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志第五十五回:华元登床劫子反,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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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五十五回:华元登床劫子反
《东周列国志》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著、清代蔡元放改编的长篇历史演义小说,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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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写的是西周结束(公元前789年)至秦统一六国(公元前221年),包括春秋、战国五百多年间的历史故事,内容相当丰富复杂。
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小说的布局谋篇主次分明,错落有致。
每一故事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贯穿一体。
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描写引人入胜。
第五十五回华元登床劫子反老人结草亢杜回
话说楚庄王大集群臣,计议却晋之事。
公子侧进曰:楚所善无如齐,而事晋之坚,无过于宋。
若我兴师伐宋,晋方救宋不暇,敢与我争郑乎?庄王曰:子策虽善,然未有隙也。
自先君败宋于泓,伤其君股,宋能忍之,及厥貉之会,宋君亲受服役。
其后昭公见弑,子鲍嗣立,今十八年矣,伐之当奉何名?公子婴齐对曰:是不难。
齐君屡次来聘,尚未一答。
今宜遣使报聘于齐,竟自过宋,令勿假道,且以探之。
若彼不较,是惧我也,君之会盟,必不拒矣;如以无礼之故,辱我使臣,我借此为辞,何患无名哉?
庄王曰:何人可使?婴齐对曰:申无畏曾从厥貉之会,此人可使也。
庄王乃命无畏如齐修聘。
无畏奏曰:聘齐必经宋国,须有假道文书送验,方可过关。
庄王曰:汝畏阻绝使臣耶?无畏答曰:向者厥貉之会,诸君田于孟诸,宋君违令,臣执其仆而戮之,宋恨臣必深。
此行若无假道文书,必然杀臣。
庄王曰:文书上与汝改名曰申舟,不用无畏旧名可矣!无畏犹不肯行,曰:名可改,面不可改,庄王怒曰:若杀子,我当兴兵破灭其国,为子报仇。
无畏乃不敢复辞。
明日,率其子申犀,谒见庄王曰:臣以死殉国,分也,但愿王善视此子。
庄王曰:此寡人之事,子勿多虑!申舟领了出使礼物,拜辞出城,子犀送至郊外,申舟吩咐曰:汝父此行,必死于宋,汝必请于君王,为我报仇,切记吾言!父子洒泪而别。
不一日行至睢阳。
关吏知是楚国使臣,要索假道文验。
申舟答言:奉楚王之命,但有聘齐文书,却没有假道文书。
关吏遂将申舟留住,飞报宋文公。
时华元为政,奏于文公曰:楚,吾世仇也。
今遣使公然过宋,不循假道之礼,欺我甚矣,请杀之。
宋公曰:杀楚使,楚必伐我,奈何?华元对曰:欺我之耻,甚于受伐,况欺我,势必伐我,均之受伐,且雪吾耻。
乃使人执申舟至宋廷。
华元一见,认得就是申无畏,怒上加怒,责之曰:汝曾戮我先公之仆,今改名,欲逃死耶?申舟自知必死,大骂宋鲍:汝奸祖母,弑嫡侄,幸免天诛。
又妄杀大国之使,楚兵一到,汝君臣为齑粉矣!华元命先割其舌,而后杀之,将聘齐的文书、礼物,焚弃于郊外。
从人弃车而遁,回报庄王。
庄王方进午膳,闻申舟见杀,投箸于席,奋袂而起,即拜司马公子侧为大将,申叔时副之,立刻整车,亲自伐宋。
使申犀为军正,从征。
按申舟以夏四月被杀,楚兵以秋九月即造宋境,可谓速之至矣。
潜渊有诗云:
明知欺宋必遭屯,君命如天敢惜身?
