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视探索

醒世姻缘传第三十二回:女菩萨贱粜赈饥 醒世姻缘传白话文全文阅读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05-19 19:51 阅读

  醒世姻缘传第三十二回:女菩萨贱粜赈饥,突门蛛网釜生尘,炊桂为薪,颗粒米、价重如珍。

  关于醒世姻缘传第三十二回:女菩萨贱粜赈饥的这个问题,那么今天达达搜探秘为您整理了关于醒世姻缘传第三十二回:女菩萨贱粜赈饥的这些相关资料:

醒世姻缘传第三十二回:女菩萨贱粜赈饥

醒世姻缘传第三十二回:女菩萨贱粜赈饥

  《醒世姻缘传》是明末清初西周生创作的一部长篇世情小说。

  小说以一个人生业果、冤仇相报的两世姻缘故事为线索,对明朝末年清朝初年社会黑暗的两大症状——腐败的官场和浅薄的世风作了鞭辟入里的解剖,是一部非常杰出的中国古代世情小说。

  那么下面达达搜探秘小编就为大家带来关于第三十二回的详细介绍,一起来看看吧!

  歉岁叹无辰,万室艰辛。

  突门蛛网釜生尘,炊桂为薪,颗粒米、价重如珍。

  施济有钗裙,义切乡邻。

  发兴平粜救饥贫,义侠远谋,甄后似、冯宝失人。

  ——右调《浪淘沙》

  从辛亥这一年水旱,谁想不止绣江县一处,也是天下太平日久,普天地下大约都是骄纵淫佚之处,做得也都是越礼犯义的事,所以上天都一视同仁的降了灾罚。

  但别处的灾荒俱有搭救:或是乡宦举监里边银子成几百两拿出来赈济,米谷几百石家拿出来煮粥;乡宦们肯上公本,求圣恩浩荡;将钱粮或是蠲免,或暂停征;还有发了内帑救济灾黎;即乡宦不肯上本,百姓们也有上公疏的;就是乡宦们自己不肯上本,也还到两院府道上个公呈,求他代奏。

  只有这武城县,在京师的也没有甚么见任乡宦可以上得本;在家中几家乡宦,你就看了那乡里在那滚汤烈火里头受罪,只当不曾看见,要一点悲气儿也是没有的。

  那百姓们,你就使扁担挜他的肚子,这是屁也放不出一个来。

  那个循良的徐大尹又行取离任去了。

  这样人也没有得吃的年成,把那钱粮按了分数,定了限期,三四十板打了比较。

  小米买到八两一石,那漕粮还不肯上本乞恩改了折色,把人家孩童儿女都拿了监追。

  这还说是正供钱粮由不得自己,但这等荒年,那词讼里边,这却可以减省得的。

  一张状递将上去,不管有理没理,准将出来,差人拘唤要钱;听审的时候,各样人役要钱;审状的时候,或指了修理衙宇,竟是三四十两罚银;或是罚米折钱、罚谷折钱、罚纸折钱、罚木头折钱、罚砖瓦折钱、罚土坯折钱。

  注限了三日要,你就要到第四日去纳,也是不依。

  卖复房产地土出去,虽说值十个的卖不上一个的钱,也还救了性命;再若房屋地土卖不出去,这只得把性命上纳罢了。

  把一个当家的人逼死了,愁那寡妇孤儿不接连了死去?死得干净,又把他的家事估了绝产,限定了价钱,派与那四邻上价。

  每因一件小事,不知要干连多少人家。

  人到了这个田地,也怪不得他恨地怨天,咒生望死,看看的把些百姓死了十分中的八分。

  却说晁夫人见这样饥荒,心中十分不忍,把那节年积住的粮食,夜晚睡不着觉的时候,料算了一算,差不多有两万的光景;从老早的唤了雍山庄上的季春江,坟上管庄的晁住,分付他两庄上的居民,一家也不许他移徙;查了他一家几口,记了口数,与他谷吃,五日一支。

