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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一百五回:茅焦解衣谏秦王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11-02 19:35 阅读

  东周列国志第一百五回:茅焦解衣谏秦王,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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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一百五回:茅焦解衣谏秦王

东周列国志第一百五回:茅焦解衣谏秦王

  《东周列国志》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著、清代蔡元放改编的长篇历史演义小说,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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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周列国志》写的是西周结束(公元前789年)至秦统一六国(公元前221年),包括春秋、战国五百多年间的历史故事,内容相当丰富复杂。

  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小说的布局谋篇主次分明,错落有致。

  每一故事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贯穿一体。

  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描写引人入胜。

  第一百五回茅焦解衣谏秦王李牧坚壁却桓齮

  话说秦大夫陈忠死后,相继而谏者不止,秦王辄戮之,陈尸阙下,前后凡诛杀二十七人,尸积成堆。

  时齐王建来朝于秦,赵悼襄王亦至,相与置酒咸阳宫甚欢,及见阙下死尸,问其故,莫不叹息,私议秦王之不孝也。

  时有沧州人茅焦,适游咸阳,寓旅店,同舍偶言及此事。

  焦愤然曰:子而囚母,天地反覆矣!使主人具汤水,吾将沐浴,明早叩阍入谏秦王。

  

  同舍笑曰:彼二十七人者,皆王平日亲信之臣,尚且言而不听,死不旋踵,岂少汝一布衣耶!茅焦曰:谏者自二十七人而止,则秦王遂不听矣,若二十七人而不止,王之听不听,未可知也!同舍皆笑其愚。

  次早五鼓,向主人索饭饱食,主人牵衣止之,茅焦绝衣而去,同寓者度其必死,相与剖分其衣囊。

  茅焦来至阙下,伏尸大呼曰:臣齐客茅焦,愿上谏大王!秦王使内侍出问曰:客所谏者何事,得无涉王太后语耶!茅焦曰:臣正为此而来!

  内侍还报曰:客果为太后事来谏也!

  秦王曰:汝可指阙下积尸告之。

  

  内侍谓茅焦曰:客不见阙下死人累累耶,何不畏死若是?

  茅焦曰:臣闻天有二十八宿,降生于地,则为正人,今死者已有二十七人矣,尚缺其一,臣所以来者,欲满其数耳!古圣贤谁人不死,臣又何畏哉?

  内侍复还报,秦王大怒曰:狂夫故犯吾禁!顾左右,炊镬汤于庭,当生煮之,彼安得全尸阙下,为二十七人满数乎?于是秦王按剑而坐,龙眉倒竖,口中沫出,怒气勃勃不可遏,连呼:召狂夫来就烹!内侍往召茅焦。

  茅焦故意踽踽作细步,不肯急趋,内侍促之速行,茅焦曰:我王即死矣!缓吾须臾何害?内侍怜之,乃扶掖而前。

  茅焦至阶下,再拜叩头奏曰:臣闻之:‘有生者不讳其死,有国者不讳其亡,讳亡者不可以得存,讳死者不可以得生。

  ’夫死生存亡之计,明主之所究心也,不审大王欲闻之否?

  秦王色稍降,问曰:汝有何计,可试言之。

  

  茅焦对曰:夫忠臣不进阿顺之言,明主不蹈狂悖之行。

  主有悖行而臣不言,是臣负其君也;臣有忠言而君不听,是君负其臣也。

  大王有逆天之悖行,而大王不自知;微臣有逆耳之忠言,而大王又不欲闻。

  臣恐秦国从此危矣!

  秦王悚然良久,色愈降,乃曰:子所言何事?寡人愿闻之。

  

  茅焦曰:大王今日不以天下为事乎?

