,若不救,则失宋矣。

  伯宗曰:楚距宋二千里之遥,粮运不继,必不能久。

  今遣一使往宋,只说:晋已起大军来救。

  谕使坚守,不过数月,楚师将去,是我无敌楚之劳,而有救宋之功也。

  

  景公然其言,问:谁能与我使宋国者?大夫解扬请行。

  景公曰:非子虎不胜此任也!

  解扬微服行及宋郊,被楚之游兵盘诘获住,献于庄王。

  庄王认得是晋将解扬,问曰:汝来何事?解扬曰:奉晋侯之命,来谕宋国,坚守待救。

  楚庄王曰:原来是晋使臣。

  尔前者北林之役,汝为我将蔿贾所擒,寡人不杀,放汝回国,今番又来自投罗网,有何理说?解扬曰:晋、楚仇敌,见杀分也,又何说乎?

  庄王搜得身边文书,看毕,谓曰:宋城破在旦夕矣,汝能反书中之言,说汝国中有事,‘急切不能相救,恐误你国之事,特遣我口传相报。

  ’如此,则宋人绝望,必然出降,省得两国人民屠戮之惨。

  事成之日,当封你为县公,留仕楚国。

  解扬低头不应,庄王曰:不然,当斩汝矣!解扬本欲不从,恐身死于楚军,无人达晋君之命,乃佯许曰:诺。

  庄王升解扬于楼车之上,使人从旁促之。

  扬遂呼宋人曰:我晋国使臣解扬也,被楚军所获,使我诱汝出降,汝切不可。

  我主公亲率大军来救,不久必至矣。

  

  庄王闻其言,命速牵下楼车,责之曰:尔既许寡人,而又背之,尔自无信,非寡人之过也。

  叱左右斩讫报来。

  解扬全无惧色,徐声答曰:臣未尝无信也。

  臣若全信于楚,必然失信于晋;假使楚有臣而背其主之言,以取赂于外国,君以为信乎,不信乎?臣请就诛,以明楚国之信,在外不在内。

  庄王叹曰:‘忠臣不惧死’,子之谓矣!纵之使归。

  宋华元因解扬之告,缮守益坚,公子侧使军士筑土堙于外,如敌楼之状,亲自居之,以阚城内,一举一动皆知,华元亦于城内筑土堙以向之。

  自秋九月围起,至明年之夏五月,彼此相拒九个月头,睢阳城中,粮草俱尽,人多饿死。

  华元但以忠义激劝其下,百姓感泣,甚至易子为食,拾骸骨为爨,全无变志。

  庄王没奈何了,军吏禀道:营中只有七日之粮矣!庄王曰:吾不意宋国难下如此!乃亲自登车,阅视宋城,见守陴军士,甚是严整,叹了一口气,即召公子侧议班师。

  申犀哭拜于马前曰:臣父以死奉王之命,王乃失信于臣父乎?庄王面有惭色。

  申叔时时为庄王执辔在车,乃献计曰:宋之不降,度我不能久耳。

  若使军士筑室耕田,示以长久之计,宋必惧矣!庄王曰:此计甚善!乃下令,军士沿城一带起建营房,即拆城外民居,并砍伐竹木为之。

  每军十名,留五名攻城,五名耕种,十日一更番,军士互相传说。

  华元闻之,谓宋文公曰:楚王无去志矣。

  晋救不至,奈何?臣请入楚营,面见子反,劫之以和,或可侥幸成事也!宋文公曰:社稷存亡,在此一行,小心在意。

  

  华元探知公子侧在土堙敌楼上住宿,预得其左右姓名,及奉差守宿备细,捱至夜分,扮作谒者模样,悄地从城上缒下,直到土堙边。

  遇巡军击柝而来,华元问曰:主帅在上乎?巡军曰:在。

  又问曰:已睡乎?巡军曰:连日辛苦,今夜大王赐酒一樽,饮之已就枕矣!华元走上土堙,守堙军士阻之。

  华元曰:我谒者庸僚也。

  大王有紧要机密事吩咐主帅,因适才赐酒,恐其醉卧,特遣我来当面叮嘱,立等回复。

  军士认以为真,让华元登堙。

  堙内灯烛尚明,公子侧和衣睡倒,华元径上其床,轻轻的以手推之公子侧醒来,要转动时,两袖被华元坐住了,急问:汝是何人?华元低声答曰:元帅勿惊,吾乃宋国右师华元也,奉主公之命,特地夜至求和。

