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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全传第三十九回:匡胤射龙解水厄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09-20 11:15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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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全传第三十九回:匡胤射龙解水厄

  《飞龙全传》是清代吴璿所写的小说,全书讲述的是赵匡胤反抗昏君的故事,叙事三真七假,在一定程度上保存了民间讲史平话的粗豪气息,也溶进了改编者语言雅驯、清隽的风格,下面达达搜探秘小编就来分享第三十九回的故事内容。

  诗曰:

  维水汤汤势溢决,奔腾澎湃城几没。

  中有怪物似游龙,屈伸翻覆民遭劫。

  安得莅治有仁慈,拭目愀然系所思。

  睹此颠连诚画策,奠安国土镇氓蚩。

  话说柴荣因又得了赵普,甚是喜悦,大设筵席,庆贺会饮。

  正在觥筹交错之际,忽见门官慌慌张张跑上堂来,跪下禀道:千岁王爷,了不得,祸事到了!大清河水泛平湖,水头高有十余丈,把两岸居民冲去了无数,现今离东门不远。

  望千岁作速定夺。

  柴荣听报,不胜惊慌,叫声:列位贤弟,这大清河水涨,冲去民房,势非小比,列位可同愚兄去一看,作何处置。

  说罢,众人一齐离席,出了辕门,急忙而走。

  还未曾到东门,又有人来报,说水已到了东门的城下,两重门都被水没了。

  柴荣闻报,急从马道上城,至城楼边手扶垛口,往下观看,只见大清河竟似一片大海,那水势汪洋,波涛有数十丈之高,声如狮吼雷鸣,望着城上扑来。

  转眼之间,那水又涨上来了,竟把禅州的城墙没了半截。

  柴荣看了,只是握手跌足,仰天长叹,只叫一声:苍天!想柴荣命薄,受不得周王爵上之封,故此天降灾殃,洪水为祸,眼看城郭沉沦,民藏鱼腹。

  但柴荣没福,只当淹吾一身足矣,何必连累满城百姓,皆遭此劫?话未完,只听哗啦一声,那水把城墙一激,震动楼阁,只把柴荣唬得面如土色。

  当下赵普见此水势激烈,波涛不止,开言说道:千岁,某闻江河湖海,俱有水伯龙神掌管其消长之权,若无天曹敕令,也不敢淹没城池,擅行祸害;如人民该遭劫数,千岁虽多忧急,总是徒然。

  某今细观这水头只往上冲,其中必有缘故,据臣看来,不是河神讨祭,定是孽龙作耗。

  古云:‘圣天子有百灵护佑,大将军有八面威风;一福能消百祸,一正能除百邪。

  ’依臣之见,殿下可备祭礼以祀之,或者仗殿下威福,保全一郡生灵,也未可定。

  柴荣依议,令人速备祭礼。

  不一时,把猪羊礼物,摆设城头。

  插烛拈香,柴荣下拜,祝告道:柴荣奉天子之命,莅镇禅州,不敢虐民酷吏,妄肆行为。

  今遇水患大灾,如果满城生灵该遭此劫,柴荣愿以一身当之,免了百姓之厄。

  若神明矜恕,祈求速退洪波,以全微命,柴荣回京之日,即当奏闻天子,建设罗天大醮,报谢天地龙神。

  望神明灵鉴。

  祝罢,祭酒,焚化纸钱。

  往城下一看,那水兀是不退,反往上冲,比前更又长了,离垛口不远。

  看官,这水不往别处去,只望上长,却是为何?这却是郭威所致。

  那郭成本是乌龙降世,奉玉帝旨意下凡,与赵匡胤打前站。

  今在汴梁即了帝位,一心记念柴后娘娘病在禅州,未能进京相会。

  这日在官无事,酣息龙床,不期元神出窍,竟往禅州而来,路过大清河,把水就带了起来。

  他在那波浪之中,看见柴荣立在城上,心下便是欢喜,颠着头道:我的儿,想杀了我,你那姑娘在于何处?怎么不见他来迎接?因此浑身走趱动,往城上一蹿,只见一片黑云裹住了水头,竟往上面扑来。

