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视探索

今古奇观第三十卷:念亲恩孝女藏儿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08-24 16:15 阅读

  今古奇观第三十卷:念亲恩孝女藏儿,它既表现了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新思想,又留存着消极和庸俗的旧意识,其中也有一些描写神仙道化、宣扬封建伦理纲常和描写色情的成分。

  关于今古奇观第三十卷:念亲恩孝女藏儿的这个问题,那么今天特视探秘为您整理了关于今古奇观第三十卷:念亲恩孝女藏儿的这些相关资料:

今古奇观第三十卷:念亲恩孝女藏儿

今古奇观第三十卷:念亲恩孝女藏儿

  《今古奇观》是一部白话短篇小说的选集,作者为明代抱瓮老人。

  主要选自冯梦龙的三言 和凌濛初的二拍。

  接下来达达搜探秘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书中的四十篇作品,多角度、全方位地反映了当时市民阶层的生活面貌和思想感情。

  它既表现了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新思想,又留存着消极和庸俗的旧意识,其中也有一些描写神仙道化、宣扬封建伦理纲常和描写色情的成分。

  这种进步和落后交织在一起的现象,正是当时新兴市民文学的基本特征。

  第三十卷 念亲恩孝女藏儿

  诗曰:子息从来天数,原非人力能为。

  最是无中生有,堪令耳目新奇。

  话说元朝时,都下有个李总管,官居三品,家业巨富。

  年过五十,不曾有子个闻得枢密院东有个算命的开个铺面儿谭人祸福,无不奇中。

  总管试往一算,于时衣冠满座,多在那里候他,挨次推讲。

  总管对他道:"我之禄寿已不必言,最要紧的只看我有子无子又"算命的推了一回,笑道:"公已有子了,如何哄我?"总管道:"我实不曾有子口所以求算,岂有哄汝之理?"算命的把手掐了掐道:"公年四十,即已有子。

  今年五十六了,尚说无子,岂非哄我?"一个争道:"实不曾有"上一个争道:"决已有过"上递相争执。

  同座的人多惊讶起来道:"这怎么说?"算命地道:"在下不会差个待此公自去想。

  "只见总管沉吟了好一会拍手道:"是了,是了,我年四十时,一婢有娠,我以职事赴上都,到得归家下我妻已把来卖了,今不知他去向若说’四十上该有子’人除非这个缘故。

  "算命地道:"我说不差几公命不孤,此子仍当归公,"总管把钱相谢了,作别而出,只见适间同在座上问命的一个千户,也姓李,邀总管入茶坊坐下,说道:"适间闻公与算命的所说之话只小子有一件疑心,敢问个明白,"总管道:"有何见教?"千户道:"小可是南阳人几十五年前,也不曾有子人因到都下买得一婢,却已先有孕的一带得到家,吾妻适也有孕只前后一两月间,各生一男,今皆十五、六岁了。

  适间听公所言,莫非是公的令嗣么?"总管就把婢子容貌年齿之类两相质问,无一不合,因而两边各通了姓名、住址,大家说个"容拜",各散去了了总管归来对妻说知其事,妻当日悍妒,做了这事下而今见夫无嗣,也有些惭悔哀怜儿巴不得是真。

  次日邀千户到家。

  叙了同姓,认为宗谱,盛设款待几约定日期,到他家里去认看只千户先归南阳,总管给假前往,带了许多东西去馈送着千户下并他妻子仆妾多有礼物,坐定了,千户道:"小可归家问时,此婢果是宅上出来的。

  "因命二子出拜上只见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官人一齐走出来下一样打扮,气度也差不多只总管看了不知那一个是他儿子,请问千户,求说明白。

  千户笑道:"公自认看下何必我说?"总管仔细相了一回,天性感通,自然识认,前抱着一个道:"此吾子也,"千户点头笑道:"果然不差又"于是父子相持而哭,旁观之人无不堕泪。

