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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全传第三十七回:百铃关盟友谈心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09-20 12:05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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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全传第三十七回:百铃关盟友谈心

  《飞龙全传》是清代吴璿所写的小说,全书讲述的是赵匡胤反抗昏君的故事,叙事三真七假,在一定程度上保存了民间讲史平话的粗豪气息,也溶进了改编者语言雅驯、清隽的风格,下面达达搜探秘小编就来分享第三十七回的故事内容。

  词曰:

  蜉蝣寄迹似虚花,渺富厚,薄笼纱。

  轩冕巍峨,装点贵人家。

  记得初逢坡土下,曾几日,历金阶。

  雁行携手已堪夸,漫多嗟,夕阳斜。

  聊把穷通,得失等泥沙。

  愿笃金兰相培植,深臭味,胜荣华。

  ——右调《江神子》

  话说郑恩正把韩通打得高兴,忽见军士把他抓住了要绑,心头火发,骂声:驴球入的,韩通的帮手么?谁敢拿着乐子?话未说完,早把拳头送过,照那御林军的脑袋只一下,不觉打倒在地,喷浆流血。

  众军大喊道:不好了,这黑汉力大凶狠,打坏人了!遂一齐上前动手。

  郑恩见众人都来,也不惧怕,发开了两个拳头往四下乱打,口里骂道:驴球入的,你们都上前来,叫你一个个都死。

  众军士见拿他不住,只得四面围住,不敢近身,一齐乱嚷道:黑大汉少要蛮强,我等奉的是王爷令旨,只因有人告你行凶,打坏了韩元帅,故此前来拿你。

  你今不服拘唤,反把御林军打伤,王爷知道,只怕你的性命就难保了。

  郑恩生成粗鲁,只晓卖香油的本事,一葫芦半斤,两葫芦一斤,怎知国家的王法,官长的规模?开言骂道:甚么的黄爷黑爷,叫那驴球入的来,待乐子问他。

  这里正在相闹,那边匡胤又不来问,只道这些人是韩通手下的兵丁,见郑恩将其打倒,倒也欢喜。

  及至听得军士说是王爷的御林军,方才暗自思忖:闻得禅州来了一位柴殿下,莫非就是他的军校不成?况是人多势众,放了他罢。

  遂把手一松,韩通得空爬起身来,往人丛里一钻,飞跑的去了。

  郑恩看见,便叫:二哥,这韩通驴球入的跑了去了。

  匡胤道:三弟,罢了,他如今比不得前番了,手下现掌着十万兵马,还有将佐甚多,他的权重,俺们势孤,你又把他御林军打坏,这祸不小。

  趁今人少,我们走罢;若再迟延,韩通调了人马来,我们寡不敌众,设或被他拿住,却不弱了走闯之名?郑恩道:二哥说得有理。

  

