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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寇志第八十四回(上):苟桓三让猿臂寨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10-10 22:31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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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寇志第八十四回(上):苟桓三让猿臂寨

  《荡寇志》是清代作家俞万春创作的白话长篇英雄传奇小说,此书草创于道光六年(1826年),写成于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是对明代小说《水浒传》的续写,又称《结水浒全传》或《结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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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书塑造了法术高强的陈希真、陈丽卿父女及云龙彪、刘慧娘等智勇双全、全忠全孝的形象,让他们去辅佐张叔夜围巢梁山,把一百单八将尽数擒拿杀光,其剥去也永世不得翻身,体现了尊王灭寇的宗旨。

  第八十四回(上)苟桓三让猿臂寨刘广夜袭沂州城

  却说苟氏兄弟二人,当日将陈希真推在中间交椅上,扑翻虎躯拜倒在地。

  希真大惊道:居中之位,岂是我坐的!苟桓道:恩公容禀:不但小人弟兄两条狗命,出自洪恩救放,便是小人的祖宗,都蒙延绵,并累及老夫人窀穸不安。

  此恩此德,真是重生父母,再造爹娘,苟桓抠出心肺,也报你不得。

  只就今日,便是良辰,请恩公正位大坐,为一寨之主。

  苟桓兄弟二人,愿在部下充两名小卒,不论刀山剑树,恩公驱遣,只往前去,誓不回头。

  希真道:小弟投奔二位公子,一者求救刘舍亲之令堂太夫人,二者逃脱自家性命。

  二位公子若要如此,是不容小弟在此了,情愿告退,断难道命。

  苟桓再三要让,希真那里肯。

  刘广道:陈舍亲怎肯僭上,苟将军从直好。

  苟桓道:既如此,且权分宾主坐了,再有商议。

  当时众英雄分宾主两边坐下。

  刘广老小并丽卿,自有范成龙家眷接入后堂去款待。

  希真请苟桓弟兄换了衣服,苟桓开言问道:不知恩会因何与高太尉相恶,弃家避难,愿闻其详。

  希真把上项事细细说了一遍,此刻不意反累及刘舍亲令堂、令郎,都陷在缧绁,望乞将军救援。

  苟桓道:恩公与刘将军放心,此事都在苟桓身上,管要救老伯母、大公子出来,杀了这班贪官污吏,与众位报仇。

  刘广叩头拜谢。

  当晚苟桓杀牛宰马,大开筵席,与希真、刘广等接风。

  席间,苟桓又复擎杯洒泪,求希真坐第一位交椅。

  希真道:公子听小弟下情:念希真本是江湖散客,又且获罪在官,怎敢僭越?公子隆情,深感肺腑,让位之言,休要再题。

  圣人云:名不正则言不顺。

  希真若受了此位,名、言何在?只求公子救了刘舍亲令堂、令郎,希真虽死,九原感激不尽。

