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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一百回:鲁仲连不肯帝秦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11-02 14:10 阅读

  东周列国志第一百回:鲁仲连不肯帝秦,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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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一百回:鲁仲连不肯帝秦

东周列国志第一百回:鲁仲连不肯帝秦

  《东周列国志》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著、清代蔡元放改编的长篇历史演义小说,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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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周列国志》写的是西周结束(公元前789年)至秦统一六国(公元前221年),包括春秋、战国五百多年间的历史故事,内容相当丰富复杂。

  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小说的布局谋篇主次分明,错落有致。

  每一故事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贯穿一体。

  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描写引人入胜。

  第一百回鲁仲连不肯帝秦信陵君窃符救赵

  话说吕不韦同著王孙异人,辞了秦王,竟至咸阳。

  先有人报知太子安国君,安国君谓华阳夫人曰:吾儿至矣。

  夫人并坐中堂以待之。

  不韦谓异人曰:华阳夫人乃楚女,殿下既为之子,须用楚服入见,以表依恋之意。

  异人从之,当下改换衣装,来至东宫,先拜安国君,次拜夫人,泣涕而言曰:不肖男久隔亲颜,不能侍养,望二亲恕儿不孝之罪。

  

  夫人见异人头顶南冠,足穿豹舄,短袍革带,骇而问曰:儿在邯郸,安得效楚人装束?异人拜禀曰:不孝男日夜思想慈母,故特制楚服,以表忆念。

  

  夫人大喜曰:妾,楚人也,当自子之!

  安国君曰:吾儿可改名曰子楚。

  

  异人拜谢,安国君问子楚:何以得归?

  子楚将赵王先欲加害,及赖得吕不韦破家行贿之事,细述一遍,安国君即召不韦劳之曰:非先生,险失我贤孝之儿矣!今将东宫俸田二百顷,及第宅一所,黄金五十镒,权作安歇之资,待父王回国,加官赠秩。

  不韦谢恩而出,子楚就在华阳夫人宫中居住,不在话下。

  再说公孙乾直至天明酒醒,左右来报:秦王孙一家不知去向。

  

  使人去问吕不韦,回报:不韦亦不在矣!

  公孙乾大惊曰:不韦言三日内起身,安得夜半即行乎?

  随往南门诘问,守将答曰:不韦家属出城已久,此乃奉大夫之命也。

  

  公孙乾曰:可有王孙异人否?守将曰:但见吕氏父子及仆从数人,并无王孙在内。

  

  公孙乾跌足叹曰:仆从之内,必有王孙,吾乃堕贾人之计矣。

  乃上表赵王,言:臣乾监押不谨,致质子异人逃去,臣罪无所辞。

  遂伏剑自刎而亡。

  髯翁有诗叹曰:

  监守晨昏要万全,只贪酒食与金钱。

  醉乡回后王孙去,一剑须知悔九泉。

  秦王自王孙逃回秦国,攻赵益急,赵君再遣使求魏进兵,客将军新垣衍献策曰:秦所以急围赵者有故。

  前此与齐湣王争强为帝,已而复归帝不称,今湣王已死,齐益弱,惟秦独雄,而未正帝号,其心不慊,今日用兵侵伐不休,其意欲求为帝耳,诚令赵发使尊秦为帝,秦必喜而罢兵,是以虚名而免实祸也。

  

  魏王本心惮于救赵,深以其谋为然,即遣新垣衍随使者至邯郸,以此言奏知赵王。

  赵王与群臣议其可否,众议纷纷未决,平原君方寸已乱,亦漫无主裁。

  时有齐人鲁仲连者,年十二岁时曾屈辩士田巴,时人号为千里驹,田巴曰:此飞兔也,岂止千里驹而已!及年长,不屑仕宦,专好远游,为人排难解纷。

  其时适在赵国围城之中,闻魏使请尊秦为帝,勃然不悦,乃求见平原君曰:路人言君将谋帝秦,有之乎?平原君曰:胜乃伤弓之鸟,魄已夺矣,何敢言事,此魏王使将军新垣衍来赵言之耳!