  二人正要举步,却好柴荣的轿子已到,御林军两边排开。

  柴荣轿内看见是匡胤,心下已是欢喜,即忙分付住轿,缓步出来,伸手扯住了匡胤,叫一声:二弟,因甚在此粗鲁?匡胤回头一看,见是柴荣,慌忙见礼。

  满面堆笑,说道:小弟闻说禅州来了一位王子,不想就是兄长,今日幸遇,诚天遣也。

  望恕小弟不恭之罪。

  那郑恩见了柴荣这般威赫,便大叫道:柴大哥久违了。

  你只会推车贩伞,怎么倒做了王子呢?哈哈,乐子快活哩。

  匡胤连忙止住道:三弟,莫要多言。

  郑恩道:二哥,柴大哥做了王子,乐子就是王弟了,怎不叫咱快活?那柴荣想着前日之情,抛弃不顾,今日相见,虽然怪在心头,却又不好说出。

  遂分付左右备马过来,且对匡胤道:请贤弟到愚兄衙内,叙谈久阔之情。

  郑恩见柴荣不理他,便扯住了袍子,说道:大哥,你且慢去。

  韩通的小驴球入的,把乐子的一尾鲜鱼抢了去,大哥与咱讨了来,乐子要喝酒的。

  柴荣一肚子没好气,不便发泄出来,又听他说话,一时未知其情,只说道:三弟原来还是这等要吃鲜鱼,愚兄的衙内怕道没有?说罢,上轿先行。

  匡胤取了神煞棍棒,复了鸾带,系在腰中,郑恩取了酸枣棍,各自上马,同了柴荣王驾而行。

  那韩天禄满望随驾到来,拿贼申冤,方才了愿;谁知柴荣下轿,执着手,口口声声叫是二弟,那里还敢上前分辩?抽身回去。

  那些军士只是暗暗念佛,说:够了,方才若是动手,这会儿膀子上早套了索子了。

  看那打倒的这名军士,横卧在地,到了此时,那里去讲论?只得不顾死活,抬起来往外就走。

  那韩通虽又吃这大亏,见仇人是柴王好友,明知白被他打,这仇断难复的了;不但不能复仇,兼且要去赔礼。

  但是骤然去认个不是,心中又觉不服;欲待不去,恐他倚仗王子势头,寻非论是,又觉难当,况手下兵将见了,成何体面?踌躇半晌,无计可施,只得要去走一遭。

  忙退进帅府,洗了脸,换了冠带,分付手下备马伺候,往监军府去。

  手下人答应了,整备不提。

  只说那禄哥躲在一边,远远地看见柴荣相会光景,又备了马,叫二人同去,不知其故,谅着定有好处,必无疏虞,回转身,跑回家中报信去了。

  当时弟兄三人到了府前,进的门来,赵、郑二人下了马,走上大堂,柴荣也下了轿,三人携手进了书房,重新叙礼,各各坐下。

  先是匡胤开言说道:兄长,小弟自从木铃关分别以来,终日思兄。

  无由得见。

  前日在兴隆庄遇见了三弟,作伴奔驰,寻访兄长,不想今日重逢,弟之愿毕矣。

  未知兄长别后以来,怎能荣显至此?诚为可喜。

  柴荣道:二弟,愚兄自拜盟以来,极承贤弟周恤,不意中道分途,天各一方。

  虽然三弟为伴,无奈不听愚言,自行粗鲁,因此过关遗失了贤弟所赠之银。

  至沁州下寓,不幸感患重病,危在须臾,幸该不死,暂至轻安。

  指望身体好了,便要发货收银,访寻贤弟;谁料三弟预将货物发卖,饱供酒食之欢,花费罄尽。

  愚兄说了几句,他就使性骂詈,不别而行,抛弃愚兄在饭店之中,所剩一身,难以调养,异乡病客,举目无亲,闪得我无依无靠,卧床待毙。

  说到此处,不觉纷纷下泪,气满填胸,登时发晕。

  匡胤大惊,慌忙叫唤,半晌方醒。

  复又说道:我病得好苦!欲归故里,手里无钱;再欲经营,谁肯提拔?因而情急无聊,只得投奔姑丈,权且安身。

  承他相待如亲生无二,故能得至于今。

  只因汉主无道,欲害藩臣,激变了姑爹,兵至京都,逼去幼主,承袭为君。

  因姑母尚在禅州,旨命愚兄,委署监军,兼迎后驾。

  不期得遇二位贤弟,足遂平生之愿矣。

  

  那柴荣告诉了这席说话,把个郑恩坐立不安,望着匡胤道:二哥,你是公道人,与乐子评这一评。

  那时乐子在前拽绊,大哥在后推车,被那驴球入的盗了银子去,倒任乐了不会照管。

  他病在店里,乐子费了些须儿银子,又道乐子吃尽了本钱,乐子若不吃,早已饿死了,怎的能活到今日?二哥,你是公道的人,还是乐子差了甚么?匡胤道:三弟,虽你用去钱财,无甚大过。