  凡庄上一家有事,众家护卫,不许坐视。

  这等时候,那个庄上不打家劫舍?那个庄上不鼠窃狗偷?那个庄上不饿莩枕藉?惟晁家这两个庄上,也不下六七百人家,没有一家流移外去的,没有一人饿死的。

  本处人有得吃了,不用做贼;外庄人要来他庄上做贼的,合庄的老婆汉子就如豺狗阵的一般。

  虽然没有甚么坚甲利兵,只一顿叉把扫帚撵得那贼老官兔子就是他儿!那邻庄人见他这庄上人心坚固,所用者少,所保者大,那大姓人家也只得跟了他学,所以也存住了许多庄户。

  倒只是那城里的居民禁不得日日消磨,弄得那通衢闹市几乎没了人烟。

  更兼这样荒年时候,人间的乖气上升,天上的龚气下降,掩翳得那日月不阴不晴,不红不白,通似有纱厨罗帐罩住的,久没有一些光彩。

  晁夫人起先等那官府有甚赈济的良方,杳无影响,又等那乡宦富室有甚么捐输,又绝无音信,只得发出五千谷子来零粜与人,每人每日止许一升。

  脱不了剩下的那几个残民也是有数的人,人也是认得的了,所以也不用甚么记名给票,防那些衙役豪势冒籴的人。

  那时谷价四钱八分一斗,他只要一分二厘一升,折算铜钱十二个。

  有人说道:四十八个钱的谷,只问人要十二个钱,何不连这几个钱也不要,爽利济贫,也好图那钦奖?如今岂不是名利俱无了?晁夫人道:我两次受了朝廷的恩典,还要那钦奖做甚?父母公祖,乡宦大家,俱不肯捐出些来赈济,我一个老寡妇难道好形容他们不成?我也不过是碗死水,舀得干了,还有甚么指望?卖几个钱在这里,等好了年成,我还要籴补原数,预备荒年哩。

  人都说晁夫人说得有理。

  定了日子,叫晁凤、晁书两个管粜,一个看钱,一个发谷。

  起先也多有籴了又来,要转卖营利的,认住了不与他籴去,后来渐渐的也就没了。

  又有说家口人多,一升不足用的,要多籴升数。

  说道:你家果是人多,叫他自己来籴,以便查认。

  这些饥民有了贱谷,便可以吃得饱饭,吃了饱饭,便有了气力可以替人家做得活,佣得工,便有了这一日籴谷的钱,不用费力措处。

  又有那真正疲癃残疾的人,他却那里有一日十二个钱来买谷?只得托了两个乡约、任直合族人晁近仁、晁邦邦分了东西两个粥厂,一日一顿,每人一大杓,也有足足的四碗。

  亏了这四个人都有良心,能体贴晁夫人的好意,不肯在里边刮削东西。

  大约每人止得两合足米,便也尽过彀用的。

  行了不足十日,不特消弭了那汹汹之势,且是那街上却有了人走动,似有了几分太平的光景。

  城中一个举人乡宦,曾做陕西富平知县,叫是武乡云,听见晁夫人这般义举,说道:此等美举,我们峨冠博带的人一些也不做,反教一个三绺梳头两截穿衣的女人做了,还要这须眉做甚?这也可羞!也搜括了几百石谷,一边平粜,一边煮粥。

  晁夫人知道,差人与他去说:晁奶奶那边极没有人手,又要粜谷,又要煮粥,两下里照管不来,也没有这许多米粮。

  今得武爷这一帮助,成了这一场好事。

  两边都煮粥,两边都卖谷,只怕这边买了谷的,又往那边去买,那边吃了粥的,又往这边来吃,稽查不得,可惜负了这段好心。

  今叫来禀武爷商议:我们与武爷这边,或是一边专只粜谷,或只一边专管舍粥,人又不得冒支,又省得两下照管。

  

  武乡宦喜道:你奶奶虑的极是,我还没想这里!不然,还是你奶奶那里粜谷,我这里舍粥罢。

  我听得人说,你那里舍的粥极有方略。

  是甚么人管理?差去的人晁凤说道:因没得力的人,只得央了俺那里两个乡约,一个叫是任直,一个叫是靳时韶,还合自己族里的两位。

  武乡宦问说:这四个人,他家里都过的么?肯干来替咱支使?晁凤说:奶奶先合他说来,叫他:‘这粥里头莫要枯刻他们的,我另酬谢你罢。

  ’说过,见一月每人送他五斗米,这四个人可也好。

  一个贫人一顿合着两合米,也就稠稠的四满碗粥。

  武乡宦说:我要煮粥,不然也还在你厂里,也还仗赖那两个乡约,每月每人也送他五斗米。

  只怕那两位族人,我不好烦他的,另着两个人看着。

  多拜上奶奶,明日是十月初一日,就是我这里煮粥罢。

  

