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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列传卷七十八篇记载了哪些事迹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3-01-28 12:30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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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唐书》记载的是唐朝的历史,是一部伟大的史类文学作品,成书于后晋开运二年(945年),共200卷,那么其中列传卷七十八篇记载了哪些事迹?原文是什么呢?下面达达搜探秘小编就为大家带来详细介绍。

  段秀实,字成公,陇州阳人也。

  祖达,左卫中郎。

  父行琛,洮州司马,以秀 实赠扬州大都督。

  秀实性至孝,六岁,母疾,水浆不入口七日,疾有间,然后饮食。

   及长,沉厚有断。

  天宝四载,安西节度马灵察署为别将,从讨护蜜有功,授安西府别将。

  七载, 高仙芝代灵察,举兵围怛逻斯,黑衣救至,仙芝大衄,军士相失。

  夜中闻都将李嗣 业之声,因大呼责之曰:军败而求免,非丈夫也。

  嗣业甚惭,遂与秀实收合散 卒,复得成军。

  师还,嗣业请于仙芝,以秀实为判官,授斥候府果毅。

  十二载,封 常清代仙芝,讨大勃律,师次贺萨劳城,战而胜。

  常清逐之,秀实进曰:贼兵羸, 饵我也,请备左右,搜其山林。

  遂歼其伏,改绥德府折冲。

  肃宗即位于灵武,征 安西兵节度使梁宰,宰潜怀异图。

  秀实谓嗣业曰:岂有天子告急,臣下晏然,信 浮妄之说,岂明公之意耶?嗣业遂见宰,请发兵,从之。

  乃出步骑五千,令嗣业 统赴朔方,以秀实为援,累有战功。

  而秀实父殁,哀毁过礼。

  嗣业既授节制,思秀 实如失左右手,表请起复,为义王友,充节度判官。

  安庆绪奔鄴,嗣业与诸军围之,安西辎重委于河内。

  乃奏秀实为怀州长史,知 军州,加节度留后。

  诸军进战于愁思冈,嗣业为流矢所中,卒于军,众推安西兵马 使荔非元礼代之。

  秀实闻嗣业之丧,乃遗先锋将白孝德书,令发卒护嗣业丧送河内。

   秀实率将吏哭待于境,倾私财以奉葬事。

  元礼多其义,奏试光禄少卿,依前节度判 官。

  邙山之败,军徙翼城,元礼为麾下所杀,将佐亦多遇害,而秀实独以智全。

  众 推白孝德为节度使,人心稍定。

  又迁试光禄卿,为孝德判官。

  孝德改镇邠宁,奏秀 实试太常卿、支度营田二副使。

  大军西迁,所过掠夺。

  又以邠宁乏食,难于馈运, 乃请军于奉天。

  是时公廪亦竭,县吏忧恐多逃匿,群行剽盗,孝德不能禁。

  秀实私 曰:使我为军候,当不如此。

  军司马言之,遂以秀实为都虞候,权知奉天行营 事,号令严一,军府安泰,代宗闻而嗟赏久之。

  兵还于邠宁,复为都虞候,寻拜泾 州刺史。

  大历元年,马璘奏加开府仪同三司。

  军中有能引二十四弓而犯盗者,璘欲免之, 秀实曰:将有私爱,则法令不一,虽韩、白复生,亦不能为理。

  璘善其议,竟 使杀之。

  璘决事有不合理者,必固争之,得璘引过乃已。

  璘城泾州,秀实掌留后, 归还,加御史中丞。

  璘既奉诏徙镇泾州,其士众尝自四镇、北庭赴难中原,侨居骤 移,颇积劳怨。

  刀斧将王童之因人心动摇,导以为乱。

  或告其事,且曰:候严, 警鼓为约矣。

  秀实乃召鼓人,阳怒失节,且戒之曰:每更筹尽,必来报。