  鲁仲连曰:君乃天下贤公子,乃委命于梁客耶?今新垣衍将军何在?吾当为君责而归之!平原君因言于新垣衍,衍虽素闻鲁仲连先生之名,然知其舌辩,恐乱其议,辞不愿见,平原君强之,遂邀鲁仲连俱至公馆,与衍相见。

  衍举眼观看仲连,神清骨爽,飘飘乎有神仙之度,不觉肃然起敬,谓曰:吾观先生之玉貌,非有求于平原君者也,奈何久居此围城之中,而不去耶?

  鲁仲连曰:连无求于平原君,窃有请于将军也!

  衍曰:先生何请乎?

  仲连曰:请助赵而勿帝秦!

  衍曰:先生何以助赵?

  仲连曰:吾将使魏与燕助之,若齐、楚固已助之矣!

  衍笑曰:燕则吾不知;若魏,则吾乃大梁人也,先生又乌能使吾助赵乎?

  仲连曰:魏未睹秦称帝之害也,若睹其害,则助赵必矣!

  衍曰:秦称帝,其害如何?

  仲连曰:秦乃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恃强挟诈,屠戮生灵。

  彼并为诸侯,而犹若此;倘肆然称帝,益济其虐,连宁蹈东海而死,不忍为之民也。

  而魏乃甘为之下乎?

  衍曰:魏岂甘为之下哉?譬如仆者,十人而从一人,宁智力不若主人哉?诚畏之耳!

  仲连曰:魏自视若仆耶?吾将使秦王烹醢魏王矣!

  衍怫然曰:先生又恶能使秦王烹醢魏王乎?

  仲连曰:昔者九侯、鄂侯、文王,纣之三公也。

  九侯有女而美,献之于纣,女不好淫,触怒纣,纣杀女而醢九侯;鄂侯谏之,并烹鄂侯;文王闻之窃叹,纣复拘之于羑里,几不免于死。

  岂三公之智不如纣耶?天子之行于诸侯,固如是也。

  秦肆然称帝,必责魏入朝,一旦行九侯、鄂侯之诛,谁能禁之!

  新垣衍沉思未答,仲连又曰:不特如此。

  秦肆然称帝,又必将变易诸侯之大臣,夺其所憎,而树其所爱,又将使其子女谗妾为诸侯之室,魏王安能晏然而已乎?即将军又何以保其爵禄乎?新垣衍乃蹶然而起,再拜谢曰:先生真天下士也,衍请出复吾君,不敢再言帝秦矣!

  秦王闻魏使者来议帝秦事甚喜,缓其攻以待之。

  及闻帝议不成,魏使已去,叹曰:此围城中有人,不可轻视。

  乃退屯于汾水,戒王龁用心准备,

  再说新垣衍去后,平原君又使人至邺下求救于晋鄙。

  鄙以王命为辞,平原君乃为书让信陵君无忌曰:胜所以自附为婚姻者,以公子高义,能急人之困耳。

  今邯郸旦暮降秦,而魏救不前,岂胜平生所以相托之意乎?令姊忧城破,日夜悲泣,公子纵不念胜,独不念姊耶?

  信陵君得书,数请魏王求敕晋鄙进兵,魏王曰:赵自不肯帝秦,乃仗他人力却秦耶?终不许。

  信陵君又使宾客辩士百般巧说,魏王只是不从。

  信陵君曰:吾义不可以负平原君,吾宁独赴赵,与之俱死。

  乃具车骑百余乘,遍约宾客,欲直犯秦军,以徇平原君之难。

  宾客愿从者千余人,行过夷门,与侯生辞别。

  侯生曰:公子勉之。

  臣年老不能从行,勿怪,勿怪。

  信陵君屡目侯生,侯生并无他语,信陵君怏怏而去,约行十余里,心中自念:吾所以待侯生者,自谓尽礼;今吾往奔秦军,行就死地,而侯生无一言半辞为我谋,又不阻我之行,甚可怪也。

  

  乃约住宾客,独引车还见侯生,宾客皆曰:此半死之人,明知无用,公子何必往见。

  信陵君不听。

  却说侯生立在门外,望见信陵君车骑,笑曰:嬴固策公子之必返矣!

  信陵君曰:何故?

  侯生曰:公子遇嬴厚,公子入不测之地,而臣不送,必恨臣,是以知公子必返。

  

  信陵君乃再拜曰:始无忌自疑有所失于先生,致蒙见弃,是以还请其故耳。

  

  侯生曰:公子养客数十年,不闻客出一奇计,而徒与公子犯强秦之锋,如以肉投饿虎,何益之有?