投袂兴师风雨至,华元应悔杀行人。
楚兵将睢阳城围困,造楼车高与城等,四面攻城。
华元率兵民巡守,一面遣大夫乐婴齐奔晋告急。
晋景公欲发兵救之,谋臣伯宗谏曰:林父以六百乘而败于邲城,此天助楚也,往救未必有功。
景公曰:当今惟宋与晋亲,若不救,则失宋矣。
伯宗曰:楚距宋二千里之遥,粮运不继,必不能久。
今遣一使往宋,只说:晋已起大军来救。
谕使坚守,不过数月,楚师将去,是我无敌楚之劳,而有救宋之功也。
景公然其言,问:谁能与我使宋国者?大夫解扬请行。
景公曰:非子虎不胜此任也!
解扬微服行及宋郊,被楚之游兵盘诘获住,献于庄王。
庄王认得是晋将解扬,问曰:汝来何事?解扬曰:奉晋侯之命,来谕宋国,坚守待救。
楚庄王曰:原来是晋使臣。
尔前者北林之役,汝为我将蔿贾所擒,寡人不杀,放汝回国,今番又来自投罗网,有何理说?解扬曰:晋、楚仇敌,见杀分也,又何说乎?
庄王搜得身边文书,看毕,谓曰:宋城破在旦夕矣,汝能反书中之言,说汝国中有事,‘急切不能相救,恐误你国之事,特遣我口传相报。
’如此,则宋人绝望,必然出降,省得两国人民屠戮之惨。
事成之日,当封你为县公,留仕楚国。
解扬低头不应,庄王曰:不然,当斩汝矣!解扬本欲不从,恐身死于楚军,无人达晋君之命,乃佯许曰:诺。
庄王升解扬于楼车之上,使人从旁促之。
扬遂呼宋人曰:我晋国使臣解扬也,被楚军所获,使我诱汝出降,汝切不可。
我主公亲率大军来救,不久必至矣。
庄王闻其言,命速牵下楼车,责之曰:尔既许寡人,而又背之,尔自无信,非寡人之过也。
叱左右斩讫报来。
解扬全无惧色,徐声答曰:臣未尝无信也。
臣若全信于楚,必然失信于晋;假使楚有臣而背其主之言,以取赂于外国,君以为信乎,不信乎?臣请就诛,以明楚国之信,在外不在内。
庄王叹曰:‘忠臣不惧死’,子之谓矣!纵之使归。
宋华元因解扬之告,缮守益坚,公子侧使军士筑土堙于外,如敌楼之状,亲自居之,以阚城内,一举一动皆知,华元亦于城内筑土堙以向之。
自秋九月围起,至明年之夏五月,彼此相拒九个月头,睢阳城中,粮草俱尽,人多饿死。
华元但以忠义激劝其下,百姓感泣,甚至易子为食,拾骸骨为爨,全无变志。
庄王没奈何了,军吏禀道:营中只有七日之粮矣!庄王曰:吾不意宋国难下如此!乃亲自登车,阅视宋城,见守陴军士,甚是严整,叹了一口气,即召公子侧议班师。
申犀哭拜于马前曰:臣父以死奉王之命,王乃失信于臣父乎?庄王面有惭色。
申叔时时为庄王执辔在车,乃献计曰:宋之不降,度我不能久耳。
若使军士筑室耕田,示以长久之计,宋必惧矣!庄王曰:此计甚善!乃下令,军士沿城一带起建营房,即拆城外民居,并砍伐竹木为之。
每军十名,留五名攻城,五名耕种,十日一更番,军士互相传说。
华元闻之,谓宋文公曰:楚王无去志矣。
晋救不至,奈何?臣请入楚营,面见子反,劫之以和,或可侥幸成事也!宋文公曰:社稷存亡,在此一行,小心在意。
华元探知公子侧在土堙敌楼上住宿,预得其左右姓名,及奉差守宿备细,捱至夜分,扮作谒者模样,悄地从城上缒下,直到土堙边。
遇巡军击柝而来,华元问曰:主帅在上乎?巡军曰:在。
又问曰:已睡乎?巡军曰:连日辛苦,今夜大王赐酒一樽,饮之已就枕矣!华元走上土堙,守堙军士阻之。
华元曰:我谒者庸僚也。
大王有紧要机密事吩咐主帅,因适才赐酒,恐其醉卧,特遣我来当面叮嘱,立等回复。
军士认以为真,让华元登堙。