  元帅若见从,当世从盟好。

  若还不允,元与元帅之命,俱尽于今夜矣!言毕,左手按住卧席,右手于袖中掣出雪白一柄匕首,灯光之下,晃上两晃。

  公子侧慌忙答曰:有事大家商量,不须粗卤,华元收了匕首,谢曰:死罪勿怪。

  情势已急,不得从容也。

  

  公子侧曰:子国中如何光景?华元曰:易子而食,拾骨而爨,已十分狼狈矣!公子侧惊曰:宋之困敝,一至此乎?吾闻军事‘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子奈何以实情告我?华元曰:‘君子矜人之厄,小人利人之危,’元帅乃君子,非小人,元是以不敢匿情。

  公子侧曰:然则何以不降?华元曰:国有已困之形,人有不困之志,君民效死,与城俱碎,岂肯为城下之盟哉?倘蒙矜厄之仁,退师三十里,寡君愿以国从,誓无二志!公子侧曰:我不相欺,军中亦止有七日之粮矣。

  若过七日,城不下,亦将班师。

  筑室耕田之令,聊以相恐耳。

  明日我当奏知楚王,退军一舍。

  尔君臣亦不可失信!华元曰:元情愿以身为质,与元帅共立誓词,各无反悔!

  二人设誓已毕,公子侧遂与华元结为兄弟,将令箭一枝付与华元,吩咐:速行!华元有了令箭,公然行走,直到城下,口中一个暗号,城上便放下兜子,将华元吊上城堙去了。

  华元连夜回复宋公,欢欢喜喜,专等明日退军消息。

  次早天明,公子侧将夜来华元所言,告于庄王,言:臣之一命,几丧于匕首,幸华元仁心,将国情实告于我,哀恳退师。

  臣已许之,乞我王降旨!庄王曰:宋困惫如此,寡人当取此而归!公子侧顿首曰:我军止有七日之粮,臣已告之矣!庄王勃然怒曰:子何为以实情输敌?公子侧对曰:区区弱宋,尚有不欺人之臣,岂堂堂大楚,而反无之。

  臣故不敢隐讳!庄王颜色顿霁,曰:司马之言是也!即降旨退军,屯于三十里之外。

  申犀见军令已出,不敢复阻,捶胸大哭,庄王使人安慰之曰:子勿悲,终当成汝之孝!

  楚军安营已定,华元先到楚军,致宋公之命,请受盟约,公子侧随华元入城,与宋文公歃血为誓,宋公遣华元送申舟之棺于楚营,即留身为质。

  庄王班师归楚,厚葬申舟,举朝皆往送葬。

  葬毕,使申犀嗣为大夫。

  华元在楚,因公子侧又结交公子婴齐,与婴齐相善。

  一日,聚会之间,论及时事,公子婴齐叹曰:今晋、楚分争,日寻干戈,天下何时得太平耶?华元曰:以愚观之,晋、楚互为雌雄,不相上下,诚得一人合二国之成,各朝其属,息兵修好,生民免于涂炭,诚为世道之大幸!婴齐曰:此事子能任之乎?华元曰:元与晋将栾书相善,向年聘晋时,亦曾言及于此,奈无人从中联合耳。

  

  明日,婴齐以华元之言,告于公子侧。

  侧曰:二国尚未厌兵,此事殆未可轻议也。

  

  华元留楚凡六年,至周定王十八年,宋文公鲍卒,子共公固立,华元请归奔丧,始返宋国,此是后话。

  却说晋景公闻楚人围宋,经年不解,谓伯宗曰:宋之城守倦矣,寡人不可失信于宋,当往救之!正欲发兵,忽报:潞国有密书送到。

  

