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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九十七回:死范睢计逃秦国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11-01 13:20 阅读

  东周列国志第九十七回:死范睢计逃秦国,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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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九十七回:死范睢计逃秦国

东周列国志第九十七回:死范睢计逃秦国

  《东周列国志》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著、清代蔡元放改编的长篇历史演义小说,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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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周列国志》写的是西周结束(公元前789年)至秦统一六国(公元前221年),包括春秋、战国五百多年间的历史故事,内容相当丰富复杂。

  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小说的布局谋篇主次分明,错落有致。

  每一故事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贯穿一体。

  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描写引人入胜。

  第九十七回死范睢计逃秦国假张禄延辱魏使

  话说大梁人范睢字叔,有谈天说地之能,安邦定国之志。

  欲求事魏王,因家贫,不能自通,乃先投于中大夫须贾门下,用为舍人。

  当初,齐湣王无道,乐毅纠合四国一同伐齐,魏亦遣兵助燕,及田单破燕复齐,齐襄王法章即位,魏王恐其报复,同相国魏齐计议,使须贾至齐修好。

  贾使范睢从行。

  齐襄王问于须贾曰:昔我先王与魏同兵伐宋,声气相投;及燕人残灭齐国,魏实与焉。

  寡人念先王之仇,切齿腐心。

  今又以虚言来诱寡人,魏反复无常,使寡人何以为信?须贾不能对,范睢从旁代答曰:大王之言差矣。

  先寡君之从于伐宋,以奉命也。

  本约三分宋国,上国背约,尽收其地,反加侵虐,是齐之失信于敝邑也。

  诸侯畏齐之骄暴无厌,于是昵就燕人。

  济西之战,五国同仇,岂独敝邑?然敝邑不为已甚,不敢从燕于临淄,是敝邑之有礼于齐也。

  今大王英武盖世,报仇雪耻,光启前人之绪,寡君以为桓、威之烈必当再振,可以上盖湣王之愆,垂休无穷,故遣下臣贾来修旧好。

  大王但知责人,不知自反,恐湣王之覆辙,又见于今矣。

  

  齐襄王愕然起谢曰:是寡人之过也。

  即问须贾:此位何人?须贾曰:臣之舍人范睢也。

  齐王顾盼良久,乃送须贾于公馆,厚其廪饩。

  使人阴说范睢曰:寡君慕先生人才,欲留先生于齐,当以客卿相处,万望勿弃。

  范睢辞曰:臣与使者同出,而不与同入,不信无义,何以为人?齐王益爱重之,复使人赐范睢黄金十斤及牛酒,睢固辞不受,使者再四致齐王之命,坚不肯去,睢不得已,乃受牛酒而还其金,使者叹息而去。

  早有人报知须贾,须贾召范睢问曰:齐使者为何而来?范睢曰:齐王以黄金十斤及牛酒赐臣,臣不敢受,再四相强,臣止留其牛酒。

  须贾曰:所以赐子者何故?范睢曰:臣不知,或者以臣在大夫之左右,故敬大夫以及臣耳。

  须贾曰:赐不及使者而独及子,必子与齐有私也。

  范睢曰:齐王先曾遣使,欲留臣为客卿。

  臣峻拒之。

  臣以信义自矢,岂敢有私哉。

  须贾疑心益甚。

  使事既毕,须贾同范睢还魏。

  贾遂言于魏齐曰:齐王欲留舍人范睢为客卿,又赐以黄金、牛酒,疑以国中阴事告齐,故有此赐也。

  魏齐大怒,乃会宾客,使人擒范睢,即席讯之,睢至,伏于阶下。

  魏齐厉声问曰:汝以阴事告齐乎?范睢曰:怎敢。

  魏齐曰:汝若无私于齐,齐王安用留汝。

  睢曰:留果有之,睢不从也。

  魏齐曰:然则黄金、牛酒之赐,子何受之。

  睢曰:使者十分相强,睢恐拂齐王之意,勉受牛酒,其黄金十斤,实不曾收。

  魏齐咆哮大喝曰:卖国贼!还要多言!即牛酒之赐,亦岂无因。

  呼狱卒缚之,决脊一百,使招承通齐之语。

  范睢曰:臣实无私,有何可招?魏齐益怒曰:为我笞杀此奴,勿留祸种!狱卒鞭笞乱下,将牙齿打折,睢血流被面,痛极难忍,号呼称冤,宾客见相国盛怒之下,莫敢劝止。

  魏齐教左右一面用巨觥行酒,一面教狱卒加力,自辰至未,打得范睢遍体皆伤,血肉委地,咶喇一响,胁骨亦断,睢大叫失声,闷绝而死。

  可怜信义忠良士,翻作沟渠枉死人。

  传语上官须仔细:莫将屈棒打平民!

