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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寇志第一百十九回:徐虎林临训玉麒麟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10-14 15:00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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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寇志第一百十九回:徐虎林临训玉麒麟

  《荡寇志》是清代作家俞万春创作的白话长篇英雄传奇小说,此书草创于道光六年(1826年),写成于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是对明代小说《水浒传》的续写,又称《结水浒全传》或《结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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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书塑造了法术高强的陈希真、陈丽卿父女及云龙彪、刘慧娘等智勇双全、全忠全孝的形象,让他们去辅佐张叔夜围巢梁山,把一百单八将尽数擒拿杀光,其剥去也永世不得翻身,体现了尊王灭寇的宗旨。

  第一百十九回徐虎林临训玉麒麟颜务滋力斩霹雳火

  话说山东曹州府郓城县,于重和元年八月间新换一位知县。

  你道这知县是谁?就是在东京时,指使任森、颜务滋,收复元阳谷的虎林徐槐。

  原来徐槐自上京投供之后,不上一二月,适值山东省请拣发知县十员以供委用,吏部即将应选人员内遴选引见,天子挑得十员发往山东,徐槐在内。

  当时束装起行,任森、颜树德、李宗汤、韦扬隐都愿追随同行,徐槐甚喜,便一同出京。

  到了山东都省,已是五月天气,刘彬已考终正寝,贺太平坐升山东安抚使。

  当时徐槐参见了贺太平。

  贺太平一见徐槐,便晓得徐槐才能不凡,便委了一起差使,又委署了一次事,适逢郓城县出缺。

  当时郓城县系调缺,而通省县官因此地境下大盗盘踞,公务掣肘,人人畏恶此缺,若果要调,都愿告病。

  上宪正在无计,早惊动了这个有作有为的徐虎林,因他也是应补之员,进禀见上司,请补此缺。

  贺太平颔首许可,惟徐槐系未经实任之员,即补是缺,与例稍有未符,因援人地实在相需之例,专折奏闻。

  徐槐退归公馆,任森等闻知此事,都有难色。

  原来梁山泊一区地界,乃是三府二州四县交辖之地:其东面是济宁州该管,前传施耐庵已交代过;还有正东一面,是克州府让上县该管;东北是东平州该管;正北是东昌府寿张县该管;西北是范县该管;惟有西、南两面最当冲要,偏落在曹州府郓城县管下。