  千户设宴与总管贺喜,大醉而散了次日总管答席,就借设在千户厅上只酒间千户对总管道:"小可既还公令郎了一岂可使令郎母子分离?并令其母奉公同还,何如?"总管喜出望外口称谢不已,就携了母子同回都下上后来通籍承荫,官也至三品。

  与千户家往来不绝。

  可见人有子无子多是命理做定的,李总管自己已信道无儿子,岂知被算命的看出有子。

  到底得以团圆,可知是逃那命里不过几小子为何说此一段话?只因一个富翁也犯着无儿的病症二岂知也系有儿,被人藏过,后来一旦识认,喜也非常,关着许多骨肉关亲的关目在里头人听小子从容表白出来。

  正是:越亲越热一不亲不热。

  附葛攀藤,总非枝叶,奠酒烧浆,终须骨血。

  如何妒妇,忍将嗣绝?必是前生,非常冤业,话说妇人心性,最是妒忌上情愿看丈夫无子绝后,说着买妾置婢二抵死也不肯的。

  就有个把被人劝化,勉强依从,到底心中只是有些嫌忌口不甘伏的。

  就是生下了儿子儿是亲丈夫一点骨血,又本等他做大娘,还道是"隔重肚皮隔重山"下不肯便认做亲儿一般。

  更有一等狠毒的上偏要算计了绝得,方快活的,及至女儿嫁得个女婿,分明是个异姓二无关宗支的,他偏要认做嫡亲,是件偏心为他,倒胜如丈夫亲子侄下岂知女生外向,虽系吾所生,到底是别家的人;至于女婿当时就有二心,转得背。

  便另搭架子了,自然亲一支热一支儿女婿不如侄儿,侄儿又不如儿子人纵是前妻晚后,偏生庶养,归根结果,嫡亲瓜葛终久是一派二好似别人多哩。

  不知这些妇人们为何再不明白这个道理!

  话说元朝东平府有个富人,姓刘名从善,年六十岁,人皆以员外呼之,妈妈李氏,年五十八岁,他有泼天也似家私不曾生得儿子。

  止有一个女儿小名叫做引姐;入赘一个女婿口姓张,叫张郎。

  其时张郎有三十岁,引姐二十七岁了。

  那个张郎极是贪小好利刻剥之人只因刘员外家富无子,他起心央媒,入舍为婿。

  便道这家私久后多是他的了,好不夸张得意!却是刘员外自掌把定家私在手,没有得放宽与他。

  元来刘员外另有一个肚肠儿一来他有个兄弟刘从道同妻宁氏亡逝已过,遗下一个侄儿,小名叫做引孙。

  年二十五岁,读书知事。

  只是自小父母双亡,家私荡败。

  靠着伯父度日。

  刘员外道是自家骨肉上另眼觑他。

  怎当得李氏妈妈一心只护着女儿女婿人又且念他母亲存日,妯娌不和,到底结怨在他身上,见了一似眼中之钉,亏得刘员外暗地保全,却是毕竟碍着妈妈女婿,不能十分周济他,心中长怀不忍上二来员外有个丫头叫做小梅儿妈妈见他精细,叫他近身伏侍员外就收拾来做了偏房,已有了身孕,指望生出儿子来又有此两件心事,员外心中不肯轻易把家私与了女婿几怎当得张郎惫赖,专一使心用腹,搬是造非,挑拨得丈母与引孙舅子日逐吵闹,引孙当不起激聒,刘员外也怕淘气,私下周给些钱钞,叫引孙自寻个住处,做营生去。

  引孙是个读书之人虽是寻得间破房子住下,不晓得别做生理,只靠伯父把得这些东西了且逐渐用去度日。

  眼见得一个是引孙赶去了,张郎心里怀着鬼胎,只怕小梅生下儿女来,若生个小姨,也还只分得一半;若生个小舅,这家私就一些没他分了,要与浑家引姐商量,暗算那小梅下那引姐倒是个孝顺的人但是女眷家见识,苦把家私分与堂弟引孙上他自道是亲生女儿,有些气不甘分;若是父亲生下小兄弟来,他自是喜欢的。