  潜渊居士又有诗云:

  张仪何曾盗楚璧?范叔何曾卖齐国?

  疑心盛气总难平,多少英雄受冤屈!

  左右报曰:范睢气绝矣。

  魏齐亲自下视,见范睢断胁折齿,身无完肤,直挺挺在血泊中不动,齐指骂曰:卖国贼死得好!好教后人看样!命狱卒以苇薄卷其尸,置之坑厕间,使宾客便溺其上,勿容他为干净之鬼。

  看看天晚,范睢命不该绝,死而复苏,从苇薄中张目偷看,只有一卒在旁看守,范睢微叹一声。

  守卒闻之,慌忙来看,范睢谓曰:吾伤重至此,虽暂醒,决无生理,汝能使我死于家中,以便殡殓,家有黄金数两,尽以相谢。

  守卒贪其利,谓曰:汝仍作死状,吾当入禀。

  时魏齐与宾客皆大醉,守卒禀曰:厕间死人腥臭甚,合当发出。

  

  宾客皆曰:范睢虽然有罪,相国处之亦已足矣。

  

  魏齐曰:可出之于郊外,使野鸢饱其余肉也。

  言罢,宾客皆散,魏齐亦回内宅。

  守卒捱至黄昏人静,乃私负范睢至其家,睢妻小相见,痛苦自不必说,范睢命取黄金相谢,又卸下苇薄,付与守卒,使弃野外,以掩人之目。

  守卒去后,妻小将血肉收拾干净,缚裹伤处,以酒食进之,范睢徐谓其妻曰:魏齐恨我甚,虽知吾死,尚有疑心,我之出厕,乘其醉耳,明日复求吾尸不得,必及吾家,吾不得生矣。

  吾有八拜兄弟郑安平,在西门之陋巷,汝可乘夜送我至彼,不可泄漏,俟月余,吾创愈当逃命于四方也,我去后,家中可发哀,如吾死一般,以绝其疑。

  

  其妻依言,使仆人先往报知郑安平,郑安平即时至睢家看视,与其家人同携负以去。

  次日,魏齐果然疑心范睢,恐其复苏,使人视其尸所在,守卒回报:弃野外无人之处,今惟苇薄在,想为犬豕衔去矣。

  魏齐复使人目间其家,举哀带孝,方始坦然。

  再说范睢在郑安平家,敷药将息,渐渐平复。

  安平乃与睢共匿于具茨山,范睢更姓名曰张禄,山中人无知其为范睢者,过半岁,秦谒者王稽奉昭襄王之命,出使魏国,居于公馆,郑安平诈为驿卒,伏侍王稽,应对敏捷,王稽爱之,因私问曰:汝知国有贤人未出仕者乎?安平曰:贤人何容易言也。

  向有一范睢者,其人智谋之士,相国箠之至死。

  言未毕,王稽叹曰:惜哉!此人不到我秦国,不得展其大才。

  

  安平曰:今臣里中有张禄先生,其才智不亚于范睢,君欲见其人否?王稽曰:既有此人,何不请来相会?安平曰:其人有仇家在国中,不敢昼行,若无此仇,久已仕魏,不待今日矣。

  王稽曰:夜至不妨,吾当候之。

  

  郑安平乃使张禄亦扮做驿卒模样,以深夜至公馆来谒,王稽略叩以天下大势,范睢指陈了了,如在目前。

  王稽喜曰:吾知先生非常人,能与我西游于秦否?范睢曰:臣禄有仇于魏,不能安居,若能挈行,实乃至愿。

  王稽屈指曰:度吾使事毕,更须五日,先生至期,可待我于三亭冈无人之处,当相载也!

