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志第二十二回:公子友两定鲁君,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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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二十二回:公子友两定鲁君
《东周列国志》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著、清代蔡元放改编的长篇历史演义小说,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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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写的是西周结束(公元前789年)至秦统一六国(公元前221年),包括春秋、战国五百多年间的历史故事,内容相当丰富复杂。
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
小说的布局谋篇主次分明,错落有致。
每一故事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贯穿一体。
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描写引人入胜。
第二十二回公子友两定鲁君齐皇子独对委蛇
话说公子庆父字仲,鲁庄公之庶兄,其同母弟名牙字叔,则庄公之庶弟。
庄公之同母弟曰公子友,因手掌中生成一友字文,遂以为名,字季,谓之季友。
虽则兄弟三人同为大夫,一来嫡庶之分,二来惟季友最贤,所以庄公独亲信季友。
庄公即位之三年,曾游郎台,于台上窥见党氏之子孟任,容色殊丽,使内侍召之,孟任不从,庄公曰:苟从我,当立汝为夫人也。
孟任请立盟誓,庄公许之,孟任遂割臂血誓神,与庄公同宿于台上,遂载回宫。
岁余生下一子,名般。
庄公欲立孟任为夫人,请命于母文姜,文姜不许,必欲其子与母家联姻,遂定下襄公始生之女为婚,只因姜氏年幼,直待二十岁上,方才娶归,所以孟任虽未立为夫人,那二十余年,却也权主六宫之政。
比及姜氏入鲁为夫人,孟任已病废不能起,未几卒,以妾礼葬之。
姜氏久而无子,其娣叔姜从嫁,生一子曰启。
先有妾风氏,乃须句子之女,生一子名申。
风氏将申托于季友,谋立为嗣。
季友曰:子般年长。
乃止。
姜氏虽为夫人,庄公念是杀父仇家,外虽礼貌,心中不甚宠爱。
公子庆父生得魁伟轩昂,姜氏看上了他,阴使内侍往来通语,遂与庆父私通,情好甚密,因与叔牙为一党,相约异日共扶庆父为君,叔牙为相。
髯翁有诗云:
淫风郑卫只寻常,更有齐风不可当。
堪笑鲁邦偏缔好,文姜之后有哀姜。
庄公三十一年,一冬无雨,欲行雩祭祈祷。
先一日,演乐于大夫梁氏之庭。
梁氏有女,色甚美,公子般悦之,阴与往来,亦有约为夫人之誓。
是日,梁女梯墙而观演乐,圉人荦在墙外窥见梁女姿色,立于墙下,故作歌以挑之,歌曰:
桃之夭夭兮,凌冬而益芳。
中心如结兮,不能逾墙。
愿同翼羽兮,化为鸳鸯。
公子般亦在梁氏观雩,闻歌声出看,见圉人荦大怒,命左右擒下,鞭之三百,血流满地,荦再三哀求,乃释之。
公子般诉之于庄公,庄公曰:荦无礼,便当杀之,不可鞭也,荦之勇捷,天下无比,鞭之,必怀恨于汝矣。
原来圉人荦有名绝力,曾登稷门城楼,飞身而下,及地,复踊身一跃,遂手攀楼屋之角,以手撼之,楼俱震动。
庄公劝杀荦,亦畏其勇故也。
子般曰:彼匹夫耳,何虑焉?
圉人荦果恨子般,遂投庆父门下。
次年秋,庄公疾笃,心疑庆父,故意先召叔牙,问以身后之事,叔牙果盛称庆父之才:若主鲁国,社稷有赖。