  况见父亲十分指望他也要安慰父亲的心,这个念头是真晓得张郎不怀良心,母亲又不明道理,只护着女婿,恐怕不能勾保全小梅生产,时常心下打算。

  恰好张郎赶逐了引孙出去,心里得意,在浑家面前露出那要算计小梅的意思来,引姐想道:"若两三人做了一路下算计他一人,有何难处?不争你们使嫉妒心肠只却不把我父亲的后代绝了?这怎使得!我若不在里头使些见识了保护这事,做了父亲的罪人,做了万代的骂名。

  却是丈夫见我口不肯做一路,怕他每背地自做出来下不若将机就计,暗地周全罢了又"你道怎生暗地用计?元来引姐有个堂分姑娘嫁在东庄,是与引姐极相厚的,每事心腹相托儿引姐要把小梅寄在他家里去分娩,只当是托孤与他。

  当下来与小梅商议道:"我家里自赶了引孙官人出去,张郎心里要独占家私。

  姨姨你身怀有孕只他好生嫉妒!母亲又护着他,姨姨你自己也要放精细些!"小梅道:"姑娘肯如此说只足见看员外面上,十分恩德,奈我独自一身怎提防得许多?只望姑娘凡百照顾则个,"引姐道:"我怕不要周全?只是关着财利上事,连夫妻两个,心肝不托着五脏的,他早晚私下弄了些手脚几我如何知道?"小梅垂泪道:"这等却怎么好?不如与员外说个明白,看他怎么做主?"引姐道:"员外老年之人口他也周庇得你有数。

  况且说破了只落得大家面上不好看,越结下冤家了了你怎当得起?我倒有一计在此,须与姨姨商量。

  "小梅道:"姑娘有何高见?"引姐道:"东庄里姑娘与我最厚,我要把你寄在他庄上,在他那里分娩。

  托他一应照顾。

  生了儿女只就托他抚养着。

  衣食盘费之类多在我身上,这边哄着母亲与丈夫,说姨姨不象意走了,他每巴不得你去的,自然不寻究二且等他把这一点要摆布你的肚肠放宽了后来看个机会,等我母亲有些转头你所养儿女已长大了。

  然后对员外一一说明二取你归来,那时须奈何你不得了,除非如此,可保十全。

  "小梅道:"足见姑娘厚情上杀身难报!"引姐道:"我也只为不忍见员外无后口恐怕你遭了别人毒手,没奈何背了母亲与丈夫私下和你计较,你日后生了儿子,有了好处,须记得今日。

  "小梅道:"姑娘大恩。

  经板儿印在心上,怎敢有忘!"两下商议停当,看着机会,还未及行。

  员外一日要到庄上收割,因为小梅有身孕,恐怕女婿生嫉妒,女儿有外心,索性把家私都托女儿、女婿管了几又怕妈妈难为小梅,请将妈妈过来,对他说道:"妈妈,你晓得借瓮酿酒么?"妈妈道:"怎地说?"员外道:"假如别人家瓮儿借将来家里做酒。

  酒熟了时就把那瓮儿送还他本主去了口这不是只借得他家伙一番,如今小梅这妮子腹怀有孕一明日或儿或女得一个,只当是你的,那其间将那妮子或典或卖,要不要多凭得你。

  我只要借他肚里生下的要紧。

  这不当时’借瓮酿酒’?"妈妈见如此说二也应道:"我晓得,你说的是几我觑着他便了。

  你放心庄上去,"员外叫张郎取过那远年近岁欠他钱钞的文书一都搬将出来,叫小梅点个灯,一把火烧了。

  张郎伸手火里去抢被火一逼,烧坏了指头叫痛,员外笑道:"钱这般好使?"妈妈道:"借与人家钱钞上多是幼年到今,积攒下的家私上如何把这些文书烧掉了?"员外道:"我没有这几贯业钱,安知不已有了儿子?就是今日有得些些根芽一若没有这几贯业钱,我也不消担得这许多干系口别人也不来算计我了。

