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云阁入绣都化及陈茂,正值狐疑战败鼠精,追逐数里,金光又复冲出,接着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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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云阁入绣都化及陈茂
入绣都化及陈茂到蛇岭劝转匪人
三缄又命云牙道人乘得阴风,来至鼠狐交斗之处。
正值狐疑战败鼠精,追逐数里,金光又复冲出,接着战之。
鼠精曾炼一窝,概系毒草,凡物触之则毙。
因见狐疑二子战力甚微,不介于怀,故毒宝未能放出。
云牙至此,见二道兄战败,阴风吹起,手执铁链钢叉,走到鼠精前劈头刺下。
鼠精出其不意,几为所伤,将身闪在一旁,立而视之,只见雾内一人,手持钢叉,貌丑难看。
鼠精吼曰:尔属何方野鬼,敢与仙姑作梗?云牙曰:吾非他,乃三缄仙官弟子云牙道人便是,尔这丫结是何妖物,胆敢在此扰害行人?倘不速速隐形,老师爷钢叉举时,必诛尔命!鼠精曰:尔夸大口,谅是道法高妙无敌。
恶魁,今日遇着仙姑,叫尔夸口不得!言已,手持双剑,怒气勃勃,与云牙力斗空中。
力斗甫停,暗想:此道钢叉如飘风骤雨,无有隙处,若欲取胜,非吾毒宝不可。
于是将宝持在手内,向云牙道人曰:尔以钢叉是持,敢再战乎?云牙曰:吾特命奉仙官前来擒尔,焉有不战之理!言罢,提叉登上阴风,复向鼠精乱刺。
鼠精支持不住,恐叉伤体,暗以毒草窝向云牙抛来。
云牙见鼠精抛来一宝,黑烟千缕,闷气难闻,忙催阴风,举叉刺去。
谁知黑雾围绕,如栏杆当着,不能近前。
云牙火发,急将阴风向上面冲。
殊风愈高,烟亦随上,且于下面现一深坑,恍若大海汪洋,无有崖涣。
云牙阴风催动,竟向东奔,坑亦东行。
向西北,北向南,亦犹是也。
云牙此际为黑烟搂卷,甚不耐之。
金光道人见云牙困于黑烟,忙来助战,亦坠坑里。
狐疑在侧,而定了气,回视二位道弟,皆为坑陷,风车驾起,奔上前去。
不料黑烟一绕,均坠于坑。
三服、乐道住居村落,无事闲游,远望此山黑烟凝结,腾空一视,见鼠精挺立山凹黑烟之中,金光时现。
三服、乐道一拥而前,双战鼠精,不分胜负。
酣战多时,恰遇凌虚云游到此,见鼠精法力更胜三缄弟子,忙将袖内金睛木兽吐气吹之,化为金猫,身长丈八,张牙舞爪,向鼠精直扑。
鼠精见得,魂飞天外,驾风而逃。
孰意金睛猫儿较鼠精更快,片时之际,业已抓着鼠精,化了本相。
三服等上前扭定,往见三缄。
三缄曰:尔既为鼠,修成其功不浅,何得妖风卖弄,搂吾弟子?今被擒下,尔将如何?鼠精曰:望释吾归,永不敢再犯仙官之驾!三缄曰:尔欲成道乎?鼠精曰:非不愿成,奈修炼数百载,仍然如故,因思配一仙骨男子,以助吾道,所以犯此杀戒焉。
三缄曰:成道功夫不在乎此,要在炼尔气,凝尔神,固尔精。
精聚神凝,气势充足,自然成道矣,何在盗人元阳乎?鼠精曰:承仙官指示,但恨传之无人。
三缄曰:尔如改过自新,拜吾门墙,吾愿传尔。
鼠精闻说,拜舞不已。
三缄遂收为门徒,赐号回念道姑。
鼠精得了道号,不胜欣喜,复又拜舞。
三服、乐道于是俯伏在地,祈师恕罪。
三缄曰:尔有何罪?二人将误拜灵宅为师,以及排阵吞符,一一禀之,相与大哭?三缄亦因碧玉分散,有感于怀,哭泣不休。
久之,呼三服、乐道起侍身侧,共诉离别之情。
诉已,三缄曰:狐疑、绣雾等胡不见归?三服曰:此须问回念道姑,方能知得。
道姑曰:道兄辈尚在山半,弟子归去释之。
言毕回山,收了毒草窝儿,诸子始出。
道姑又入洞内,释却绣雾,一同归见三缄。
三缄谓回念道姑曰:尔可仍归洞中,将所传大道苦苦炼习,以待师招。
道姑欣然拜辞而行。
三缄师徒又向前进,行至夕阳西坠,已入绣都。
举目视之,市极宽大。
寻一旅舍,师徒安住。
住了二日,三缄无事,出外闲游,忽见二人在街旁扭着相打。
三缄不忍,上前解劝,因问何来。
左一少年曰:吾族蒋氏,贱号用刚。
三缄曰:与尔相击者为谁?用刚曰:此吾乡堪舆陈茂也。
三缄曰:尔何扭彼相斗如斯?用刚曰:陈茂自夸阴阳无双,吾祖父母共厝一地,寒家久享赢余。
彼于吾叔前左刁右夺,竟将此冢另迁他所。
近年吾家人丧财倾,不堪零落。
吾恨陈茂不知地理,滥取发祥之墓。
今日偶然相逢,不击毙之而心不甘也!三缄曰:蒋姓之言如是,陈某又何说乎?陈茂曰:尔叔父欲得贵子贤孙,固请择地于吾。
吾因其累累请求,不得不应,彼以卜之也。
讵料尔家运不通,丧及人财,于我择地人有何相涉?三缄曰:据吾所言,尔二人均有失处。
以尔蒋氏而论,不应以父母枯骨,为求名求利之阶。
求知后嗣发祥,必从孝字做起。
尔父母生日,奉养既未竭诚,及其没时,丧葬又未尽礼。
继因思求名求利卜佳地,父母即在阴冥,欲以名利予之,恐天不许尔父母子之也。
其所以一遭不顺,天用以警尔,于地何间?