况一生一及,鲁之常也。
庄公不应。
叔牙出,复召季友问之。
季友对曰:君与孟任有盟矣,既降其母,可复废其子乎?庄公曰:叔牙劝寡人立庆父何如?季友曰:庆父残忍无亲,非人君之器。
叔牙私于其兄,不可听之,臣当以死奉般。
庄公点首,遂不能言。
季友出宫,急命内侍传庄公口语,使叔牙待于大夫鍼季之家,即有君命来到。
叔牙果往鍼氏,季友乃封鸩酒一瓶,使鍼季毒死叔牙,复手书致牙曰:君有命,赐公子死,公子饮此而死,子孙世不失其位,不然,族且灭矣!叔牙犹不肯服,鍼氏执耳灌之,须臾,九窍流血而死。
史官有诗论鸩牙之事,曰:
周公诛管安周室,季友牙酖靖鲁邦。
为国灭亲真大义,六朝底事忍相戕。
是夕,庄公薨,季友奉公子般主丧,谕国人以明年改元,各国遣吊,自不必说。
至冬十月,子般念外家党氏之恩,闻外祖党臣病死,往临其丧。
庆父密召圉人荦谓曰:汝不记鞭背之恨乎?夫蛟龙离水,匹夫可制,汝何不报之于党氏?吾为汝主。
荦曰:苟公子相助,敢不如命!乃怀利刃,夤夜奔党大夫家。
时已三更,逾墙而入,伏于舍外。
至天明时,小内侍启门取水,圉人荦突入寝室。
子般方下床穿履,惊问曰:汝何至此?荦曰:来报去年鞭背之恨耳!子般急取床头剑劈之,伤额破脑,荦左手格剑,右手握刃刺般,中胁而死,内侍惊报党氏,党氏家众操兵齐来攻荦,荦因脑破不能战,被众人乱斫为泥。
季友闻子般之变,知是庆父所为,恐及于祸,乃出奔陈国以避难。
庆父佯为不知,归罪于圉人荦,灭其家,以解说于国人。
夫人姜氏欲遂立庆父,庆父曰:二公子犹在,不尽杀绝,未可代也。
姜氏曰:当立申乎?庆父曰:申年长难制,不如立启。
乃为子般发丧,假讣告为名,亲至齐国,告以子般之变,纳贿于竖貂,立子启为君,时年八岁,是为闵公。
闵公乃叔姜之子,叔姜是夫人姜氏之娣也。
闵公为齐桓公外甥,闵公内畏哀姜,外畏庆父,欲借外家为重,故使人订齐桓公,会于落姑之地。
闵公牵桓公之衣,密诉以庆父内乱之事,垂泪不止。
桓公曰:今者鲁大夫谁最贤?闵公曰:惟季友最贤,今避难于陈国。
桓公曰:何不召而复之?闵公曰:恐庆父见疑。
桓公曰:但出寡人之意,谁敢违者?乃使人以桓公之命,召季友于陈,闵公次于郎地,候季友至郎,并载归国,立季友为相,托言齐侯所命,不敢不从,时周惠王之六年,鲁闵公之元年也。
是冬,齐侯复恐鲁之君臣不安其位,使大夫仲孙湫来候问,且窥庆父之动静。
闵公见了仲孙湫,流涕不能成语;后见公子申,与之谈论鲁事,甚有条理,仲孙曰:此治国之器也!嘱季友善视之,因劝季友早除庆父,季友伸一掌示之,仲孙已悟孤掌难鸣之意,曰:湫当言于吾君,倘有缓急,不敢坐视。
庆父以重赂来见仲孙,仲孙曰:苟公子能忠于社稷,寡君亦受其赐,岂惟湫乎?固辞不受。
庆父悚惧而退。
孙辞闵公归,谓桓公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已也!桓公曰:寡人以兵去之,何如?仲孙曰:庆父凶恶未彰,讨之无名,臣观其志,不安于为下,必复有变,乘其变而诛之,此霸王之业也。
桓公曰:善。
闵公二年,庆父谋篡益急,只为闵公是齐侯外甥,又且季友忠心相辅,不敢轻动。
忽一日,阍人报:大夫卜齿奇相访。
庆父迎进书房,见卜齿奇怒气勃勃,问其来意,卜齿奇诉曰:我有田与太傅慎不害田庄相近,被慎不害用强夺去,我去告诉主公,主公偏护师傅,反劝我让他,以此不甘,特来投公子,求于主公前一言。
庆父屏去从人,谓卜齿奇曰:主公年幼无知,虽言不听,子若能行大事,我为子杀慎不害何如?卜齿奇曰:季友在,惧不免。
庆父曰:主公有童心,尝夜出武闱,游行街市,子伏人于武闱,候其出而刺之,但云盗贼,谁能知者。
吾以国母之命,代立为君,逐季友如反掌耳。
卜齿奇许诺,乃求勇士,得秋亚,授以利匕首,使伏武闱。
闵公果夜出,秋亚突起,刺杀闵公。
左右惊呼,擒住秋亚,卜齿奇领家甲至夺去,庆父杀慎不害于家。
季友闻变,夜叩公子申之门,蹴之起,告以庆父之乱,两人同奔邾国避难。
髯翁有诗云:
子般遭弑闵公戕,操刃当时谁主张?
鲁乱尽由宫阃起,娶妻何必定齐姜!
