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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三十六回:晋吕夜焚公宫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10-21 19:10 阅读

  东周列国志第三十六回:晋吕夜焚公宫,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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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三十六回:晋吕夜焚公宫

  《东周列国志》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著、清代蔡元放改编的长篇历史演义小说,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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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周列国志》写的是西周结束(公元前789年)至秦统一六国(公元前221年),包括春秋、战国五百多年间的历史故事,内容相当丰富复杂。

  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小说的布局谋篇主次分明,错落有致。

  每一故事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贯穿一体。

  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描写引人入胜。

第三十六回晋吕夜焚公宫秦穆公再平晋乱

  话说狐毛,狐偃兄弟,从公子重耳在秦,闻知父亲狐突被子圉所害,捶胸大哭。

  赵衰,臼季等都来问慰。

  赵衰曰:死者不可复生,悲之何益?且同见公子,商议大事。

  

  毛,偃收泪,同赵衰等来见重耳。

  毛、偃言:惠公已薨,子圉即位,凡晋臣从亡者,立限唤回,如不回,罪在亲党,怪老父不召臣等兄弟,将来杀害。

  说罢,痛上心来,重复大哭。

  重耳曰:二舅不必过伤,孤有复国之日,为汝父报仇,即时驾车来见穆公,诉以晋国之事。

  穆公曰:此天以晋国授公子,不可失也,寡人当身任之。

  

  赵衰代对曰:君若庇荫重耳,幸速图之;若待子圉改元告庙,君臣之分已定,恐动摇不易也。

  穆公深然其言。

  重耳辞回甥馆,方才坐定,只见门官通报:晋国有人到此,说有机密事,求见公子,

  公子召入,问其姓名,其人拜而言曰:臣乃晋大夫栾枝之子栾盾也。

  因新君性多猜忌,以杀为威,百姓胥怨,群臣不服,臣父特遣盾私送款于公子。

  子圉心腹只有吕省,郤芮二人,旧臣郤步扬,韩简等一班老成,俱疏远不用,不足为虑。

  臣父已约会郤溱,舟之侨等,敛集私甲,只等公子到来,便为内应。

  

  重耳大喜,与之订约,以明年岁首为期,决至河上。

  栾盾辞去。

  重耳对天祷祝,以蓍布筮,得《泰卦》六爻安静。

  重耳疑之,召狐偃占其吉凶。

  偃拜贺曰:是为天地配享,小往大来,上吉之兆。

  公子此行,不惟得国,且有主盟之分。

  

  重耳乃以栾盾之言告狐偃,偃曰:公子明日便与秦公请兵,事不宜迟。

  

  重耳乃于次日复入朝谒秦穆公,穆公不待开言,便曰:寡人知公子急于归国矣,恐诸臣不任其事,寡人当亲送公子至河。

  重耳拜谢而出。

  丕豹闻穆公将纳公子重耳,愿为先锋效力。

  穆公许之。

  太史择吉于冬之十二月。

  先三日,穆公设宴,饯公子于九龙山,赠以白璧十双,马四百匹,帷席器用,百物俱备,粮草自不必说,赵衰等九人各白璧一双,马四匹,重耳君臣俱再拜称谢。

  至日,穆公自统谋臣百里奚、繇余,大将公子絷、公孙枝,先锋丕豹等,率兵车四百乘,送公子重耳离了雍州城,望东进发,秦世子与重耳素本相得,依依不舍,直送至渭阳,垂泪而别,诗曰:

  猛将精兵似虎狼,共扶公子立边疆。

  怀公空自诛狐突,只手安能掩太阳?

  周襄王十六年,晋怀公圉之元年,春正月,秦穆公同晋公子重耳行至黄河岸口,渡河船只,俱已预备齐整,穆公重设饯筵,丁宁重耳曰:公子返国,毋忘寡人夫妇也。

   乃分军一半,命公子絷、丕豹护送公子济河,自己大军屯于河西。

  正是:眼望捷旌旗,耳听好消息。

  

  却说壶叔主公子行李之事,自出奔以来,曹、卫之间担饥受饿,不止一次,正是无衣惜衣,无食惜食,今日渡河之际,收拾行装,将日用的坏笾残豆、敝席破帷,件件搬运入船,有吃不尽的酒餔之类,亦皆爱惜如宝,摆列船内。