  晁凤回了话,晁夫人着实喜欢,叫了晁近仁、晁邦邦回来,二人一递,五日轮流,帮着粜谷,替下晁凤、晁书一个来家里走动。

  别的乡宦见武乡宦举了这事,也都算计做这事,俱说:晁夫人说得是。

  大家合并在武乡宦那里,一递十日煮粥,俱是任直、靳时韶两个照管。

  后来那些富家大姓渐渐的都出来捐米捐柴,附在各人亲戚乡宦之处。

  从头年十月初一为始,直到来年五月初一为止,通共七个月,也只用了二千七百六七十石米。

  晁夫人是九月十五日粜谷起,至来年四月十五日止,也是七个月,共粜过谷八千四百石。

  可喜收了麦子,拿住了秋苗,完成了这一片救人的心肠,成就了这一赈荒的美事。

  看官听说:但凡人做好事的,就如那苦行修行的一般。

  那修行的人修到那将次得道的时候,千姿百态,不知有多少魔头出来琐碎。

  你只是要明心见性,任他甚么蛇虫毒蟒,恶鬼豺狼,刀兵水火,认得都是幻景,只坚忍了不要理他,这就是得道的根器。

  那唱《昙花记》的木清泰,被宾头卢祖师山玄卿仙伯哄到一座古庙独自一人过夜,群魔历试他,凭他怎的,只是一个不理,这才成了佛祖。

  若到其间,略有个怯惧的心肠,却不把弃家修道几年苦行的工夫可惜丢吊了?这人要干件好事,也就有无数的妖魔鬼怪出来打搅。

  你若把事体见得明白,心性耐得坚牢,凭他甚么挠乱,这一件好事,我决要做成,这事便没有不成之理。

  你若正这件事做得兴头,忽然钻出个人来,象那九良星打搅蔡兴宗造洛阳桥的一般,灰一灰心,懈一懈志,前功尽弃。

  晁夫人一个女流之辈,罄囊拿出一万四五千谷赈济那乡里饥民,这只怕那慷慨的男子也还做不出的事,他却轻省做了,却不知道也受了多少的闲气。

  若是没有耐性的人,从那入秋的时节,也使个性子,粜不成这谷了。

  晁无晏走来说道:三奶奶,这粜万把石谷不系小事,如何不托孙子,倒托两个家人?我情愿来与三奶奶效劳。

  晁夫人说:晁书、晁凤左右都是闲人,叫他自己两人粜罢,不要误了你们的正事。

  晁无晏道:只怕他两个存心不善。

  这样贵谷,三奶奶,你只要十二个钱一升,他每升多要四五文,就每升多要二三文,一二文,这就该多少钱哩?或将一石里边搀上四五升秕谷,或是精糠,三奶奶,你都那里查帐?若是我在里面,这事那个敢做!三奶奶,你粜一斗,是你老人家一石的福;如今为甚么丢了这们些粮食,你老人家又没积了福,叫别人赚了钱去?晁夫人道:这两个狗头,我恩养着他,干这事,他就不怕我,没的也不怕那神灵么?一个救人命的东西,干这事,他也不待活哩!晁无晏道:既三奶奶不用我粜谷,我替三奶奶看着煮粥罢。

  晁夫人道:你早说好来。

  我已是叫了晁近仁合晁淳他两个分管去了。

  晁无晏道:这三奶奶别要管他,你只许了口叫我去看,他两个,我管打发他去,不用三奶奶费心。

  晁夫人说:我即叫了他来,他正看得好好的,为甚么打发他去?叫他看着罢了。

  