堙内灯烛尚明,公子侧和衣睡倒,华元径上其床,轻轻的以手推之公子侧醒来,要转动时,两袖被华元坐住了,急问:汝是何人?华元低声答曰:元帅勿惊,吾乃宋国右师华元也,奉主公之命,特地夜至求和。
元帅若见从,当世从盟好。
若还不允,元与元帅之命,俱尽于今夜矣!言毕,左手按住卧席,右手于袖中掣出雪白一柄匕首,灯光之下,晃上两晃。
公子侧慌忙答曰:有事大家商量,不须粗卤,华元收了匕首,谢曰:死罪勿怪。
情势已急,不得从容也。
公子侧曰:子国中如何光景?华元曰:易子而食,拾骨而爨,已十分狼狈矣!公子侧惊曰:宋之困敝,一至此乎?吾闻军事‘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子奈何以实情告我?华元曰:‘君子矜人之厄,小人利人之危,’元帅乃君子,非小人,元是以不敢匿情。
公子侧曰:然则何以不降?华元曰:国有已困之形,人有不困之志,君民效死,与城俱碎,岂肯为城下之盟哉?倘蒙矜厄之仁,退师三十里,寡君愿以国从,誓无二志!公子侧曰:我不相欺,军中亦止有七日之粮矣。
若过七日,城不下,亦将班师。
筑室耕田之令,聊以相恐耳。
明日我当奏知楚王,退军一舍。
尔君臣亦不可失信!华元曰:元情愿以身为质,与元帅共立誓词,各无反悔!
二人设誓已毕,公子侧遂与华元结为兄弟,将令箭一枝付与华元,吩咐:速行!华元有了令箭,公然行走,直到城下,口中一个暗号,城上便放下兜子,将华元吊上城堙去了。
华元连夜回复宋公,欢欢喜喜,专等明日退军消息。
次早天明,公子侧将夜来华元所言,告于庄王,言:臣之一命,几丧于匕首,幸华元仁心,将国情实告于我,哀恳退师。
臣已许之,乞我王降旨!庄王曰:宋困惫如此,寡人当取此而归!公子侧顿首曰:我军止有七日之粮,臣已告之矣!庄王勃然怒曰:子何为以实情输敌?公子侧对曰:区区弱宋,尚有不欺人之臣,岂堂堂大楚,而反无之。
臣故不敢隐讳!庄王颜色顿霁,曰:司马之言是也!即降旨退军,屯于三十里之外。
申犀见军令已出,不敢复阻,捶胸大哭,庄王使人安慰之曰:子勿悲,终当成汝之孝!
楚军安营已定,华元先到楚军,致宋公之命,请受盟约,公子侧随华元入城,与宋文公歃血为誓,宋公遣华元送申舟之棺于楚营,即留身为质。
庄王班师归楚,厚葬申舟,举朝皆往送葬。
葬毕,使申犀嗣为大夫。
华元在楚,因公子侧又结交公子婴齐,与婴齐相善。
一日,聚会之间,论及时事,公子婴齐叹曰:今晋、楚分争,日寻干戈,天下何时得太平耶?华元曰:以愚观之,晋、楚互为雌雄,不相上下,诚得一人合二国之成,各朝其属,息兵修好,生民免于涂炭,诚为世道之大幸!婴齐曰:此事子能任之乎?华元曰:元与晋将栾书相善,向年聘晋时,亦曾言及于此,奈无人从中联合耳。
明日,婴齐以华元之言,告于公子侧。
侧曰:二国尚未厌兵,此事殆未可轻议也。
华元留楚凡六年,至周定王十八年,宋文公鲍卒,子共公固立,华元请归奔丧,始返宋国,此是后话。
却说晋景公闻楚人围宋,经年不解,谓伯宗曰:宋之城守倦矣,寡人不可失信于宋,当往救之!正欲发兵,忽报:潞国有密书送到。
按潞国乃赤狄别种,隗姓,子爵,与黎国为邻。
周平王时,潞君逐黎侯而有其地,于是赤狄益强。
此时潞子名婴儿,娶晋景公之娣伯姬为夫人。
婴儿微弱,其国相酆舒专权用事。
先时,狐射姑奔在彼国,他是晋国勋臣,识多才广,酆舒还怕他三分,不敢放恣,自射姑死后,酆舒益无忌惮,欲潞子绝晋之好,诬伯姬以罪,逼其君使缢杀之。
又与潞子出猎郊外,醉后君臣打弹为戏,赌弹飞鸟,酆舒放弹,误伤潞子之目,投弓于地,笑曰:弹得不准,臣当罚酒一卮!
