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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二十回:晋献公违卜立骊姬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10-20 00:25 阅读

  东周列国志第二十回:晋献公违卜立骊姬,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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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二十回:晋献公违卜立骊姬

  《东周列国志》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著、清代蔡元放改编的长篇历史演义小说,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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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周列国志》写的是西周结束(公元前789年)至秦统一六国(公元前221年),包括春秋、战国五百多年间的历史故事,内容相当丰富复杂。

  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小说的布局谋篇主次分明,错落有致。

  每一故事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贯穿一体。

  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描写引人入胜。

  第二十回晋献公违卜立骊姬楚成王平乱相子文

  周惠王十年,徐、戎俱已臣服于齐。

  郑文公见齐势愈大,恐其侵伐,遣使请盟。

  乃复会宋、鲁、陈、郑四国之君,同盟于幽,天下莫不归心于齐。

  齐桓公归国,大设宴以劳群臣。

  酒至半酣,鲍叔牙执卮至桓公之前,满斟为寿。

  桓公曰:乐哉,今日之饮!鲍叔牙曰:臣闻‘明主贤臣,虽乐不忘其忧。

  ’臣愿君毋忘出奔,管仲毋忘槛囚,宁戚毋忘饭牛车下之日。

  桓公遽起离席再拜曰:寡人与诸大夫,皆能毋忘,此齐国社稷无穷之福也!是日极欢而散。

  忽一日,报:周王遣召伯廖来到。

  桓公迎接入馆。

  召伯廖宣惠王之命,赐齐侯为方伯,修太公之职,得专征伐。

  因言:卫朔援立子颓,助逆犯顺,朕怀之十年,迄今天讨未彰,烦伯舅为朕图之。

  惠王十一年,齐桓公亲率车徒伐卫。

  时卫惠公朔先薨,子赤立,已三年矣,是为懿公。

  懿公不问来由,率兵接战,大败而归,桓公乃直抵城下,宣扬王命,数其罪状。

  懿公曰:然则先君之过,与寡人无与也。

  乃使其长子开方,辇金帛五车,纳于齐军,求其讲和免罪。

  桓公曰:先王之制,罪不及子孙,苟遵王命,寡人何多求于卫耶?公子开方见齐国强盛,愿仕于齐。

  齐侯曰:子乃卫侯长子,论次序当为国储,奈何舍南面之尊,而北面于寡人乎?开方对曰:明公乃天下之贤侯,倘得执鞭侍左右,荣幸已甚,岂不胜于为君?桓公以开方为爱己,拜为大夫,宠之与竖貂、易牙等,齐人谓之三贵。

  开方复言卫侯少女之美。

  卫惠公先曾以女媵齐,此其妹也。

  桓公遣使纳币,求之为妾。

  卫懿公不敢辞却,即送卫姬至齐,齐侯纳之。

  因以长卫姬、少卫姬别之,姊妹俱有宠。

  髯翁有诗云:

  卫侯罪案重如山,奉命如何取赂还?

