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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四十六回:楚商臣宫中弑父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10-24 16:40 阅读

  东周列国志第四十六回:楚商臣宫中弑父,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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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四十六回:楚商臣宫中弑父

东周列国志第四十六回:楚商臣宫中弑父

  《东周列国志》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著、清代蔡元放改编的长篇历史演义小说,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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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周列国志》写的是西周结束(公元前789年)至秦统一六国(公元前221年),包括春秋、战国五百多年间的历史故事,内容相当丰富复杂。

  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小说的布局谋篇主次分明,错落有致。

  每一故事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贯穿一体。

  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描写引人入胜。

  第四十六回楚商臣宫中弑父秦穆公崤谷封尸

  话说翟主白部胡被杀,有逃命的败军,报知其弟白暾。

  白暾涕泣曰:俺说:‘晋有天助,不可伐之’,吾兄不听,今果遭难也!欲将先轸尸首,与晋打换部胡之尸,遣人到晋军打话。

  且说郤缺提了白部胡首级,同诸将到中军献功,不见了元帅,有守营军士说道:元帅乘单车出营去了,但吩咐‘紧守寨门’,不知何往。

  先且居心疑,偶于案上见表章一道,取而观之。

  云:

  臣中军大夫先轸奏言:臣自知无礼于君,君不加诛讨,而复用之。

  幸而战胜,赏赉将及矣,臣归而不受赏,是有功而不赏也;若归而受赏,是无礼而亦可论功也。

  有功不赏,何以劝功;无礼论功,何以惩罪?功罪紊乱,何以为国?臣将驰入翟军,假手翟人,以代君之讨,臣子且居有将略,足以代臣,臣轸临死冒昧。

  且居曰:吾父驰翟师死矣?放声大哭,便欲乘车闯入翟军,查看其父下落。

  此时郤缺、栾盾、狐鞫居、狐射姑等,毕集营中,死劝方住。

  众人商议:必先使人打听元帅生死,方可进兵。

  

  忽报:翟主之弟白暾,差人打话。

  召而问之,乃是彼此换尸之事,且居知死信真实,又复痛哭了一场。

  约定:明日军前,各抬亡灵,彼此交换。

  翟使回复去后,先且居曰:戎狄多诈,来日不可不备。

  乃商议令郤缺、栾盾仍旧张两翼于左右,但有交战之事,便来夹攻,二狐同守中军。

  次日,两边结阵相持。

  先且居素服登车,独出阵前,迎接父尸,白暾畏先轸之灵,拔去箭翎,将香水浴净,自脱锦袍包裹,装载车上,如生人一般,推出阵前,付先且居收领,晋军中亦将白部胡首级,交割还翟。

  翟送还的,是香喷喷一具全尸;晋送去的,只是血淋淋一颗首级。

  白暾心怀不忍,便叫道:你晋家好欺负人,如何不把全尸还我?

  先且居使人应曰:若要取全尸,你自去大谷中乱尸内寻认。

  

  白暾大怒,手执开山大斧。

  指挥翟骑冲杀过来。

  这里用车屯车结阵,如墙一般,连冲突数次,皆不能入。

  引得白暾踯躅咆哮,有气莫吐。

  忽然晋军中鼓声骤起,阵门开处,一员大将,横戟而出,乃狐射姑也。

  白暾便与交锋,战不多合,左有郤缺,右有栾盾,两翼军士围裹将来。

  白暾见晋兵众盛,急忙拨转马头,晋军从后掩杀,翟兵死者不计其数。

  狐射姑认定白暾,紧紧追赶,白暾恐冲动本营,拍马从刺斜里跑去,射姑不舍,随著马尾赶来。

  白暾回首一看,带转马头,问曰:将军面善,莫非贾季乎?

  射姑答曰:然也。

  

  白暾曰:将军别来无恙?将军父子,俱住吾国十二年,相待不薄,今日留情,异日岂无相见。

  我乃白部胡之弟白暾是也。

  