  每 白之,辄延数刻,四更毕而曙。

  既差互,童之乱不能作。

  明日,告者复曰:今夜 将焚草场,期救火者同作乱。

  秀实使严加警备。

  夜半火发,乃使令于军中曰: 救火者斩。

  童之居外营,请入救火,不许。

  明日斩之,捕杀其党凡十余人以徇, 曰:敢后徙者族!于是迁泾州。

  既至其理所,人烟夐绝,且无廪食。

  朝廷忧之, 遂诏璘遥管郑、颍二州,以赡泾原军,俾秀实为留后,二州甚理。

  璘思其绩用,又 奏行军司马,兼都知兵马使。

  八年,吐蕃来寇,战于盐仓,我军不利。

  璘为寇戎所隔,逮暮未还,败将溃兵 争道而入。

  时都将焦令谌与诸将四五辈狼狈而至,秀实召让之曰:兵法:失将, 麾下当斩。

  公等忘其死而欲安其家耶!令谌等恐惧,下拜数十。

  秀实乃悉驱城中 士卒未出战者,使骁将统之,东依古原,列奇兵示贼将战,且以收合败亡。

  蕃众望 之,不敢逼。

  及夜,璘方获归。

  十一年,璘疾甚,不能视事,请秀实摄节度副使兼 左厢兵马使。

  秀实乃以十将张羽飞为招召将,分兵按甲,以备非常。

  璘卒,而军中 行哭赴丧事于内,李汉惠接宾客于外,非其亲不得居丧侧,族谈离立者捕而囚之。

   都虞候史廷干、裨将崔珍张景华谋作乱,秀实乃送廷干于京师,徙珍及景华外镇, 军中遂定,不戮一人。

  寻拜秀实泾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四镇北庭行军泾原郑颍节 度使。

  三四年间,吐蕃不敢犯塞,清约率易,远近称之。

  非公会,不听乐饮酒,私 室无妓媵,无赢财,退公之后,端居静虑而已。

  德宗嗣位,就加检校礼部尚书、张 掖郡王。

  建中元年,宰相杨炎欲行元载旧志,筑原州城,开陵阳渠,诏中使上闻,仍问 秀实可否之状。

  秀实以为方春不可兴土功,请俟农隙。

  炎以其沮己之谋,遂除司农 卿,以邠宁节度李怀光兼泾原节度使,以事西拓。

  无何,刘文喜叛,亦不果城。

  四年,硃泚盗据宫阙,源休教泚伪迎銮驾,阴济逆志。

  泚乃遣其将韩旻领马步 三千疾趋奉天。

  时苍黄之中,未有武备。

  泚以秀实尝为泾原节度,颇得士心,后罢 兵权,以为蓄愤且久,必肯同恶,乃召与谋议。

  秀实初诈从之,阴说大将刘海宾、 何明礼、姚令言判官岐灵岳同谋杀泚,以兵迎乘舆。

  三人者,皆秀实夙所奖遇,遂 皆许诺。

  及韩旻追驾,秀实以为宗社之危,期于顷刻,乃使人走谕灵岳,窃令言印。

   不遂,乃倒用司农印印符以追兵。

  旻至骆驿得符,军人亦莫辩其印文,惶遽而回。

   秀实谓海宾等曰:旻之来,吾党无遗类矣!我当直搏杀泚,不得则死,终不能向 此贼称臣。

  乃与海宾约,事急为继,而令明礼应于外。

  明日,泚召秀实议事,源 休、姚令言、李忠臣、李子平皆在坐。

  秀实戎服,与泚并膝,语至僭位,秀实勃然 而起,执休腕夺其象笏,奋跃而前,唾泚面大骂曰:狂贼,吾恨不斩汝万段,我 岂逐汝反耶!遂击之。

  泚举臂自捍,才中其颡,流血匍匐而走。

  凶徒愕然,初不 敢动;而海宾等不至,秀实乃曰:我不同汝反,何不杀我!凶党群至,遂遇害 焉。

  海宾、明礼、灵岳相次被杀。

  德宗在奉天闻其事,惜其委用不至,垂涕久之。

  初,秀实见禁兵寡少,不足以备非常,乃上疏曰:臣闻天子曰万乘,诸侯日 千乘,大夫曰百乘,此盖以大制小,以十制一也。

  尊君卑臣,强干弱枝之义,在于 此矣。

  今外有不庭之虏,内有梗命之臣,窃观禁兵不精,其数全少,卒有患难,将 何待之!且猛虎所以百兽畏者,为爪牙也。

  若去其爪牙,则犬彘马牛悉能为敌。

  伏 愿少留圣虑,冀裨万一。

  及泾原兵作乱,召神策六军,遂无一人至者。