  此时曹州府知府张叔夜,因蔡京对头已死,种师道极力保举,已奉旨复还礼部侍郎原秩,进京供职。

  两个儿子伯奋、仲熊也随同进京。

  金成英升京畿东城兵马指挥使,杨腾蛟升京畿兵马都监,曹府城中虚无人材。

  任森因郓城地小,曹府无援,是以惊疑,便劝徐槐不可轻肩此任。

  徐槐笑道:吾求此任,正为此耳。

  贼心不忘曹州,其不敢举动者,畏张公也。

  张公去而贼人肆然无忌矣!从此卷去曹州,南则渡黄河到宁陵,西则剪开州向陈留。

  云统制、陈总管两路锐师,都阻绝在东方,不能呼应。

  此地若无人出身犯难以作砥柱,东京未可知矣。

  任森、颜树德、李宗汤、韦扬隐听了,都精神奋发起来道:老师既有此志,我等无不效力。

  徐槐甚喜。

  不上一月,朝廷降旨,允准贺太平所奏,徐槐着授郓城县知县。

  时已八月,徐槐禀辞了贺安抚及各上宪,带了任森、颜树德、李宗汤、韦扬隐赴郓城县上任,接理印务。

  当案书办滑中正,呈送须知各册,并面禀梁山向有免征一项。

  原来宋江自啸聚以来,各处抢掳,就是本治内如东平、东昌、汶上、范县等处,亦无不侵犯,独不来扰累郓城县。

  你道这是何故?因宋江是郓城生长,这郓城是他父母之乡,所以他约众人匆得侵犯,以存恭敬桑梓之谊。

  兼且凡有本县到任,送他银子一千两,名日免征费。

  得了他这一千两银子,不来催钱粮,并永不捕获示禁,两无干涉。

  如此多年,习以为常。

  历任县官听见,无不依从。

  惟有徐槐一听此言,勃然大怒,暗想道:且慢。

  我初临此地,本根未曾培固,不宜轻露锋芒。

  便严辞正色对那书办道:这事休提。

  本县虽两袖清风,岂肯收此不义之财,你下次休得胡言。

  书办不敢再提,诺诺而出。

  次日,徐槐带了任森阅视城池,盘查仓库。

  任森道:不料此地城郭如此坍坏,钱粮如此匮乏。

  张嵇仲统属此县,不早为之部署,真不解其意。

  徐槐道:张公正是卓识。

  此地逼近盗乡,修城储粮,无损于盗,而反生盗贼觊觎之心。

  今日我临此地,却不可不振作一番。

  任森道:此事老师放心,门生自能调度。

  门生家财颇称殷富,若破家以报国,钱粮足而城郭亦可完固矣。

  徐槐极口称许,又道:我看此地民风刁敝,也须得振作起来才好。

  任森道:此事老师亦放心。

  昔年张嵇仲海州下车,一募而得死士千人,所以然者,人人俱有忠义本心。

  我以忠义感之,自然响应桴鼓。

  况现有李书二兄弟,智勇之才,左提右契。

  颜树德勇气迈轮,足为三军倡导。

  至于训练之法,门生不才,可效微劳。

  如能赶紧调度,不数月而郓城一区,蔚为强国,数万劲旅所向无前矣。

  徐槐大喜,便一面照常办理公务,一面派令任森筹画经费,一面倡募义勇。

  自八月初旬起,至十月底,三个月工程。

  任森报称:仓库钱粮,衣甲器械,俱已完备,足支三年之用;城郭-煌修理告竣,义勇军士得五万人,坐作进退,无不如法。

  李宗汤、韦扬隐都禀称:似此劲旅,足可踏平梁山。

  徐槐甚喜。

  到了十一月十五日,徐槐吩咐备马,亲赴梁山。

  任森不解所谓,请问其故。

  徐槐道:梁山以忠义为名,若不先破其名,虽死有所借口。

  我初临此地,不可不教而诛,且去面谕一番,使他死而无怨。

  任森道:老师高识,但尚须选一人随护而去。

  李宗汤挺身愿往。

  徐槐许可,便带了李宗汤一同出城。

  李宗汤全装披挂,佩了弓箭,提了大所刀,跨下大宛名马,随从了徐槐,一路上鸣金喝道,军健公差前后簇拥,直到水泊边。

  此时朱贵已在泰安府,这泊上酒店委石勇兼管。

  当时遥见官来,便悄悄探问带多少官兵。

  公差回言:没有官兵,徐老爷有话面谕你们头领,速即备船。