  重耳见了,呵呵大笑,曰:吾今日入晋为君,玉食一方,要这些残敝之物何用?喝教抛弃于岸,不留一些。

  狐偃私叹曰:公子未得富贵,先忘贫贱,他日怜新弃旧,把我等同守患难之人,看做残敝器物一般,可不枉了这十九年辛苦?乘今日尚未济河,不如辞之,异时还有相念之日。

  

  乃以秦公所赠白璧一双,跪献于重耳之前曰:公子今已渡河,便是晋界,内有诸臣,外有秦将,不愁晋国不入公子之手。

  臣之一身,相从无益,愿留秦邦,为公子外臣,所有白璧一双,聊表寸意。

  

  重耳大惊曰:孤方与舅氏共享富贵,何出此言?

  狐偃曰:臣自知有三罪于公子,不敢相从。

  

  重耳曰:三罪何在?

  狐偃对曰:臣闻:‘圣臣能使其君尊,贤臣能使其君安’,今臣不肖,使公子困于五鹿,一罪也;受曹、卫二君之慢,二罪也;乘醉出公子于齐城,致触公子之怒,三罪也。

  向以公子尚在羁旅,臣不敢辞;今入晋矣,臣奔走数年,惊魂几绝,必力并耗,譬之余笾残豆,不可再陈,敝席破帷,不可再设,留臣无益,去臣无损,臣是以求去耳。

  

  重耳垂泪而言曰:舅氏责孤甚当,乃孤之过也。

  

  即命壶叔将已弃之物,一一取回。

  复向河设誓曰:孤返国,若忘了舅氏之劳,不与同心共政者,子孙不昌。

  

  即取白璧投之于河曰:河伯为盟证也。

  

  时介子推在他船中,闻重耳与狐偃立盟,笑曰:公子之归,乃天意也,子犯欲窃以为己功乎,此等贪图富贵之辈,吾羞与同朝。

  自此有栖隐之意。

  重耳济了黄河,东行至于令狐,其宰邓惛发兵登城拒守,秦兵围之,丕豹奋勇先登,遂破其城,获邓惛斩之,桑泉臼衰望风迎降。

  晋怀公闻谍报大惊,悉起境内车乘甲兵,命吕省为大将,郤芮副之,屯于庐柳,以拒秦兵。

  畏秦之强,不敢交战。

  公子絷乃为秦穆公书,使人送吕、郤军中,略曰:

  寡人之为德于普,可谓至矣,父子背恩,视秦如仇,寡人忍其父,不能复忍其子。

  今公子重耳,贤德著闻,多士为辅,天人交助,内外归心。

  寡人亲率大军,屯于河上,命絷护送公子归晋,主其社稷。

  子大夫若能别识贤愚,倒戈来迎,转祸为福,在此一举!

  吕、郤二人览书,半晌不语。

  欲接战,诚恐敌不过秦兵,又如龙门山故事;欲迎降,又恐重耳记著前仇,将他偿里克、丕郑父之命。

  踌躇了多时,商量出一个计较来。

  乃答书于公子絷,其略云:

  某等自知获罪公子,不敢释甲。

  然翼戴公子,实某等之愿也,倘得与从亡诸子,共矢天日,各无相害,子大夫任其无咎,敢不如命。

  公子絷读其回书,已识透其狐疑之意,乃单车造于庐柳,来见吕、郤,吕、郤欣然出迎,告以衷腹曰:某等非不欲迎降,惧公子不能相容,欲以盟为信耳。

  

  絷曰:大夫若退军于西北,絷将以大夫之诚,告于公子,而盟可成也。

  

  吕、郤应诺,候公子絷别去,即便出令,退屯于郇城。

  重耳使狐偃同公子絷至郇城,与吕、郤相会。

  是日,刑牲歃血,立誓共扶重耳为君,各无二心。

  盟讫,即遣人相随狐偃至臼衰,迎接重耳到郇城大军之中,发号施令。

  怀公不见吕、郤捷音,使寺人勃鞮至晋军催战。

  行至中途,闻吕、郤退军郇城,与狐偃、公子絷讲和,叛了怀公,迎立重耳,慌忙回报。

  怀公大惊,急集郤步扬、韩简、栾枝、士会等一班朝臣计议。

  那一班朝臣,都是向著公子重耳的,平昔见怀公专任吕、郤,心中不忿,今吕、郤等尚且背叛,事到临头,召我等何用?一个个托辞,有推病的、有推事的、没半个肯上前。

  怀公叹了一口气道:孤不该私自逃回,失了秦欢,以致如此。

  