  晁无晏雌了一头子灰,没颜落色的往家去了。

  后来武乡宦煮了粥,晁近仁合晁邦邦辞了回来,晁夫人又叫他一递五日帮着晁书们粜谷。

  晁无晏心中怀恨,故意的装了两壶薄熬烧酒吃在肚子时,盖着那扶脸弹子猴屁股一般,踉踉跄跄走到粜谷所在。

  恰好晁近仁、晁邦邦都在那里合晁书、晁凤算那一日粜出的谷数。

  晁无晏涎瞪着一双贼眼,望着晁近仁两个说道:怎么你两个就是孔圣人,有德行的,看着煮粥,又看着粜谷?偏俺就是柳盗跖,是强盗,是贼,拿着俺不当人,当贼待,看着煮粥就落米,看着粜谷就偷谷?呃!你两个吃的也够了,也该略退一步了,让别人也呵点汤,看撑出薄屎劳来,没人替你浆裤子!贼狗头!我把那没良心的妈拿驴子鸡巴入他的眼!

  晁近仁还没做声,晁邦邦恃着是他的叔辈,又恃着有点气力,出来问说:晁无晏小二子!谁是贼狗头没良心?你待入谁妈的眼?你每日架落着七叔降人,你在旁里戳短拳!你如今越发自己出来降人哩!晁无晏道:仔么?我自己单身降不起你么?单只架落着七叔降人?今日七叔没在这里,咱两个就见个高低,怕一怕的不是那人扶里生的!一边就摘了帽子,陆了网子,脱了布衫子,口里骂说:你要今日不打杀我的,就是那指甲盖大的鳖羔儿!晁邦邦是好汉,你就打杀我!晁邦邦把一条板凳掀倒,跺下一条腿来,说道:我就打杀你这臭虫,替户族里除了一害,咱也驰驰名!要撑着往外出来。

  晁近仁合晁书、晁凤狠命的将晁邦邦拉住,不叫他出来,说:你看不见他吃了酒哩?理他做甚么?等他醒了酒,你是叔,他是侄儿,他自然与你赔理。

  晁无晏说:扯淡的扶养们!你希罕你拉他!我这里巴着南墙望他打死我哩!再要拉他的,我入他妈那眼!我吃了酒,我吃了你妈那扶酒来!

  晁凤说:淳叔,你听我说,你别合他一般见识。

  他红了眼睛,情管就作下。

  你就待打仗,改日别处打去;您在这门口打仗,打下祸来,这是来补报奶奶的好处哩?晁邦邦说:我齐头里不是为这个忖着,我怕他么?你看他赶尽杀绝的往前撑。

  那时街上围住了无数的人看,他正在那人围的圈子里头,光着脊梁,猱着头,那里跳搭。

  那郯城驿驿丞姓夏,叫是夏少坡,极是个性气的人,从河上接了官回来,打那里经过,头里拿板子的说:顺着!顺着!晁无晏只当是典史,略让了一让,抬头认是驿丞,从新跳到街心,骂道:仔么我是马夫么?你驿丞管着我鸡巴哩!吩儿晦儿的!

  夏驿丞句句听得甚真,自己把马歹将回来,说道:你拦着街撒泼,我怕括着你,叫你顺顺。

  我没冲撞你甚么,我没曾说我管的着你那鸡巴。

  但你也管不着我驿丞,你为甚么降我?晁无晏说:怎么一个官儿只许你行走,没的不许俺骂骂街?俺是马夫?俺是徒夫?鳖俺些么送你?没有钱。

  你打我哩!夏驿丞说:我就打你这光棍何妨!叫出那门里头的人来问说:他为甚么在这里骂?他骂的是谁?

  晁邦邦出去,还没开口,晁无晏说:我骂的谁,我自身!不骂着郯城驿的驿丞!晁邦邦将从前以往的事告诉了详细。

  夏驿丞说:这们可恶!替我拿下去打!打出祸来,我夏驿丞耽着,往您下人推一推的也不是人!着实打!两个拿板子的起先拿他不倒,添上那个打伞的,一个牵马的,一个背拜匣的,五个人服事他一位,按倒在地,剥了裤,他还口里不干不净的胡骂。