  石勇见这县官不带武备,便一面报上山去,一面备船请官渡了水泊,一路吆喝上去。

  卢俊义在寨中闻报,寻思道:这官儿倒也奇了!前番不来要免征费,本来有点古怪,今番亲来,又是何意?大哥、军师又不在这里,我且见他。

  便教取冠带来迎接。

  不一时,徐槐马到忠义堂,卢俊义上前深深打恭道:治下梁山泊居士卢俊义,迎接父合宪驾。

  徐槐首颔,下马进厅,见忠义堂上中设炕坐,徐槐即便上坐。

  李宗汤扶刀侍立。

  卢俊义也在下首坐了,众头领都在堂下。

  徐槐问卢俊义道:你就是梁山泊里副头领么?卢俊义道:治生卢俊义。

  徐槐道:宋江那里去了?卢俊义道:到泰安办抚恤去了,有失恭迎,多多有罪。

  徐槐道:尔梁山聚集多人,名称忠义,可晓得忠义二字怎样讲的?卢俊义道:伏处草茅,以待朝廷之起用,忠也;会集同志,以公天下之好恶,义也。

  老父台以为然否?徐槐道:焚掠州郡,剪屠生灵,又是何说?卢俊义道:贪官污吏,乃朝廷之蠹,故去之;土豪乡猾,乃民物之害,故除之。

  非政焚掠剪屠也。

  徐槐道:如此说来,是尔等心心不忘朝廷也?卢俊义道:正是。

  徐槐道:如此,又何故刺杀天使,自毁招安纶-乎?卢俊义接口道:冤哉!陈希真遣其女儿刺杀天使,绝我招安,至今负冤不白。

  徐槐道:且住。

  姑无论钱吉口供可据,郭盛面貌可凭,万无可妄言称冤。

  即使果冤,当初何不自行面缚,叩阙陈辞?乃尔饮恨曹州,肆行侵犯。

  似此行为,分明自实罪状。

  况犹志不自足,东侵蒙陰,抗拒天兵。

  以致希真义旗北下,藉手而先取招安。

  拙何如矣,愚莫甚焉!哀哉!尔等若不顾忠义,将不有于天子,又何有于本县。

  若其犹顾忠义之名,则宜敬听本县之训。

  本县初临此地,不忍不教而诛,尔可传谕宋江,即日前来投到。

  那时本县或可转乞上宪,代达天听,从宽议罪。

  若再怙恶不悛,哈哈,卢俊义,卢俊义,恐你悔之不及了!即据你所说,宋江到泰安抚恤去了。

  这抚恤二字,足见荒谬绝轮。

  泰安乃天子地方,抚恤是官长责任,与你何干,轻言抚恤?卢俊义道:父台且缓责备,姑容缕叙下情。

  当今天子未尝不圣明,而奸臣蔽塞,下情冤抑。

  父台荣临此地,未察其详,我梁山中一百余人,半皆负屈含冤而至。

  倘父台不嫌琐碎,容俊义等逐一开单,将我辈被官长逼迫之由,叙呈原委,恐老父台设身处地,亦当怒发冲冠。

  缘我等皆刚直性成,愿为天下建奇功,不甘为一人受恶气。

  是以推而广之,凡闻有不平之处,辄拟力挽其非。

  此心此志,惟可吁苍天而告无罪耳。

  徐槐道:你错极了!天子圣明,官员治事。

  如尔等奉公守法,岂有不罪而诛?就使偶有微冤,希图逃避,也不过深山穷谷,敛迹埋名,何敢啸聚匪徒,大张旗鼓,悖轮道理,何说之辞!大名之百姓何享?东昌之官员何咎?因一身之小端不白,致数百万生灵之无罪遭殃,良心苟未丧尽,亦当寝寐难安。

  即如你卢俊义,系出良家,不图上进,愿与吏胥妖贼同处下流。

  我且问你:万里而遥,千载而下,卢俊义三字能脱离强盗二字之名乎?玷辱祖宗,贻羞孙子,只就你一人而论,清夜自思,恐已羞惭无地矣。

  尚敢饰词狡辩,殊属厚颜。

  本县奉天子之命,来宰郓城,梁山自我应管,一草一木,任我去留。

  我境下不容犯上之徒,我境下不言逞凶之辈。

  遵我者保如赤子,颉W源舜把结?scrip——,一路浩浩荡荡,杀奔梁山来了。

  探子报入梁山,并言官军的先锋正是颜树德。

  秦明一听,便眼里冒烟,鼻端出火,道:这厮来得正好,俺正要和他理论。

  卢俊义道:贤弟且耐,此去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小可想令表兄如肯受劝,还是劝他来为妙。