  秀实守节 不二,竟殁于贼,其明略义烈如此。

  兴元元年二月,诏曰:见危致命之谓忠,临义有勇之谓烈。

  惟尔励臣节,不 惮杀身;惟予式嘉乃勋,懋昭大典。

  曰台不德,罔克若天,遘兹殷忧,变起都邑。

   惟尔卿士,嗷然靡依,逼畏所加,淄渑共混。

  故开府仪同三司、检校礼部尚书、兼 司农卿、上柱国、张掖郡王段秀实,操行岳立,忠厚精至,义形于色,勇必有仁。

   顷者尝镇泾原,克著威惠,叛卒知训,咨尔以诚。

  贼泚藏奸,欺尔以诈。

  守人臣之 大节,见元恶之深情,端委国门,挺身白刃。

  誓碎凶渠之首,以敌君父之仇,视死 如归,履虎致咥。

  噫,天未悔祸,事乖垂成,雄风壮图,振骇群盗。

  昔王蠋守死以 全节,周顗正色而抗词,惟我信臣,无愧前哲。

  声震寰宇,义冠古今,足以激励人 伦,光昭史册。

  不有殊等之赏,孰表非常之功。

  爰议畴庸,特超检限,著之甲令, 树此风声。

  可赠太尉,谥曰忠烈,宣付史官,仍赐实封五百户、庄宅各一区。

  长子 与三品正员官,诸子并与五品正员官。

  仍废朝三日,收京城之后,以礼葬祭,旌表 门闾。

  朕承天子人,临驭亿兆,一夫不获,时予之辜,况诚信不达,屡致寇戎,使 抱义之臣陷于凶逆。

  有临危致命,殁而逾彰;有因事成功,权以合道。

  苟利社稷, 存亡一致,酬报之典,岂限常伦。

  并委所司访其事迹,续具条奏,当加褒异,锡其 井赋。

  图形云阁,书功鼎彝,以彰我有服节死义之臣,传于不朽。

  德宗还京,又 诏曰:赠太尉秀实,授乎贞烈,激其颓风,苍黄之中,密蕴雄断。

  将纾国难,诡 收寇兵,挠其凶谋,果集吾事。

  挺身径进,奋击渠魁,英名凛然,振迈千古。

  宜差 官致祭,并旌表门闾,缘葬所须,一切官给。

  仍于墓所官为立碑,以扬徽烈。

  自 贞元后累朝凡赦书节文褒奖忠烈,必以秀实为首。

  其子伯伦,累官至太子詹事。

  大和二年正月奏:亡父赠太尉秀实,准前后制 敕令所司置庙立碑,今营造已毕,取今月二十五日行升祔礼。

  诏曰:秀实忠卫 宗社,功配庙食,义风所激,千载凛然。

  间代勋力,须异等夷,宜赐绫绢五百疋, 以度支物充。

  仍令所司供少牢,并给卤簿人夫,兼太常博士一人检校。

  寻加伯伦 检校左散骑常侍,兼殿中监。

  大和四年十一月,迁右金吾卫大将军、兼御史大夫, 充街使。

  八年七月,检校工部尚书,充福建等州都团练观察使,入为太仆卿,卒。

   宰臣李石奏曰:伯伦,秀实之子。

  自古殁身以卫社稷者,无如秀实之贤。

  文宗 悯然曰:伯伦宜加赙赠。

  仍辍朝一日,以礼忠臣之嗣。

  颜真卿,字清臣,琅邪临沂人也。

  五代祖之推,北齐黄门侍郎。

  真卿少勤学业, 有词藻,尤工书。

  开元中,举进士,登甲科。

  事亲以孝闻。

  四命为监察御史,充河 西陇右军试覆屯交兵使。

  五原有冤狱,久不决,真卿至,立辩之。

  天方旱,狱决乃 雨,郡人呼之为御史雨。

  又充河东朔方试覆屯交兵使。

  有郑延祚者,母卒二十 九年,殡僧舍垣地,真卿劾奏之,兄弟三十年不齿,天下耸动。

  迁殿中侍御史、东 都畿采访判官,转侍御史、武部员外郎。

  杨国忠怒其不附己,出为平原太守。

  安禄山逆节颇著,真卿以霖雨为托,修城浚池,阴料丁壮,储廪实,乃阳会文 士,泛舟外池,饮酒赋诗。

  或谗于禄山,禄山亦密侦之,以为书生不足虞也。

  无几, 禄山果反,河朔尽陷,独平原城守具备,乃使司兵参军李平驰奏之。

  玄宗初闻禄山 之变,叹曰:河北二十四郡,岂无一忠臣乎!得平来,大喜,顾左右曰:朕 不识颜真卿形状何如,所为得如此!禄山初尚移牒真卿,令以平原、博平军屯七 千人防河津,以博平太守张献直为副。

