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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一百二回:华阴道信陵败蒙骜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11-02 22:30 阅读

  东周列国志第一百二回:华阴道信陵败蒙骜,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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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一百二回:华阴道信陵败蒙骜

  《东周列国志》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著、清代蔡元放改编的长篇历史演义小说,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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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周列国志》写的是西周结束(公元前789年)至秦统一六国(公元前221年),包括春秋、战国五百多年间的历史故事,内容相当丰富复杂。

  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小说的布局谋篇主次分明,错落有致。

  每一故事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贯穿一体。

  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描写引人入胜。

  第一百二回华阴道信陵败蒙骜胡卢河庞谖斩剧辛

  话说颜恩欲见信陵君不得,宾客不肯为通,正无奈何,适博徒毛公和卖浆薛公来访公子。

  颜恩知为信陵君上客,泣诉其事,二公曰:君第戒车,我二人当力劝之。

  颜恩曰:全仗,全仗。

  

  二公入见信陵君曰:闻公子车驾将返宗邦,吾二人特来奉送。

  

  信陵君曰:哪有此事?

  二公曰:秦兵围魏甚急,公子不闻乎?

  信陵君曰:闻之。

  但无忌辞魏十年,今已为赵人,不敢与闻魏事矣。

  

  二公齐声曰:公子是何言也?公子所以重于赵,名闻于诸侯者,徒以有魏也,即公子之能养士,致天下宾客者,亦借魏力也。

  今秦攻魏日急,而公子不恤,设使秦一旦破大梁,夷先王之宗庙,公子纵不念其家,独不念祖宗之血食乎?公子复何面目寄食于赵也!

  言未毕,信陵君蹴然起立,面发汗,谢曰:先生责无忌甚正,无忌几为天下罪人矣。

  即日命宾客束装,自入朝往辞赵王,赵王不舍信陵君归去,持其臂而泣曰:寡人自失平原,倚公子如长城,一朝弃寡人而去,寡人谁与共社稷耶?

  信陵君曰:无忌不忍先王宗庙见夷于秦,不得不归,倘邀君之福,社稷不泯,尚有相见之日。

  

  赵王曰:公子向以魏师存赵,今公子归赴国难,寡人敢不悉赋以从!乃以上将军印授公子,使将军庞煖为副,起赵军十万助之。

  信陵君既将赵军,先使颜恩归魏报信,然后分遣宾客致书于各国求救。

  燕、韩、楚三国俱素重信陵之人品,闻其为将,莫不喜欢,悉遣大将引兵至魏,听其节制。

  燕将将渠、韩将公孙婴、楚将景阳,惟齐国不肯发兵。

  却说魏王正在危急,颜恩报说:信陵君兼将燕、赵、韩、楚之师,前来救魏。

  魏王如渴时得浆,火中得水,喜不可言,使卫庆悉起国中之师,出应公子。

  时蒙骜围郏州,王龁围华州,信陵君曰:秦闻吾为将,必急攻。

  郏、华东西相距五百余里,吾以兵缀蒙骜之兵于郏,而率奇兵赴华,若王龁兵败,则蒙骜亦不能自固矣。

  众将皆曰:然。

  乃使卫庆以魏师合楚师筑为连垒,以拒蒙骜,虚插信陵君旗号,坚壁勿战;而身帅赵师十万,与燕、韩之兵,星驰华州。

  信陵君集诸将计议曰:少华山东连太华,西临渭河,秦以舟师运粮,俱泊渭水,而少华木多荆杞,可以伏兵,若以一军往渭劫粮,王龁必悉兵来救,吾伏兵于少华,邀而击之,无不胜矣!即命赵将庞煖引一支军往渭河,劫其粮艘;使韩将公孙婴、燕将将渠各引一支军,声言接应劫粮之兵,只在少华山左右伺候,共击秦军。

  信陵君亲率精兵三万,伏于少华山下。

  庞煖引军先发,早有伏路秦兵报入王龁营中,言:魏信陵君为将,遣兵径往渭口。

  王龁大惊曰:信陵善于用兵,今救华,不接战,而劫渭口之粮,是欲绝我根本也,吾当亲往救之。

  遂传令:留兵一半围城,余者悉随吾救渭。

  将近少华山,山中闪出一队大军,打著燕相国将渠旗号,王龁传令列成阵势,便接住将渠交锋。

  战不数合,又是一队大军到来,打著韩大将公孙婴旗号,王龁急分兵迎敌。

  军士报道:渭河粮船,被赵将庞煖所劫。

  王龁道:事已如此,且只顾厮杀。

  若杀退燕、赵二军,又作计较。

  三国之兵,搅做一团,自午至酉,尚未鸣金,信陵君度秦兵已疲,引伏兵一齐杀出,大叫:信陵君亲自领兵在此!秦将早早来降,免污刀斧!