  秦明点头。

  当时卢俊义便派秦明为先锋,自己同李应、张魁领中队,燕顺、郑天寿押后军,也点起一万人马,出了山寨。

  此时天气连日严寒,河冰已坚凝七日,贼军涉过冰泊,迎敌官军。

  徐槐兵马已到导龙同下,前军深报贼人先锋乃是霹雳火秦明。

  徐槐大喜,对任森道:霹雳火撞在我手里,管教他坠崖不返了。

  便传颜树德进帐授计。

  树德进来,徐槐道:务滋此番当心。

  探得贼军来将,正是那霹雳火,人人畏他,惟将军可以制之也。

  树德高声道:恩师放心,小将不才,管取那背君贼子来献麾下。

  徐槐道:将军且慢。

  须依我言语,管教将军独建奇功。

  树德道:请恩师吩咐。

  徐槐道:我已将这导龙冈形势看阅分明,这同北面坡势峻削,可速将全军移屯冈顶。

  好在来将秦明与将军有亲,又有批杀使者之仇,此时一见将军,必然冲冈直上。

  将军且勿与战,可将朝廷顺逆大理,削切晓渝。

  彼若顺从弭伏,吾又何求。

  若其不伏,那时我冈上俯击,彼冈下仰攻,本县又有如此如此妙计,必得大胜矣。

  任森、颜树德一齐拜服。

  当时传令,营外三声炮响,大军一齐登山。

  山头受日当空,冰道微融,流澌涓涓。

  官兵在冈上列成阵势,旌旗暄赫,戈甲盛明。

  颜树德挺着大砍刀,立马阵前,望见前面大队贼兵,已背着朔风来也。

  须臾到了冈下,当先队里飞出一枝旗号,乃是天猛星霹雳火六个大字。

  树德一见,便大叫:我那表弟秦明快来听谕!秦明在队里一听此言,怒从心起,不待布阵,便一马飞出,舞着狼牙棒,恶狠狠杀上同来。

  不防磴道冰滑,马失前蹄,秦明掀下马,滚落冈来。

  官军大笑。

  秦明大怒,爬起来,重复上冈。

  此时任森亦在阵前,高叫:霹雳火何须性急,缓缓上来何妨。

  秦明怒不可遏,舞狼牙棒直取树德。

  树德正待迎战,任森急忙出马,用枪逼住秦明,回叫树德道:务滋,你有话向他说,便好先说了。

  秦明气忿忿道:颜表兄,你那年打死我伴当,今日有何话说?树德把徐槐吩咐的话想了一想,便道:表弟别来无恙,昨奉手书,藉审眠食安康,伏惟万福。

  秦明睁起怪眼道:怪哉!我几时有信与你?任森忙接口道:是务滋听闻传言。

  今系军务傍午之时,寒温已毕,速速两下厮杀。

  说罢怞枪退出。

  树德使轮刀直取秦明,秦明用狼牙棒急架。

  两个各奋神威,在同上战了三十余合,端的性斗命扑,毫不相让。

  那边卢俊义及李应、燕顺等在同下,看得这番情形,都疑惑起来。

  只见任森在马上大叫:务滋战得够了。

  树德便用刀架住狼牙棒,勒马奔回本阵。

  秦明那里肯歇,直追进来。

  这边阵脚乱箭齐发。

  秦明冲杀不入,只得远远立住了马,大叫:你这厮休用反间计!你快出来,我倒有话向你说。

  这边阵上无人答话,只是放箭。

  好一歇,方见官军阵里一个号炮,乱箭齐歇,旗门开处,依旧任森、颜树德并马而出。

  树德高叫道:秦贤弟,有何见谕?秦明道:你休使这等反间计!你如不忘兄弟之谊,且听小弟一言。

  树德道:谨领教。

  秦明道:你这身武艺,跟了这点点知县,也不值得。

  不如同了我去,俺堂堂山寨,足可展施骥足,仁兄以为何如?树德高声道:谨领教。

  任森低声道:将军请回,今夜三更准来报命。

  弄得秦明目瞪口呆。

  任森道:将军快回,此等劝降密事,岂可军前声张耶?秦明不知所为,只得勒马下山,一路暗想:今日这事奇了。

  我依了卢头领言语,功了这几句话,他竟居然唯唯从命,且看他三更来如何情形。