  但大哥是长,况又病在店中,你该勤心服侍,保养安全,才是为弟之道;怎么说了你几句,你就抛他在店,自弃前程?你情理有亏,就算你不是了。

  郑恩道:二哥说得果是,乐子不是,也就罢了。

  但大哥有病,乐子去请医生看他,又替他煎药服侍,送水递汤,这些事情,难道也是乐子不是么?好的不说,竟把那不好的说起。

  乐子想着他的心里,如今做了王子,我们患难朋友,都用不着了。

  二哥,你自在此,乐子便去了。

  说罢,怒气冲冲,往外就走。

  柴荣慌忙扯住道:三弟,你委实还是这等,愚兄今日喜得相逢,不过诉诉昔日之情,你便这般发怒。

  常言道:‘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

  ’难道为了这些个事,就要绝交不成?可记得黄土坡前,原说‘有官同做,有马同骑’。

  誓言还在,那有半途变心之理?便是神明也不佑。

  三弟不可造次,还当忍耐。

  郑恩听罢,方才说道:既大哥如此留着,乐子便不去了。

  柴荣大喜,即令设宴接风,兄弟三人开怀欢饮。

  席间,柴荣又说道:贤弟,自今愚兄叨居王爵,奉旨迎接国母,不期姑母抱病未痊,因此尚未进京。

  贤弟亦可在此盘桓,候姑母病愈,一同朝京,愚兄当在驾前保举贤弟才能,不愁不富贵也。

  匡胤称谢。

  正说话间,忽报韩元帅求见。

  郑恩听了韩通来见,就说道:那驴球入的来寻着乐子么?待乐子再去打他。

  说罢,往外要走。

  柴荣道:贤弟,这使不得,韩通乃是封疆大臣,你身无职分,论礼打他不得。

  望贤弟看愚兄之面,有甚前情,但当消释,切不可因他来赔礼服罪,再行粗鲁。

  匡胤道:韩通这厮,昔日在大名府横行无状,被小弟打了一遍。

  后来在平阳镇私抽王税,欺压人民,偶意相逢,又被小弟打了一遍。

  如今在此,既居显职,不改初心,所以小弟方才又打了他一遍。

  似这样的人,打他亦不为过,兄长反为劝阻,却是何故?柴荣道:贤弟,你有所未知。

  韩通虽多过失,奈是开疆展土之臣,身冒锋镝,屡建功劳,上所亲爱。

  贤弟再若辱他,朝廷知道,岂不转怪于愚兄?他今礼下于人,已是悔过,贤弟何必苛求,过于责备耶?匡胤即时省悟道:既大哥相劝,小弟自当曲从。

  正是:岂曰多相辱,惟恐他不服。

  彼既知过矣,用是当和睦。

  当下柴荣分付传话官,请韩元帅进府相见。

  韩通见请,即往里面来,行过大堂,进了二堂,相近书房,左右报知柴荣,柴荣即忙离坐相迎。

  韩通见匡胤、郑恩身也不动,心下敢怒而不敢言,望着柴荣深深一拱,口称:千岁,臣韩通昏昧,不知赵公子是千岁故交,一时失礼,故而到此请罪,望千岁鼎力。

  柴荣满面堆笑道:元帅不必过谦,这赵、郑二位,是孤结义之友,为人仁德,极有义气。

  今日相见,都属朋侪,日后同为一殿之臣,彼此多有补益。

  虽曾屡有小忿,孤当解和,请过来见礼。

  韩通听说,举眼看时,只见郑恩坐在上面,睁圆虎眼,紧皱神眉,还狠狠的嗔着。

  欲待不与他赔礼,倘郑恩粗鲁起来,在柴荣面前不好认真,未免再失了体面。

  无可奈何,只得向前见了匡胤,打一拱说道:公子,我韩通一时无礼,冒犯虎威,望乞海涵宽宥。

  匡胤见他以礼相待,即忙离座,还礼答道:韩元帅,那已往之事,不必再提。

  但愿自今以后,改过自新,我等决不相轻。

  韩通道:小将承教了。

  遂又走至郑恩面前,叫声:郑兄,小弟方才多有得罪,乞望宽容。

  郑恩幼年不学,那晓礼文,兼之言语又是不懂,只把那雌雄眼睁着,身也不欠,开言说道:你今既来赔罪,乐子便不打你了。

