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军事著作武经总要:前集卷四,至汉卫青击胡,以武刚车自环为营,纵骑兵出击,单于于是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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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军事著作武经总要:前集卷四
《武经总要》是北宋官修的一部军事著作,作者为宋仁宗时的文臣曾公亮和丁度。
两人奉皇帝之命用了五年的时间编成。
该书是中国第一部规模宏大的官修综合性军事著作,对于研究宋朝以前的军事思想非常重要。
其中大篇幅介绍了武器的制造,对古代中国军事史、科学技术史的研究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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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车
车战,三代用之,秦汉而下,寝以骑兵为便,故车制湮灭,世莫得详。
至汉卫青击胡,以武刚车自环为营,纵骑兵出击,单于于是遁走。
李陵深入胡地,猝与虏遇,众寡不敌,陵以大军为营,引士于外,千弩俱发,虏乃解去。
晋马隆讨树机能,贼乘险设伏,遏绝隆前后,隆依八阵图作偏箱车,地广则以鹿角车营,路狭则为木屋施于车上,且战且前,遂平羌众。
唐马燧亦造战车,蒙以狻猊象,列戟于后,行则载兵甲,止则为营阵,或塞险以遏奔冲。
宋咸平中,吴淑上议,复谓平原广野,胡骑焱至,苟非连车以制之,则何以御其奔突?故用车战为便(其制:取常用车,接其斯扼,驾以一牛,布为方阵,四面皆然。
东西鳞次,前后栉比,车上置枪,以刃残向上,蔽革以防火攻。
列士卒于外,前行持枪盾,后行持弓弩。
贼至,令兵士上车,每车载四人,皆持弩。
军阵之内数十步间,连六车或四牛,上为重屋,施强弩。
贼至,击鼓为节以射之,虏不能犯,乃出骑兵以击之)。
此数者,皆谓以车为卫,则非三代驰车击战之法,然自足以御敌制胜也。
惟唐房击安禄山,用春秋车战之法,以车二千乘,夹以马步,贼顺风扬尘鼓噪,牛皆震骇,因缚刍纵火焚之,人畜挠败,遂遁走。
此亦古今殊时,而用有利害也。
则知车战之法,所以躏烁强阵,止御奔冲,行则负载粮械,止则环作营卫,其用一也,其制则不必尽同。
取地之所利,与敌人之所害,或因或改,便于施用而已。
其用车之要,古兵法皆具之,今列于左。
兵法曰:用车之法,五车有一长,十车有一吏,五十车有一卒,百车有一将。
易战之法,五车为列,前后相去四十步,左右十步,队间六十步。
险战之法,车必循道,十车为一聚,二十车为一屯,前后相去二十步,左右六步,队间三十六步,五车一长,纵横相去一里。
易战之法,一车当步卒八十人,八十人当一车;一车当十骑,十骑当一车。
车骑者,军之武兵也,故十乘败千人,百乘乱万人。
用车之道,阴湿则停,阳燥则起;贵高贱下,驰其要害,逐其粮草;若进若止,必从其道。
敌人若起,必遂其迹。
其士须选少壮乔健,走追奔马,及驰而乘之,则前后左右上下周旋,能束缚车旗,力可引其八石,能射前后左右便习者,名武车之士,眷之不可以不厚也。
然用车之道,死地有十,胜势有八,不可不审察也。