却说国人素服季友,闻鲁侯被杀,相国出奔,举国若狂,皆怨卜齿奇而恨庆父,是日国中罢市。
一聚千人,先围卜齿奇之家,满门遭戮,将攻庆父,聚者益众,庆父知人心不附,欲谋出奔,想起齐侯曾藉莒力以复国,齐、莒有恩,可因莒以自解于齐。
况文姜原有莒医一脉交情;今夫人姜氏,即文姜之侄女,有此因缘,凡事可托。
遂微服扮作商人,载了货赂满车,出奔莒国。
夫人姜氏闻庆父奔莒,安身不牢,亦想至莒国躲避。
左右曰:夫人以仲故得罪国人,今复聚一国,谁能容之?季友在邾,众所与也,夫人不如适邾,以乞怜于季。
乃奔邾国求见季友。
,季友拒之弗见,季友闻庆父。
姜氏俱出,遂将公子申归鲁,一面使人告难于齐。
齐桓公谓仲孙湫曰:今鲁国无君,取之如何?仲孙湫曰:鲁,秉礼之国,虽遭弑乱,一时之变,人心未忘周公,不可取也。
况公子申明习国事,季友有戡乱之才,必能安集众庶,不如因而守之。
桓公曰:诺。
乃命上卿高傒,率南阳甲士三千人。
吩咐高傒相机而动:公子申果堪主社稷,即当扶立为君,以修邻好。
不然,便可并兼其地。
高傒领命而行,来至鲁国,恰好公子申、季友亦到。
高傒见公子申相貌端庄,议论条理,心中十分敬重,遂与季友定计,拥立公子申为君,是为僖公。
使甲士帮助鲁人,筑鹿门之城,以防邾、莒之变。
季友使公子奚斯,随高傒至齐,谢齐侯定国之功,一面使人如
莒,要假手莒人以戮庆父,啖以重赂。
却说庆父奔莒之时,载有鲁国宝器,因莒医以献于莒子。
莒子纳之,至是复贪鲁重赂,使人谓庆父曰:莒国褊小,惧以公子为兵端,请公子改适他国。
庆父犹未行,莒子下令逐之。
庆父思竖貂曾受赂相好,乃自邾如齐,齐疆吏素知庆父之恶,不敢擅纳,乃寓居于汶水之上。
恰好公子奚斯谢齐事毕,还至汶水,与庆父相见,欲载之归国。
庆父曰:季友必不见容,子鱼能为我代言,乞念先君一脉,愿留性命,长为匹夫,死且不朽!奚斯至鲁复命,遂致庆父之言,僖公欲许之。
季友曰:使弑君者不诛,何以戒后?因私谓奚斯曰:庆父若自裁,尚可为立后,不绝世祀也。
奚斯领命,再往汶上,欲告庆父,而难于启齿,乃于门外号啕大哭。
庆父闻其声,知是奚斯,乃叹曰:子鱼不入见而哭甚哀,吾不免矣。
乃解带自缢于树而死。
奚斯乃入而殓之,还报僖公。
僖公叹息不已,忽报:莒子遣其弟嬴拿,领兵临境,闻庆父已死,特索谢赂。
季友曰:莒人未尝擒送庆父,安得居功?乃自请率师迎敌,僖公解所佩宝刀相赠,谓曰:此刀名曰‘孟劳’,长不满尺,锋利无比,叔父宝之。
季友悬于腰胯之间,谢恩而出。
行至郦地,莒公子嬴拿列阵以待。
季友曰:鲁新立君,国事未定,若战而不胜,人心动摇矣,莒拿贪而无谋,吾当以计取之。
乃出阵前,请嬴拿面话,因谓之曰:我二人不相悦,士卒何罪。
闻公子多力善搏,友请各释器械,与公子徒手赌一雌雄,何如?嬴拿曰:甚善。
两下约退军士,就于战场放对,一来一往,各无破绽,约斗五十余合,季友之子行父,时年八岁,友甚爱之,俱至军中。
时在旁观斗,见父亲不能取胜,连呼:‘孟劳’何在?季友忽然醒悟,故意卖个破绽,让嬴拿赶入一步,季友略一转身,于腰间拔出孟劳,回手一挥,连眉带额削去天灵盖半边,刃无血痕,真宝刀也!莒军见主将劈倒,不待交锋各自逃命,季友全胜,唱凯还朝。
僖公亲自迎之于郊,立为上相,赐费邑为之采地,季友奏曰:臣与庆父、叔牙并是桓公之孙,臣以社稷之故,酖叔牙,缢庆父,大义灭亲,诚非得已,今二子俱绝后,而臣独叨荣爵,受大邑,臣何颜见桓公于地下?僖公曰:二子造逆,封之得无非典?季友曰:二子有逆心,无逆形,且其死非有刀锯之戮也,宜并建之,以明亲亲之谊。
僖公从之,乃以公孙敖继庆父之后,是为孟孙氏。
庆父字仲,后人以字为氏,本曰仲孙,因讳庆父之恶,改为孟也。
孟孙氏食采于成;以公孙兹继叔牙之后,是为叔孙氏,食采于郈。
季友食采于费,加封以汶阳之田,是为季孙氏。
于是季、孟、叔三家,鼎足而立,并执鲁政,谓之三桓。
是日,鲁南门无故自崩,识者以为高而忽倾,异日必有凌替之祸,兆已见矣。
史官有诗云:
手文征异已褒功,孟叔如何亦并封?