  秦王曰:然。

  

  茅焦曰:今天下之所以尊秦者,非独威力使然,亦以大王为天下之雄主,忠臣烈士,毕集秦庭故也。

  今大王车裂假父,有不仁之心;囊扑两弟,有不友之名;迁母于棫阳宫,有不孝之行;诛戳谏士,陈尸阙下,有桀、纣之治。

  夫以天下为事,而所行如此,何以服天下乎?昔舜事嚚母尽道,升庸为帝;桀杀龙逢,纣戮比干,天下叛之。

  臣自知必死,第恐臣死之后,更无有继二十八人之后,而复以言进者,怨谤日腾,忠谋结舌,中外离心,诸侯将叛,惜哉!秦之帝业垂成,而败之自大王也,臣言已毕,请就烹!乃起立解衣趋镬。

  秦王急走下殿,左手扶住茅焦,右手麾左右曰:去汤镬!茅焦曰:大王已悬榜拒谏,不烹臣,无以立信。

  秦王复命左右收起榜文,又命内侍与茅焦穿衣,延之坐,谢曰:前谏者但数寡人之罪,未尝明悉存亡之计,天使先生开寡人之茅塞,寡人敢不敬听!

  茅焦再拜进曰:大王既俯听臣言,请速备驾,往迎太后,阙下死尸,皆忠臣骨血,乞赐收葬!秦王即命司里收取二十七人之尸,各具棺椁,同葬于龙首山,表曰会忠墓。

  是日秦王亲自发驾,往迎太后,即令茅焦御车,望雍州进发。

  南屏先生读史诗云:

  二十七人尸累累,解衣趋镬有茅焦。

  命中不死终须活,落得忠名万古标。

  车驾将到棫阳宫,先令使者传报,秦王膝行而前,见了太后,叩头大哭。

  太后亦垂泪不已,秦王引茅焦谒见太后,指曰:此吾之颍考叔也,是晚,秦王就在棫阳宫歇宿。

  次日,请太后登辇前行,秦王后随,千乘万骑,簇拥如云,路观者无不称颂秦王之孝。

  回到咸阳,置酒甘泉宫中,母子欢饮,太后别置酒以宴茅焦,谢曰:使吾母子复得相会,皆茅君之力也。

  秦王乃拜茅焦为太傅,爵上卿,又恐不韦复与宫闱相通,遣出都城,往河南本国居住。

  列国闻文信侯就国,各遣使问安,争欲请之,处以相位,使者络绎于道。

  秦王恐其用于他国,为秦之害,乃手书一缄,以赐不韦,略曰:

  君何功于秦,而封卢十万?君何亲于秦,而号称尚父?秦之施于君者厚矣!嫪皅之逆,由君始之,寡人不忍加诛,听君就国。

  君不自悔祸,又与诸侯使者交通。

  非寡人所以宽君之意也,其与家属徙居蜀郡,以郫之一城,为君终老。

  吕不韦接书读讫,怒曰:吾破家扶立先王,功孰与我,太后先事我而得孕,王我所出也,亲孰与我,王何相负之甚也?少顷,又叹曰:吾以贾入子,阴谋人国,淫人之妻,杀人之君,灭人之祀,皇天岂容我哉,今日死晚矣!遂置鸩于酒中,服之而死。

  门下客素受其恩者,相与盗载其尸,偷葬于北邙山下,与其妻合冢。

  今北邙道西有大冢,民间传称吕母冢,盖宾客讳言不韦葬处也。

  秦王闻不韦已死,求其尸不得,乃尽逐其宾客。

  因下令大索国中,凡他方游客,不许留居咸阳;已仕者削其官,三日内皆要逐出境外;容留之家一体治罪。

  有楚国上蔡人李斯,乃名贤荀卿之弟子,广有学问,向游秦国,事吕不韦为舍人。

  不韦荐其才能于秦王,拜为客卿。

  今日逐客令下,李斯亦在逐中,已被司里驱出咸阳城外。

  斯于途中写就表章,托言机密事,使邮传上之秦王。

  略曰:

  臣闻,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高;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成其德。

  昔穆公之霸也,西取繇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求丕豹、公孙枝于晋;孝公用商鞅,以定秦国之法;惠王用张仪,以散六国之纵;昭王用范睢,以获兼并之谋。

  四君皆赖客以成其功,客亦何负于秦哉。

  大王必欲逐客,客将去秦而为敌国之用,求其效忠谋于秦者,不可得矣!