可往而无以还者,车之死地;越绝险阻,乘敌远行者,车之竭地;前易后险者,车之用地;陷之险阻,出而无以返者,车之绝地;圯下渐泽,黑土粘埴者,车之劳地;左险右易,上陵仰阪者,车之逆地;殷草横亩,犯历深泽者,车之拂地;车少地易,与步不敌者,车之败地;后有沟渎,左有深水,右有深堑者,车之坏地;日夜霖雨,旬日不止,道溃地陷,前不能进,后不能解,车之陷地。
此十者,车之死地也。
拙将之所以见擒,明将之所以见避。
凡以车陷敌者,敌之前后,行阵未定,即陷之;旌旗扰乱,人马数动,即陷之;士卒或前或后,或坐或起,即陷之;阵坚不固,士卒前后相顾,即陷之;前往而疑,后恐而怯,即陷之;三军卒惊,皆薄而起,即陷之;战于易地,暮不能解,即陷之;远行而暮舍,三军恐惧,即陷之。
此八者,车之胜势也。
将明于十害八胜,敌莫之御也。
至若胡骑剽轻,以安车制之,适当其理;河朔坦平,以车骑行之,正得其便。
前贤著说,皆可推用。
故谓以车御侮,以骑逐利,行有所恃,止有所息,居则不可犯,动则不可失机,此用车之利。
用骑兵法曰:骑者,军之伺候也,所以击便寇、绝粮道也。
置骑之法,凡五骑一长,十骑一吏,百骑一率,二百骑一将。
为阵之法,五骑为列,前后相去二十步,左右四百,队间五十步。
险战之法,前后相去十步,左右二步,队间二十五步。
三十骑为屯,六十骑为辈,十骑一更,纵横相去百步,周环各复故处。
易战之法,一骑当步卒八人,八人当一骑;一车当六骑,六骑当一车。
车骑者,军之兵武也,故十骑乱百人,百骑败千人。
选士之法:取年四十已下,长七八尺,材必健疾,力迈伦等,能驰骑而善射,前后左右,周旋进退,超越沟堑,驰上陵,逾险阻,绝大泽,涉名水,敢犯强敌,乱大众者,名曰武骑之士,养之不可不厚也。
故步贵知变动,车贵知地形,骑贵知别径奇道,三军同名异用。
若乃逆敌始至,乘乱击虚,追败离结,邀前蹑后,断敌粮道,掠其辎重,攻其关津,绝其桥梁,掩其不备,击其未整,攻其懈怠,出其不意,烧其积聚,掠其市里,空其田野,俘其子弟,此十六者,骑之所长也。
加以能合能离,能寇能追;百里之期不终日,千里之赴不隔旬;倏而集,忽而散;利则击,否则回;三军既合,阵已成列,击首则应尾,备前则冲后。
古之善骑者无阵不摧,此又骑之捷利也。
故用骑之道,有八胜、九败。
敌人始至,行阵未定,前后不属,车陷其所,骑击其左右,敌人必走。
敌人行阵整齐坚固,士卒欲斗,吾骑翼而勿去,或驰而往,或驰而来,疾驱而风,疾击而电,白昼而昏,数更旗鼓,变易衣服,敌人可克。
敌人行阵不固,士卒不斗,薄其前后,猎其左右,翼而敌之,敌人必惧。
敌人日暮,抽军翼其两傍,疾击其后,或扼其垒门,无令得交,敌人必败。
敌人涉险而来,以骑绝其粮道,敌人必饥。
地若平易,四面受敌,军骑合而犯之,敌人必乱。
三军皆走,或翼其两傍,或犄角其前后,敌人可败,其将可擒。
吾军暮归,敌来薄我,其行阵勿乱,令我骑十而为队、百而为屯,车五而为聚、十而为群,明举旗鼓,诱之大来,抗以强弩,或陷其两傍,或击其前后,敌将必虏。
此之谓八胜也。
所谓九败者,凡以骑陷敌,而不能破阵,敌人伪退,以车骑反击我后,此骑之败地也。
追北逾险,长驱不止,敌伏我两傍,断绝我后,此骑之围地也。
能往而不能反,或陷于天井,顿于地穴,此骑之死地也。
所从入者泥泞,所从去者遥远,彼弱可以击我强,彼寡可以击我众,此骑之没地也。
大涧深谷,丛林隐蔽,此骑之竭地也。
左右有水,前有高阜,后有高山,三军战两水之傍,敌居表里,此骑之艰地也。
敌绝我粮道,往而无以返,此骑之困地也。