  过五日,王稽辞别魏王,群臣俱饯送于郊外,事毕俱别,王稽驱车至三亭冈上,忽见林中二人趋出,乃张禄、郑安平也。

  王稽大喜,如获奇珍,与张禄同车共载,一路饮食安息,必与相共,谈论投机,甚相亲爱。

  不一日,已入秦界,至湖关,望见对面尘头起处,一群车骑自西而来,范睢问曰:来者谁人,。

  王稽认得前驱,曰:此丞相穰侯,东行郡邑耳。

  

  原来穰侯名魏冉,乃是宣太后之弟,宣太后芈氏,楚女,乃昭襄王之母。

  昭襄王即位时,年幼未冠,宣太后临朝决政,用其弟魏冉为丞相,封穰侯;次弟芈戎亦封华阳君,并专国用事。

  后昭襄王年长,心畏太后,乃封其弟公子悝为泾阳君,公子市为高陵君,欲以分芈氏之权。

  国中谓之四贵,然总不及丞相之尊也。

  丞相每岁时,代其王周行郡国,巡察官吏,省视城池,较阅车马,抚循百姓,此是旧规。

  今日穰侯东巡,前导威仪,王稽如何不认得。

  范睢曰:吾闻穰侯专秦权,妒贤嫉能,恶纳诸侯宾客,恐其见辱,我且匿车箱中以避之。

  

  须臾,穰侯至,王稽下车迎谒,穰侯亦下车相见,劳之曰:谒君国事劳苦。

  遂共立于车前,各叙寒温。

  穰侯曰:关东近有何事?王稽鞠躬对曰:无有。

  穰侯目视车中曰:谒君得无与诸侯宾客俱来乎,此辈仗口舌游说人国,取富贵,全无实用。

  王稽又对曰:不敢。

  

  穰侯既别去,范睢从车箱中出,便欲下车趋走。

  王稽曰:丞相已去,先生可同载矣。

  范睢曰:臣潜窥穰侯之貌,眼多白而视邪,其人性疑而见事迟,向者目视车中,固已疑之,一时未即搜索,不久必悔,悔必复来,不若避之为安耳。

  遂呼郑安平同走。

  王稽车仗在后,约行十里之程,背后马铃声响,果有二十骑从东如飞而来,赶著王稽车仗,言:吾等奉丞相之命,恐大夫带有游客,故遣复行查看,大夫勿怪。

  因遍索车中,并无外国之人,方才转身。

  王稽叹曰:张先生真智士,吾不及也。

  乃命催车前进,再行五六里,遇著了张禄、郑安平二人,邀使登车,一同竟入咸阳。

  髯翁有诗咏范睢去魏之事云:

  料事前知妙若神,一时智术少俦伦。

  信陵空养三千客,却放高贤遁入秦。

  王稽朝见秦昭襄王,复命已毕,因进曰:魏有张禄先生,智谋出众,天下奇才也,与臣言秦国之势,危于累卵,彼有策能安之,然非面对不可,臣故载与俱来。

  

  秦王曰:诸侯客好为大言,往往如此,姑使就客舍。

  乃馆于下舍,以需召问。

  逾年不召。

  忽一日,范睢出行市上,见穰侯方征兵出征,范睢私问曰:丞相征兵出征,将伐何国?有一老者对曰:欲伐齐纲寿也!范睢曰:齐兵曾犯境乎?老者曰:未曾。

  范睢曰:秦与齐东西悬绝,中间隔有韩、魏,且齐不犯秦,秦奈何涉远而伐之?老者引范睢至僻处,言曰:伐齐非秦王之意,因陶山在丞相封邑中,而纲寿近于陶,故丞相欲使武安君为将,伐而取之,以自广其封耳。

  

  范睢回舍,遂上书于秦王,略曰:

  羁旅臣张禄,死罪,死罪!奏闻秦王殿下:臣闻明主立政,有功者赏,有能者官,劳大者禄厚,才高者爵尊。

  故无能者不敢滥职,而有能者亦不得遗弃。

  今臣待命于下舍,一年于兹矣。

  如以臣为有用,愿借寸阴之暇,悉臣之说;如以臣为无用,留臣何为?夫言之在臣,听之在君,臣言而不当,请伏斧錡之诛未晚。

  毋以轻臣故,并轻举臣之人也。

  秦王已忘张禄,及见其书,即使人以传车召至离宫相见。

  秦王犹未至,范睢先到,望见秦王车骑方来,佯为不知,故意趋入永巷,宦者前行逐之,曰:王来。

  范睢谬言曰:秦独有太后、穰侯耳,安得有王?前行不顾。

  正争嚷间,秦王随后至,问宦者:何为与客争论?宦者述范睢之语,秦王亦不怒,遂迎之入于内宫,待以上客之礼,范睢逊让,秦王屏去左右,长跪而请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范睢曰:唯唯。