  唬得柴荣往后一仰,那水头就哗啦一声,复又掉了下去。

  说话的,又说差了,这水既已到了城上,怎么会得掉了下去?若果如此,则从古再无漂没之患,又何必多备御水之具,提防其灾?看官,这又不然。

  从来淹没城池,乃是天心降祸,人民该受其殃,所以凭你城郭坚固,堤闸重重,只消水势一冲,一切皆藏鱼腹,顿成大海汪洋。

  今日这水乃是郭威所致,因他搅动,所以时为上下;况城上有三帝存身,莫说赵匡胤弟兄是宋朝真命,就是柴荣也有七年天子之福,诸神也来护佑,这水怎能为祸?

  当时郭威元神复又往城上蹿来,那保驾神祇着忙,便施威力,神光逼住了水,往下一打,这水头就往两边一分,那龙随着水头便退了下去。

  不多时,水头仍旧长将上来,刚刚的到得垛口,却就消了下去。

  一连几次,都不得上来。

  柴荣唬得浑身发抖,匡胤心内也甚惊慌,张光远面色如纸灰一般,罗彦威形容若失魄相似,匡义呆呆的只把水看,赵普连连的频把头摇。

  惟有郑恩急得手足无措,只是怪叫,说道:不好了,乐子今日活不成了!一边口里乱叫,一边望城外看着水。

  那水忽又轰的一声长将上来,溅了郑恩一身的水,郑恩道:驴球入的,你怎么没着乐子身上?顺着雌雄眼偶然看去,只见水里隐隐的藏着一物,在那里摇头摆尾,舞爪张牙,像要上来的意思。

  只见那物:浑身似黑漆,遍体长乌鳞。

  不住双睛闪,频将二角抡。

  长躯旋激浪,巨口吐波云。

  随风借水力,翻覆任升沉。

  郑恩一见,怪叫连天:好驴球入的,你在那里泛水洗澡么?二哥快来,看那水里的怪物。

  匡胤壮胆上前道:怪在那里?郑恩用手指道:这不是怪么?他正在水里看着你哩。

  匡胤定睛细看,果然隐隐的有一怪物,见他伏在水里。

  不多一会,那怪又是转动起来。

  郑恩喊道:不好了,他要把城墙撞倒了,待乐子拿枣棍来打这驴球入的。

  匡胤道:贤弟,你这棍短,恐打不着,倒不如拿前来,待愚兄射他,或者可退。

  即分付左右取弓箭来。

  须臾弓箭取到,匡胤接过手中,扣满弦,搭上箭,弓开弦响,只听嗖的一箭,射入水中,正中在那乌龙的左眼。

  那龙负痛,把尾在水中一摆,把水带上来,比城还高。

  匡胤唬得倒退不迭。

  只听得滔滔水响,登时之间,城墙露出半截。

  郑恩拍手叫道:好了,好了,这驴球入的中了箭去了。

  柴荣等众人一齐往城垛口望外一看,只见城墙都已露了出来,不多时,把水退尽了。

  看那城外的民房,冲成一片平地,居民漂流,不计其数。

  不是三帝在城,只怕禅州一城的百姓,皆为水鬼。

  当时众人见水已退尽,皆顶礼神明,欣喜不尽,仍从马道下了城楼,早有手下人牵了马匹伺候。

  各人上了马,回至帅府,离鞍上堂。

  柴荣分付重整酒席,一来压惊,二来庆贺。

  须臾酒筵已至。

  柴荣满泛金杯,双手递与匡胤道:不是贤弟一箭之功,愚兄亦难保矣。

  请饮此杯,聊酬大德。

  匡胤道:此乃兄长洪福所致,于弟何干?柴荣又斟一杯与郑恩贺功。

  以下诸人,各各酬贺。

  当日情欢意乐,饮至黄昏而散。

  次日,柴荣督令在城军民,往城外整理水场,搭造民房,以备各处遗民迁来居住。

  此一番水患,正是:已见稠居成薮泽,再筹生聚固城隅。

  按下禅州之事,且说中箭之龙。

  盖因周主一心想念柴后娘娘,这日朝政得暇,无事在宫,一时困倦,假寐片时,不期元神出窍,来到禅州兴波逐浪,被匡胤射这一箭,中了左眼,负痛归原,大叫一声,滚下龙床,把随侍的宫官个个惊惶不止。