污潴渐泽,进退不便,此骑之患地也。
左有深沟,右有坑阜,高下如平地,望之广易,进退相敌,此骑之陷地也。
此九败之地也,明将之所预见,拙将所以陷败,可不戒之哉?孙膑亦曰:骑战之道,以虚实为主,变化为辅也。
形为佐,又有十利八害焉。
一乘其未定,二掩其不固,三攻其不属(属,接也,谓布阵兵未相接也),四邀其粮道,五绝其关梁,六袭其不虑,七乱其战器,八陵其恐情,九撩其未装,十追其奔散,此十利也。
八害者:一,敌乘背虚,寇蹑其后;二,越阻追背,为敌所覆;三,往而无以反,入而无以出;四,所从入者隘,所回去者远;五,涧谷所在,地多林木;六,左右水火,前后山阜,土地多污泽,难以进退;八,地多沟坑,众草接茂。
此八害者,皆骑士成败之机,将必习,乃可从事焉。
奇兵夫奇兵者,正兵之变也;伏兵者,奇兵之别也。
奇非正,则无所恃;正非奇,则不能取胜。
故不虞以击,则谓之奇兵;匿形而发,则谓之伏兵,其实则一也。
历观前志,连百万之师,两敌相向,列阵以战,而不用奇者,未有不败亡也,故兵不奇则不胜。
凡阵者,所以为兵出入之计而制胜者,常在奇也。
韩信破赵,奇而有正也;符坚败于晋,正而无奇也。
项籍善用兵者也,乌江所存,惟二十八骑,犹分奇正,况其众多者乎?兵法曰:凡布大阵,常以十分之三为奇、伏。
设有万人,则一千五百为两奇,一千五百为两伏。
奇兵如手,伏兵如足,正阵如身,三者令为一体,迭相救援,战则互为进退,循环而无已。
故兵法曰:兵以正合,以奇胜。
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此言奇亦为正,正亦为奇,处则合而为正,出则散而为奇,乘敌之不意以击之之谓也。
至其出入诡道,驰骋诈力,则势有万变。
故兵法曰: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饱而饥之,安而动之,攻其所不备,出其所不意。
此兵法之所以为神也。
所谓能而示之不能者,贼兵羸师,以诱汉祖围于白登是也。
所谓用而示之不用者,李牧按兵云中,大败林胡是也。
所谓远而示之近者,韩信陈船临晋而度夏阳是也。
所谓近而示之远者,晋侯伐虢,假道于虞是也。
所谓利而诱之者,赤眉委辎重而饵邓洪是也。
所谓乱而取之者,李靖乘轻舟而破萧铣是也。
所谓实而备之者,关羽讨樊多,留兵备公安南郡是也。
所谓强而避之者,隋季良无与楚君遇是也。
所谓怒而挠之者,汉兵击曹无咎于汜水是也。
所谓卑而骄之者,石勒奉戴王浚是也。
所谓佚而劳之者,吴子亟肄以疲楚军是也。
所谓亲而离之者,汉王慢楚使而疑范增是也。
所谓饱而饥之者,晋文困诸葛诞而拔寿春是也。
所谓安而动之者,齐军走大梁而退魏师是也。
所谓攻其无备者,制人以不虞而败南燕是也。
所谓出其不意者,邓艾由邪径而趋剑阁是也。
此十有六者,皆前世已然之效也。
亦有因地形以为变者。
法曰:师行以近敌境者,大将必谨视山川原隰之形,心预计之,为伏兵之地。
大率溪谷险阻者,所以止御车骑也;隘塞深林者,所以用少击众也;坳泽窈冥者,所以匿其形也;暴疾如流矢,击之若发机者,所以破精微也;诡伏远引者,所以擒敌将也;四分五裂者,所以击圆破方也;因其惊骇者,所以用一击倍也;因其恐惧疲倦者,所以用十击百也;隘途深草者,所以伏藏也;假奇伎者,所以济江河大水也;大风甚雨者,所以搏前击后也;伪称敌使者,所以绝粮食,谬号令也;山林翳会者,所以默行往来也。
夫兵以诈立,以利动,使敌人前后不相及,上下不相收,将卒不相救,众寡不相恃,譬如蜂虿出于怀袖,烈火发于庐舍,虽壮夫猛士,无不惊挠,我得乘而制之之谓也。