  秦王览其书,大悟,遂除逐客之令,使人驰车往追李斯,及于骊山之下。

  斯乃还入咸阳,秦王命复其官,任用如初。

  李斯因说秦王曰:昔秦穆公兴霸之时,诸侯尚众,周德未衰,故未可行兼并之术。

  自孝公以来,周室卑微,诸侯相并,仅存六国,秦之役属诸侯,非一代矣。

  夫以秦之强,大王之贤,扫荡诸国,如拂灶尘。

  乃不及此时汲汲图功,坐待诸侯复强,相聚‘合纵’,悔之何及!

  秦王曰:寡人欲并吞六国,计将安出?

  李斯曰:韩近秦而弱,请先取韩,以惧诸国!秦王从其计,使内史腾为将,率师十万攻韩。

  时韩桓惠王已薨,太子安即位。

  有公子非者,善于刑名法律之学,见韩之削弱,数上书于韩王安,韩王不能用。

  及秦兵伐韩,韩王惧,公子非自负其才,欲求用于秦国,乃自请于韩王,愿为使聘秦,以求息兵,韩王从之。

  公子非西见秦王,言韩王愿纳地为东藩,秦王大喜。

  非因说之曰:臣有计可以破天下之‘纵’,而遂秦兼并之谋。

  大王用臣之谋,若赵不举,韩不亡,楚、魏不臣,齐、燕不附,愿斩臣之头,以徇于国,为人臣不忠者之戒!因献其所著《说难》、《孤愤》、《五蠹》、《说林》等书,五十余万言。

  秦王读而善之,欲用为客卿,与议国事。

  李斯忌其才,谮于秦王曰:诸侯公子各亲其亲,岂为他人用哉,秦攻韩,韩王急而遣非入秦,安知不如苏秦反间之计,非不可任也!秦王曰:然则逐之乎?

  李斯曰:昔魏公子无忌、赵公子平原,皆曾留秦,秦不用,纵之还国,卒为秦患,非有才,不如杀之,以翦韩之翼!秦王乃囚韩非于云阳,将史蘽杀之,非曰:吾何罪?狱吏曰:一栖不两雄,当今之世,有才者非用即诛,何必罪乎?非乃慷慨赋诗曰:

  《说》果难,《愤》何已?

  《五蠹》未除,《说林》何取!

  膏以香消,麝以脐死。

  是夜,非以冠缨自勒其喉而死。

  韩王闻非死,益惧,请以国内附称臣,秦王乃诏内史腾罢兵。

  秦王一日与李斯议事,夸韩非之才,惜其已死,李斯乃进曰:臣举一人,姓尉名缭,大梁人也,深通兵法,其才胜韩非十倍!秦王曰:其人安在?李斯曰:今在咸阳,然其人自负甚高,不可以臣礼屈也!

  秦王乃以宾礼召之,尉缭见秦王,长揖不拜,秦王答礼,置之上座,呼为先生,尉缭因进说曰:夫列国之于强秦,譬犹郡县也,散则易尽,合则难攻,夫三晋合而智伯亡,五国合而齐湣走,大王不可不虑!

  秦王曰:欲使散而不复合,先生计将安出?

  尉缭对曰:今国家之计,皆决于豪臣,豪臣岂尽忠智?不过多得财物为乐耳!大王勿爱府库之藏,厚赂其豪臣,以乱其谋,不过亡三十万金,而诸侯可尽!

  秦王大悦,尊尉缭为上客,与之抗礼,衣服饮食尽与己同,时时造其馆,长跪请教。

  尉缭曰:吾细察秦王为人,丰准长目,鹘膺豺声,中怀虎狼之心,残刻少恩。

  用人时轻为人屈,不用亦轻弃人。

  今天下未一,故不惜屈身于布衣,若得志,天下皆为鱼肉矣!

  一夕,不辞而去,馆吏急报秦王,秦王如失臂手,遣轺车四出追还,与之立誓,拜为太尉,主兵事,其弟子皆拜大夫。

  于是大出内帑金钱,分遣宾客使者奔走列国,视其宠臣用事者,即厚赂之,探其国情,秦王复问尉缭以并兼次第。

  尉缭曰:韩弱易攻宜先,其次莫如赵、魏,三晋既尽,即举兵而加楚。

  楚亡,燕、齐又安往乎?秦王曰:韩已称藩,而赵王尝置酒咸阳宫,未有加兵之名,奈何?尉缭曰:赵地大兵强,且有韩、魏为助,未可一举而灭也。

  韩内附称藩,则赵失助之半矣,王若患伐赵无名,请先加兵于魏。

  赵王有宠臣郭开者,贪得无厌,臣遣弟子王敖往说魏王,使赂郭开而请救于赵王,赵必出兵。

  吾因以为赵罪,移兵击之!