  王龁虽是个惯战之将,到此没有三头六臂,如何支持得来?况秦兵素闻信陵君威名,到此心胆俱裂,人人惜命,个个奔逃。

  王龁大败,折兵五万有余,又尽丧其粮船,只得引残兵败将,向路南而遁,进临潼关去讫。

  信陵君引得胜之兵,仍分三队,来救郏州。

  却说蒙骜谍探信陵君兵往华州,乃将老弱立营,虚建大将蒙旗帜,与魏、楚二军相持。

  尽驱精锐衔枚疾走,望华州一路迎来,指望与王龁合兵。

  谁知信陵君已破走了王龁,恰好在华阴界上相遇,信陵君亲冒矢石,当先冲敌,左有公孙婴,右有将渠,两下大杀一阵,蒙骜折兵万余,鸣金收军。

  当下扎住大寨,整顿军马,打点再决死敌。

  这边魏将卫庆,楚将景阳,探知蒙骜不在军中,攻破秦营老弱,解了郏州之围,也望华阴一路追袭而来。

  正遇蒙骜列阵将战,两下夹攻,蒙骜虽勇,怎当得五路军马,腹背受敌,又大折一阵,急急望西退走。

  信陵君率诸军,直追至函谷关下,五国扎下五个大营,在关前扬威耀武。

  如此月余,秦兵紧闭关门,不敢出应,信陵君方才班师。

  各国之兵,亦皆散回本国。

  史臣论此事,以为信陵君之功,皆毛公薛公之功也。

  有诗云:

  兵马临城孰解围?合纵全仗信陵归。

  当时劝驾谁人力?却是埋名两布衣!

  魏安釐王闻信陵君大破秦军,奏凯而回,不胜之喜,出城三十里迎接。

  兄弟别了十年,今日相逢,悲喜交集,乃并驾回朝,论功行赏,拜为上相,益封五城,国中大小政事,皆决于信陵君。

  赦朱亥擅杀晋鄙之罪,用为偏将,此时信陵君之威名,震动天下。

  各国皆具厚币求信陵君兵法,信陵君将宾客平日所进之书,纂括为二十一篇,阵图七卷,名曰《魏公子兵法》。

  却说蒙骜与王龁领著败兵,合做一处,来见秦庄襄王,奏曰:魏公子无忌‘合纵’五国,兵多将广,所以臣等不能取胜,损兵折将,罪该万死。

  

  秦王曰:卿等屡立战功,开疆拓土,今日之败,乃是众寡不敌,非卿等之罪也。

  

  刚成君蔡泽进曰:诸国所以‘合纵’者,徒以公子无忌之故。

  今王遣一使修好于魏,且请无忌至秦面会,俟其入关,即执而杀之,永绝后患,岂不美哉?秦王用其谋,遣使至魏修好,并请信陵君。

  冯谖曰:孟尝、平原皆为秦所羁,幸而得免,公子不可复蹈其辙!

  信陵君亦不愿行,言于魏王,使朱亥为使,奉璧一双以谢秦。

  秦王见信陵君不至,其计不行,心中大怒,蒙骜密奏秦王曰:魏使者朱亥即锤击晋鄙之人也,此魏之勇士,宜留为秦用。

  

  秦王欲封朱亥官职,朱亥坚辞不受。

  秦王益怒,令左右引朱亥置虎圈中,圈有斑斓大虎,见人来即欲前攫,朱亥大喝一声:畜生何敢无礼!迸开双睛,如两个血盏,目眦尽裂,迸血溅虎,虎蹲伏股栗,良久不敢动,左右乃复引出。

  秦王叹曰:乌获、任鄙不是过矣!若放之归魏,是与信陵君添翼也!

  愈欲迫降之,亥不从,命拘于驿舍,绝其饮食。

  朱亥曰:吾受信陵君知遇,当以死报之!乃以头触屋柱,柱折而头不破,于是以手自探其喉,绝咽而死。

  真义士哉!

  秦王既杀朱亥,复谋于群臣曰:朱亥虽死,信陵君用事如故,寡人意欲离间其君臣,诸卿有何良策?