  我想财是什么好东西?苦苦盘算别人的做甚?不如积些阴德人烧掉了些,家里须用不了,或者天可怜见,不绝我后只得个小厮儿也不见得。

  "说罢一自往庄上去了。

  张郎听见适才丈人所言,道是暗暗里有些侵着他只一发不象意道:"他明明疑心我要暗算小梅口我枉做好人,也没干。

  何不趁他在庄上,便当真做一做,也绝了后虑!"又来与浑家商量,引姐见事体已急了,他日前已与东庄姑娘说知就里了当下指点了小梅,径叫他到那里藏过二来哄丈夫道:"小梅这丫头看见我每意思不善,今早叫他配绒线去,不见回来向想是怀空走了。

  这怎么好?"张郎道:"逃走是丫头的常事,走了也倒干净,省得我们费气力,"引姐道:"只是父亲知道,须要烦恼。

  "张郎道:"我们又不打他几不骂他,不冲撞他,他自己走了的,父亲也抱怨我们不得。

  我们且告诉妈妈。

  大家商量去。

  "夫妻两个来对妈妈说了,妈妈道:"你两个说来没半句,员外偌大年纪,见有这些儿指望。

  喜欢不尽,在庄儿上专等报喜哩上怎么有这等的事!莫不你两个做出了些什么歹勾当来?"引姐道:"今日绝早自家走了的了实不干我们事。

  "妈妈心里也疑心道别有缘故上却是护着女儿女婿,也巴不得将"没"作"有",便认做走了也干净,那里还来查着?只怕员外烦恼,又怕员外疑心,三口儿都赶到庄上与员外说,员外见他每齐来,只道是报他生儿喜信了心下鹘突。

  见说出这话来,惊得木呆。

  心里想道:"家里难为他不过,逼走了他,这是有的。

  只可惜带了胎去,"又叹口气道:"看起一家这等光景,就是生下儿子来,未必能勾保全,便等小梅自去寻个好处也罢了何苦累他母子性命!"泪汪汪的忍着气恨命向又转了一念道:"他们如此算计我只则为着这些浮财。

  我何苦空积攒着做守财虏一倒与他们受用!我总是没后代人趁我手里施舍了些去,也好一"怀着一天忿气,大张着榜子,约着明日到开元寺里散钱与那贫难的人几张郎好生心里不舍得,只为见丈人心下烦恼下不敢拗他。

  到了明日,只得带了好些钱,一家同到开元寺里散去只到得寺里,那贫难的纷纷的来了。

  但见:连肩搭背,络手包头了疯瘫的毡裹臀相怨行。

  闹热热携儿带女几苦凄凄单夫只妻。

  都念道明中舍去暗中来,真叫做今朝那管明朝事!

  那刘员外分付:大乞儿一贯,小乞儿五百文。

  乞儿中有个刘九儿有一个小孩子,他与大都子商量着道:"我带了这孩子去口只支得一贯。

  我叫孩子自认做一户,多落他五百文。

  你在旁做个证见,帮衬一声,骗得钱来我两个分了,买酒吃。

  "果然去报了名,认做两户。

  张郎问道:"这小的另是一家么?"大都子旁边答应道:"另是一家"就分与他五百钱,刘九儿拿着去了只大都子要来分他的。

  刘九儿道:"这孩子是我的,怎生分得我钱?你须学不得我有儿子?"大都子道:"我和你说定的了你怎生多要了?你有儿的一便这般强横!"两个打将起来了刘员外问知缘故,叫张郎劝他下怎当得刘九儿不识风色只指着大都子"千绝户,万绝户"的骂道:"我有儿子只是请得钱,干你这绝户的甚事?"张郎脸儿挣得通红。

  止不住他的口。

  刘员外已听得明白,大哭道:"俺没儿子的,这等没下梢!"悲哀不止。

  连妈妈女儿伤了心,一齐都哭将起来人张郎没做理会处。

  散罢,见一个人落后走来,望着员外、妈妈施礼你道是谁?正是刘引孙只员外道:"你为何到此?"引孙道:"伯伯、伯娘,前与侄儿的东西日逐盘费用度尽了只今日闻知在这里散钱,特来借些使用又"员外碍着妈妈在旁,看见妈妈不做声几就假意道:"我前日与你的钱钞人你怎不去做些营生?便是这样没了,"引孙道:"侄儿只会看几行书上不会做什么营生。