  秦王曰:善。

  乃命大将桓齿奇,率兵十万,出函谷关,声言伐魏;复遣尉缭弟子王敖往魏,付以黄金五万斤,恣其所用。

  王敖至魏,说魏王曰:三晋所以能抗强秦者,以唇齿互为蔽也,今韩已纳地称藩,而赵王亲诣咸阳,置酒为欢,韩、赵连袂而事秦,秦兵至魏,魏其危矣。

  大王何不割邺城以赂赵,而求救于赵。

  赵如发兵守邺,是赵代魏为守也!魏王曰:先生度必得之赵王乎?

  王敖谬言曰:赵之用事者郭开,臣素与相善,自能得之。

  

  魏王从其言,以邺郡三城地界,并国书付与王敖,使往赵国求救。

  王敖先以黄金三千斤交结郭开,然后言三城之事,郭开受魏金,谓悼襄王曰:秦之伐魏,欲并魏也;魏亡,则及于赵矣,今彼割邺郡之三城以求救,王宜听之。

  悼襄王使扈辄率师五万,往受其地。

  秦王遂命桓齿奇进兵攻邺,扈辄出兵拒之,大战于东山固山,扈辄兵败,桓齿奇乘胜追逐,遂拔邺,连破九城,扈辄兵保于宜安,遣入告急于赵王。

  赵王聚群臣共议,众皆曰:昔年惟廉颇能御秦兵,庞氏、乐氏亦称良将,今庞煖已死,而乐氏亦无人矣,惟廉颇尚在魏国,何不召之?郭开与廉颇有仇,恐其复用,乃谮于赵王曰:廉将军年近七旬,筋力衰矣,况前有乐乘之隙,若召而不用,益增怨望,大王姑使人觇视,倘其未衰,召之未晚。

  赵王惑其言,遣内侍唐玖以犭唐猊名甲一副,良马四匹劳问,因而察之。

  郭开密邀唐玖至家,具酒相饯,出黄金二十镒为寿。

  唐玖讶其太厚,自谦无功,不敢受。

  郭开曰:有一事相烦,必受此金,方敢启齿,玖乃收其金,问:郭大夫有何见谕?郭开曰:廉将军与某素不相能,足下此去,倘彼筋力衰颓,自不必言;万一尚壮,亦求足下增添几句,只说老迈不堪,赵王必不复召,此即足下之厚意也,

  唐玖领令,竟往魏国,见了廉颇,致赵王之命,廉颇问曰:秦兵今犯赵乎?

  唐玖曰:将军何以料之?

  廉颇曰:某在魏数年,赵王无一字相及,今忽有名甲,良马之赐,必有用某之处,是以知之。

  

  唐玖曰:将军不恨赵王耶?

  廉颇曰:某方日夜思用赵人,况敢恨赵王也?及留唐玖同食,故意在他面前施逞精神,一饭斗米俱尽,啖肉十余斤,狼餐虎咽吃了一饱,因披赵王所赐之甲,一跃上马,驰骤如飞,复于马上舞长戟数回,乃跳下马,谓唐玖曰:某何如少年时?烦多多拜上赵王,尚欲以余年报效。

  

  唐玖明明看见廉颇精神强壮,奈私受了郭开贿赂,回到邯郸,谓赵王曰:廉将军虽然年老,尚能食肉善饭,然有脾疾,与臣同坐,须臾间遗矢三次矣。

  赵王叹曰:战斗时岂堪遗矢?廉颇果老矣。

  遂不复召。

  但益发军以助扈辄,时赵悼襄王之九年,秦王政之十一年也。

  其后楚王闻知廉颇在魏,使人召之,颇复奔楚为楚将。

  以楚兵不如赵,郁郁不得志而死。

  哀

  哉!史臣有诗云:

  老成名将说廉颇,遗矢谗言奈若何?