  苟桓见希真必不肯受,心生一计,当夜席散,唤过苟英来吩咐道:我看恩公文武双全,胜我十倍,我不当居他之上。

  他不肯受,我有一计在此,你明日依我如此如此,不由他不从。

  苟英领命。

  次日,希真早起,梳洗毕,出厅相见。

  苟桓弟兄却都不出来。

  不移时,只见苟英慌慌张张跑上来,到希真面前跪拜道:家兄命在呼吸,求恩公速去救援。

  希真大惊道:此话怎讲?苟英道:求恩公随小人去,一见便知。

  众人皆惊。

  希真疑惑,却也有些瞧科,便一同随了苟英,从正厅左首侧门外转出去。

  没多路,便是躁军的大教场,甚是空间,两旁都是枫树林。

  只见最高一株枫树杪上,赤膊吊着一个人,真祥麟、范成龙并十数个头目,都立在树下。

  希真近前看时,吊的那人正是苟桓。

  那苟桓把一手两脚总缚了,吊挂在树上,只一条索头生根,散着右手执一把利刀。

  希真大惊道:公子何意?苟桓高叫道:恩公听禀:我受你天地洪恩,夜来都说完了。

  恩会不容我让位,我便一刀割断了绳索,排得个粉骨碎身,报你的大德。

  说罢,便把刀锋搁在绳上。

  慌得希真没口的答应道:遵命,遵命!快请下来!苟桓道:大丈夫休要翻悔,请立盟言。

  希真忙应道:不翻悔,不翻悔,快请下来!我死在刀剑下,决不翻悔。

  刘广、刘麟都也急得呆了。

  苟桓见希真应了,真祥麟、范成龙才教人盘上树去,解了苟桓下来。

  于是众英雄拥希真上了演武厅,居中坐了,众人一齐参拜。

  希真滴泪道:众好汉如此见爱,不料希真尚有这般魔障,容我拜辞北阙。

  众人忙设香案。

  希真望东京遥拜道:微臣今日在此暂避冤仇,区区之心实不敢忘陛下也。

  说罢,痛哭不巳。

  众人无不下泪。

  希真转身拜谢了苟桓,又谢了众人,然后到正厅上坐了第一把交椅。

  让苟桓坐第二位,苟桓那里肯,苦苦的让刘广坐了。

  苟桓再要让时,希真、刘广齐说道:公子再要如此,我等情愿告退。

  苟桓不得已坐了第三位。

  范成龙坐了第四位,真祥麟坐了第五位,刘麟坐了第六位,苟英坐了第七位。

  后堂陈丽卿、刘慧娘两位女英雄也排了坐位,共是九位头领坐了。

  众头目军兵都来参拜毕,希真开言道:众位弟兄儿郎听者:陈希真今日蒙苟大公子让位,一切章程俱照旧例,不必改移。

  我与刘防御、苟大公子同掌兵权,各无异心。

  甥女刘慧娘参赞军机,刘麟甥与小女陈丽卿护卫中军,范将军兼管仓库。

  大家务要齐心努力。

  今日便昭告了天地、本处山川神。

  众人齐声领诺。

  行礼都毕,希真又道:并非希真大权在手,作事先私后公,实缘刘防御的母亲、儿子陷在囹圄,命在呼吸,若不急救,必误大事,今欲诸位协力同去。

  厅上厅下一齐应道:悉凭主帅驱使,谁敢规避!希真使教刘广将家私将出,尽分-众头目喽。

  众军无不感激。

  希真问众人道:我欲救刘太夫人,当用何策?苟桓道:本山孩儿们,经小弟时常教练,精熟可用,一凭大哥调遣。

  希真道:此事只好智取,不可力敌。

  我昨日已差刘防御的得力心腹,到孔厚家探听,若能够他将太亲母、麒甥解去都省,我等于路上抢夺,此是上策。

  如其不能,我想后日是中元佳节,沂州城内慈云寺兰盆胜会,香火最盛,四方的香客,三教九流,买卖赶趁的,云屯雾集。

  我们挑选下精明强干之人,扮演了混入城去,索性瞒了孔厚。

  兵到城下,里应外合,必能成事。

  此计如何?众人齐喝彩道:此计大妙!希真道:只是探事人还不见回报。

  好不烦闷。

  