  真卿乃募勇士,旬日得万人,遣录事参军李 择交统之简阅,以刁万岁、和琳、徐浩、马相如、高抗朗等为将。

  禄山既陷洛阳, 杀留守李忄妻、御史中丞卢奕、判官蒋清,以三首遣段子光来徇河北。

  真卿恐摇人 心,乃许谓诸将曰:我识此三人,首皆非也。

  遂腰斩子光,密藏三首。

  异日, 乃取三首冠饰,草续支体,棺敛祭殡,为位恸哭,人心益附。

  禄山遣其将李饮凑、 高邈、何千年等守土门。

  真卿从父兄常山太守杲卿与长史袁履谦谋杀凑、邈,擒千 年送京师。

  土门既开,十七郡同日归顺,共推真卿为帅,得兵二十余万,横绝燕、 赵。

  诏加真卿户部侍郎,依前平原太守。

  清河客李萼,年二十余,与郡人来乞师,谓真卿曰:闻公义烈,首唱大顺, 河朔诸郡恃公为长城。

  今清河,实公之西邻也,仆幸寓家,得其虚实,知可为长者 用。

  今计其蓄积,足以三平原之富,士卒可以二平原之强。

  公因而抚之,腹心辅车 之郡,其他小城,运之如臂使指耳。

  唯公所意,谁敢不从。

  真卿借兵千人。

  萼将 去,真卿谓之曰:兵出也,吾子何以教我?萼曰:今闻朝廷使程千里统众十 万自太行东下,将出郭口,为贼所扼,兵不得前。

  今若先伐魏郡,斩袁知泰,太 守司马垂使为西南主;分兵开郭口之路,出千里之兵使讨鄴、幽陵;平原、清河 合同志十万之众徇洛阳,分兵而制其冲。

  计王师亦不下十万,公当坚壁,无与挑战, 不数十日,贼必溃而相图矣。

  真卿然之,乃移牒清河等郡,遣其大将李择交、副 将平原县令范东馥、裨将和琳、徐浩等进兵,与清河四千人合势,而博平以千人来, 三郡之师屯于博平,去堂邑县西南十里。

  袁知泰遣其将白嗣深、乙舒蒙等以二万人 来拒战,贼大败,斩首万余级。

  肃宗幸灵武,授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河北采访 招讨使。

  禄山乘虚遣史思明、尹子奇急攻河北诸郡,饶阳、河间、景城、东安相次 陷没,独平原、博平、清河三郡城守,然人心危荡,不可复振。

  至德元年十月,弃郡渡河,历江淮、荆襄。

  二年四月,朝于凤翔,授宪部尚书, 寻加御史大夫。

  中书舍人兼吏部侍郎崔漪带酒容入朝,谏议大夫李何忌在班不肃, 真卿劾之;贬漪为右庶子,何忌西平郡司马。

  元帅广平王领朔方蕃汉兵号二十万来 收长安,出辞之日,百僚致谒于朝堂。

  百僚拜,答拜,辞亦如之。

  王当阙不乘马, 步出木马门而后乘。

  管崇嗣为王都虞候,先王上马,真卿进状弹之。

  肃宗曰:朕 兒子每出,谆谆教诫之,故不敢失礼。

  崇嗣老将,有足疾,姑欲优容之,卿勿复言。

   乃以奏状还真卿。

  虽天子蒙尘,典法不废。

  洎銮舆将复宫阙,遣左司郎中李巽先行, 陈告宗庙之礼,有司署祝文,称嗣皇帝。

  真卿谓礼仪使崔器曰:上皇在蜀, 可乎?器遽奏改之。

  中旨宣劳,以为名儒深达礼体。

  时太庙为贼所毁,真卿奏曰: 春秋时,新宫灾,鲁成公三日哭。

  今太庙既为盗毁,请筑坛于野,皇帝东向哭, 然后遣使。

  竟不能从。

  军国之事,知无不言。

  为宰相所忌,出为同州刺史,转蒲 州刺史。

  为御史唐旻所构,贬饶州刺史。

  旋拜升州刺史、浙江西道节度使,征为刑 部尚书。

  李辅国矫诏迁玄宗居西宫,真卿乃首率百僚上表请问起居,辅国恶之,奏 贬蓬州长史。

  代宗嗣位,拜利州刺史,迁户部侍郎,除荆南节度使,未行而罢,除尚书左丞。

   车驾自陕将还,真卿请皇帝先谒五陵、九庙而后还宫。

  宰相元载谓真卿曰:公所 见虽美,其如不合事宜何?真卿怒,前曰:用舍在相公耳,言者何罪?然朝廷 之事,岂堪相公再破除耶!载深衔之。

  旋改检校刑部尚书知省事,累进封鲁郡公。

   时元载引用私党,惧朝臣论奏其短,乃请:百官凡欲论事,皆先白长官,长官白宰 相,然后上闻。

  真卿上疏曰:

  御史中丞李进等传宰相语,称奉进止:缘诸司官奏事颇多,朕不惮省览,但 所奏多挟谗毁;自今论事者,诸司官皆须先白长官,长官白宰相,宰相定可否,然 后奏闻者。

  臣自闻此语已来,朝野嚣然,人心亦多衰退。

  何则?诸司长官皆达官 也,言皆专达于天子也。

  郎官、御史者,陛下腹心耳目之臣也。

  故其出使天下,事 无巨细得失,皆令访察,回日奏闻,所以明四目、达四聪也。

  今陛下欲自屏耳目, 使不聪明,则天下何述焉。

  《诗》云:营营青蝇,止于棘。

  谗言罔极,交乱四国。

   以其能变白为黑,变黑为白也。

  诗人深恶之,故曰:取彼谗人,投畀豺虎。

  豺虎 不食,投畀有北。

  则夏之伯明、楚之无极、汉之江充,皆谗人也,孰不恶之?陛 下恶之,深得君人之体矣。

  陛下何不深回听察,其言虚诬者,则谗人也,因诛殛之; 其言不虚者,则正人也,因奖励之。

  陛下舍此不为,使众人皆谓陛下不能明察,倦 于听览,以此为辞,拒其谏诤,臣窃为陛下痛惜之。

  臣闻太宗勤于听览,庶政以理,故著《司门式》云:其有无门籍人,有急奏 者,皆令监门司与仗家引奏,不许关碍。

  所以防壅蔽也。

  并置立仗马二匹,须有 乘骑便往,所以平治天下,正用此道也。

  天宝已后,李林甫威权日盛,群臣不先谘 宰相辄奏事者,仍托以他故中伤,犹不敢明约百司,令先白宰相。

  又阉官袁思艺日 宣诏至中书,玄宗动静,必告林甫,先意奏请,玄宗惊喜若神。

  以此权柄恩宠日甚, 道路以目。

  上意不下宣,下情不上达,所以渐致潼关之祸,皆权臣误主,不遵太宗 之法故也。

  陵夷至于今日,天下之蔽,尽萃于圣躬,岂陛下招致之乎?盖其所从来 者渐矣。

  自艰难之初,百姓尚未凋纮,太平之理,立可便致。

  属李辅国用权,宰相 专政,递相姑息,莫肯直言。

  大开三司,不安反侧,逆贼散落,将士北走党项,合 集士贼,至今为患。

  伪将更相惊恐,因思明危惧,扇动却反。

  又今相州败散,东都 陷没,先帝由此忧勤,至于损寿,臣每思之,痛切心骨。

  今天下兵戈未戢,疮磐未平,陛下岂得不日闻谠言以广视听,而欲顿隔忠谠之 路乎!臣窃闻陛下在陕州时,奏事者不限贵贱,务广闻见,乃尧、舜之事也。