  一路想,一路缓缓的下山去了。

  那任森、颜树德已收兵回营,就冈顶安营立寨。

  卢俊义等在冈下接着秦明,心中十分疑惑。

  只见秦明开言道:这厮们想用这等反间计来离间我们,真是好笑。

  方才我劝了他几句,他却唯唯从命,倒是奇事。

  他说三更准来报命,且看他真假如何。

  卢俊义诺诺,心中却十分摇惑不定。

  当晚各自归帐,卢俊义召李应、张魁入帐。

  卢俊义道:今日秦兄弟如此举动,大是可疑。

  我想他在我山寨多年,情分十分交洽,今日也不到得有此内叛之事。

  李应道:败军之将不可与言勇,亡国大夫不可以图存。

  小弟自受了魏辅梁、真大义之欺,今日实准参末议。

  张魁也凛然变色道:近来世上人心难测,不可不深为之虑。

  卢俊义口中不说,心内踌躇道:即如我卢俊义,方才听了这徐官儿的言语,也险些心动。

  今日的秦明,岂能保他心肠不变?或者他受了这官儿的密嘱,也未可定。

  只是军师不在这里,无可商量,怎好?想了一回,便教传燕顺、郑天寿进帐。

  卢俊义问道:二位贤弟今日看这秦兄弟心意何如?燕顺道:小弟正在疑虑。

  他初入伙时,系花荣兄长用计将他衣甲着别人披了,打劫了村庄,以致慕容知府冤他叛逆,杀其妻子,他回去不得,勉强归投我们,实非出于诚心。

  今日他或者陡然心变,正未可预测。

  郑天寿道:他初来时,心中好生不自在,小弟兀自防他发作。

  但现在他已与公明哥哥投契多年,或者不至于此。

  卢俊义道:他自说三更时分敌人必然潜来,且看他如何布置。

  众人称是,各自散去。

  次早卢俊义升帐,请秦明进来,问道:秦贤弟,夜来三更之事何如?秦明道:那厮竞不来,毫无信息。

  卢俊义大惊疑,正待诘问,忽报颜树德单骑到营外,大叫请秦贤弟单骑上山叙话。

  卢俊义愈加惊疑,便道:秦兄弟,你休怪我说。

  我和你巧言不如直道,你夜间三更之事,端的何如?秦明大叫道:兄长果误信那厮反间计也。

  三更端的无事,兄长不信,今日他叫我单骑上山,我偏大队上山;他要和我叙话,我便趁他不防,斩了他来,以表秦明今日之心。

  卢俊义道:甚好。

  众人一齐称是。

  遂传令拔营齐起,大队人马随了秦明登山。

  颜树德早已回山,与任森并马立在山顶。

  秦明气忿忿登山,后面大队贼兵潮涌上来。

  只听得山上一声号炮,官军一齐呐喊,-木滚石一齐打下,打倒了一半,滑跌了一半,满山但见贼兵尸首,好一似下水的汤圆,纷纷的滚落冈下去了。

  却留出了秦明的一条马路。

  秦明大惊,急回马奔下冈去。

  任森急叫道:秦将军快请转来,你干了这场奇功,无俟反戈杀贼矣!下面众头领见秦明果叛,一齐大怒,只听得一片声骂:秦明反贼!秦明失心狂贼!下面骂个不住,上面叫个不住,弄得秦明立在山腰,上又不得,落又不得。

  看官,秦明既到此地,回去不得,大可趁势归顺,你道他何故不肯?一来石碣有名,分当诛戮;二来朝廷恩德,断敌不过公明哥哥的情分;三来终想斩得颜树德,回去好表明自己心迹。

  便对山下大叫道:众位息怒,待我斩得颜树德,回来表心。

  说罢,舞狼牙棒杀上冈来。

  颜树德在冈上望见贼人大骂秦明,满拟秦明必来归顺,忽见秦明杀上,便心中遏不住蓬勃大怒,举刀直斫秦明。

  两个就在冈上,展开兵器大斗。

  任森大叫:二位少住!树德大叫道:住什么!这种透心糊涂的贼,留他何用!秦明亦大怒道:你行这毒计害我,我怎肯与你干休!树德圆睁怒目,轮大砍刀直攻秦明;秦明直竖飞眉,舞狼牙棒转斗树德。