  少顷,秦王又跪请如前,范睢又曰:唯唯。

  

  如此三次,秦王曰:先生卒不幸教寡人,岂以寡人为不足语耶?范睢对曰:非敢然也,昔者吕尚钓于渭滨,及遇文王,一言而拜为尚父,卒用其谋,灭商而有天下。

  箕子、比干身为贵戚,尽言极谏,商纣不听,或奴或诛,商遂以亡。

  此无他,信与不信之异也。

  吕尚虽疏,而见信于文王,故王业归于周,而尚亦享有侯封,传之世世;箕子、比干虽亲,而不见信于纣,故身不免死辱,而无救于国。

  今臣羁旅之臣,居至疏之地,而所欲言者,皆兴亡大计,或关系人骨肉之间。

  不深言,则无救于秦;欲深言,则箕子、比干之祸随于后。

  所以王三问而不敢答者,未卜王心之信不信何如耳。

  

  秦王复跪请曰:先生是何言也?寡人慕先生大才,故屏去左右,专意听教,事凡可言者,上及太后,下及大臣,愿先生尽言无隐。

  秦王这句话,因是进永巷时,闻宦者述范睢之言,秦止有太后、穰侯,不闻有王之语,心下疑惑,实落的要请教一番;这边范睢犹恐初见之时,万一语不投机,便绝了后来进言之路,况且左右窃听者多,恐其传说,祸且不测,故且将外边事情,略说一番,以为引火之煤。

  乃对曰:大王以尽言命臣,臣之愿也!

  遂下拜,秦王亦答拜,然后就坐开言曰:秦地之险,天下莫及,其甲兵之强,天下亦莫敌,然兼并之谋不就,伯王之业不成,岂非秦之大臣,计有所失乎?秦王侧席问曰:请言失计何在?范睢曰:臣闻穰侯将越韩、魏而攻齐,其计左矣。

  齐去秦甚远,有韩、魏以间之。

  王少出师,则不足以害齐;若多出师,则先为秦害。

  昔魏越赵而伐中山,即克其地,旋为赵有,何者?以中山近赵而远魏也。

  今伐齐而不克,为秦大辱;即伐齐而克,徒以资韩、魏,于秦何利焉?为大王计,莫如远交而近攻。

  远交以离人之欢,近攻以广我之地,自近而远,如蚕食叶,天下不难尽矣。

  

  秦王又曰:远交近攻之道何如?

  范睢曰:远交莫如齐、楚,近攻莫如韩、魏。

  既得韩、魏,齐、楚能独存乎?秦王鼓掌称善,即拜范睢为客卿,号为张卿,用其计东伐韩、魏,止白起伐齐之师不行。

  魏冉与白起一相一将,用事日久,见张禄骤然得宠,俱有不悦之意。

  惟秦王深信之,宠遇日隆,每每中夜独召计事,无说不行。

  范睢知秦王之心已固,请间,尽屏左右,进说曰:臣蒙大王过听,引与共事,臣虽粉骨碎身,无以为酬。

  虽然,臣有安秦之计,尚未敢尽效于王也!

  秦王跪问曰:寡人以国托于先生,先生有安秦之计,不以此时辱教,尚何待乎?

  范睢曰:臣前居山东时,闻齐但有孟尝君,不闻有齐王;闻秦但有太后、穰侯、华阳君、高陵君、泾阳君,不闻有秦王。

  夫制国之谓王,生杀予夺,他人不敢擅专。

  今太后恃国母之尊,擅行不顾者四十余年;穰侯独相秦国,华阳辅之,泾阳,高陵各立门户,生杀自由,私家之富十倍于公,大王拱手而享其空名,不亦危乎?昔崔杼擅齐,卒弑庄公;李兑擅赵,终戕主父。

  今穰侯内仗太后之势,外窃大王之威,用兵则诸侯震恐,解甲则列国感恩。

  广置耳目,布王左右,臣见王之独立于朝,非一日矣。

  恐千秋万岁而后,有秦国者,非王之子孙也!