  夏驿丞说:咱不打就别打,咱既是打了,就蒯他两蒯,他也只说咱打来。

  咱不如就象模样的打他两下子罢!喝着数打到五板。

  他还说:由他!我待不见打哩!只怕打了担不下来,你悔!驿丞也不理他。

  打到十板,他才说:我是吃了两钟酒,老爹合我一般见识待怎么?打到十五板,口里叫爷不住,说:小的瞎了眼,不认的爷,小的该死!夏驿丞只是喝了叫打,足足的二十五个大板,叫人带到驿里来:等你先告状,不如我先申了文书做原告好。

  晁无晏说:小的敢告甚么状?老爷可怜超生狗命罢!夏驿丞只是不理,带到驿里,叫人写了公文,说他拦街辱骂,脱剥了衣裳,扯罗驿丞的员领。

  他那媳妇子知道,慌了,央了许多街邻合乡约公正,都齐去央那驿丞做了个开手,叫他立了个服罪的文纸,放他去了。

  晁邦邦们进去告诉了晁夫人,晁夫人说:你看我通是做梦!外头这们乱烘,我家里一点儿不晓的。

  这不是自作自受的么!别人还说甚么着极,我听说他家里还有好些粮食哩,放着安稳日子不过,这们作孽哩!晁邦邦道:你可说么?也可要他消受。

  年时这们年成,别人没收一粒粮食,偏他还打了十一二石菽麦,见囤着五六十石谷,他今年的麦子又好,二十亩麦子算计打三十石哩。

  这可亏了他三个死乞白赖的拉住我,不教我打他,说他红了眼,象心风的一般,不久就惹下。

  说着够多大一会,自己撞这二十五板子在臀上。

  

  晁夫人说:这驿丞可也硬帮,常时没听的驿丞敢打人。

  晁邦邦说:有名的,人叫他夏骚子。

  他恃着他的姑夫是杨阁老,如今县上还怕他哩!晁夫人说:嗔道!你可没要紧的惹他做甚么?晁书娘子插口说:也是那一年这街上打了众人没打他,他如今来补数儿哩。

  晁邦邦说:他们没说么?可可的就是那一年打俺的那个去处。

  晁书娘子又说道:呃!叫七爷仔细,只剩下他没在这街上打哩。

  晁邦邦说:休忙!只怕也是看不透的事哩。

  

  再说晁思才一日里叫人抗着三布袋大头骰子,来到粜谷的去处,叫晁邦邦合晁风搀在谷里出粜与人,要换三布袋好谷与他。

  晁凤说:这事俺不敢做。

  前日二哥还对奶奶说俺多卖了钱,谷里搀骰子合糠哩。

  这要干这个,可是他说的是真了。

  晁思才说:这没帐。

  您这粜几千谷哩,一石搀不的一升,就带出去了,你不合奶奶说,奶奶有耳报么?晁凤说:这族里就只七爷一位,别说搀在谷里,就不搀,合俺也送得起两石谷与七爷吃。

  难为除了七爷,还有七家子哩!不消别人,只叫二哥知道,我吃不了他的,只好兜着罢了。

  七爷,你就怪我些也罢,不敢奉承。

  晁思才说:你替我放着,我自家合您奶奶说去。

  要见晁夫人。

  看门的进去说了,请他进去。

  他见了晁夫人,把那话来说的细声妾气的道:嫂子,你是也使了些谷,浑身替你念佛的也够一千万人。

  如今四山五岳那一处没传了去?光只俺两口子,这一日不知替嫂子念多少佛,愿谓侄儿多少。

  一日两顿饭,没端碗,先打着问心替嫂子念一千声佛,这碗饭才敢往口里拨拉。

  

  晁夫人道:你老七没的家说!你吃你那饭罢,你嚼说我待怎么?我往后只面红耳热的,都是你两口子念诵的。

  晁思才道:这没的是嫂子强着谁来?只是嫂子的好处在人心里。

  嫂子,你说:‘晁思才,你变个狗填还我!’我要难一难儿,不变个狗,这狗还是人养的哩!晁夫人道:你待说甚么正经话,你说罢,别要没要紧的瞎淘淘!晁思才道:嫂子,你只不信我的这一个狗心,只说是淘瞎话,把我的心屈也屈死了!晁夫人道:谁这里说你是假心哩?可只是有甚么正经话,请说罢!晁思才道:你看嫂子!我这就是正经话。

  晁夫人道:再还有别的话没有?若没有话了,外边请坐,我叫人收拾饭你吃。

  就待往里进去。

  晁思才赶上一步说:还有一事合嫂子说哩。

  我有三布袋谷,够两石,我嫌他黄米做不的水饭,换咱那粜的白谷,好撩水饭割麦子吃。

  晁夫人说:你那谷哩?晁思才说:抗在咱前头哩。

  晁夫人说:脱不了是粜给人,黄谷没的是不好的么?你叫他们换给你去。

  晁思才说:我这里就谢嫂子的作成。

  作揖不迭,晁夫人说:黄谷换白谷,谢甚么作成?