  日日吃用有减无增人所以没了。

  "员外道:"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我那有许多钱勾你用!"狠狠要打,妈妈假意相劝,引姐与张郎对他道:"父亲恼哩,舅舅走罢。

  "引孙只不肯去一苦要求钱。

  员外将条拄杖一直的赶将出来儿他们都认是真,也不来劝,引孙前走,员外赶去。

  走上半里来路上连引孙也不晓其意道:"怎生伯伯也如此作怪起来?"员外见没了人才叫他一声:"引孙!"引孙扑的跪倒,员外抚着哭道:"我的儿,你伯父没了儿子,受别人的气只我亲骨血只看得你。

  你伯娘虽然不明理,却也心慈的。

  只是妇人一时偏见,不看得破,不晓得别人的肉偎不热又那张郎不是良人,须有日生分起来儿我好歹劝化你伯娘转意口你只要时节边勤勤到坟头上去看看,只一两年间,我着你做个大大的财主,今日靴里有两锭钞,我瞒着他们只只做赶打,将来与你。

  你且拿去盘费两日儿把我说的话不要忘了!"引孙领诺而去,员外转来,收拾了家去上张郎见丈人散了许多钱钞个虽也心疼,却道自今已后,家财再没处走动,尽勾着他了,未免志得意满,自由自主要另立个铺排,把张家来出景几渐渐把丈人、丈母放在脑后一倒象人家不是刘家的一般,刘员外固然看不得,连那妈妈起初护他的。

  也有些不伏气起来。

  亏得女儿引姐着实在里边调停儿怎当得男子汉心性硬劣只只逞自意,那里来顾前管后?亦且女儿家顺着丈夫个日逐惯了,也渐渐有些随着丈夫路上来了上自己也不觉得的,当不得有心的看不过,一日,时遇清明节令,家家上坟祭祖。

  张郎既掌把了刘家家私,少不得刘家祖坟要张郎支持去祭扫人张郎端正了春盛担子,先同浑家到坟上去二年年刘家上坟已过,张郎然后到自己祖坟上去个此年张郎自家做主,偏要先到张家祖坟上去一引姐道:"怎么不照旧先在俺家的坟上等爹妈来上过了再去?"张郎道:"你嫁了我一连你身后也要葬在张家坟里二还先上张家坟是正礼。

  "引姐拗丈夫不过,只得随他先去上坟不题向那妈妈同刘员外已后起身二到坟上来。

  员外问妈妈道:"他们想已到那里多时了,"妈妈道:"这时张郎已摆设得齐齐整整,同女儿在那里等了。

  "到得坟前只见静悄悄地绝无影响,看那坟头已有人挑些新土盖在上面了,也有些纸钱灰与酒浇的湿土在那里,刘员外心里明知是侄儿引孙到此过了,故意道:"谁曾在此先上过坟了?"对妈妈道:"这又作怪!女儿女婿不曾来二谁上过坟?难道别姓的来不成?"又等了一回了还不见张郎和女儿来。

  员外等不得。

  说道:"俺和你先拜了罢下知他们几时来?"拜罢,员外问妈妈道:"俺老两口儿百年之后,在那里埋葬便好?"妈妈指着高冈儿上说道:"这答树木长的似伞儿一般。

  在这所在埋葬也好。

  "员外叹口气道:"此处没我和你的分个"指着一块下洼水淹的绝地口道:"我和你只好葬在这里,"妈妈道:"我每又不少钱,凭拣着好的所在,怕不是我们葬?怎么倒在那水淹的绝地?"员外道:"那高冈有龙气的,须让他有儿子的葬,要图个后代兴旺几俺和你没有儿子,谁肯让我?只好剩那绝地与我们安骨头人总是没有后代的。