  漫说尊王申大义,到来功利在心间。

  话分两头,却说晋国姬姓,侯爵,自周成王时,剪桐叶为珪,封其弟叔虞于此,传九世至穆侯。

  穆侯生二子,长曰仇,次曰成师。

  穆侯薨,子仇立,是为文侯。

  文侯薨,子昭侯立,畏其叔父桓叔之强,乃割曲沃以封之,谓之曲沃伯,改晋号曰翼,谓之二晋。

  昭侯立七年,大夫潘父弑之,而纳曲沃伯,翼人不受,杀潘父而立昭侯之弟平,是为孝侯。

  孝侯之八年,桓叔薨,子鱼单立,是为曲沃庄伯。

  孝侯立十五年,庄伯伐翼,孝侯逆战大败,为庄伯所杀。

  翼人立其弟郄,是为鄂侯。

  鄂侯立二年,率兵伐曲沃,战败,出奔随国,子光嗣位,是为哀侯。

  哀侯之二年,庄伯薨,子称代立,是为曲沃武公。

  哀侯九年,武公率其将韩万、梁宏伐翼,哀侯逆战被杀。

  周桓王命卿士虢公林父立其弟缗,是为小子侯。

  小子侯立四年,武公复诱而杀之,遂并其国,定都于绛,仍号曰晋,悉取晋库藏宝器,辇入于周,献于釐王,釐王贪其赂,遂命称代以一军为晋侯。

  称代凡立三十九年,薨,子佹诸立,是为晋献公。

  献公忌桓、庄之族,虑其为患,大夫士蔿献计散其党,因诱而尽杀之。

  献公嘉其功,命为大司空。

  因使大城绛邑,规模极其壮丽,比于大国之都。

  先献公为世子时,娶贾姬为妃,久而无子,又娶犬戎主之侄女曰狐姬,生子曰重耳;小戎允姓之女,生子曰夷吾。

  当武公晚年,求妾于齐,齐桓公以宗女归之,是为齐姜。

  时武公已老,不能御女,齐姜年少而美,献公悦而烝之,与生一子,私寄养于申氏,因名申生。

  献公即位之年,贾姬已薨,遂立齐姜为夫人,时重耳已二十一岁矣,夷吾年亦长于申生,因申生是夫人之子,论嫡庶不论长幼,乃立申生为世子,以大夫杜原款为太傅,大夫里克为少傅,相与辅导世子。

  齐姜又生一女而卒,献公复纳贾姬之娣曰贾君,亦无子,因以齐姜所生之女,使贾君育之。

  献公十五年,兴兵伐骊戎,骊戎乃请和,纳其二女于献公,长曰骊姬,次曰少姬。

  那骊姬生得貌比息妫,妖同妲己,智计千条,诡诈百出,在献公前,小忠小信,贡媚取怜,又时常参与政事,十言九中,所以献公宠爱无二。

  一饮一食,必与之俱。

  逾年,骊姬生一子,名曰奚齐。

  又逾年,少姬亦生一子,名曰卓子。

  献公既心惑骊姬,又喜其有子,遂忘齐姜一段恩情,欲立骊姬为夫人,使太卜郭偃以龟卜之,郭偃献兆,其繇曰:

  专之渝,攘公之羭。

  一薰一莸,十年尚有臭。

  献公曰:何谓也?郭偃曰:渝者,变也。

  意所专尚,心亦变乱。

  故曰‘专之渝’;攘,夺也,羭,美也,心变则美恶倒置,故曰‘攘公之羭’;草之香者曰薰,臭者曰莸,香不胜臭,秽气久而未消,故曰‘十年尚有臭’也。

  献公一心溺爱骊姬,不信其言,更命史苏筮之,得《观卦》之六二,爻词曰:

  闚观利女贞。

  献公曰:居内观外,女子之正,吉孰大焉?卜偃曰:开辟以来,先有象,后有数。

  龟,象也;筮,尊也。

  从筮不如从龟。

  史苏曰:礼无二嫡,诸侯不再娶,所谓观也。

  继称夫人,何以为正?不正,何利之有?以《易》言之,亦未见吉。

  献公曰:若卜筮有定,尽鬼谋矣!竟不听史苏、卜偃之言。

  择日告庙,立骊姬为夫人,少姬封为次妃。

  史苏私谓大夫里克曰:晋国将亡,奈何?里克大惊,问曰:亡晋者何人?史苏曰:其骊戎乎?里克不解其说,史苏曰: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女妹喜归之,桀宠妹喜,遂以亡夏;殷辛伐有苏,有苏氏以女妲己归之,纣宠妲己,遂以亡殷;周幽王伐有褒,有褒人以女褒姒归之,幽王宠褒姒,西周遂亡。

  今晋伐骊戎而获其女,又加宠焉,不亡得乎?适太卜郭偃亦至,里克述史苏之言,郭偃曰:晋乱而已,亡则未也。

  昔唐叔之封,卜曰:‘尹正诸夏,再造王国。

  ’晋业方大,何亡之患?里克曰:若乱,当在何时?郭偃曰:善恶之报,不出十年,十者,数之盈也。

  里克识其言于简。

  再说献公爱骊姬,欲立其子奚齐为嗣。

  一日,与骊姬言之,骊姬心中甚欲,只因申生已立做世子,无故更变,恐群臣不服,必然谏沮,又且重耳、夷吾,与申生相与友爱,三公子俱在左右,若说而不行,反被提防,岂不误事?乃跪而对曰:太子之立,诸侯莫不闻。