  信陵君曰:无忌亦知无益,但与平原君交厚,义不独生,先生何以策之?

  侯生曰:公子且入坐,容老臣徐计。

  乃屏去从人,私叩曰:闻如姬得幸于王,信乎?

  信陵君曰:然。

  

  侯生曰:嬴又闻如姬之父,昔年为人所杀,如姬言于王,欲报父仇,求其人,三年不得;公子使客斩其仇头,以献如姬,此事果否?

  信陵君曰:果有此事。

  

  侯生曰:如姬感公子之德,愿为公子死,非一日矣,今晋鄙之兵符在王卧内,惟如姬力能窃之,公子诚一开口,请于如姬,如姬必从,公子得此符,夺晋鄙军,以救赵而却秦,此五霸之功也!

  信陵君如梦初觉,再拜称谢,乃使宾客先待于郊外,而独身回车至家,使所善内侍颜恩,以窃符之事,私乞于如姬。

  如姬曰:公子有命,虽使妾蹈汤火,亦何辞乎?是夜,魏王饮酒酣卧,如姬即盗虎符授颜恩,转致信陵君之手,信陵君既得符。

  复往辞侯生,侯生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公子即合符,而晋鄙不信,或从便宜,复请于魏王,事不谐矣。

  臣之客朱亥,此天下力士,公子可与俱行,晋鄙见从甚善;若不听,即令朱亥击杀之。

  信陵君不觉泣下。

  侯生曰:公子有畏耶?

  信陵君曰:晋鄙老将无罪,倘不从,便当击杀,吾是以悲,无他畏也!

  于是与侯生同诣朱亥家,言其故,朱亥笑曰:臣乃市屠小人,蒙公子数下顾,所以不报者,谓小礼无所用,今公子有急,正亥效命之日也!

  侯生曰:臣义当从行,以年老不能远涉,请以魂送公子。

  

  即自刭于车前,信陵君十分悲悼,乃厚给其家,使为殡殓,自己不敢留滞,遂同朱亥登车望北而去。

  髯仙有诗云:

  魏王畏敌诚非勇,公子损生亦可嗤。

  食客三千无一用,侯生奇计仗如姬。

  却说魏王于卧室中失了兵符,过了三日之后,方才知觉,心中好不惊怪,盘问如姬,只推不知,乃遍搜宫内,全无下落。

  却教颜恩将宫娥内侍,凡直内寝者,逐一拷打。

  颜恩心中了了,只得假意推问。

  又乱了一日,魏王忽然想著公子无忌,屡次苦苦劝我敕晋鄙进兵,他手下宾客鸡鸣狗盗者甚多,必然是他所为,使人召信陵君,回报:四五日前,已与宾客千余,车百乘出城,传闻救赵去矣。

  

  魏王大怒,使将军卫庆率军三千,星夜往追信陵去讫。

  再说邯郸城中盼望救兵,无一至者,百姓力竭,纷纷有出降之议,赵王患之。

  有传舍吏子李同,说平原君曰:百姓日乘城为守,而君安享富贵,谁肯为君尽力乎?君诚能令夫人以下,编于行伍之间,分功而作,家中所有财帛,尽散以给将士,将士在危苦之乡,易于感恩,拒秦必甚力。

  平原君从其计,募得敢死之士三千人,使李同领之,缒城而出,乘夜斫营,杀秦兵千余人。

  王龁大惊,亦退三十里下寨。

  城中人心稍定。

  李同身带重伤,回城而死,平原君哭之恸,命厚葬之,再说信陵君无忌行至邺下,见晋鄙曰:大王以将军久暴露于外,遣无忌特来代劳。

  因使朱亥捧虎符与晋鄙验之,晋鄙接符在手,心下踌躇,想道:魏王以十万之众托我,我虽固陋,未有败衄之罪,今魏王无尺寸之书,而公子徒手捧符,前来代将,此事岂可轻信!乃谓信陵君曰:公子暂请消停几日,待某把军伍造成册籍,明日交付何如!