  勃鞮奏曰:群臣私约共迎新君,主公不可留矣!臣请为御,暂适高梁避难,再作区处。

  

  不说怀公出奔高梁。

  再说公子重耳,因吕、郤遣人来迎,遂入晋军。

  吕省、郤芮叩首谢罪,重耳将好言抚慰。

  赵衰、臼季等从亡诸臣,各各相见,吐露心腹,共保无虞。

  吕、郤大悦,乃奉重耳入曲沃城中,朝于武公之庙。

  绛都旧臣,栾枝、郤溱为首,引著士会、舟之侨、羊舌职、荀林父、先蔑箕、郑先都等三十余人,俱至曲沃迎驾,郤步扬、梁繇靡、韩简、家仆徒等另做一班,俱往绛都郊外邀接。

  重耳入绛城即位,是为文公。

  按重耳四十三岁奔翟,五十五岁适齐,六十一岁适秦,及复国为君,年已六十二岁矣。

  文公既立,遣人至高梁刺杀怀公。

  子圉自去年九月嗣位,至今年二月被杀,首尾为君不满六个月,哀哉!寺人勃鞮收而葬之,然后逃回。

  不在话下。

  却说文公宴劳秦将公子絷等,厚犒其军。

  有丕豹哭拜于地,请改葬其父丕郑父,文公许之。

  文公欲留用丕豹,豹辞曰:臣已委质于秦庭,不敢事二君也。

  乃随公子絷到河西,回复秦穆公。

  穆公班师回国。

  史臣有诗美秦穆公云:

  辚辚车骑过河东,龙虎乘时气象雄。

  假使雍州无义旅,纵然多助怎成功?

  却说吕省、郤芮迫于秦势,虽然一时迎降,心中疑虑,到底不能释然,对著赵衰臼、季诸人,未免有惭愧之意。

  又见文公即位数日,并不曾爵一有功,戮一有罪,举动不测,怀疑益甚,乃相与计较,欲率家甲造反焚烧公宫,弑了重耳,别立他公子为君。

  思想:在朝无可与商者,惟寺人勃鞮乃重耳之深仇,,今重耳即位,勃鞮必然惧诛,此人胆力过人,可邀与共事。

  使人招之,勃鞮随呼而至。

  吕、郤告以焚宫之事,勃鞮欣然领命,三人歃血为盟,约定二月晦日会齐,夜半一齐举事。

  吕、郤二人各往封邑暗集人众,不在话下。

  却说勃鞮虽然当面应承,心中不以为然,思量道:当初奉献公之命;去伐蒲城,又奉惠公所差,去刺重耳。

  这是桀犬吠尧,各为其主。

  今日怀公已死,重耳即位,晋国方定,又干此大逆无道之事,莫说重耳有天人之助,未必成事,纵使杀了重耳,他从亡许多豪杰,休想轻轻放过了我。

  不如私下往新君处出首,把这话头,反做个进身之阶,此计甚妙。

  

  又想:自己是个有罪之人,不便直叩公宫。

  遂于深夜往见狐偃。

  狐偃大惊,问曰:汝得罪新君甚矣#不思远引避祸,而夤夜至此何也?

  勃鞮曰:某之此来,正欲见新君,求国舅一引进耳。

  

  狐偃曰:汝见主公,乃自投死也。

  

  勃鞮曰:某有机密事来告,欲救一国人性命,必面见主公,方可言之。

  

  狐偃遂引至公宫门首,偃叩门先入,见了文公,述勃鞮求见之语。

  文公曰:鞮有何事,救得一国人性命?此必托言求见,借舅氏作面情讨饶耳。

  

  狐偃曰:‘刍荛之言,圣人择焉。

  ’主公新立,正宜捐弃小忿,广纳忠告,不可拒之。

  

  文公意犹未释,乃使近侍传语责之曰:汝斩寡人之袂,此衣犹在,寡人每一见之寒心。

  汝又至翟行刺寡人,惠公限汝三日起身,汝次日即行,幸我天命见祐,不遭毒手。

  今寡人入国,汝有何面目来见?可速逃遁,迟则执汝付刑矣!