乱世天心偏助逆,三家宗裔是桓公。
话说齐桓公知姜氏在邾,谓管仲曰:鲁桓、闵二公不得令终,皆以我姜之故,若不行讨,鲁人必以为戒,姻好绝矣。
管仲曰:女子既嫁从夫,得罪夫家,非外家所得讨也,君欲讨之,宜隐其事。
桓公曰:善。
乃使竖貂往邾,送姜氏归鲁。
姜氏行至夷,宿馆舍,竖貂告姜氏曰:夫人与弑二君,齐、鲁莫不闻之,夫人即归,何面目见太庙乎?不如自裁,犹可自盖也。
姜氏闻之,闭门哭泣,至半夜寂然,竖貂启门视之,已自缢死矣,竖貂告夷宰。
使治殡事,飞报僖公。
僖公迎其丧以归,葬之成礼,曰:母子之情,不可绝也。
谥之曰哀,故曰哀姜。
后八年,僖公以庄公无配,仍袝哀姜于太庙,此乃过厚之处。
却说齐桓公自救燕定鲁以后,威名愈振,诸侯悦服。
桓公益信任管仲,专事饮猎为乐。
一日,猎于大泽之陂,竖貂为御,车驰马骤,较射方欢,桓公忽然停目而视,半晌无言,若有惧容。
竖貂问曰:君瞪目何所视也?桓公曰:寡人适见一鬼物。
其状甚怪而可畏。
良久忽灭。
殆不祥乎?竖貂曰:鬼阴物。
安敢昼见?桓公曰:先君田姑棼而见大豕。
是亦昼也。
汝为我亟召仲父!竖貂曰:仲父非圣人。
乌能悉知鬼神之事?桓公曰:仲父能识‘俞儿’,何谓非圣?竖貂曰:君前者先言俞儿之状。
仲父因逢君之意,饰美说以劝君之行也,君今但言见鬼。
勿泄其状。
如仲父言与君合。
则仲父信圣不欺矣!桓公曰:诺!乃趋驾归。
心怀疑惧。
是夜遂大病如疟。
明日,管仲与诸大夫问疾。
桓公召管仲,与之言见鬼:寡人心中畏恶,不能出口。
仲父试道其状!管仲不能答,曰:容臣询之!竖貂在旁笑曰:臣固知仲父之不能言也!桓公病益增。
管仲忧之。
悬书于门:如有能言公所见之鬼者。
当赠以封邑三分之一。
有一人,荷笠悬鹑而来,求见管仲。
管仲揖而进之,其人曰:君有恙乎?管仲曰:然!其人曰:君病见鬼乎?管仲又曰:然!其人曰:君见鬼于大泽之中乎?管仲曰:子能言鬼之状否?吾当与子共家!其人曰:请见君而言之!
管仲见桓公于寝室。
桓公方累重裀而坐。
使两妇人摩背,两妇人捶足。
竖貂捧汤,立而候饮。
管仲曰:君之病。
有能言者。
臣已与之俱来。
君可召之!桓公召入。
见其荷笠悬鹑,心殊不喜。
遽问曰:仲父言识鬼者乃汝乎?对曰:公则自伤耳。
鬼安能伤公?桓公曰:然则有鬼否?对曰:有之。
水有‘罔象’,邱有‘峷’,山有‘夔’,野有‘彷徨’,泽有‘委蛇’。
桓公曰:汝试言‘委蛇’之状!对曰:夫‘委蛇’者,其大如毂,其长如辕,紫衣而朱冠。
其为物也,恶闻轰车之声,闻则捧其首而立。
此不轻见,见之者必霸天下!桓公冁然而笑,不觉起立曰:此正寡人之所见也!于是顿觉精神开爽,不知病之何往矣。
桓公曰:子何名?对曰:臣名皇子,齐西鄙之农夫也!桓公曰:子可留仕寡人!遂欲爵为大夫。
皇子固辞曰:公尊王室,攘四夷,安中国,抚百姓,使臣常为治世之民,不妨农务足矣,不愿居官!桓公曰:高士也!赐之粟帛,命有司复其家。
复重赏管仲。
竖貂曰:仲父不能言,而皇子言之,仲父安得受赏乎?桓公曰:寡人闻之:‘任独者暗,任众者明,微仲父,寡人固不得闻皇子之言也!竖貂乃服。
时周惠王十七年,狄人侵犯邢邦,又移兵伐卫,卫懿公使人如齐告急。
诸大夫请救之,桓公曰:伐戎之役,疮痍未息。
且俟来春,合诸侯往救可也!
其冬,卫大夫宁速至齐,言:狄已破卫,杀卫懿公,今欲迎公子毁为君。
齐侯大惊曰:不早救卫,孤罪无辞矣!不知狄如何破卫?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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