  说罢,总不理他。

  韩通羞得满面通红。

  柴荣见郑恩言语粗俗,觉得没趣,连忙在旁赔话,曲为粉饰。

  韩通斜视郑恩,嘴脸不好,出言又硬,不敢久坐,急忙告辞道:千岁,今日是三六九的大操,臣还要去操演人马,不及久陪了。

  柴荣也知道他的意思,况有军务重事,不好强留,即时送出。

  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说韩通辞去下操。

  且说柴荣走进书房,兄弟三人重新叙饮,彼此各诉心事,共话离情,久阔重逢,开怀畅饮,直饮到:滴漏铜壶三鼓,席前月影移西。

  果然夜景清凉,欣喜安寝抵足。

  次日天明,三人起来,梳洗已毕,用过早膳。

  柴荣道:二位贤弟,今喜姑母病将痊可,愚兄即欲回至禅州。

  贤弟亦可同行,去见一见,明日进京,好在皇上驾前保奏。

  郑恩道:大哥,你的姑母是乐子的什么人?柴荣道:贤弟,我与你既为异性骨肉,我的姑母就是你的姑母了。

  郑恩道:既大哥的姑母就是乐子的姑母,这一去见了他,乐子也叫姑娘哩。

  柴荣道:贤弟,只是你今到了禅州,见我姑母,还该敛迹,不要像我们兄弟相处,乐子长,乐子短,有这许多粗俗,总宜小心才好。

  郑恩道:咱不称乐子,该称什么?柴荣道:不必多说,只听愚兄称什么,贤弟照依相称,定然无误。

  郑恩道:是了,是了,乐子依你便了。

  当时计议已定。

  过了一宵。

  次日,柴荣分付执役人员,安排銮驾执事,整备轿马。

  弟兄三人出了书房,上大堂来。

  郑恩见了一乘大轿,两匹骏马,都在月台下,即叫道:大哥,这大轿再弄一个与咱。

  柴荣道:敢是贤弟不喜乘马,要坐轿么?郑恩道:乐子那里耐得性儿坐这闷轿?只为二嫂子要坐,故此要你再弄一个。

  柴荣道:贤弟,你的二嫂今在何处?匡胤见郑恩说了出来,不好隐瞒,只得把在大名府充军之时,相识的韩素梅极是贤能,小弟因而交纳,后因军满回家,分离两载,今在百铃关重会,同居几日的话,说了一遍。

  柴荣分付手下人备了一乘小轿,去接韩素梅。

  先打发人到禅州,整理住宅。

  然后兄弟三人,乘轿坐马,出了百铃关,往禅州而来。

  看看将到,只隔着一条大清河界,赶日色未下,进了禅州城。

  那手下人已端整了王朴的空离后面一所花园,极其宽大,更是幽雅。

  柴荣下轿,送进了花园,叫声:贤弟,今日天已晚了,请自安歇,愚兄不及相陪,明日当来邀请。

  匡胤道:兄长请便。

  把手一拱,柴荣上了轿,自进帅府而去。

  匡胤与郑恩在厅上坐着,不一时,韩素梅的轿子也到,禄哥也同了来。

  所有行李等件,都搬进了花园。

  赤兔马拴在一间空房喂料。

  素梅与禄哥在后面住下。

  匡胤赏赐了轿役,打发出去。

  又有厨役使唤人进来参见,都是柴荣拨付来伺候的。

  当时整备晚膳,大家用了。

  然后各自安寝。

  到了次日清晨,柴荣来至花园,弟兄见礼已毕,柴荣道:二位贤弟,趁此天早,当与愚兄进帅府参见姑母。

  二人应诺,一齐出了花园,轿马并行,进了帅府,来见柴氏娘娘。

  有分教:虽拨青云,未许得路;纵登金阙,尚俟请缨。

  正是:皇家未际风云会,帅府先盟龙虎群。

  毕竟见了柴娘娘有甚说话,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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