  狐射姑见提起旧话,心中不忍,便答道:我放汝一条生路,汝速速回军,无得淹久于此。

  言毕回车,至于大营。

  晋兵已自得胜,便拿不著白暾,众俱无话。

  是夜白暾潜师回翟。

  白部胡无子,白暾为之发丧,遂嗣位为君。

  此是后话。

  且说晋师凯旋而归,参见晋襄公,呈上先轸的遗表。

  襄公怜轸之死,亲殓其尸。

  只见两目复开,勃勃有生气。

  襄公抚其尸曰:将军死于国事,英灵不泯,遗表所言,足见忠爱,寡人不敢忘也!乃即柩前,拜先且居为中军元帅,以代父职,其目遂瞑。

  后人于箕城立庙祀之。

  襄公嘉郤缺杀白部胡之功,仍以冀为之食邑,谓曰:尔能盖父之愆,故还尔父之封也!又谓胥臣曰:举郤缺者,吾子之功。

  微子,寡人何由任缺?乃以先茅之县赏之。

  诸将见襄公赏当其功,无不悦服。

  时许、蔡二国,因晋文公之变,复受盟于楚。

  晋襄公拜阳处父为大将,帅师伐许,因而侵蔡。

  楚成王命斗勃同成大心,帅师救之。

  行及汦水,隔岸望见晋军,遂逼汦水下寨。

  晋军营于汦水之北,两军只隔得一层水面,击柝之声,彼此相闻。

  晋军为楚师所拒,不能前进,如此相持,约有两月。

  看看岁终,晋军粮食将尽,阳处父意欲退军,既恐为楚所乘,又嫌于避楚,为人所笑,乃使人渡汦水,直入楚军,传语斗勃曰:谚云:‘来者不惧,惧者不来’,将军若欲与吾战,吾当退去一舍之地,让将军济水而阵,决一死敌。

  如将军不肯济,将军可退一舍之地,让我渡河南岸,以请战期。

  若不进不退,劳师费财,何益于事?处父今驾马于车,以候将军之命,惟速裁决。

  

  斗勃忿然曰:晋欺我不敢渡河耶?便欲渡河索战。

  成大心急止曰:晋人无信,其言退舍,殆诱我耳。

  若乘我半济而击之,我进退俱无据矣。

  不如姑退,以让晋涉。

  我为主,晋为客,不亦可乎?

  斗勃悟曰:孙伯之言是也!乃传令军中,退三十里下寨,让晋济水,使人回复阳处父。

  处父使改其词,宣言于众,只说:楚将斗勃,畏晋不敢涉水,已遁去矣。

  

  军中一时传遍,处父曰:楚师已遁,我何济为,岁暮天寒,且归休息,以俟再举可也。

  遂班师还晋,斗勃退舍二日,不见晋师动静,使人侦之,已去远矣,亦下令班师而回。

  却说楚成王之长子,名曰商臣。

  先时欲立为太子,问于斗勃,勃对曰:楚国之嗣,利于少,不利于长,历世皆然。

  且商臣之相,蜂目豺声,其性残忍,今日受而立之,异日复恶而黜之,其为乱必矣。

  成王不听,竟立为嗣,使潘崇傅之。

  商臣闻斗勃不欲立己,心怀怨恨,及斗勃救蔡,不战而归,商臣谮于成王曰:子上受阳处父之赂,故避之以为晋名。

  

  成王信其言,遂不许斗勃相见,使人赐之以剑。

  斗勃不能自明,以剑刎喉而死,成大心自诣成王之前,叩头涕泣,备述退师之故,如此恁般,并无受赂之事,若以退为罪,罪宜坐臣。

  

  成王曰:卿不必引咎,孤亦悔之矣!自此成王有疑太子商臣之意。

  后又爱少子职,遂欲废商臣而立职,诚恐商臣谋乱,思寻其过失而诛之。

  宫人颇闻其语,传播于外,商臣犹豫未信,以告于太傅潘崇。

  崇曰:吾有一计,可察其说之真假。

  商臣问:计将安出?潘崇曰:王妹芈氏,嫁于江国,近以归宁来楚,久住宫中,必知其事,江芈性最躁急,太子诚为设享,故加怠慢,以激其怒,怒中之言,必有泄漏。

  

  商臣从其谋,乃具享以待江芈,芈氏来至东宫,商臣迎拜甚恭,三献之后,渐渐疏慢,中馈但使庖人供馔,自不起身,又故意与行酒侍儿,窃窃私语,芈氏两次问话,俱失应答,芈氏大怒,拍案而起,骂曰:役夫不肖如此,宜王之欲杀汝而立职也!商臣假意谢罪,芈氏不顾,竟上车而去,骂声犹不绝口。

  商臣连夜告于潘崇,因叩以自免之策,潘崇曰:子能北面而事职乎!

  商臣曰:吾不能以长事少也。

  

  潘崇曰:若不能屈首事人,盍适他国。

  

  商臣曰:无因也,只取辱焉。

  

  潘崇曰:舍此二者,别无策矣!