  且贤而无罪,君必以妾母子之故,欲行废立,妾宁自杀。

  献公以为真心,遂置不言。

  献公有嬖幸大夫二人,曰梁五、东关五,并与献公察听外事,挟宠弄权,晋人谓之二五。

  又有优人名施者,少年美姿,伶俐多智,能言快语,献公尤嬖之,出入宫禁,不知防范,骊姬遂与施私通,情好甚密,因告以心腹之事,谋离间三公子,徐为夺嗣之计。

  优施为之画策:必须以封疆为名,使三公子远远出镇,然后可居中行事。

  然此事又必须外臣开口,方见忠谋,今‘二五’用事,夫人诚以金币结之,俾彼相与进言,则主公无不听矣。

  骊姬乃出金帛付优施,使分送二五。

  优施先见梁五曰:君夫人愿交欢于大夫,使施致不腆之敬。

  梁五大惊曰:君夫人何须于我。

  必有嘱也,子不言,吾必不受。

  优施乃尽以骊姬之谋告之,梁五曰:必得东关为助乃可。

  施曰:夫人亦有馈,如大夫也。

  于是同诣东关五之门,三人做一处商议停当。

  次日,梁五进言于献公曰:曲沃始封之地,先君宗庙之所在也;蒲与屈,地近戎狄,边疆之要地也。

  此三邑者,不可无人以主之。

  宗邑无主,则民无畏威之心;边疆无主,则戎狄有窥伺之意。

  若使太子主曲沃,重耳、夷吾分主蒲、屈,君居中制驭,此磐石之安矣。

  献公曰:世子出外可乎?东关五曰:太子,君之贰也,曲沃,国之贰也,非太子其谁居之?献公曰:曲沃则然矣。

  蒲、屈乃荒野之地,如何可守?东关五又曰:不城则为荒野,城之即为都邑。

  二人又齐声赞美曰:一朝而增二都,内可屏蔽封内,而外可开拓疆宇,晋自此益大矣!献公信其言,使世子申生居曲沃,以主宗邑,太傅杜原款从行。

  使重耳居蒲,夷吾居屈,以主边疆。

  狐毛从重耳于蒲,吕饴甥从夷吾于屈。

  又使赵夙为太子城曲沃,比旧益加高广,谓之新城。

  使士蔿监筑蒲、屈二城。

  士蔿聚薪筑土,草草完事。

  或言:恐不坚固。

  士蔿笑曰:数年之后,此为仇敌,何以固为?因赋诗曰:

  狐裘尨茸,

  一国三公,

  吾谁适从?

  狐裘,贵者之服;尨茸,乱貌。

  言贵者之多,喻嫡庶长幼无分别也。

  士蔿预知骊姬必有夺嫡之谋,故为此语。

  申生与二公子,俱远居晋鄙,惟奚齐、卓子在君左右。

  骊姬益献媚取宠,以蛊献公之心。

  髯翁有诗云:

  女色从来是祸根,骊姬宠爱献公昏。

  空劳畚筑疆场远,不道干戈伏禁门。

  时献公新作二军,自将上军。

  使世子申生将下军,率领大夫赵夙、毕万攻狄、霍、魏三国,灭之。

  以狄赐赵夙,魏赐毕万为采邑。

  太子功益高,骊姬忌之益甚,而谋愈深且毒矣。

  此事搁过一边。

  却说楚熊囏、熊恽兄弟,虽同是文夫人所生,熊恽才智胜于其兄,为文夫人所爱,国人亦推服之。

  熊囏既嗣位,心忌其弟,每欲因事诛之,以绝后患。

  左右多有为熊恽周旋者,是以因循不决。

  熊囏怠于政事,专好游猎,在位三年,无所施设。

  熊恽嫌隙已成,私畜死士,乘其兄出猎,袭而杀之,以病薨告于文夫人。

  文夫人虽则心疑,不欲明白其事,遂使诸大夫拥立熊恽为君,是为成王。

  以熊囏未尝治国,不成为君,号为堵敖,不以王礼葬之。

  任其叔王子善为令尹,即子元也。

  子元自其兄文王之死,便有篡立之意,兼慕其嫂息妫,天下绝色,欲与私通。

  况熊囏、熊恽二子,年齿俱幼,自恃尊行,全不在眼。

  只畏大夫斗伯比正直无私,且多才智,故此不敢纵肆。

  至是,周惠王十一年,斗伯比病卒。

  子元意无忌惮,遂于王宫之旁,大筑馆舍,每日歌舞奏乐,欲以蛊惑文夫人之意。

  文夫人闻之,问侍人曰:宫外乐舞之声何来?侍人曰:此令尹之新馆也!文夫人曰:先君舞干以习武事,以征诸侯,是以朝贡不绝于庭。

  今楚兵不至中国者十年矣。

  令尹不图雪耻,而乐舞于未亡人之侧,不亦异乎?侍人述其言于子元,子元曰:妇人尚不忘中原,我反忘之,不伐郑,非丈夫也!遂发兵车六百乘,自为中军,斗御疆、斗梧建大旆为前队,王孙游、王孙嘉为后队。