  信陵君曰:邯郸势在垂危,当星夜赴救,岂得复停时刻!晋鄙曰:实不相瞒,此军机大事,某还要再行奏请,方敢交军。

  说犹未毕,朱亥厉声喝曰:元帅不奉王命,便是反叛了。

  

  晋鄙方问得一句:汝是何人?只见朱亥袖中出铁锤,重四十斤,向晋鄙当头一击,脑浆迸裂,登时气绝。

  信陵君握符谓诸将曰:魏王有命,使某代晋鄙将军救赵,晋鄙不奉命,今已诛死,三军安心听令,不得妄动。

  营中肃然,比及卫庆追至邺下,信陵君已杀晋鄙,将其军矣,卫庆料信陵君救赵之志已决,便欲辞去,信陵君曰:君已至此,看我破秦之后,可还报吾王也。

  卫庆只得先打密报,回复魏王,遂留军中。

  信陵君大犒三军,复下令曰:父子俱在军中者,父归;兄弟俱在军中者,兄归;独子无兄弟者,归养;有疾病者,留就医药。

  是时告归者约十分之二,得精兵八万人,整齐步伍,申明军法,信陵君率宾客,身为士卒先,进击秦营。

  王龁不意魏兵卒至,仓卒拒战,魏兵贾勇而前,平原君亦开城接应,大战一场,王龁折兵一半,奔汾水大营。

  秦王传令解围而去。

  郑安平以二万人别营于东门,为魏兵所遏,不能归,叹曰:吾原是魏人。

  乃投降于魏,春申君闻秦师已解,亦班师而归,韩王乘机复取上党。

  此秦昭襄王之五十年,周赧王五十八年之事也。

  赵王亲携牛酒劳军,向信陵君再拜曰:赵国亡而复存,皆公子之力,自古贤人,未有如公子者也。

  平原君负弩矢,为信陵君前驱,信陵君颇有自功之色。

  朱亥进曰:人有德于公子,公子不可忘;公子有德于人,公子不可不忘也。

  公子矫王命,夺晋鄙军以救赵,于赵虽有功,而于魏未为无罪。

  公子乃自以为功乎?

  信陵君大惭曰:无忌谨受教。

  

  比入邯郸城,赵王亲扫除宫室以迎信陵君,执主人之礼甚恭,揖信陵君就西阶,信陵君谦让不敢当客,踽踽然细步循东阶而上。

  赵王献觞为寿,颂公子存赵之功,信陵君跼蹐逊谢曰:无忌有罪于魏,无功于赵。

  

  宴毕归馆,赵王谓平原君曰:寡人欲以五城封魏公子,见公子谨让之至,寡人自愧,遂不能出诸口,请以鄗为公子汤沐之邑,烦为致之。

  平原君致赵王之命,信陵君辞之再四,方才敢受。

  信陵君自以得罪魏王,不敢归国,将兵符付将军卫庆,督兵回魏,而身留赵国,其宾客之留魏者,亦弃魏奔赵,依信陵君。

  赵王又欲封鲁仲连以大邑,仲连固辞,赠以千金,亦不受,曰:与其富贵而诎于人,宁贫贱而得自由也。

  信陵君与平原君共留之,仲连不从,飘然而去,真高士矣。

  史臣有赞云:

  卓哉鲁连,品高千载。

  不帝强秦,宁蹈东海!