潞子不堪其虐,力不能制,遂写密书送晋,求晋起兵来讨酆舒之罪。
谋臣伯宗进曰:若戮酆舒,兼并潞地,因及旁国,尽有狄土,则西南之疆益拓,而晋之兵赋益充,此机不可失也!景公亦怒潞子婴儿不能庇其妻,乃命荀林父为大将,魏颗副之,出车三百乘伐潞。
酆舒率兵拒于曲梁,战败奔卫,卫穆公速方与晋睦,囚酆舒以献于晋军,荀林父令缚至绛都,杀之。
晋师长驱直入潞城,潞子婴儿迎于马首,林父数其诬杀伯姬之罪,并执以归,托言曰:黎人思其君久矣!乃访黎侯之裔,割五百家,筑城以居之,名为复黎,实则灭潞也。
婴儿痛其国亡,自刎而死,潞人哀之,为之立祠,今黎城南十五里,有潞祠山是也。
晋景公恐林父未能成功,自率大军屯于稷山。
林父先至稷山献捷,留副将魏颗略定赤狄之地,还至辅氏之泽,忽见尘头蔽日,喊杀连天,晋兵不知为谁,前哨飞报:秦国遣大将杜回起兵来到!
按秦康公薨于周匡王之四年,子共公稻立,因赵穿侵崇起衅,秦兵围焦无功,遂厚结酆舒,共图晋国。
共公立四年薨,子桓公荣立,此时乃秦桓公之十一年,闻晋伐酆舒,方欲起兵来救,又闻晋已杀酆舒,执潞子,遂遣杜回引兵来争潞地。
那杜回是秦国有名的力士,生得牙张银凿,眼突金睛,拳似铜锤,脸如铁钵,虬须卷发,身长一丈有余,力举千钧,惯使一柄开山大斧,重一百二十斤,本白翟人氏,曾于青眉山,一日拳打五虎,皆剥其皮以归。
秦桓公闻其勇,聘为车右将军,又以三百人破嵯峨山贼寇万余,威名大振,遂为大将。
魏颗排开阵势,等待交锋。
杜回却不用车马,手执大斧,领著惯战杀手三百人,大踏步直冲入阵来,下砍马足,上劈甲将,分明是天降下神煞一般。
晋兵从来未见此凶狠,遮拦不住,大败一阵。
魏颗下令,扎住营垒,且莫出战。
杜回领著一队刀斧手,在营外跳跃叫骂,一连三日,魏颗不敢出应。
忽报本国有兵来到,其将乃颗弟魏錡也,錡曰:主公恐赤狄之党,结连秦国生变,特遣弟来帮助!魏颗述秦将杜回,如此恁般,勇不可当,正欲遣人请兵,魏錡不信,曰:彼草寇何能为?来日弟当见阵,管取胜之!