至若堪舆之家,要视人祖墓若己祖墓。
地本佳也,不可徒贪人财,巧言辩论以迁之;本不佳也,务必详细察看,的于尔心内果过不去,始行迁之。
斯得人财,方可无愧。
君见世人业习堪舆,稍得葬经十分之一,必自高身价,索取重聘。
其实所聘不惟天星不合,即地道亦不深知,以故水散明堂,倾人财产,误犯杀人黄泉,丧人家丁。
而且山形不克认识,金星误为火星,水星误为土星,抚躬自问,已不堪矣,敢与主人厝而索重聘乎?此陈某之失也。
吾嘱尔二人,各存良心一片,不必争斗是非。
能存良心,亦可以挽不吉之地。
蒋子听罢,怀惭而退。
惟陈茂见三缄吐嘱正大光明,又见举止周旋,颇有道气,心欲拜在门下,因依依不舍于三缄之旁。
三缄曰:吾告尔者正道也,尔胡不退?陈茂曰:吾听道长一席言语,自知罪矣!愿拜道长为师焉。
三缄曰:拜吾为师,殆欲学习大道乎?陈茂曰:然。
三缄曰:尔能弃得红尘否?陈茂曰:吾子若孙均已成人,胡不可弃?三缄见其来意真诚,遂收入门下,取以道号曰转心道人。
陈茂得了道号,回家告别子孙,与三缄云游而去。
自离绣都旅舍,向前征进,又不知途去几许。
他日来至一岭,问诸行人,名曰长蛇。
三缄师徒欲上岭头,消闲玩赏,行人阻曰:道长可由岭下直过,是岭不可登也!三缄曰:为何?行人曰:匪徒多耳。
三缄曰:何以匪徒?行人曰:岭首有数十强寇,抢掠白昼;中岭有数十贼盗,乘夜穿窬;岭尾有数十奸人,专用妙计以取客商财物,谓为‘斯文客’焉。
故远方之人越此岭者,不死于抢掠,必死于盗与斯文客手中。
吾阻道爷勿从是岭过者,此耳。
三缄曰:客商畏此匪徒,吾等云游道士也,身无财帛,有何畏乎?行人见三缄不听其言,徜徉竟去。
三缄师徒直上岭来,抢掠者进前阻曰:尔身有财帛否?如其有时,须贷与吾,改日偿尔。
三缄曰:吾乃云游道士,安有财帛?抢掠者曰:既无财帛,吾当搜之!遂于蓬蒿中走出数十大汉,来搜三缄师徒。
狐疑曰:云游道士空身赤手,尔都不饶,凡有财帛客商,焉肯饶却。
大汉曰:尔尚多嘴,有何武艺?狐疑曰:尔以抢掠为事,又有何能?大汉曰:尔言吾无武艺,敢与吾力斗乎?狐疑暗思:此匪不除,终为世害。
拔出双剑,力与斗之。
大汉数十人,均被狐疑打倒在此。
狐疑曰:尔等欲生耶,欲死耶?大汉曰:吾辈不识道长道法高妙,仙颜误触,望恕之。
三缄曰:尔望吾恕也不难,但要改悔心肠,吾方释尔。
否则,吾一举口,立碎其尸!大汉曰:自道长言后,愿改过迁善,永不复为抢掠之行!三缄曰:尔毋为势所逼,当面改悔,吾等去后,尔又依然。
大汉曰:誓不敢矣!三缄曰:如是,尔将中岭、岭尾匪人,概约来兹,吾有所论。
大汉诺,即于是日约集诸匪,两旁侍立,静而听之。
三缄曰:在尔等作此不义,无非欲上供父母,下养妻儿。
如得财帛多多,亦无非遗尔子孙。
不知人生天地,财帛定于前世之善。
行善之者,财帛必多;善少者,财帛必少;无善者,生于贫族,自少至壮,衣不暖体,食难充口。
因缺衣乏食而生贪,贪变为抢掠穿窬,奸计弄人;稍获财帛,享其饱暖,自为得计,岂识适罪更深加,至来生必罚变牛马,于受抢受掠受盗受巧计播弄者家下,以偿所得之财将债偿余,仍罚为兽,人形难转,苦不可言。
尔辈今得人身,何不思尔前世毫无善举,如斯穷困,应从今世善行广作,以冀来世坐享厚福乎?不但来世方享厚福也,善行若多,即于今生亦可转贫为富。
所言至此,已将蛇岭三等匪人化转,誓愿改过自亲。
三缄曰:尔等既愿改过,事不宜迟,趁此造孽未深,尚易积善于壮年。
三地匪人俱皆叩首谢恩,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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