宋雍熙中,契丹犯塞,贪忄林不整,无资粮辎重之给,利夫虏获,众议清野坚壁以挫之,然既逾亭障,散驰原野,分掠田里。
太宗特出圣谋,选骑士之骁果及募禁卫诸侯之胆勇者,使押战队,分为数十,或至百队,伏缘边要害地。
俟其侵轶,与大军表里奋击,昼则虚张旗帜,依蔽林木,使其可疑;夜则潜伏郊野,多用大鼓,使其可惧。
彼腹背受敌,无所俘掠;我则首尾相为援也。
时师臣马知节上策,亦曰:北面边檄之地,横亘虽长,然据要害,来路惟顺安抵西山耳。
若列阵于此,各设奇兵为应,使其久莫能进,众将疲弊时,以偏师轻骑逼而挠之。
如敢来犯,深入力战,彼将颠覆不暇也。
咸平中,虏犯边,真宗命诸将择锐卒,散为游兵,伺戎首南侵,我取径道趋幽燕,取其车帐,仍俾边郡应援之。
景德初,亦命我军大阵帷驻中山,别择四健将,分握精骑,伺虏至,则间道深入北境,挠虏腹心,以牵制之。
所部皆听便宜,不取上将节制。
此四者,亦因地用奇之术也。
料敌将夫敌国治戎,交和而舍,不以冥冥决事,必先探其将能否而后战。
因形用权,则不劳而功举。
左右既震,则敌虽众,必擒其将。
故其将愚而信人者,可诱而诈;贪而忽名者,可货而赂;轻变无重者,可劳而因;上富而骄、下贫而怨者,可离而间(可用间也)。
凡两军相望,而患不知其可将者,当令贱而勇者,将吾轻锐之众,犯而挑之,观敌之来:一坐一起,其政以理;其追北佯为不及,见利佯为不知,此智将也,勿遽与战;若其众喧哗,旗幡纷乱,其卒自行自止,其兵或纵或横,其追北恐不及,见利恐不得,此愚将也,虽众可败。
又若两军相持,未战未挑,欲知敌将之谋也,何以能之?曰:彼士马骁雄,反示我以羸弱;阵伍齐整,反示我以不战;见小利佯为不敢争,必奇兵诱以奔北;内实严备,而外为弛慢,频使谍来,托以忠告;或执使以相忿,或厚赂以相悦;移军则减灶,合营则偃旗;非得地而不舍,非全军而不侵;以多举少,必候晨朝,以寡击众,必候日暮。
如此,则兵多诡伏,将有深图,理须曲为防备也。
兵法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是也。
察敌形兵法曰:敌近而静者,恃其险也;敌远而挑者,欲人之进也;其所居易者,利也(言远求挑者,恃其所处平易,利于作战,故欲我进前);众木动者,来也(伐木除道欲来);众草多障者,疑也(泽中结草障蔽道分,以致疑我,恐见追摄也);鸟起者,伏也(下有伏兵);兽骇者,覆也(敌阵张翼,来复我军);尘高而锐者,车来也(车马行疾,尘土冲起);尘卑而广者,徒来也;散而条达者,樵采也;少而往来者,营军也;辞卑而益备者,进也;辞强而驱者,进也(军在诡诈。
两敌使在其间,观其言之发,可料其情);轻骑先出,居其侧者,障也(障兵欲战);无约而请和者,谋也;奔走而陈兵者,期也(或有外兵相应之期,专候吉时);半进半退者,诱也;杖而立者,饥也;汲而先饮者,渴也;向人见利不进者,劳也;鸟集者,虚也;夜呼者,恐也;军扰者,将不重也;旌旗动者,乱也;吏怒者,倦也;杀马食肉,军无粮也(杀马食肉,是无储蓄也);悬缶不返其舍者,穷寇也(军无悬缶者,悉破之,示不复炊也);谆谆翕翕徐与人言者,失众也(谆翕,两人切语貌。
士卒怒将,则私语作诽);数赏者,窘也(军骄,不有战,数赏以劝之,此窘迫也);屡罚者,困也;先果而后畏其众者,不精之至也(先行刻暴以示强,欲士卒畏服。
不以刑法,德政不精之);来委谢者,欲休息也(徐进徐退谓之谢。