  晁思才也没等吃饭,出去对着晁凤合晁邦邦道:我合你三婶说了,叫照着数儿换给我哩!快些倒下换上,家里还等着碾了吃晌饭哩!晁凤说:淳叔,你看着,且消停,等我到家再问声奶奶去,省得做下不是,惹的奶奶心里不自在。

  晁思才说:我没的有说谎的?你问何妨?只是怕耽搁了工夫。

  晁凤道:我问声奶奶不差,也耽阁不了甚么。

  

  进去问说:奶奶分付把七爷的那骰子换谷给他?晁夫人说:甚么骰子!你七爷说他的是黄米,不好撩水饭,要换咱的白谷。

  我说:‘脱不了是粜给人,黄米怕怎么?没的人家籴了去,都撩水饭哩?’怎么你说是骰子?晁凤道:甚么黄谷!是糠里扬出来的大头骰子,叫我搀在谷里粜给人家,可换好谷给他。

  俺没敢依他,说来合奶奶说,说奶奶分付叫照着数把给他哩。

  晁夫人扯脖子带脸通红的说道:怎么来!谁?烤着我粜谷?我拿骰子搀着哄人!要是骰子,不消换,各人守着各人的!

  晁凤出去说道:亏我进去问声,要不,这不又做下不是了。

  奶奶说:‘我的乃是黄谷换白谷。

  ’这是谷换骰子。

  晁思才老羞变成怒的骂道:扯淡的奴才!俺换了俺晁家的谷去,没换你这扯淡的奴才的谷!千捣包,万捣包,骂个不祝又说:忘恩负义!没良心!没天理!晁无晏那伙子人待来抢你的屋业,我左拦右拦的不叫他们动手。

  如今叫你守着万贯家财,两石谷不换给我,我教你由他!你说有了儿子么?‘牡丹虽好,全凭绿叶扶持’。

  你如今已是七十多的老婆子,十来岁的孩子,只怕也还用着我老七相帮,就使铁箍子箍住了头么?叫人:抗着咱那谷,不希罕使他的!看我饿杀不!留着咱秋里阴枣麸,也浑身丢不了。

  晁淳,晁凤,咱留着慢慢的算帐,再看本事!

  晁凤冤冤屈屈的对着晁夫人学那晁思才说的那话。

  晁夫人道:王皮随他们怎么的罢,我只听天由命的。

  倒没的这们些前怕狼,后怕虎哩!晁书娘子说:何如?我说不该招惹他。

  没的舍了四顷地,好几十石粮食,四五十两银子,惹的人家撒骚放屁的!晁夫人道:狗!没的我做得不是来?您只顾抱怨我!晁书娘子方才不做声了。

  再说县官,那乡宦们后来也都出来煮粥,都不去问他借,偏偏来问晁夫人借谷五百石与孤贫囚犯的月粮。

  晁夫人也只得应付去了。

  那邵强仁的老婆,伍小川的小子,说是被晁源的事把他累死,上门指了籴谷,每家赖了一石。

  又武义、麦其心、傅惠也来籴谷为繇,都赖得谷去。

  虽然山鬼伎俩无穷,亦幸得老僧的不睹不闻也莫尽,所以也不曾落他的障魔,毕竟成就了正果。

  再听后回结束。

  以上就是醒世姻缘传第三十二回:女菩萨贱粜赈饥的全部内容,更多的有趣的文章介绍可以进入达达搜探秘首页。

复制或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tansuo.teshi168.com/t/10465.html

联系我们

在线咨询:点击这里给我发消息

微信号:79111873

工作日:9:30-18:30,节假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