  凡百 臣庶以为太宗之理,可翘足而待也。

  臣又闻君子难进易退,由此言之,朝廷开不讳 之路,犹恐不言,况怀厌怠,令宰相宣进止,使御史台作条目,不令直进。

  从此人 人不敢奏事,则陛下闻见,只在三数人耳。

  天下之士,方钳口结舌,陛下后见无人 奏事,必谓朝廷无事可论,岂知惧不敢进,即林甫、国忠复起矣。

  凡百臣庶,以为 危殆之期,又翘足而至也。

  如今日之事,旷古未有,虽李林甫、杨国忠犹不敢公然 如此。

  今陛下不早觉悟,渐成孤立,后纵悔之无及矣!臣实知忤大臣者,罪在不测, 不忍孤负陛下,无任恳迫之至。

  其激切如此。

  于是中人争写内本布于外。

  后摄祭太庙,以祭器不修言于朝,载坐以诽谤,贬硖州别驾、抚州湖州刺史。

   元载伏诛,拜刑部尚书。

  代宗崩,为礼仪使。

  又以高祖已下七圣谥号繁多,乃上议 请取初谥为定。

  袁傪以谄言排之,遂罢。

  杨炎为相,恶之,改太子少傅,礼仪使如 旧,外示崇宠,实去其权也。

  卢杞专权,忌之,改太子太师,罢礼仪使,谕于真卿曰:方面之任,何处为 便?真卿候杞于中书曰:真卿以褊性为小人所憎,窜逐非一。

  今已羸老,幸相 公庇之。

  相公先中丞传首至平原,面上血真卿不敢衣拭,以舌舐之,相公忍不相容 乎?杞矍然下拜,而含怒心。

  会李希烈陷汝州,杞乃奏曰:颜真卿四方所信, 使谕之,可不劳师旅。

  上从之,朝廷失色,李勉闻之,以为失一元老,贻朝廷羞, 乃密表请留。

  又遣逆于路,不及。

  初见希烈,欲宣诏旨,希烈养子千余人露刃争前迫真卿,将食其肉。

  诸将丛绕 慢骂,举刃以拟之,真卿不动。

  希烈遽以身蔽之,而麾其众,众退,乃揖真卿就馆 舍。

  因逼为章表,令雪己,愿罢兵马。

  累遣真卿兄子岘与从吏凡数辈继来京师。

  上 皆不报。

  每于诸子书,令严奉家庙,恤诸孤而已。

  希烈大宴逆党,召真卿坐,使观 倡优斥黩朝政为戏,真卿怒曰:相公,人臣也,奈何使此曹如是乎?拂衣而起, 希烈惭,亦呵止。

  时硃滔、王武俊、田悦、李纳使在坐,目真卿谓希烈曰:闻太 师名德久矣,相公欲建大号,而太师至,非天命正位?欲求宰相,孰先太师乎? 真卿正色叱之曰:是何宰相耶!君等闻颜杲卿无?是吾兄也。