  周主晕去了半晌,渐渐还过气来,只骂一声:红脸的贼!朕与你何仇,暗箭伤朕之目?左右快与朕绑来,不可放走。

  宫官跪下奏道:启万岁,宫中并无红脸贼,想梦中所见,还请万岁安神。

  周主听宫官之言,定性一回,方才明白,就问宫官:什么时候了?宫官道:正交午时。

  周主道:朕方才到禅州,被一个红脸贼箭伤了左目,疼痛难忍。

  尔等看朕目有伤否?宫官道:启万岁,左目青肿,有血微流。

  周主便召御医入宫调治。

  太医官诊视明白,取神丹点上,登时止痛,只是伤了瞳神,一时不能回光速愈。

  周主又传旨意:差官速上禅州,言朕有病,请娘娘刻日到京。

  差官领旨,星夜赶至禅州,至帅府堂上,开读了旨意。

  柴荣谢了旨,禀过了姑娘,准备銮舆,择日起行,点了三千人马护从,将禅州交与韩通掌管。

  柴娘娘爱惜民力,分付路程遥远,免了銮驾,只乘小车一辆。

  带同各家盟友等众及护从人马,是日齐出禅州,望东京进发。

  有诗为证:炎天车驾载同行,欲到繁华锦绣邦。

  只为后妃存民力,故叫仪仗莫纵横。

  车驾在路行程,只因柴娘娘病体未曾痊愈,又兼天气炎热,赶不多,一日只行八十里。

  那日到了晌午时分,娘娘在车内叫声:贤侄。

  柴荣一马至前叫道:姑娘,侄儿在此。

  柴娘娘问道:天有多早了?柴荣答道:交午了。

  娘娘道:我身体劳顿,住了罢。

  柴荣遵命,一声令下,登时安了行营。

  娘娘下车歇息,柴荣侍奉。

  不提。

  单说匡胤及赵普等六人,带了手下人等,另外立下营盘。

  因是天气暑热,众人宽去衣袍,多在那避阴之处坐地乘凉。

  只有郑恩把上身衣服脱得精光,坐在地下,手内拿了一个草帽,不住的扇风,望着匡胤说道:二哥,乐子浑身出汗,只是怕热,这便怎处?匡胤道:常言说:‘冷是私房冷,热是大家热。

  ’兄弟,你只消静坐一回,自然生凉,何必躁暴?郑恩道:乐子耐不得了,二哥,你可也怕热,乐子与你洗澡何如?匡胤道:那里去洗?郑恩道:河里去洗,岂不爽快么?匡胤随:这个爽快,愚兄却未惯,不好去洗。

  郑恩道:乐子便与张兄弟去。

  光远道:我不会浮水,不去。

  郑恩道:罗兄弟,你和乐子去罢。

  彦威道:这个不敢奉陪。

  众人多厌薄他粗鲁,再无一人肯和他同去。

  郑恩嘻嘻笑道:二弟,这般火热,亏你耐得,你何不同着乐子去洗一回澡?好不凉哩。

  匡义道:小弟身子不快,不敢去洗。

  郑恩见他也不肯去,只得回头向赵普道:你便和乐子去罢。

  赵普笑道。

  甚好,只是学生无福,失陪了。

  郑恩见众人都不肯去,闷闷不悦,自言自语道:乐子好意叫你们洗澡,原来都是不识人照顾的。

  匡胤听了,便道:兄弟,你忒也多事,他们不喜洗澡,由他罢了,要去你便自去,何必有这许多噜苏?郑恩道:你们不去,乐子也不去了不成?遂把青布衫搭在胳膊上,赤了两腿,带上草帽,出了营盘,望西而走。

  众人都不去理他。

  他便一口气走了有三里多路,立住了脚,自家问着自家道:乐子一时赌气,要来洗澡,怎么走了多路,兀是不见有河?乐子如今走那搭儿去呢?东张西望,踌躇了半晌,说道:乐子不去洗了,回去罢。