如此,倦战也);兵怒而相迎,久而不合,又不相去者,有奇谋也;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也;币重而言甘,诱我也。
兵非益多,足以并力料敌取足而已。
若不虑而易于敌者,必擒于人也。
太公亦谓用兵之法,大要在审察敌人。
其形之变,十有五变。
见贿击之,新集可击(敌初至,行阵未整),未食可击(敌军或阵,日高未馈食),奔走可击(行阵失次,用力不齐,布阵不均),不戒可击(我示弱诱敌,敌不设备),不顺可击(逆风向水向山之谓也),动劳可击(倍道无行,人马未歇,未申约束,夜行于路,阵虽成列,前后不整),将离可击(大将已离士卒,独在小将。
小将无威,不能率人,人皆不服),长路可击(远行争路,昼夜不马),扰乱可击(敌未成列,纵不相属,横行相战或生或立),不暇可击(贪利求食,不暇成阵),候济可击(渡河半济),险路可击(山路险狭,沮泽泥陷,车马单行,左右难救),警怖可击(厄路相逢,都无备拟,鼓噪掩击,三军怖惧),不定可击(阵数移易,人马候望)。
皆谓乘其不备,出其不意,使其不能为计也。
吴起曰:其进退多疑,其众无依,可震而走;士轻其将,而有归心,塞易开险,可要而取(疑为不决也。
无依无利度者,怯也。
士轻其将,为无威也。
审易开险,得地形也。
可要而取,言其易也);进道易,退道难,可来而前(可诱敌使前);进道险,退道易,可薄而击;居军下湿,水无所通,霖雨数至,可灌而沉;居军荒泽,草楚幽秽,可焚而灭;停久不移,将怠士懈,可潜而袭;日暮道远,士众劳倦,饥未及食,解甲而息,可乘而虏。
此八者,不可不察也。
凡敌,又有不卜而与战,不占而避之者八。
夫疾风大寒,剖冰济水,不惮艰难,一也。
盛夏炎暑,早行晏止,士卒饥渴,务于取远,二也。
师既淹久,粮食无备,百姓怨嗟,妖祥数起,上不能止,下无其准,前攻失序,言声高遽,三也。
军资既竭,薪刍又寡,天多阴雨,欲掠无所,四也。
兵徒不多,地又不利,人马疾瘼,四邻莫至,五也。
将薄吏轻,士卒不固,三军数惊,师徒无助,六也。
战胜而骄,士卒献功,行伍失序,军中哗乱,七也(一本作:道遂日暮,士庶劳惧,倦而未食,解甲而息,亡也)。
阵而未定,舍而未毕,行坂涉险,半隐半出,八也。
诸如此者,击之勿疑。
若其土地广大,财富人众,惠施流传,赏信行察,发必得将,陈功居列,任贤使能,师徒之众,兵甲之精,四邻之助,大国之援,凡此不如敌人者,避之勿疑。
所谓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兵法又当视敌鼓角、人马队伍喧静以避之。
凡金铎之声下以浊,鼓鼙之音隰如沐,旗帜皆重而自垂曳如沾雾,此衰败之兆也。
戎马惊奔,士卒恐惧,妖言相惑,或以耳相属,此溃散之象也。
队伍扰乱,行阵不定,或坐或起,言语喧噪,此军乱之象也。
皆可乘而掩取也。
虽然,见敌之意可击如此,又当反虑敌人矫计诱我。
所谓兵怒而相迎,久而不合,又不相去,半进半退之类,宜密察之,此必有奇伏之变。
虽云鸟起者下有伏兵,其或自伏兵之上,谲为妻鸟,安高不动;或竦人立于草木之中,挽弓别弹以祛飞鸟,令人疑之之类,则察者又须以他事参验而后动。
故曰:察之而知得失之计,候之而知动静之理;以众攻众,众存不攻;以食攻食,食存不攻;以备攻备,备存不攻。
释实而攻虚,释坚而攻脆,释难而攻易,此百胜之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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