  却说那探事人到了孔厚家,孔厚方知刘广、希真等都落了草,吃了一惊,叹惜不已,只得将来人留下,去堂上探听动静。

  那高封自将刘母、刘麒拿到之后,与白胜锻炼成一片,一意要捉住希真、刘广,与高俅报仇,对阮其祥道:刘广谋叛,在逃未获。

  叵耐云天彪与他儿女亲家,一味扛帮。

  我要上济南都省,面禀制置使,休教那厮抢原告。

  阮其祥已得了青云山的金银,一意与白胜方便,便撺掇道:太守便亲解了这一干人犯去,以便质对。

  高封摇手道:不可,不可。

  此去都省,必从青云山经过,那厮们中途抢劫,即有官兵防护,到那里已是寡不敌众。

  我到都省,将这案情禀明了,这干人犯便于本地处斩,再拿陈希真、刘广。

  我又恐那厮们扮演了来劫牢狱,劫法场,我已出了告示,各门严紧稽查。

  今年慈云寺的兰盆会不准举行,不可又似那年江州城、大名府两处,都吃那厮们着了手去。

  我又派心腹人在牢里监督,防那厮越狱。

  你再去添选五十名精壮兵丁,管守狱门。

  又请都监黄魁,各城门小心防守。

  高封便带领扈从上都省去了。

  阮其祥暗暗叫苦道:这不是败了我的勾当!密地里递信与狄雷去了。

  孔厚知这消息,也暗暗叫苦道:刘母、刘麒的性命怎好也?便归家对刘广的心腹道:此段冤狱,非有大脚力的人救不得。

  我想只有都省检讨使贺太平,他看觑得云天彪极好,我与他也有些瓜葛,制置使前最有脸面。

  叫你主人宽耐几日,好歹要寻他的门路,救老夫人、大公子的性命,你便将了这封回信去。

  孔厚在书信后又写了十数行,劝刘广、希真但得救了刘母、刘麒,千万离了绿林等语。

  来人不敢怠惰,飞风回猿臂寨。

  希真等得了此信,见沂州府劫牢,不能下手,众人都大惊,刘广只是痛哭。

  希真把眉峰绉了半晌,问那心腹人道:城里慈云寺的兰盆会既不举行,城外法源寺的举行否?那心腹人道:小人也看过告示上,只禁止城里慈云寺,却不见有禁城外法源寺的话头。

  希真笑道:既这般说,法源寺的兰盆会一准举行。

  我们就往那里,此城仍好破。

  刘广道:法源寺在城外,又与城相隔五六里的路,便到了那里,却怎能入得城去?希真道:你不晓得,我起先之计,原要大队兵马前去,里应外合,一鼓而下,像那年吴用破大名府救卢俊义的故事。

  如今这厮既这般狡猾,我就另换一副局面。

  我等挑精壮人马,仍扮演了,走的走,坐船的坐船,去赴兰盆会,就半夜里举事。

  只是这般铁桶的城池,没个内线,如何破得?城里黄魁利害,若不用上将去,如何敌得?如用上将去,姨丈与麟甥的面貌,谁不认识?范将军亦是本地人,恐防打眼。

  苟氏昆玉却又人地生疏,口音不对。

  只有真将军,熟悉江湖上的勾当,又伶俐材干,可以去得。

  只是他一个人孤掌难鸣,必须再着一个同去。

  我想来,除非叫小女丽卿如此改扮了去,那厮们虽然盘查得紧,此却未必料得。

  又妙在他是东京口音。

  刘广道:计虽好,只是怎好叫甥女如此装束?希真道:不妨,叫他来,我吩咐他。

  遂将丽卿唤到面前。

  希真道:我儿,你前日不是说,要踅进沂州城去,刺杀高封、阮其祥?如今用你的妙计,就着你去。

  丽卿大喜道:几时去?希真道:你休高兴,我料你杀他不得。

  丽卿道:爹爹说那里话,量这些男女,何足道哉!这厮两颗驴头,都在我钞袋儿里,指尖儿一撮便到手。

  希真道:你那里晓得,此刻画形图形拿你,谁不识得你是陈丽卿!未进城门,先吃拿了,怎想去刺他。

  如今只要你乔妆改扮了去。

  丽卿道:改扮便改扮,值什么!希真道:恐你不肯。

  俪卿道:有何不肯!希真笑道:我要你乔妆跑解马的武妓,你可肯?丽卿笑道:阿也,爹爹不是说笑话,我好端端的女孩儿,没来由怎教我去扮粉头,这却恁的使得?希真道:我儿,天理良心,天下通行。