  按潞国乃赤狄别种,隗姓,子爵,与黎国为邻。

  周平王时,潞君逐黎侯而有其地,于是赤狄益强。

  此时潞子名婴儿,娶晋景公之娣伯姬为夫人。

  婴儿微弱,其国相酆舒专权用事。

  先时,狐射姑奔在彼国,他是晋国勋臣,识多才广,酆舒还怕他三分,不敢放恣,自射姑死后,酆舒益无忌惮,欲潞子绝晋之好,诬伯姬以罪,逼其君使缢杀之。

  又与潞子出猎郊外,醉后君臣打弹为戏,赌弹飞鸟,酆舒放弹,误伤潞子之目,投弓于地,笑曰:弹得不准,臣当罚酒一卮!

  潞子不堪其虐,力不能制,遂写密书送晋,求晋起兵来讨酆舒之罪。

  谋臣伯宗进曰:若戮酆舒,兼并潞地,因及旁国,尽有狄土,则西南之疆益拓,而晋之兵赋益充,此机不可失也!景公亦怒潞子婴儿不能庇其妻,乃命荀林父为大将,魏颗副之,出车三百乘伐潞。

  酆舒率兵拒于曲梁,战败奔卫,卫穆公速方与晋睦,囚酆舒以献于晋军,荀林父令缚至绛都,杀之。

  晋师长驱直入潞城,潞子婴儿迎于马首,林父数其诬杀伯姬之罪,并执以归,托言曰:黎人思其君久矣!乃访黎侯之裔,割五百家,筑城以居之,名为复黎,实则灭潞也。

  婴儿痛其国亡,自刎而死,潞人哀之,为之立祠,今黎城南十五里,有潞祠山是也。

  晋景公恐林父未能成功,自率大军屯于稷山。

  林父先至稷山献捷,留副将魏颗略定赤狄之地,还至辅氏之泽,忽见尘头蔽日,喊杀连天,晋兵不知为谁,前哨飞报:秦国遣大将杜回起兵来到!

  按秦康公薨于周匡王之四年,子共公稻立,因赵穿侵崇起衅,秦兵围焦无功,遂厚结酆舒,共图晋国。

  共公立四年薨,子桓公荣立,此时乃秦桓公之十一年,闻晋伐酆舒,方欲起兵来救,又闻晋已杀酆舒,执潞子,遂遣杜回引兵来争潞地。

  那杜回是秦国有名的力士,生得牙张银凿,眼突金睛,拳似铜锤,脸如铁钵,虬须卷发,身长一丈有余,力举千钧,惯使一柄开山大斧,重一百二十斤,本白翟人氏,曾于青眉山,一日拳打五虎,皆剥其皮以归。

  秦桓公闻其勇,聘为车右将军,又以三百人破嵯峨山贼寇万余,威名大振,遂为大将。

  魏颗排开阵势,等待交锋。

  杜回却不用车马,手执大斧,领著惯战杀手三百人,大踏步直冲入阵来,下砍马足,上劈甲将,分明是天降下神煞一般。

  晋兵从来未见此凶狠,遮拦不住,大败一阵。

  魏颗下令,扎住营垒,且莫出战。

  杜回领著一队刀斧手,在营外跳跃叫骂,一连三日,魏颗不敢出应。

  忽报本国有兵来到,其将乃颗弟魏錡也,錡曰:主公恐赤狄之党,结连秦国生变,特遣弟来帮助!魏颗述秦将杜回,如此恁般,勇不可当,正欲遣人请兵,魏錡不信,曰:彼草寇何能为?来日弟当见阵,管取胜之!

  至明日,杜回又来挑战,魏錡忿然欲出,魏颗止之,不听,当下领著新来甲士,驱车直进,秦兵却四散奔走,魏錡分车逐之,忽然呼哨一声,三百个杀手,复合为一,都跟著杜回,大刀阔斧,下砍马足,上劈甲将,北边步卒随车行转,辂车不便转折,被他左右前后,觑便就砍,魏錡大败,亏著魏颗引兵接应,回营去了。