  刚成君蔡泽进曰:昔信陵君窃符救赵,得罪魏王,魏王弃之于赵,不许相见,后因秦兵围急,不得已而召之,虽然纠连四国,得成大功,然信陵君有震主之嫌,魏王岂无疑忌之意?信陵君锤杀晋鄙,鄙死宗族宾客怀恨必深,大王若捐金万斤,密遣细作至魏,访求晋鄙之党,奉以多金,使之布散流言,言:‘诸侯畏信陵君之威,皆欲奉之为魏王,信陵君不日将行篡夺之事。

  ’如此,则魏王必疏无忌而夺其权。

  信陵君不用事,天下诸侯,亦皆解体,吾因而用兵,无足为吾难矣!

  秦王曰:卿计甚善。

  然魏既败吾军,其太子增犹质吾国,寡人欲囚而杀之,以泄吾恨何如?

  蔡泽对曰:杀一太子,彼复立一太子,何损于魏?不若借太子使为反间于魏。

  秦王大悟,待太子增加厚,一面遣细作持万金往魏国行事;一面使其宾客皆与太子增往来相善,因而密告太子曰:信陵君在外十年,交结诸侯,诸侯之将相莫不敬且惮之。

  今为魏大将,诸侯兵皆属焉,天下但知有信陵君,不知有魏王也。

  虽吾秦国,亦畏信陵君之威,欲立为王,与之连和;信陵君若立,必使秦杀太子,以绝民望,即不然,太子亦将老于秦矣,奈何?

  太子增涕泣求计,客曰:秦方欲与魏通和,太子何不致一书于魏王,使其请太子归国。

  

  太子增曰:虽请之,秦安肯释我而归耶?

  客曰:秦王之欲奉信陵,非其本意,特畏之耳。

  若太子愿以国事秦,固秦之愿也,何患请而不从哉。

  太子增乃为密书,书中备言诸侯归心信陵,秦亦欲拥立为王等语,后乃叙己求归之意,将书付客,托以密致魏王,于是秦王乃修书二封,一封致魏王归朱亥之丧,托言病死;一封奉贺信陵君,另有金币等物。

  却说魏王因晋鄙宾客布散流言,固已心疑;及秦使捧国书来,欲与魏息兵修好。

  叩其来意,都是敬慕信陵之语;又接得太子增家信,心中愈加疑惑,使者再将书、币送信陵府中,故意泄漏其语,使魏王闻之。

  却说信陵君闻秦使讲和,谓宾客曰:秦非有兵戎之事,何求于魏,此必有计。

  言未毕,阍人报秦使者在门,言:秦王亦有书奉贺。

  信陵君曰:人臣义无私交,秦王之书、币无忌不敢受。

  使者再三致秦王之意,信陵君亦再三却之。

  恰好魏王遣使来到,要取秦王书来看,信陵君曰:魏王既知有书,若说吾不受,必不肯信。

  遂命驾车将秦王书、币,原封不动,送上魏王,言:臣已再三辞之,不敢启封,今蒙王取览,只得呈上,但凭裁处。

  

  魏王曰:书中必有情节,不启不明。

  

  乃发书观之,略曰:

  公子威名播于天下,天下侯王莫不倾心于公子者,指日当正位南面,为诸侯领袖,但不知魏王让位当在何日,引领望之?不腆之赋,预布贺忱,惟公子勿罪。

  魏王览毕,付与信陵君观看,信陵君奏曰:秦人多诈,此书乃离间我君臣,臣所以不受者,正虑书中不知何语,恐堕其术中耳,魏王曰:公子既无此心,便可于寡人面前,作书复之。

  即命左右取纸笔,付信陵君作回书,略云:

  无忌受寡君不世之恩,糜首莫酬,南面之语,非所以训人臣也。

  蒙君辱贶,昧死以辞。

  书付秦使,并金、币带回,魏王亦遣使谢秦,并言:寡君年老,欲请太子增回国。

  

  秦王许之,太子增既回魏。

  复言信陵君不可专任,信陵君虽则于心无愧,度王心中芥蒂,终未释然,遂托病不朝,将相印、兵符俱缴还魏王,与宾客为长夜之饮,多近妇女,日夜为乐,惟恐不及。

  史臣有诗云:

  侠气凌今古,威名动鬼神。

  一身全赵魏,百战却嬴秦。

  镇国同坚础,危词似吠狺。

  英雄无用处,酒色了残春。

  再说秦庄襄王在位三年,得疾,丞相吕不韦入问疾,因使内侍以缄书密致王后,追述往日之誓,后旧情未断,遂召不韦与之私通,不韦以医药进王,王病一月而薨。

  不韦扶太子政即位,此时年仅一十三岁,尊庄襄后为太后,封其母弟成峤为长安君。

  国事皆决于不韦,比于太公,号为尚父,不韦父死,四方诸侯宾客吊者如市,车马填塞道路,视秦王之丧愈加众盛,正是:权倾中外,威振诸侯。

  不在话下。

  秦王政元年,吕不韦知信陵君退废,始复议用兵。

  使大将蒙骜同张唐伐赵,攻下晋阳;三年,再遣蒙骜同王龁攻韩,韩使公孙婴拒之。

  王龁曰:吾一败于赵,再败于魏,蒙秦王赦而不诛,此行当以死报,遂帅其私属千人,直犯韩营,龁力战而死,韩兵乱,蒙骜乘之,大败韩师,杀公孙婴,取韩十二城以归。

  自信陵君废,而赵、魏之好亦绝。

  赵孝成王使廉颇伐魏,围繁阳,未克,而孝成王薨,太子偃嗣位,是为悼襄王,时廉颇已克繁阳,乘胜进取。

  而大夫郭开素以谄佞为廉颇所嫉,常因侍宴面叱之。

  郭开衔怨在心,谮于悼襄王,言:廉颇已老,不任事,伐魏久而无功。

  乃使武襄君乐乘往代廉颇。

  廉颇怒曰:吾自事惠文王为将,于今四十余年,未有挫失。

  乐乘何人,而能代我?遂勒兵攻乘,乘惧走归国。

  廉颇遂奔魏,魏王虽尊为客将,疑而不用,廉颇由是遂居大梁。

  秦王政四年十月,蝗虫从东方来,蔽天,禾稼不收,疫病大作。

  吕不韦与宾客议令百姓纳粟千石,拜爵一级,后世纳粟之例,自此而起。

  是年,魏信陵君伤于酒色,得疾而亡。

  冯谖哭泣过哀亦死,宾客自刭从死者百余人,足见信陵君之能得士矣。

  明年,魏安釐王亦薨,太子增嗣位,是为景湣王。

  秦知魏新丧君,又信陵君已死,思报败绩之仇,遣大将蒙骜攻魏,拔酸枣等二十城,置东郡。

  未几,又拔朝歌,又攻下濮阳,卫元君乃魏王之婿,东走野王,阻山而居,景湣王叹曰:使信陵君尚在,当不令秦兵纵横至此也。

  于是遣使与赵通好。

  赵悼襄王亦患秦侵伐无已,方欲使人往纠列国,重寻信陵、平原二君‘合纵’之约,忽边吏报道:今有燕国拜剧辛为大将,领兵十万,来犯北界。

  

  那剧辛原是赵人,先在赵时,原与庞煖有交,后来庞煖仕赵,剧辛投奔燕昭王,昭王用为蓟郡守,及燕王喜被赵将廉颇围困都城,赖将渠讲和而罢,深以为耻。

  将渠相燕,原出于赵人所命,非燕王之意,虽则助信陵君战秦有功,到底君臣之间未能十分相信。

  将渠为相岁余,即托病归其印绶,燕王乃召剧辛于蓟,用为相国,共图报赵之事。

  奈心惮廉颇,不敢动掸。

  今日廉颇奔魏,庞煖为将,剧辛意颇轻之,乃迎合燕王之意,奏曰:庞煖庸才,非廉颇之比,况秦兵已拔晋阳,赵人疲敝,乘衅攻之,栗腹之耻可雪也。

  

  燕王大悦曰:寡人正有此意,相国能为寡人一行乎?

  剧辛曰:臣熟知地利,若蒙见委,定当生擒庞煖,献于大王之前。

  燕王大悦,遂使剧辛将兵十万伐赵。

  赵王闻报,即召庞煖计议,煖曰:剧辛自恃宿将,必有轻敌之心,今李牧见守代郡,使引军南行,从庆都一路来,以断其后,臣以一军迎战,彼腹背受敌,可成擒矣!赵王从计而行。

  却说剧辛渡易水,取路中山,直犯常山地界,兵势甚锐。

  庞煖帅大军屯于东垣,深沟高垒,以待其来。

  剧辛曰:我军深入,若彼坚壁不战,成功无日矣!问帐下:谁敢挑战?