  排难辞荣,逍遥自在。

  视彼仪秦,相去十倍。

  时赵有处士毛公者,隐于博徒;有薛公者,隐于卖浆之家。

  信陵君素闻其贤名,使朱亥传命访之,二人匿不肯见。

  忽一日,信陵君踪迹二人,知毛公在薛公之家,不用车马,单使朱亥一人跟随,微服徒步,假作买浆之人,直造其所,与二人相见。

  二人方据垆共饮,信陵君遂直入,自通姓名,叙向来倾慕之意,二人走避不及,只得相见。

  四人同席而饮,尽欢方散。

  自此以后,信陵君时时与毛、薛二公同游。

  平原君闻之,谓其夫人曰:向者吾闻令弟天下豪杰,公子中无与为比,今乃日逐从博徒卖浆者同游,交非其类,恐损名誉。

  夫人见信陵君述平原君之言,信陵君曰:吾向以为平原君贤者,故宁负魏王,夺兵来救。

  今平原所与宾客,徒尚豪举,不求贤士也。

  无忌在国时,常闻赵有毛公、薛公,恨不得与之同游。

  今日为之执鞭,尚恐其不屑于我,平原君乃以为羞,何云好士乎?平原君非贤者,吾不可留。

  即日命宾客束装,欲适他国。

  平原君闻信陵君束装大惊,谓夫人曰:胜未敢失礼于令弟,为何陡然弃我而去?夫人知其故乎?夫人曰:吾弟以君非贤,故不愿留耳。

  因述信陵君之语,平原君掩面叹曰:赵有二贤人,信陵君且知之。

  而吾不知,吾不及信陵君远矣,以彼形此,胜乃不得比于人类。

  乃躬造馆舍,免冠顿首,谢其失言之罪。

  信陵君然后复留于赵。

  平原君门下士闻知其事,去而投信陵君者大半,四方宾客来游赵者,咸归信陵,不复闻平原君矣。

  髯翁有诗云:

  卖浆纵博岂嫌贫,公子豪华肯辱身。

  可笑平原无远识,却将富贵压贤人!

  再说魏王接得卫庆密报,言:公子无忌果窃兵符,击杀晋鄙,代领其众,前行救赵,并留臣于军中,不遣归国。

  魏王怒甚,便欲收信陵君家属,又欲尽诛其宾客之在国者。

  如姬乃跪而请曰:此非公子之罪,乃贱妾之罪,妾当万死。

  

  魏王咆哮大怒,问曰:窃符者乃汝乎?

  如姬曰:妾父为人所杀,大王为一国之主,不能为妾报仇,而公子能报之,妾感公子深恩,恨无地自效。

  今见公子以念姊之故,日夜哀泣,贱妾不忍,故擅窃虎符,使发晋鄙之军,以成其志,妾闻:‘同室相斗者,被发冠缨而往救之。

  ’赵与魏犹同室也,大王忘昔日之义,而公子赴同室之急,倘幸而却秦全赵,大王威名扬于远近,义声腾于四海,妾虽碎尸万段,亦何所恨乎?若收信陵君家属,诛其宾客,信陵兵败,甘服其罪;倘其得胜,将何以处之?

  魏王沉吟半晌,怒气稍定,问曰:汝虽窃符,必有传送之人。

  如姬曰:递送者,颜恩也。

  

  魏王命左右缚颜恩至,问曰:汝何敢送兵符于信陵?

  恩曰:奴婢不曾晓得什么兵符。

  

  如姬目视颜恩曰:向日我著你送花胜与信陵夫人,这盒内就是兵符了。

  

  颜恩会意,乃大哭曰:夫人吩咐,奴婢焉敢有违?那时只说送花胜去,盒子重重封固,奴婢岂知就里?今日屈死奴婢也。

  

  如姬亦泣曰:妾有罪自当,勿累他人。

  魏王喝教将颜恩放绑,下于狱中。

  如姬贬入冷宫,一面使人探听信陵君胜负消息,再行定夺。

  约过了二月有余,卫庆班师回朝,将兵符缴上,奏道:信陵君大败秦军,不敢还国,已留身赵都,多多拜上大王:‘改日领罪。

  ’

  魏王问交兵之状,卫庆备细述了一遍,群臣皆罗拜称贺,呼:万岁!

  魏王大喜,即使左右召如姬于冷宫,出颜恩于狱,俱恕其罪。

  如姬参见谢恩毕,奏曰:救赵成功,使秦国畏大王之威,赵王怀大王之德,皆信陵君之功也。

  信陵君乃国之长城,家之宗器,岂可弃之于外邦?乞大王遣使召回本国,一以全‘亲亲’之情,一以表‘贤贤’之义。

  

  魏王曰:彼免罪足矣,何得云功乎?但吩咐:信陵君名下应得邑俸,仍旧送去本府家眷支用,不准迎归。

  

  自是魏、赵俱太平无话。

  再说秦昭襄王兵败归国,太子安国君率王孙子楚出迎于郊,齐奏吕不韦之贤,秦王封为客卿,食邑千户,秦王闻郑安平降魏,大怒,族灭其家。

  郑安平乃是丞相应侯范睢所荐,秦法凡荐人不效者,与所荐之人同罪,郑安平降敌,既已族诛,范睢亦该连坐了,于是范睢席藁待罪。

  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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