  正待转身,忽又说道:不好,乐子回去不打紧,反叫他们笑话。

  又呆呆的立着,思想了一回,说道:有了,乐子且坐在这里,等那过路的来,问他那里有河,便好洗澡。

  说罢,把青布衫儿往地下一丢,将身坐在上面,往四下观看,那来往的人虽也不少,只是离他远远的走,不肯到他跟前经过。

  郑恩骂道:这些驴球入的,为甚不到乐子跟前来?恁的惫赖。

  原来郑恩坐在荒地之上,又不是经由道路,如何得有人在他跟前行过?

  郑恩因见无人,爬起身来,拿了布衫儿,望大路而走。

  此时正是七月天气,恰值庄家正割早稻之时,那前面一人挑了一担稻子,正在奔走。

  郑恩赶上前,一把抓住了脖子。

  那人指望回过头来,看是谁人,谁知郑恩的手掌阔大,力气粗重,不但回不过头,连那担子都挣扎不得。

  郑恩骂道:驴球入的,你要挣么?乐子问你,那里有河?那人道:是谁这般取笑?你看我挑着重担子在这里,你便拉住了我作乐,却不道折了我的腰,不是当要。

  快些放了手,若不放时,我就骂了。

  郑恩道:驴球入的,你骂。

  把手只一按,那人挑着一担稻子,那里经得这一按?只听得轰隆一声响处,连人连担,跌倒在地,口里喊道:那个遭瘟的,把我这等戏耍?我是不肯甘休的。

  爬起身来,欲要认真,举眼看见了郑恩,只唬得往后倒退,惊疑不定。

  古云:神鬼怕恶人。

  那人虽然发恼,见了郑恩这般形容,唬得魂已没了,那里还敢破口,只得叫一声:朋友,我又不认得你,为甚按我这一交?郑恩道:驴球入的,乐子好好的问你,你怎么不来回答?那人听郑恩口里老子长,老子短,说来不甚清楚。

  欲要与他争闹,谅来这个恶人,对付他不过;欲待不理他,挑了担子自走,又怕他拉住了,一时挣不去。

  没奈何,只得勉强赔笑,叫道:朋友,你问我什么?郑恩道:乐子只问你那里有河。

  那人道:我们这里的河也多,不知你问的是那一条河?郑恩道:不论什么的河,乐子只要洗得澡的就是了。

  那人听了,心中暗骂:这黑囚攮的,要问河洗澡。

  这样可恶,把我按这一交,又讨我的便宜,要做我的老子,我且哄他一哄,叫他空走一遭远路,仍旧洗澡不成。

  遂说道:朋友,你要问河洗澡么?这里左右却没有河,你可从那树林子过去,那里有一条大河,水以清澈,尽可洗澡。

  除了这一条河,都是旱路。

  郑恩远远望去,果见有一座树林,也不问远近,说声:乐子去了。

  扯开了脚步便走。

  那人见了,暗暗欢喜:我且叫这黑囚攮的吃些苦。

  遂把稻子担儿挑了,竟望前面而去。

  只说郑恩当时撒开飞腿,奔赶路途,耳边只听呼呼风响,顷刻之间,约走了十数里。

  过了树林,四下一望,那里见有河水?都是村庄园围。

  郑恩方才醒悟,骂一声:驴球入的,乐子被他哄弄了,倒白走这一回,没有得洗澡。

  停会儿见了他,叫这驴球入的吃苦。

  正要拔步回身,只见庄后露出一所瓜园,正见园门开着,一眼望去,见那瓜横铺满地,其大如斗。

  郑恩满心欢喜,口角流涎,想道:乐子走得热极了,且把这瓜儿解解渴,再去洗澡未迟。

  遂迈步走进园来,要把瓜儿解渴。

  有分教:半日受三番辱殴,一瓜定千里姻缘。

  正是:未经软玉温香趣,先受挥拳掷足欺。

  毕竟郑恩吃瓜有人见否,且看下回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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