  勃鞮呵呵大笑曰:主公在外奔走十九年,世情尚未熟透耶?先君献公,与君父子:惠公则君之弟也。

  父仇其子,弟仇其兄,况勃鞮乎?勃鞮小臣,此时惟知有献、惠,安知有君哉?昔管仲为公子纠射桓公中其钩,桓公用之,遂伯天下,如君所见。

  将修射钩之怨,而失盟主之业矣。

  不见臣,不为臣损,但恐臣去,而君之祸不远也。

  

  狐偃奏曰:勃鞮必有所闻而来,君必见之。

  

  文公乃召勃鞮入宫。

  勃鞮并不谢罪,但再拜口称:贺喜!

  文公曰:寡人嗣位久矣,汝今日方称贺,不已晚乎?

  勃鞮对曰:君虽即位,未足贺也。

  得勃鞮,此位方稳,乃可贺耳!

  文公怪其言,屏开左右,愿闻其说。

  勃鞮将吕、郤之谋,如此恁般,细述一遍,今其党布满城中,二贼又往封邑聚兵,主公不若乘间与狐国舅微服出城,往秦国起兵,方可平此难也。

  臣请留此,为诛二贼之内应。

  

  狐偃曰:事已迫矣,臣请从行,国中之事,子余必能料理。

  

  文公叮嘱勃鞮:凡事留心,当有重赏。

  

  勃鞮叩首辞出。

  文公与狐偃商议了多时,使狐偃预备温车于宫之后门,只用数人相随。

  文公召心腹内侍,吩咐如此如此,不可泄漏。

  是晚,依旧如常就寝。

  至五鼓,托言感寒疾腹病,使小内侍执灯如厕,遂出后门,与狐偃登车出城而去。

  次早,宫中俱传主公有病,各来寝室问安,俱辞不见。

  宫中无有知其出外者。

  天明,百官齐集朝门,不见文公视朝,来至公宫询问,只见朱扉双闭,门上挂著一面免朝牌。

  守门者曰:主公夜来偶染寒疾,不能下床,直待三月朔视朝,方可接见列位也。

  

  赵衰曰:主公新立,百事未举,忽有此疾,正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众人信以为真,各各叹息而去。

  吕。

  郤二人闻知文公患病不出,直至三月朔方才视朝,暗暗欢喜曰:天教我杀重耳也!

  且说晋文公。

  狐偃潜行离了晋界,直入秦邦,遣人致密书于秦穆公,约于王城相会。

  穆公闻晋侯微行来到,心知国中有变。

  乃托言出猎,即日命驾,竟至王城来会晋侯。

  相见之间,说明来意。

  穆公笑曰:天命已定,吕、郤辈何能为哉?吾料子余诸人,必能办贼,君勿虑也!

  乃遣大将公孙枝屯兵河口,打探绛都消息,便宜行事。

  晋侯权住王城。

  却说勃鞮恐吕、郤二人见疑,数日前,便寄宿于郤芮之家,假作商量。

  至二月晦日,勃鞮说郤芮曰:主公约来早视朝,想病当小愈,宫中火起,必然出外,吕大夫守住前门,郤大夫守住后门,我领家众据朝门,以遏救火之人,重耳虽插翅难逃也。

  

  郤芮以为然,言于吕省。

  是晚,家众各带兵器火种,分头四散埋伏。

  约莫三更时分,于宫门放起火来,那火势好不凶猛。

  宫人都在睡梦中惊醒,只道宫中遗漏,大惊小怪,一齐都乱起来。

  火光中但见戈甲纷纷,东冲西撞,口内大呼:不要走了重耳!

  宫人遇火者,烂额焦头;逢兵者,伤肢损体。

  哀哭之声,耳不忍闻。

  吕省仗剑直入寝宫,来寻文公,并无踪影;撞见郤芮,亦仗剑从后宰门入来,问吕省:曾了事否?

  吕省对答不出,只是摇头。

  二人又冒火覆身搜寻一遍,忽闻外面喊声大举,勃鞮仓忙来报曰:狐、赵、栾、魏等各家,悉起兵众前来救火,若至天明,恐国人俱集,我等难以脱身,不如乘乱出城,候至天明,打听晋侯死生的确,再作区处。

  

  吕、郤此时,不曾杀得重耳,心中早已著忙了,全无主意,只得号召其党,杀出朝门而去。

  史官有诗云:

  毒火无情弑械成,谁知车驾在王城?