  商臣固请不已,潘崇曰:有一策,甚便捷,但恐汝不忍耳。

  

  商臣曰:死生之际,有何不忍?

  潘崇附耳曰:除非行大事,乃可转祸为福。

  

  商臣曰:此事吾能之。

  乃部署宫甲,至夜半,托言宫中有变,遂围王宫,潘崇仗剑,同力士数人入宫,径造成王之前,左右皆惊散,成王问曰:卿来何事?潘崇答曰:王在位四十七年矣,成功者退,今国人思得新王,请传位于太子!

  成王惶遽答曰:孤即当让位,但不知能相活否?潘崇曰:一君死,一君立,国岂有二君耶,何王之老而不达也!

  成王曰:孤方命庖人治熊掌,俟其熟而食之,虽死不恨。

  

  潘崇厉声曰:熊掌难熟,王欲延时刻,以待外救乎,请王自便,勿俟臣动手!

  言毕,解束带投于王前。

  成王仰天呼曰:好斗勃!好斗勃!孤不听忠言,自取其祸,复何言哉!遂以带自挽其颈,潘崇命左右拽之,须臾气绝。

  江芈曰:杀吾兄者,我也!亦自缢而死。

  时周襄王二十六年,冬十月之丁未日也。

  髯翁论此事,谓成王以弟弑兄,其子商臣,遂以子弑父,天理报应,昭昭不爽。

  有诗叹曰:

  楚君昔日弑熊,今日商臣报叔冤。

  天遣潘崇为逆傅,痴心犹想食熊蹯。

  商臣既弑其父,遂以暴疾讣于诸侯,自立为王,是为穆王,加潘崇之爵为太师,使掌环列之尹,复以为太子之室赐之。

  令尹斗般等,皆知成王被弑,无人敢言。

  商公斗宜申闻成王之变,托言奔丧,因来郢都,与大夫仲归谋弑穆王,事露,穆王使司马斗越椒擒宜申仲归杀之。

  巫者范矞似言:楚成王与子玉、子西三人,俱不得其死。

  至是,其言果验矣。

  斗越椒觊令尹之位,乃说穆王曰:子扬常向人言:‘父子世秉楚政,受先王莫大之恩,愧不能成先王之志。

  ‘其意欲扶公子职为君,子上之来,子扬实召之,今子上伏诛,子扬意不自安,恐有他谋,不可不备。

  穆王疑之,乃召斗般使杀公子职,斗般辞以不能。

  穆王怒曰:汝欲成先王之志耶?自举铜锤击杀之。

  公子职欲奔晋,斗越椒追杀之于郊外。

  穆王拜成大心为令尹。

  未几,大心亦卒。

  遂迁斗越椒为令尹,蔿贾为司马。

  后穆王复念子文治楚之功,录斗克黄为箴尹。

  克黄字子仪,乃斗般之子,子文之孙也。

  晋襄公闻楚成王之死,问于赵盾曰:天其遂厌楚乎?

  赵盾对曰:楚君虽横,犹可以礼义化诲。

  商臣不爱其父,况其他乎?臣恐诸侯之祸,方未艾耳!

  不几年,穆王遣兵四出,先灭江,次灭六,灭蓼,又用兵陈郑,中原多事,果如赵盾之言。

  此是后话。

  却说周襄王二十七年,春二月,秦孟明视请于穆公,欲兴师伐晋,以报崤山之败。

  穆公壮其志,许之。

  孟明遂同西乞、白乙率车四百乘伐晋。

  晋襄公虑秦有报怨之举,每日使人远探,一得此信,笑曰:秦之拜赐者至矣。

  遂拜先且居为大将,赵衰为副,狐鞫居为车右,迎秦师于境上。

  大军将发之际,狼瞫自请以私属效劳,先且居许之。

  时孟明等尚未出境,先且居曰:与其俟秦至而战,不如伐秦。

  遂西行至于彭衙,方与秦兵相遇,两边各排成阵势。

  狼瞫请于先且居曰:昔先元帅以瞫为无勇,罢黜不用,今日瞫请自试,非敢求录功,但以雪前之耻耳。

  言毕,遂与其友鲜伯等百余人,直犯秦阵,所向披靡,杀死秦兵无算。

  鲜伯为白乙所杀。

  先且居登车,望见秦阵已乱,遂驱大军掩杀前去,孟明等不能当。

  大败而走,先且居救出狼瞫。

  瞫遍体皆伤,呕血斗余,逾日而亡。

  晋兵凯歌还朝,且居奏于襄公曰:今日之胜,狼瞫之力,与臣无与也。

  襄公命以上大夫之礼,葬狼瞫于西郭。

  使群臣皆送其葬,此是襄公激励人才的好处。

  史臣有诗夸狼瞫之勇云:

  壮哉狼车右,斩囚如割鸡。

  被黜不妄怒,轻身犯敌威。

  一死表生平,秦师因以摧。

  重泉若有知,先轸应低眉。

  却说孟明兵败回秦,自分必死。

  谁知穆公一意引咎,全无嗔怪之意,依旧使人郊迎慰劳,任以国政如初。

  孟明自愧不胜,乃增修国政,尽出家财,以恤阵亡之家,每日操演军士,勉以忠义,期来年大举伐晋。

  是冬,晋襄公复命先且居,纠合宋大夫公子成、陈大夫辕选、郑大夫公子归生,率师伐秦,取江及彭衙二邑而还。

  戏曰:吾以报拜赐之役也。

  昔郭偃卜繇,有‘一击三伤’之语,至是三败秦师,其言果验。

  孟明不请师御晋,秦人皆以为怯,惟穆公深信之。

  谓群臣曰:孟明必能报晋,但时未至耳。

  

  至明年夏五月,孟明补卒搜乘,训练已精,请穆公自往督战,若今次不能雪耻,誓不生还!穆公曰:寡人凡三见败于晋矣,若再无功,寡人亦无面目返国也!乃选车五百乘,择日兴师。

  凡军士从行者,皆厚赠其家。

  三军踊跃,皆愿效死。

  兵由蒲津关而出,既渡黄河,孟明出令,使尽焚其舟,穆公怪而问曰:元帅焚舟,何意也?孟明视奏曰:‘兵以气胜’,吾屡挫之后,气已衰矣,幸而胜,何患不济?吾之焚舟,示三军之必死,有进无退,所以作其气也。

  

  穆公曰:善。

  孟明自为先锋,长驱直入,破王官城,取之。

  谍报至绛州,晋襄公大集群臣,商议出兵拒敌。

  赵衰曰:秦怒已甚,此番起倾国之兵,将致死于我,且其君亲行,不可当也,不如避之。

  使稍逞其志,可以息两国之争。

  

  先且居亦曰:困兽犹能斗,况大国乎?秦君耻败,而三帅俱好勇,其志不胜不已,兵连祸结,未有已时,子余之言是也。

  襄公乃传谕四境坚守,毋与秦战。

  繇余谓穆公曰:晋惧我矣,君可乘此兵威,收崤山死士之骨,可以盖昔之耻。

  穆公从之,遂引兵渡黄河上岸,自茅津济师,屯于东崤,晋兵无一人一骑敢相迎者,穆公命军士于堕马崖、绝命岩、落魂涧等处,收检尸骨,用草为衬,埋藏于山谷僻坳之处,宰牛杀马,大陈祭享,穆公素服,亲自沥酒,放声大哭。

  孟明诸将伏地不能起,哀动三军,无不堕泪,髯仙有诗云:

  曾嗔二老哭吾师,今日如何自哭之?

  莫道封尸豪举事,崤山虽险本无尸。

  江及彭衙二邑百姓,闻穆公伐晋得胜,哄然相聚,逐去晋之守将,还复归秦。

  秦穆公奏凯班师,以孟明为亚卿,与二相同秉国政。

  西乞、白乙俱加封赏,改蒲津关为大庆关,以志军功。

  却说西戎主赤班,初时见秦兵屡败,欺秦之弱,欲倡率诸戎叛秦。

  及伐晋回来,穆公遂欲移师伐戎,繇余请传檄戎中,征其朝贡,若其不至,然后攻之。

  赤班打听孟明得胜,正怀忧惧,一见檄文,遂率西方二十余国,纳地请朝,尊穆公为西戎伯主。

  史臣论秦事,以为: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穆公信孟明之贤,能始终任用,所以卒成伯业,是时秦之威名,直达京师。

  周襄王谓尹武公曰:秦,晋匹也,其先世皆有功于王室,昔重耳主盟中夏,朕册命为侯伯;今秦伯任好,强盛不亚于晋,朕亦欲册之如晋,卿以为何如?

  尹武公曰:秦自伯西戎,未若晋之能勤王也。

  今秦、晋方恶,而晋侯驩能继父业,若册命秦,则失晋欢矣,不若遣使颁赐以贺秦,则秦知感,而晋亦无怨。

  襄王从之。

  要知后事如何,再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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