  是夜,魏颗在营中闷坐,左思右想,没有良策。

  坐至三更困倦,朦胧睡去,耳边似有人言青草坡三字,醒来不解其义。

  再睡,仍复如前,乃向魏錡言之。

  魏錡曰:辅氏左去十里,有个大坡,名为青草坡,或者秦军合败于此地也!弟先引一军往彼埋伏,兄诱敌军至此,左右夹攻,可以取胜!魏錡自去行埋伏之事。

  魏颗传令:拔寨都起。

  扬言:且回黎城!杜回果然来追,魏颗略斗数合,回车就走,渐渐引近青草坡来。

  一声炮响,魏錡伏兵俱起。

  魏颗复身转来,将杜回团团围住,两下夹攻。

  杜回全不畏惧,轮著一百二十斤的开山大斧,横劈竖劈,当者辄死,虽然众杀手颇有损伤,不能取胜。

  二魏督率众军,力战杜回不退。

  看看杀至青草坡中间,杜回忽然一步一跌,如油靴踏著层冰,立脚不住,军中发起喊来。

  魏颗举眼看时,遥见一老人,布袍芒履,似庄家之状,将青草一路挽结,以攀杜回之足。

  魏颗、魏錡双车碾到,二戟并举,把杜回搠倒在地,活捉过来。

  众杀手见主将被擒,四散逃奔,俱为晋兵追而获之,三百人逃不得四五十人。

  魏颗问杜回曰:汝自逞英雄,何以见擒?杜回曰:吾双足似有物攀住,不能展动,乃天绝我命,非力不及也!魏颗暗暗称奇。

  魏錡曰:彼既有绝力,留于军中,恐有他变!

  魏颗曰:吾意正虑及此!即时将杜回斩首,解往稷山请功。

  是夜,魏颗始得安睡,梦日间所见老人,前来致揖曰:将军知杜回所以获乎,是老汉结草以御之,所以颠踬被获耳!魏颗大惊曰:素不识叟面,乃蒙相助,何以奉酬?老人曰:我乃祖姬之父也。

  尔用先人之治命,善嫁吾女,老汉九泉之下,感子活女之命,特效微力,助将军成此军功。

  将军勉之,后当世世荣显,子孙贵为王侯,无忘吾言。

  

  原来魏颗之父魏犨,有一爱妾,名曰祖姬。

  犨每出征,必嘱魏颗曰:吾若战死沙场,汝当为我选择良配,以嫁此女,勿令失所,吾死亦瞑目矣。

  乃魏犨病笃之时,又嘱颗曰:此女吾所爱惜,必用以殉吾葬,使吾泉下有伴也!言讫而卒。

  魏颗营葬其父,并不用祖姬为殉。

  魏錡曰:不记父临终之嘱乎?颗曰:父平日吩咐必嫁此女,临终乃昏乱之言。

  孝子从治命,不从乱命。

  葬事毕,遂择士人而嫁之。

  有此阴德,所以老人有结草之报。

  魏颗梦觉,述于魏錡曰:吾当时曲体亲心,不杀此女,不意女父衔恩地下如此!魏錡叹息不已。

  髯仙有诗云:

  结草何人亢杜回?梦中明说报恩来。

  劝人广积阴功事,理顺心安福自该。

  秦国败兵,回到雍州,知杜回战死,君臣丧气。

  晋景公嘉魏颗之功,封以令狐之地,复铸大钟,以纪其事,备载年月。

  后人因晋景公所铸,因名曰景钟。

  晋景公复遣士会领兵攻灭赤狄余种,共灭三国:曰甲氏,曰留吁,及留吁之属国曰铎辰,自是赤狄之土,尽归于晋。

  时晋国岁饥,盗贼蜂起,荀林父访国中之能察盗者,得一人,乃郤氏之族,名雍,此人善于亿逆,尝游市井间,忽指一人为盗,使人拘而审之,果真盗也。

  林父问:何以知之?郤雍曰:吾察其眉睫之间,见市中之物有贪色,见市中之人有愧色,闻吾之,而有惧色,是以知之。

  

  郤雍每日获盗数十人,市井悚惧,而盗贼愈多。

  大夫羊舌职谓林父曰:元帅任郤雍以获盗也,盗未尽获,而郤雍之死期至矣。

  林父惊问:何故?不知羊舌职说出甚话来,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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