  不是为父掂斤估两,你太婆、大哥,端的为着我们爷儿两个,遭此大难,你不去救他,谁去救他?况且不过赚进城门,片刻工夫,又不叫你认真去做武妓,左右是个假扮。

  丽卿道:虽则假扮,孩儿一生话靶。

  希真道:再没人说起。

  只见刘广道:贤甥女,你救得我的娘,真是我的大恩人,也受老拙一拜。

  便向丽卿下跪,流泪不止。

  慌得希真连忙扶住,叫声罪过,又叫丽卿道:好儿子,依了罢,也记得太婆日常待你的好处。

  丽卿又想了想,笑道:爹爹宽心,姨夫不要烦恼,我都依也。

  只是扎抹了形景难看,大家却都不许笑我。

  希真道:你干正经事,谁敢笑你。

  希真便对真祥麟道:真将军可与小女扮做兄妹,诸事照应他,休教漏出马脚。

  真祥麟辞道:既是小姐肯去,足以敌得黄魁,小将不必同行。

  希真道:真将军休避嫌疑,老夫便与你二人同往。

  祥麟方才应了。

  只见慧娘出来对希真道:姨夫教卿姐这般扮演,虽是一时片刻赚进城去,万一遇着个不晓事的,认真要留住跑解,那时做又做不得,不做又要露马脚,怎好?祥麟道:不妨。

  小姐扮演了,再将一方帕儿束了头额,伏在鞍鞒上,诈作有病。

  有人要做买卖,我有言语支吾他。

  只是没个做鸨儿的却不像,却着那个去好?苟桓道:我看就是王头目的妻子尉迟大娘,生得黑麻面皮,身躯长大,两臂有千斤之力,也识得些武艺,也是东京人氏,现在寡居。

  此人可以去得。

  真祥麟道:不差。

  便将尉迟大娘唤来,参见了希真、丽卿。

  丽卿欢喜道:我正少个伴当,你果然去得,快去扮了鸨儿。

  成功之后,必重用你。

  尉迟大娘叩头谢了。

  商议已定,希真便请苟桓权理事务,与范成龙、刘慧娘同守山寨。

  传令共点一千五百名军汉,配搭了身材相貌,一大半扮了香客,分做水旱两路,旱路令苟英统领,都用车马驼轿,往太保墟进发,水路用二十多只拖篷船,由芦川逆流而上,便将刘广、刘麟父子二人藏在里面;一小半多扮了各行赶趁的,里面的领袖都是苟桓的心腹。

  希真吩咐密计道:你等不可结做一阵走,都要三三五五,陆陆续续,十五日黄昏,到法源寺前取齐;挨到三更,便来沂州北门外策应。

  又挑选了二三十名精细喽-头目,都要沂州城内有亲眷相好的,各人自使见识,预先混进去,或是客店,或是亲友家存身,临时齐来北门内接应。

  成功后重赏,误事者立斩。

  对刘广道:你与麟甥、苟英带了孩儿们,一到北门外,不可近城,亦不可离得太远,只先带三五十人近城门边,就对着敌楼往半天里放旗花。

  我同真将军、丽卿在里面,见旗花起,便斩关夺锁,接应你们。

  夺了城门,方把大队人马拥进去。

  苟英不必进城,恐李飞豹来策应,就好抵敌他。

  姨丈同麟甥破进牢去,救得太亲母、大贤甥出来,便下船先走。

  真将军把住城门,切勿远离。

  叫丽卿道:卿儿,老实对你说,教你去杀高封是假话,高封并不在城里。

  因恐那兵马都监黄魁利害,特教你去都司前截住他,休吃那厮来策应。

  你不认识路,有人引你。

  我又恐你一人支不住黄魁,临时我来帮你。

  得了手,你先走,我后出来。

  丽卿笑道:与这等匹夫厮杀,何用爹爹帮。

  那厮既要替高封强出头,便先结果了他。

  

  那日正是七月十四日,众人都去纷纷的依着密计安排了各色行头。

  当夜无话。

  次日一清早,希真对真祥麟道:我不可与你们一阵走,我扮做个卖西瓜的行贩,从别门进去,到北门内来兜你们取齐。

  又吩咐丽卿道:你那枝梨花枪恐防打眼,不可带去,只选两口好朴刀配在担儿上。

  那青-剑,也好充做行头,佩了去不妨。

  刘广道:我这两日不知怎的,只是心惊肉颤,神魂不安。

  众人道:只因你记挂老伯母、大令郎之故。

  真祥麟去打扮了,头戴一顶撮尖瓜瓣帽,穿一领印花布斗衣,系一条鸭绿缠肚包,一对三蓝绣花护膝,腿上都缠了鸾带,脚蹬一双细外打子扳头獠鞋,仍把一领青衫儿罩了身体。

  那希真将五柳长髯打了辫结,蓬了头发,挽个揪角儿,穿一领棋子布的破小衫儿,戴一顶旧草笠儿,赤了双脚,着一双多耳麻鞋,又取些烟煤,把浑身皮肉都擦成黎黑之色。

  那办事的喽-已整顿了一副箩担,把八个大西瓜盛在里面。

  丽卿早已扎扮好,又讨些脂粉,涂抹了花面,伊然是个东京武妓。

  尉迟大娘扮了鸨儿,伏侍丽卿。

  都结束停当,正待要下山,只见真祥麟一叠连声叫起苦来,不知高低,说道:主帅,此条计委实行不得,内中有个老大毛病。

  众人惊问:有何毛病?祥麟道:主帅不知,凡是江湖上的勾当,不论跑解,走索,串社火,使枪棒卖药,都要投托地方上有势力的户头,先去参拜了,求他包庇,名唤坐靠山。

  坐了靠山,方准做买卖。

  没有时,别的不打紧,怎当得那些破落户泼皮们的-唣,忍耐又做不得,不忍耐又做不得。

  小将不妨事,胡乱同他们鬼混,小姐金枝玉叶,如何去得?希真道:阿也,此事我也不想起,却怎好?众位可晓得,沂州城内可有甚土豪?刘广想了想道:有了,沂州城内有一个万俟通判,名唤万俟春,与他兄弟万俟荣,两个是沂州城内有名的土豪,专一结交当道官府,并那些不三不四的,欺压良苦,无恶不作。