  两个在导龙冈上,官军阵前,大展神威,横飞杀气,一来一往,一去一还,酣斗了六十佘合。

  冈上冈下,两边阵上都看得呆了。

  卢俊义已看出秦明无他意,只见树德刀光挥霍,力量纵横,深恐秦明失手,大叫道:秦贤弟请回,小可错疑你也,快回来从长计较!秦明那里肯歇,但见冈上四条铁臂盘旋,八盏银蹄翻越,早已酣战到百三十余合。

  秦明把棒逼住树德道:且慢,我的马乏了。

  言未毕,树德大喝道:就同你下马步战。

  将刀指着秦明,翻身跳下马来,秦明亦跳下马。

  两马都跑回本阵去了。

  这里刀来棒往,棒去刀迎,约莫将到二百余合,兀自转战不衰。

  任森看那霹雳火杀气腾腾,颜务滋力量却尽够压得住。

  卢俊义等深恐-木滚石利害,不敢上冈来帮,只叫得苦。

  看看已斗到二百四十余合,贼军阵上不住叫免战,两人只是不肯住手。

  此时任森亦出阵前,看那颜树德一片神威,愈战愈奋;那秦明气焰已有些平挫,只是怒气未息,狠命厮扑。

  卢俊义、李应、张魁等在冈下只叫得苦,看那秦明渐渐不是树德的对手了。

  到得四百合头上,任森长啸一声,骤马冲出,神枪飞到,镇住了秦明上三部。

  秦明措手不及,树德的刀已从下三部卷进。

  只听得官军阵里欢天喜地的一声呐喊,贼军一齐失惊,霹雳火早已咯碌碌直滚下山麓去脑浆进裂了。

  冈上官军摇旗擂鼓,大呼杀下。

  贼兵无心恋战,纷纷败走。

  颜树德奋勇当先,一口大刀奔雷掣电价杀下。

  贼兵个个心碎胆落,那敢迎敌。

  任森挥两翼精兵,一齐掩上,杀得贼兵僵尸遍野,流血成冰。

  卢俊义身受重伤,李应、张魁死命保住,燕顺、郑天寿领败残兵,渡过冰泊,踉跄逃入山寨,张清等接应上山去了。

  官军直追到岸边,方才收住。

  计斩贼人上将一员,杀死贼兵五千余名,生擒贼兵一千余名,夺得器械马匹不计其数,大获全胜。

  众人无不钦佩本县徐相公韬略神妙,三军欢呼动地。

  原来颜树德当力战秦明之时,徐槐左右都深恐树德失手,齐请徐槐传令免战,徐槐不准。

  及战到二百余合时,左右又苦请免战,徐槐大喝:无知小厮,安识颜将军本领!厉声叱退。

  左右看那树德苦战不休,都料要受伤,暗暗叫苦,再向徐槐说,徐槐大怒,传令:有敢言免战者立斩!果然秦明授首,树德成功。

  左右方晓得徐相公眼力过人,深深佩服。

  当时徐槐传令,在水泊上发了九炮,整齐部伍,大吹大擂,掌得胜鼓回归县城。

  防御使莫知人出城迎接。

  原来莫知人见树德莽撞,任森迂重,深恐徐槐此去不能取胜,谁知居然大捷,心中十分惊异。

  徐槐、任森、颜树德领兵进城,发放人马,一面申报曹州本府,一面通详都省,并将秦明首级一颗,及生擒贼徒一千余名,派得力将弁,督兵护送解去。

  这里郓城县文武各官,都来贺徐槐战胜之喜,大开庆贺筵宴,众人无不称羡徐槐韬略。

  徐槐笑道:未可恃也。

  众人请问其故,徐槐不慌不忙说出一番话来,有分教:郓城县里,重添两位女英雄;宛子城中,破却几重深险阻。

  正是:巨盗生腹心之患,苍生凭保障之功。

  毕竟徐槐说出什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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