  骁将栗元,乃栗腹之子,欲报父仇,欣然愿往,剧辛曰:更得一人帮助方可。

  末将武阳靖请行,剧辛给锐卒万人,使犯赵师,庞煖使乐乘、乐闲张两翼以待,而亲率军迎战,两下交锋,约二十余合,一声炮响,两翼并进,俱用强弓劲弩乱射燕军,武阳靖中箭而亡,栗元不能抵当,回车便走,庞煖同二将从后掩杀,一万锐卒,折去三千有余。

  剧辛大怒,急催大军亲自接应,庞煖已自还营去了,剧辛攻垒不能入,乃使人下书,约明日于阵前,单车相见,庞煖允之,两下各自准备。

  至次日,彼此列成阵势,吩咐:不许施放冷箭!庞煖先乘单车立于阵前,请剧将军会面。

  剧辛亦乘单车而出,庞在车中欠身曰:且喜将军齿发无恙,

  剧辛曰:忆昔别君去赵,不觉距今已四十余年,某已衰老,君亦苍颜,人生如白驹过隙,信然也!

  庞煖曰:将军向以昭王礼士,弃赵奔燕,一时豪杰景附,如云之从龙,风之从虎,今金台草没,无终墓木已拱,苏代、邹衍相继去世,昌国君亦归吾国,燕之气运亦可知矣!老将军年逾六十,孤立于衰王之庭,犹贪恋兵权,持凶器而行危事,欲何为乎?

  剧辛曰:某受燕王三世厚恩,粉骨难报,趁吾余年,欲为国家雪栗腹之耻!

  庞煖曰:栗腹无故攻吾鄗邑,自取丧败,此乃燕之犯赵,非赵之犯燕也!两下在军前反覆酬答,庞煖忽大呼曰:有人得剧辛之首者,赏三百金!

  剧辛曰:足下何轻吾太甚,吾岂不能取君之首耶?

  庞煖曰:君命在身,各尽其力可耳!

  剧辛大怒,把令旗一麾,栗元便引军杀出,这里乐乘、乐闲双车接战,燕军渐失便宜,剧辛驱军大进,庞煖亦以大军迎之,两下混杀一场,燕军比赵损折更多,天晚各鸣金收兵。

  剧辛回营,闷闷不悦,欲待回军,又在燕王面前夸了大口,欲待不回,又难取胜,正自踌躇,忽有守营军士报道:赵国遣人下书,见在辕门之外,未敢擅投。

  剧辛命取书到,其书再三缄封甚固,发而观之,略曰:

  代州守李牧,引军袭督亢,截君之后,君宜速归,不然无及。

  某以昔日交情,不敢不告。

  剧辛曰:庞煖欲摇动我军心耳!纵使李牧兵至,吾何惧哉?命以书还其使人,来日再决死战。

  赵使者已去,栗元进曰:庞煖之言,不可不信,万一李牧果引军袭吾之后,腹背受敌,何以处之?

  剧辛笑曰:吾亦虑及于此,适才所言,稳住军心。

  汝今密传军令,虚扎营寨,连夜撤回,吾亲自断后,以拒追兵。

  栗元领计去了,谁知庞煖探听燕营虚设,同乐乘、乐闲分三路追来。

  剧辛且战且走,行至龙泉河,探子报道:前面旌旗塞路,闻说是代郡军马。

  

  剧辛大惊曰:庞煖果不欺我!遂不敢北进,引兵东行,欲取阜城,一路奔往辽阳,庞煖追及,大战于胡卢河。

  剧辛兵败,叹曰:吾何面目为赵囚乎?自刎而亡,此燕王喜十三年,秦王政之五年也。

  ,髯翁有诗叹曰:

  金台应骋气昂昂,共翼昭王复旧疆。

  昌国功名今在否?独将白首送沙场!

  栗元被乐闲擒而斩之,获首二万余,余俱奔溃或降,赵兵大胜。

  庞煖约会李牧一齐征进,取武遂、方城之地,燕王亲诣将渠之门,求其为使,伏罪乞和,庞煖看将渠面情,班师奏凯而回。

  李牧仍守代郡去讫。

  赵悼襄王效迎庞煖,劳之曰:将军武勇若此,廉、蔺犹在赵也!庞煖曰:燕人已服,宜及此时‘合纵’列国,并力图秦,方保无虞。

  不知‘合纵’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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