  秦王闻之,不觉毛骨悚然,再拜谢曰:先生所教,乃肺腑至言,寡人恨闻之不早。

  遂于次日收穰侯魏冉相印,使就国,穰侯取牛车于有司,徙其家财,千有余乘,奇珍异宝,皆秦内库所未有者。

  明日,秦王复逐华阳、高陵、泾阳三君于关外,安置太后于深宫,不许与闻政事。

  遂以范睢为丞相,封以应城,号为应侯。

  秦人毕谓张禄为丞相,无人知为范睢,惟郑安平知之,睢戒以勿泄,安平亦不敢言。

  时秦昭襄王之四十一年,周赧王之四十九年也。

  是时,魏昭王已薨,子安釐王即位,闻知秦王新用张禄丞相之谋,欲伐魏国。

  急集群臣计议,信陵君无忌曰:秦兵不加魏者数年矣,今无故兴师,明欺我不能相持也,宜严兵固圉以待之。

  相国魏齐曰:不然,秦强魏弱,战必无幸,闻丞相张禄乃魏人也,岂无香火之情哉。

  倘遣使赍厚币,先通张相,后谒秦王,许以纳质讲和,可保万全。

  安釐王初即位,未经战伐,乃用魏齐之策,使中大夫须贾出使于秦。

  须贾奉命,竟至咸阳,下于馆驿,范睢知之,喜曰:须贾至此,乃吾报仇之日矣!遂换去鲜衣,装作寒酸落魄之状,潜出府门,来到馆驿,徐步而入,谒见须贾。

  须贾一见,大惊曰:范叔固无恙乎?吾以汝被魏相打死,何以得命在此?范睢曰:彼时将吾尸首掷于郊外,次早方苏,适遇有贾客过此,闻呻吟声,怜而救之,苟延一命,不敢回家,因间关来至秦国,不期复见大夫之面于此。

  须贾曰:范叔岂欲游说于秦乎?睢曰:某昔日得罪魏国,亡命来此,得生为幸,尚敢开口言事耶?须贾曰:范叔在秦,何以为生?睢曰:为佣糊口耳。

  须贾不觉动了哀怜之意,留之同坐,索酒食赐之。

  时值冬天,范睢衣敝,有战栗之状,须贾叹曰:范叔一寒如此哉?命取一绨袍与穿,范睢曰:大夫之衣,某何敢当?须贾曰:故人何必过谦?范睢穿袍,再四称谢。

  因问:大夫来此何事?须贾曰:今秦相张君方用事,吾欲通之,恨无其人,孺子在秦久,岂有相识,能为我先容于张君者哉?范睢曰:某之主人翁与丞相善,臣尝随主人翁至于相府,丞相好谈论,反复之间主人不给,某每助之一言,丞相以某有口辩,时赐酒食得亲近,君若欲谒张君,某当同往。

  须贾曰:既如此,烦为订期。

  范睢曰:丞相事忙,今日适暇,何不即去?须贾曰:吾乘大车驾驷马而来,今马损足,车轴折,未能即行。

  范睢曰:吾主人翁有之,可假也。

  范睢归府,取大车驷马至馆驿前,报须贾曰:车马已备,某请为君御。

  须贾欣然登车,范睢执辔,街市之人望见丞相御车而来,咸拱立两旁,亦或走避,须贾以为敬己,殊不知其为范睢也。

  既至府前,范睢曰:大夫少待于此,某当先入,为大夫通之,若丞相见许,便可入谒。

  范睢径进府门去了,须贾下车,立于门外,候之良久,只闻府中鸣鼓之声,门上喧传:丞相升堂。

  属吏舍人奔走不绝,并不见范睢消息。

  须贾因问守门者曰:向有吾故人范叔,入通相君,久而不出,子能为我召之乎?

  守门者曰:君所言范叔,何时进府?须贾曰:适间为我御车者是也。

  门下人曰:御车者乃丞相张君,彼私到驿中访友,故微服而出,何得言范叔乎?须贾闻言,如梦中忽闻霹雳,心坎中突突乱跳,曰:吾为范睢所欺,死期至矣。

  常言道:丑媳妇少不得见公婆。

  只得脱袍解带,免冠徒跣,跪于门外,托门下人入报,但言:魏国罪人须贾在外领死。

  

  良久,门内传丞相召入。

  须贾愈加惶悚,俯首膝行,从耳门而进,直至阶前,连连叩首,口称:死罪。

  范睢威风凛凛,坐于堂上,问曰:汝知罪么?