至明日,杜回又来挑战,魏錡忿然欲出,魏颗止之,不听,当下领著新来甲士,驱车直进,秦兵却四散奔走,魏錡分车逐之,忽然呼哨一声,三百个杀手,复合为一,都跟著杜回,大刀阔斧,下砍马足,上劈甲将,北边步卒随车行转,辂车不便转折,被他左右前后,觑便就砍,魏錡大败,亏著魏颗引兵接应,回营去了。
是夜,魏颗在营中闷坐,左思右想,没有良策。
坐至三更困倦,朦胧睡去,耳边似有人言青草坡三字,醒来不解其义。
再睡,仍复如前,乃向魏錡言之。
魏錡曰:辅氏左去十里,有个大坡,名为青草坡,或者秦军合败于此地也!弟先引一军往彼埋伏,兄诱敌军至此,左右夹攻,可以取胜!魏錡自去行埋伏之事。
魏颗传令:拔寨都起。
扬言:且回黎城!杜回果然来追,魏颗略斗数合,回车就走,渐渐引近青草坡来。
一声炮响,魏錡伏兵俱起。
魏颗复身转来,将杜回团团围住,两下夹攻。
杜回全不畏惧,轮著一百二十斤的开山大斧,横劈竖劈,当者辄死,虽然众杀手颇有损伤,不能取胜。
二魏督率众军,力战杜回不退。
看看杀至青草坡中间,杜回忽然一步一跌,如油靴踏著层冰,立脚不住,军中发起喊来。
魏颗举眼看时,遥见一老人,布袍芒履,似庄家之状,将青草一路挽结,以攀杜回之足。
魏颗、魏錡双车碾到,二戟并举,把杜回搠倒在地,活捉过来。
众杀手见主将被擒,四散逃奔,俱为晋兵追而获之,三百人逃不得四五十人。
魏颗问杜回曰:汝自逞英雄,何以见擒?杜回曰:吾双足似有物攀住,不能展动,乃天绝我命,非力不及也!魏颗暗暗称奇。
魏錡曰:彼既有绝力,留于军中,恐有他变!
魏颗曰:吾意正虑及此!即时将杜回斩首,解往稷山请功。
是夜,魏颗始得安睡,梦日间所见老人,前来致揖曰:将军知杜回所以获乎,是老汉结草以御之,所以颠踬被获耳!魏颗大惊曰:素不识叟面,乃蒙相助,何以奉酬?老人曰:我乃祖姬之父也。
尔用先人之治命,善嫁吾女,老汉九泉之下,感子活女之命,特效微力,助将军成此军功。
将军勉之,后当世世荣显,子孙贵为王侯,无忘吾言。
原来魏颗之父魏犨,有一爱妾,名曰祖姬。
犨每出征,必嘱魏颗曰:吾若战死沙场,汝当为我选择良配,以嫁此女,勿令失所,吾死亦瞑目矣。
乃魏犨病笃之时,又嘱颗曰:此女吾所爱惜,必用以殉吾葬,使吾泉下有伴也!言讫而卒。
魏颗营葬其父,并不用祖姬为殉。
魏錡曰:不记父临终之嘱乎?颗曰:父平日吩咐必嫁此女,临终乃昏乱之言。
孝子从治命,不从乱命。
葬事毕,遂择士人而嫁之。
有此阴德,所以老人有结草之报。
魏颗梦觉,述于魏錡曰:吾当时曲体亲心,不杀此女,不意女父衔恩地下如此!魏錡叹息不已。
髯仙有诗云:
结草何人亢杜回?梦中明说报恩来。
劝人广积阴功事,理顺心安福自该。
秦国败兵,回到雍州,知杜回战死,君臣丧气。
晋景公嘉魏颗之功,封以令狐之地,复铸大钟,以纪其事,备载年月。
后人因晋景公所铸,因名曰景钟。
晋景公复遣士会领兵攻灭赤狄余种,共灭三国:曰甲氏,曰留吁,及留吁之属国曰铎辰,自是赤狄之土,尽归于晋。
时晋国岁饥,盗贼蜂起,荀林父访国中之能察盗者,得一人,乃郤氏之族,名雍,此人善于亿逆,尝游市井间,忽指一人为盗,使人拘而审之,果真盗也。
林父问:何以知之?郤雍曰:吾察其眉睫之间,见市中之物有贪色,见市中之人有愧色,闻吾之,而有惧色,是以知之。
郤雍每日获盗数十人,市井悚惧,而盗贼愈多。
大夫羊舌职谓林父曰:元帅任郤雍以获盗也,盗未尽获,而郤雍之死期至矣。
林父惊问:何故?不知羊舌职说出甚话来,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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