  请看吴亡宰嚭死,郭开何事取金多!

  时王敖犹在赵,谓郭开曰:子不忧赵亡耶?何不劝王召廉颇也?郭开曰:赵之存亡,一国事也,若廉颇,独我之仇,岂可使复来赵国?王敖知其无为国之心,复探之曰:万一赵亡,君将焉往?郭开曰:吾将于齐、楚之间,择一国而托身焉。

  王敖曰:秦有并吞天下之势,齐、楚犹赵、魏也,为君计,不如托身于秦,秦王恢廓大度,屈己下贤,于人无所不容。

  

  郭开曰:子魏人,何以知秦王之深也?

  王敖曰:某之师尉缭子,见为秦太尉,某亦仕秦为大夫,秦王知君能得赵权,故命某交欢于子,所奉黄金,实秦王之赠也,若赵亡,君必来秦,当以上卿授子,赵之美田宅,惟君所欲。

  

  郭开曰:足下果肯相荐,倘有见谕,无不奉承。

  

  王敖复以黄金七千斤,付开曰:秦王以万金见托,欲交结赵国将相,今尽以付君,后有事,当相求也,

  郭开大喜曰:开受秦王厚赠,若不用心图报,即非人类。

  

  王敖乃辞郭开归秦,以所余金四万斤反命曰:臣以一万金了郭开,以一郭开了赵也。

  

  秦王知赵不用廉颇,更催桓齿奇进兵,赵悼襄王忧惧,一疾而薨。

  悼襄王适子名嘉。

  赵有女娼,善歌舞,悼襄王悦之,留于宫中,与之生子,名迁,悼襄王爱娼因及迁,乃废适子嘉而立庶子迁为太子,使郭开为太傅。

  迁素不好学,郭开又导以声色狗马之事,二人相得甚欢,及悼襄王已薨,郭开奉太子迁即位,以三百户封公子嘉,留于国中,郭开为相国用事。

  桓齿奇乘赵丧,袭破赵军于宜安,斩扈辄,杀十万余人,进逼邯郸。

  赵王迁自为太子时,闻代守李牧之能,乃使人乘急传,持大将军印召牧。

  牧在代,有选车千五百乘,选骑万三千匹,精兵五万余人。

  留车三百乘,骑三千,兵万人守代,其余悉以自随,屯于邯郸城外,单身入城,谒见赵王。

  赵王问以却秦之术,李牧奏曰:秦乘累胜之威,其锋甚锐,未易挫也,愿假臣便宜,无拘文法,方敢受命。

  赵王许之,又问:代兵堪战乎?

  李牧曰:战则未足,守则有余。

  

  赵王曰:今悉境内劲卒,尚可十万,使赵葱、颜聚各将五万,听君节制。

  

  李牧拜命而行,列营于肥累,置壁垒,坚守不战,日椎牛享士,使分队较射,军士日受赏赐,自求出战,牧终不许。

  桓齿奇曰:昔廉颇以坚壁拒王齿奇,今李牧亦用此计也。

  仍分兵一半,往袭甘泉市,赵葱请救之,李牧曰:彼攻而我救,是致于人也,兵家所忌,不如往攻其营,彼方有事甘泉市。

  其营必虚。

  又见我坚壁已久。

  不为战备。

  若袭破其营。

  则桓齿奇之气夺矣。

  遂分兵三路,夜袭其营。

  营中不意赵兵猝到,遂大溃败。

  杀死有名牙将十余员,士卒无算。

  败兵奔往甘泉市,报知桓齿奇。

  桓齿奇大怒。

  悉兵来战,李牧张两翼以待之。

  代兵奋勇当先,交锋正酣。

  左右翼并进。

  桓齿奇不能抵当,大败,走归咸阳。

  赵王以李牧有却秦之功,曰:牧乃吾之白起也!亦封为武安君。

  食邑万户。

  秦王政怒桓齿奇兵败,废为庶人。

  复使大将王翦、杨端和各将兵分道伐赵。

  不知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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