  浩浩荡荡,杀奔郑国而来。

  郑文公闻楚师大至,急召百官商议。

  堵叔曰:楚兵众盛,未可敌也,不如请成。

  师叔曰:吾新与齐盟,齐必来救,且宜坚壁以待之。

  世子华年少方刚,请背城一战。

  叔詹曰:三人之言,吾取师叔。

  然以臣愚见,楚兵不久自退。

  郑文公曰:令尹自将,安肯退乎?叔詹曰:自楚加兵人国,未有用六百乘者。

  公子元操必胜之心,欲以媚息夫人耳。

  夫求胜者,亦必畏败。

  楚兵若来,臣自有计退之。

  正商议间,谍报:楚师斩桔柣关而进,已破外郭,入纯门,将及逵市。

  堵叔曰:楚兵逼矣,如行成不可,且奔桐邱以避之。

  叔詹曰:无惧也!乃使甲士埋伏于城内,大开城门,街市百姓来往如常,并无惧色。

  斗御疆等前队先到,见如此模样,城上绝无动静,心中疑惑,谓斗梧曰:郑闲暇如此,必有诡计,哄吾入城,不可轻进,且待令尹来议之。

  遂离城五里,扎住营寨。

  须臾,子元大兵已到,斗御疆等禀知城中如此。

  子元亲自登高阜处以望郑城,忽见旌旗整肃,甲士林立,看了一回,叹曰:郑有‘三良’在,其谋叵测,万一失利,何面目见文夫人乎?更探听虚实,方可攻城也!次日,后队王孙游遣人来报说:谍探得齐侯同宋、鲁二国诸侯,亲率大军,前来救郑,斗将军等不敢前进,特候军令,准备迎敌。

  子元大惊,谓诸将曰:诸侯若截吾去路,吾腹背受敌,必致损折,吾侵郑及于逵市,可谓全胜矣。

  乃暗传号令,人衔枚,马摘铃,是夜拔寨都起。

  犹恐郑兵追赶,命勿撤军幕,仍建大旆,以疑郑人。

  大军潜出郑界,乃始鸣钟击鼓,唱凯歌而还。

  先遣报文夫人曰:令尹全胜而回矣!夫人谢曰:令尹若能歼敌成功,宜宣示国人,以彰明罚;告诸太庙,以慰先王之灵。

  未亡人何与焉?子元大惭。

  楚王熊恽,闻子元不战而还,自是有不悦之意。

  却说郑叔詹亲督军士巡城,彻夜不睡。

  至晓,望见楚幕,指曰:此空营也,楚师遁矣。

  众犹未信,问:何以知之?叔詹曰:幕乃大将所居,鸣钲设儆,军声震动。

  今见群鸟栖噪于上,故知其为空幕也。

  吾度诸侯救兵必至,楚先闻信,是以遁耳!未几,谍报:诸侯救兵果到,未及郑境,闻楚师已去,各散回本国去了。

  众始服叔詹之智。

  郑遣使致谢齐侯救援之劳,自此感服齐国,不敢怀贰。

  再说楚子元自伐郑无功,内不自安,篡谋益急,欲先通文夫人,然后行事。

  适文夫人有小恙,子元假称问安,来至王宫,遂移卧具寝处宫中,三日不出。

  家甲数百,环列宫外。

  大夫斗廉闻之,闯入宫门,直至卧榻,见子元方对镜整鬓,让之曰:此岂人臣栉沐之所耶?令尹宜速退!子元曰:此吾家宫室,与射师何与?斗廉曰:王侯之贵,弟兄不得通属,令尹虽介弟,亦人臣也。

  人臣过阙则下,过庙则趋,咳唾其地,犹为不敬,况寝处乎?且寡夫人密迩于此,男女别嫌,令尹岂未闻耶?子元大怒曰:楚国之政,在吾掌握,汝何敢多言?命左右梏其手,拘于庑下,不放出宫。

  文夫人使侍人告急于斗伯比之子斗谷於菟,使其入宫靖难。

  斗谷於菟密奏楚王,约会斗梧、斗御疆及其子斗班,半夜率甲以围王宫,将家甲乱砍,众俱惊散。

  子元方拥宫人醉寝,梦中惊起,仗剑而出,恰遇斗班亦仗剑而入。

  子元喝曰:作乱乃孺子耶?斗班曰:我非作乱,特来诛乱者耳!两下就在宫中争战。

  不数合,斗御疆、斗梧齐到,子元度不能胜,夺门欲走,被斗班一剑砍下头来。

  斗谷於菟将斗廉开梏放出,一齐至文夫人寝室之外,稽首问安而退。

  次早,楚成王熊恽御殿,百官朝见已毕,楚王命灭子元之家,榜其罪状于通衢。

  髯翁论公子元欲蛊文夫人之事,有诗曰:

  堪嗟色胆大于身,不论尊兮不论亲。

  莫怪狂且轻动念,楚夫人是息夫人。

  却说斗谷於菟之祖曰斗若敖,娶郧子之女,生斗伯比。

  若敖卒,伯比尚幼,随母居于郧国,往来宫中,郧夫人爱之如子。

  郧夫人有女与伯比为表兄妹之亲,自小宫中作伴游耍,长亦不禁,遂成私情。

  郧女有孕,郧夫人方才知觉,乃禁绝伯比不许入宫,使其女诈称有病,屏居一室。

  及诞期已满,产下一子,郧夫人潜使侍人用衣服包裹,将出宫外,弃于楚泽之中,意欲瞒过郧子,且不欲扬其女之丑名也。

  伯比羞惭,与其母归于楚国去讫。

  其时陨子适往梦泽田猎,见泽中有猛虎蹲踞,使左右放箭,箭从旁落,一矢不中,其虎全不动掸。

  郧子心疑,使人至泽察之,回报:虎方抱一婴儿,喂之以乳,见人亦不畏避。

  郧子曰:是神物,不可惊之!猎毕而归,谓夫人曰:适至梦泽,见一奇事。

  夫人问曰:何事?郧子遂将猛虎乳儿之事,述了一遍。

  夫人曰:夫君不知,此儿乃妾所弃也。

  郧子骇然曰:夫人安得此儿而弃之?夫人曰:夫君勿罪。

  此儿实吾女与斗甥所生,妾恐污吾女之名,故命侍者弃于梦泽。

  妾闻姜嫄履巨人迹而生子,弃之冰上,飞鸟以翼覆之,姜嫄以为神,收养成人,名之曰弃,官为后稷,遂为周代之祖。

  此儿既有虎乳之异,必是大贵人也!郧子从之,使人收回,命其女抚养。

  逾年,送其女于楚,与斗伯比成亲。

  楚人乡谈,呼乳曰谷,呼虎曰於菟,取乳虎为义,名其子曰谷於菟。

  表字子文。

  今云梦县有於菟乡,即子文生处也。

  谷於菟既长,有安民治国之才,经文纬武之略。

  父伯比,仕楚为大夫。

  伯比死,谷於菟嗣为大夫。

  及子元之死,令尹官缺,楚王欲用斗廉。

  斗廉辞曰:方今与楚为敌者,齐也。

  齐用管仲、宁戚,国富兵强,臣才非管、宁之流明矣,王欲改纪楚政,与中原抗衡,非斗谷於菟不可。

  百官齐声保奏:必须此人,方称其职。

  楚王准奏,遂拜斗谷於菟为令尹,楚王曰:齐用管仲,号为仲父,今谷於菟尊显于楚,亦当字之。

  乃呼为子文而不名。

  周惠王之十三年也,子文既为令尹,倡言曰:国家之祸,皆由君弱臣强所致,凡百官采邑,皆以半纳还公家。

  子文先于斗氏行之,诸人不敢不从。

  又以郢城南极湘潭,北据汉江,形胜之地,自丹阳徙都之,号曰郢都。

  治兵训武,进贤任能,以公族屈完为贤,使为大夫,族人斗章才而有智,使与诸斗同治军旅,以其子斗班为申公。

  楚国大治。

  齐桓公闻楚王任贤图治,恐其争胜中原,欲起诸侯之兵伐楚,问管仲。

  管仲对曰:楚称王南海,地大兵强,周天子不能制。

  今又任子文为政,四境安堵,非可以兵威得志也。

  且君新得诸侯,非有存亡兴灭之德,深入人心,恐诸侯之兵,不为我用,今当益广威德,待时而动,方保万全。

  桓公曰:自我先君报九世之仇,剪灭纪国,奄有其地;鄣为纪附庸,至今未服。

  寡人欲并灭之,何如?管仲曰:鄣虽小国,其先乃太公之支孙,为齐同姓,灭同姓,非义也。

  君可命王子成父率大军巡视纪城,示以欲伐之状,鄣必畏而来降,是无灭亲之名,而有得地之实矣。

  桓公用其策,鄣君果畏惧求降,桓公曰:仲父之谋,百不失一!君臣正计议国事,忽近臣来报:燕国被山戎用兵侵伐,特遣人求救。

  管仲曰:君欲伐楚,必先定戎,戎患既熄,乃可专事于南方矣。

  毕竟桓公如何服戎?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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