  禄山反,首举义兵, 及被害,诟骂不绝于口。

  吾今生向八十,官至太师,守吾兄之节,死而后已,岂受 汝辈诱胁耶!诸贼不敢复出口。

  希烈乃拘真卿,令甲士十人守,掘方丈坎于庭, 曰坑颜,真卿怡然不介意。

  后张伯仪败绩于安州,希烈令赉伯仪旌节首级讠夸 示真卿,真卿恸哭投地。

  后其大将周曾等谋袭汝州,因回兵杀希烈,奉真卿为节度。

   事泄,希烈杀曾等,遂送真卿于龙兴寺。

  真卿度必死,乃作遗表,自为墓志、祭文, 常指寝室西壁下云:吾殡所也。

  希烈既陷汴州,僭伪号,使人问仪于真卿,真 卿曰:老夫耄矣,曾掌国礼,所记者诸侯朝觐礼耳。

  

  兴元元年,王师复振,逆贼虑变起蔡州,乃遣其将辛景臻、安华至真卿所,积 柴庭中,沃之以油,且传逆词曰:不能屈节,当自烧。

  真卿乃投身赴火,景臻 等遽止之,复告希烈。

  德宗复宫阙,希烈弟希倩在硃泚党中,例伏诛。

  希烈闻之怒。

   兴元元年八月三日,乃使阉奴与景臻等杀真卿。

  先曰:有敕。

  真卿拜,奴曰: 宜赐卿死。

  真卿曰:老臣无状,罪当死,然不知使人何日从长安来?奴曰: 从大梁来。

  真卿骂曰:乃逆贼耳,何敕耶!遂缢杀之,年七十七。

  及淮、泗平,贞元元年,陈仙奇使护送真卿丧归京师。

  德宗痛悼异常。

  废朝五 日,谥曰文忠。

  复下诏曰:君臣之义,生录其功,殁厚其礼,况才优匡国,忠至 灭身。

  朕自兴叹,劳于寤寐。

  故光禄大夫、守太子太师、上柱国、鲁郡公颜真卿, 器质天资,公忠杰出,出入四朝,坚贞一志。

  属贼臣扰乱,委以存谕,拘肋累岁, 死而不挠,稽其盛节,实谓犹生。

  朕致贻斯祸,惭悼靡及,式崇嘉命,兼延尔嗣。

   可赠司徒,仍赐布帛五百端。

  男頵、硕等丧制终,所司奏超授官秩。

  贞元六年十 一月南郊,赦书节文授真卿一子五品正员官,故頵得录用。

  文宗诏曰:朕每览国 史,见忠烈之臣,未尝不嗟叹久之,思有以报。

  如闻从览、弘式,实杲卿、真卿之 孙。

  永惟九原,既不可作,旌其嗣续,谅协典彝。

  考绩已深于宦途者,命列于中台; 官次未齿于搢绅者,俾佐于左辅。

  庶使天下再新义风。

  以真卿曾孙弘式为同州参 军。

  国,是武之英也;苟无杨炎弄权,若任之为将,遂展其才,岂有硃泚之祸焉! 如清臣富于学,守其正,全其节,昌文之杰也;苟无卢杞恶直,若任之为相,遂行 其道,岂有希烈之叛焉!夫国得贤则安,失贤则危。

  德宗内信奸邪,外斥良善,几 致危亡,宜哉。

  噫,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二君守道 殁身,为时垂训,希代之士也,光文武之道焉。

  赞曰:自古皆死,得正为顺。

  二公云亡,万代垂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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