  四方走江湖的,并那些不成才的闲汉,都去投奔他。

  恰好正住在拱辰门内……说不了,范成龙道:敢是那厮绰号司马师、司马昭的?刘广道:正是。

  万俟春眼泡下生个黑瘤,人都叫他‘司马师’。

  希真道:拱辰门是那一门?刘广道:便是沂州城的北门,唤做拱辰门。

  希真道:如此说,便去参拜他。

  丽卿道:谁耐烦去参拜那畜生!哪个敢来-唣,先把来开刀,就动起手来。

  希真连忙止住道:我儿快不要如此,此去最要机密,切切不可任性!丽卿笑道:我不过这般说。

  祥麟笑道:姑娘不要耽忧,到那里我自有见识,不用你去参拜。

  商议已定,大家一齐下山。

  慧娘道:爹爹、二哥小心!天可怜见,但得祖母无事,先飞报个信来。

  说罢,啼哭不止。

  刘广也不知其意。

  苟桓、范成龙送了众人动身,回山寨把守不表。

  却说希真等离了猿臂寨,行不到五七里之遥,只见大路上一个人背着包裹雨伞,气急败坏,飞奔而来。

  走近前,希真、刘广认得是孔厚的心腹庄客。

  希真忙叫:主管那里去?那庄客见了刘广道:恰好此处迎着刘老爷,家老爷有紧要信一封在此,老爷请看。

  刘广忙接过手,只见信面上写着:内紧要事件。

  飞送刘老爷亲拆,毋得刻迟。

  刘广大惊,把不住心头乱跳,拆开时,只见信内云:老伯母连日胃脘病大发,高太守不准小弟医治,又不准保释。

  太守到都省去,阮其祥把持更甚。

  老伯母竟于十四日戌时,在班馆仙逝。

  只读到这里,刘广大叫一声,往后便倒,口喷鲜血,不省人事。

  众人忙扶住唤救,半晌刘广换转气来,怒发冲冠,跳起来怞出腰刀,向路旁一块顽石上乱砍,大骂:高阮二贼,我捉住你,不碎嚼你的心肝肺腑,誓不为人!只见刀光落处,火星四射,那块顽石竟被他剁得粉碎。

  众人无不骇异。

  刘广插了刀,喝令喽-们快行。

  希真道:消停着,待我再看信内还有甚言语。

  只见下文道:小弟现将尸身领出,备棺草草殡殓,停柩在东门外地藏庵内,意欲便兄长来取。

  大贤侄无恙。

  此实天灾大数,见信伏望万万珍重。

  希真看罢,唤过一个精细喽-,私地里吩咐了言语,便对庄客道:累你远来,我等不便写回信,就托你转覆贵主人。

  多多拜上,竟于二三日后,我等自来迎取灵柩便了。

  这人是刘老爷的体己,着他同你去,就在地藏庵内伴灵。

  又取些银两赏了那庄客,教他们先去了。

  刘广问道:此是何意?希真道:我等此去,便抢灵柩。

  只是地藏庵内尸棺甚多,知道那一口是,所以我叫这孩儿去,先认定了,临时便好动手。

  又恐孔厚知觉,故假意说是去伴灵。

  便吩咐苟英道:你不必进城,只带二三十孩儿们,径去地藏庵抢了灵柩柩,便到船上等我们。

  别项事都不必管。

  苟英领命。

  众人齐到芦川渡口下了船。

  刘广父子便在船上,逆流而上;希真同祥麟、丽卿、苟英,都渡过那岸,奔太保墟去。

  且说刘广父子二人,率领众头目军汉,假扮香客,驾船到了法源寺泊定。

  那法源寺的兰盆会,果然热闹,有十数处的灯棚,都有焰口坛场,钟磐悠扬,人声喧闹。

  那些游人、香客、买卖人等,挨挨挤挤。

  但是山寨中人见了,都大家会意。

  刘广、刘麟恐人打眼,都睡在船舱内,不上岸去,只等夜深动手。

  按下慢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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