  晋侯若记留袂恨,安得潜行会舅甥?

  且说狐、赵、栾、魏等各位大夫,望见宫中失火,急忙敛集兵众,准备挠钩水桶,前来救火,原不曾打仗厮杀。

  直至天明,将火扑灭,方知吕、郤二人造反,不见了晋侯,好大吃惊。

  有先前吩咐心腹内侍,火中逃出,告知:主公数日前,于五鼓微服出宫,不知去向。

  

  赵衰曰:此事问狐国舅便知。

  

  狐毛曰:吾弟子犯,亦于数日前入宫,是夜便不曾归家。

  想君臣相随,必然预知二贼之逆谋。

  吾等只索严守都城,修葺宫寝,以待主公之归可也。

  

  魏犨曰:贼臣造逆,焚宫弑主,今虽逃不远,乞付我一旅之师,追而斩之。

  

  赵衰曰:甲兵,国家大权,主公不在,谁敢擅动?二贼虽逃,不久当授首矣。

  

  再说吕、郤等屯兵郊外,打听得晋君未死,诸大夫闭城谨守。

  恐其来追,欲奔他国,但未决所向。

  勃鞮绐之曰:晋君废置,从来皆出秦意,况二位与秦君原有旧识,今假说公宫失火,重耳焚死,去投秦君,迎公子雍而立之,重耳虽不死,亦难再入矣。

  

  吕省曰:秦君向与我有王城之盟,今日只合投之。

  但未知秦肯容纳否?

  勃鞮曰:吾当先往道意,如其慨许,即当偕往;不然,再作计较。

  

  勃鞮行至河口,闻公孙枝屯兵河西,即渡河求见,各各吐露心腹,说出真情。

  公孙枝曰:既贼臣见投,当诱而诛之,以正国法,无负便宜之托可也。

  

  乃为书托勃鞮往召吕、郤。

  书略曰:

  新君入国,与寡君原有割地之约。

  寡君使枝宿兵河西,理明疆界,恐新君复如惠公故事也。

  今闻新君火厄,二大夫有意于公子雍,此寡君之所愿闻,大夫其速来共计。

  吕、郤得书,欣然而往。

  至河西军中,公孙枝出迎,叙话之后,设席相款。

  吕、郤坦然不疑。

  谁知公孙枝预遣人报知秦穆公,先至王城等候,吕、郤等留连三日,愿见秦君。

  公孙枝曰:寡君驾在王城,同往可也;车徒暂屯此地,俟大夫返驾,一同济河何如?吕、郤从其言。

  行至王城,勃鞮同公孙枝先驱入城,见了秦穆公,使丕豹往迎吕、郤。

  穆公伏晋文公于围屏之后。

  吕、郤等继至,谒见已毕,说起迎立子雍之事。

  穆公曰:公子雍已在此了。

  吕、郤齐声曰:愿求一见。

  

  穆公呼曰:新君可出矣!

  只见围屏后一位贵人,不慌不忙,叉手步出。

  吕、郤睁眼看之,乃文公重耳也。

  吓得吕省、郤芮魂不附体,口称:该死!叩头不已。

  穆公邀文公同坐。

  文公大骂:逆贼!寡人何负于汝而反。

  若非勃鞮出首,潜出宫门,寡人已为灰烬矣。

  

  吕、郤此时方知为勃鞮所卖。

  报称:勃鞮实歃血同谋,愿与俱死。

  

  文公笑曰:勃鞮若不共歃,安知汝谋如此。

  

  喝叫武士拿下,就命勃鞮监斩。

  须臾,二颗人头献于阶下。

  可怜吕省、郤芮辅佐惠、怀,也算一时豪杰,索性屯军庐柳之时,与重耳做个头敌,不失为从一忠臣。

  既已迎降,又复背叛,今日为公孙枝所诱,死于王城,身名俱败,岂不哀哉?

  文公即遣勃鞮,将吕郤首级往河西招抚其众,一面将捷音驰报国中。

  众大夫皆喜曰:不出子余所料也?赵衰等忙备法驾,往河东迎接晋侯。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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