  须贾俯伏应曰:知罪。

  

  范睢曰:汝罪有几?

  须贾曰:擢贾之发,以数贾之罪,尚犹未足。

  

  范睢曰:汝罪有三:吾先人邱墓在魏,吾所以不愿仕齐,汝乃以吾有私于齐,妄言于魏齐之前,致触其怒,汝罪一也;当魏齐发怒,加以笞辱,至于折齿断胁,汝略不谏止,汝罪二也;及我昏愦,已弃厕中,汝复率宾客而溺我。

  昔仲尼不为已甚,汝何太忍乎,汝罪三也。

  今日至此,本该断头沥血,以酬前恨,汝所以得不死者,以绨袍恋恋,尚有故人之情,故苟全汝命,汝宜知感!

  须贾叩头称谢不已,范睢麾之使去,须贾匍匐而出。

  于是秦人始知张禄丞相,乃魏人范睢,假托来秦。

  次日,范睢入见秦王,言:魏国恐惧,遣使乞和,不须用兵,此皆大王威德所致。

  秦王大喜。

  范睢又奏曰:臣有欺君之罪,求大王怜恕,方才敢言。

  秦王曰:卿有何欺,寡人不罪。

  范睢奏曰:臣实非张禄,乃魏人范睢也。

  自少孤贫,事魏中大夫须贾为舍人。

  从贾使齐,齐王私馈臣金,臣坚却不受,须贾谤于相国魏齐,将臣捶击至死。

  幸而复苏,改名张禄,逃奔入秦,蒙大王拔之上位。

  今须贾奉使而来,臣真姓名已露,便当仍旧,伏望吾王怜恕。

  

  秦王曰:寡人不知卿之受冤如此。

  今须贾既到,便可斩首,以快卿之愤。

  

  范睢奏曰:须贾为公事而来,自古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况求和乎?臣岂敢以私怨而伤公义?且忍心杀臣者,魏齐,不全关须贾之事。

  

  秦王曰:卿先公后私,可谓大忠矣。

  魏齐之仇,寡人当为卿报之。

  来使从卿发落。

  

  范睢谢恩而退,秦王准了魏国之和。

  须贾入辞范睢,睢曰:故人至此,不可无一饭之敬。

  

  使舍人留须贾于门中,吩咐大排筵席,须贾暗暗谢天道:惭愧,惭愧,难得丞相宽洪大量,如此相待,忒过礼了。

  范睢退堂,须贾独坐门房中,有军牢守著,不敢转动。

  自辰至午,渐渐腹中空虚,须贾想道:我前日在馆驿中,见成饮食相待。

  今番答席,故人之情,何必过礼?

  少顷,堂上陈设已完。

  只见府中发出一单,遍邀各国使臣及本府有名宾客。

  须贾心中想道:此是请来陪我的了,但不知何国何人,少停坐次亦要斟酌,不好一概僭妄。

  须贾方在踌躇,只见各国使人及宾客纷纷而到,径上堂阶。

  管席者传板报道:客齐。

  范睢出堂相见,叙礼已毕,送盏定位,两庑下鼓乐交作,竟不呼召须贾。

  须贾那时又饥又渴,又苦又愁,又羞又恼,胸中烦懑,不可形容。

  三杯之后,范睢开言:还有一个故人在此,适才倒忘了。

  众客齐起身道:丞相既有贵相知,某等礼合伺候。

  范睢曰:虽则故人,不敢与诸公同席。

  

  乃命设一小坐于堂下,唤魏客到,使两黥徒夹之以坐,席上不设酒食,但置炒熟料豆,两黥徒手捧而喂之,如喂马一般,众客甚不过意,问曰:丞相何恨之深也?范睢将旧事诉说一遍,众客曰:如此亦难怪丞相发怒。

  须贾虽然受辱,不敢违抗,只得将料豆充饥。

  食毕,还要叩谢。

  范睢瞋目数之曰:秦王虽然许和,但魏齐之仇,不可不报,留汝蚁命,归告魏王,速斩魏齐头送来,将我家眷送入秦邦,两国通好。

  不然,我亲自引兵来屠大梁,那时悔之晚矣。

  唬得须贾魂不附体,喏喏连声而出。

  不知魏国可曾斩魏齐头来献?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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