  不必这好地了"妈妈道:"俺怎生没后代?现有姐姐、姐夫哩"员外道:"我可忘了二他们还未来,我和你且说闲话,我且问你,我姓什么?"妈妈道:"谁不晓得姓刘?也要问向"员外道:"我姓刘,你可姓甚么?"妈妈道:"我姓李一"员外道:"你姓李,怎么在我刘家门里?"妈妈道:"又好笑下我须是嫁了你刘家来。

  "员外道:"街上人唤你是’刘妈妈’?唤你是’李妈妈’?"妈妈道:"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一车骨头半车肉,都属了刘家,怎么叫做’李妈妈’,"员外道:"元来你这骨头也属了俺刘家了,这等,女儿姓甚么?"妈妈道:"女儿也姓刘,"员外道:"女婿姓甚么?"妈妈道:"女婿姓张一"员外道:"这等,女儿百年之后,可往俺刘家坟里葬去?还是往张家坟里葬去?"妈妈道:"女儿百年之后,自去张家坟里葬去。

  "说到这句,妈妈不觉的鼻酸起来。

  员外晓得有些省了,便道:"却又来!这等怎么叫做得刘门的后代!我们不是绝后的么?"妈妈放声哭将起来道:"员外怎生直想到这里?俺无儿的真个好苦!"员外道:"妈妈上你才省了。

  就没有儿子人但得是刘家门里亲人,也须是一瓜一蒂生前望坟而拜,死后共土而埋个那女儿只在别家去了,有何交涉?"妈妈被刘员外说得明切,言下大悟。

  况且平日看见女婿的乔做作了今日又不见同女儿先到,也有好些不象意了。

  正说间,只见引孙来坟头收拾铁锹口看见伯父、伯娘便拜。

  此时妈妈不比平日,觉得亲热了好些,问道:"你来此做甚么?"引孙道:"侄儿特来上坟添土来,"妈妈对员外道:"亲的则是亲,引孙也来上过坟,添过土了,他们还不见到。

  "员外故意恼引孙道:"你为甚么不挑了春盛担子,齐齐整整上坟?却如此草率!"引孙道:"侄儿无钱,只乞化得三杯酒、一块纸,略表表做子孙的心。

  "员外道:"妈妈个你听说么?那有春盛担子的一为不是子孙,这时还不来哩,"妈妈也老大不过意。

  员外又问引孙道:"你看那边鸦飞不过的庄宅只石羊石虎的坟头,怎不去?到俺这里做甚么?"妈妈道:"那边的坟人知他是那家?他是刘家子孙上怎不到俺刘家坟上来?"员外道:"妈妈向你才晓得引孙是刘家子孙,你先前可不说姐姐、姐夫是子孙么?"妈妈道:"我起初是错见了,从今以后,侄儿只在我家里住,你是我一家之人,你休记得前日的不是又"引孙道:"这个,侄儿怎敢?"妈妈道:"吃的穿的,我多照管你便了。

  "员外叫引孙拜谢了妈妈引孙拜下去道:"全仗伯娘看刘氏一脉,照管孩心则个。

  "妈妈簌簌的掉下泪来下正伤感处,张郎与女儿来了,员外与妈妈问其来迟之故口张郎道:"先到寒家坟上了完了事,才到这里来,所以迟了口"妈妈道:"怎不先来上俺家的坟?要俺老两口儿等这半日?"张郎道:"我是张家子孙,礼上须先完张家的事。

  "妈妈道:"姐姐呢?"张郎道:"姐姐也是张家媳妇下"妈妈见这几句话恰恰对着适间所言的,气得目瞪口呆,变了色道:"你既是张家的儿子媳妇口怎生掌把着刘家的家私?"劈手就女儿处把那放钥匙的匣儿夺将过来儿道:"已后张自张,刘自刘!"径把匣儿交与引孙了道:"今后只是俺刘家人当家!"此时连刘员外也不料妈妈如此决断几那张郎与引姐平日护他惯了的,一发不知在那里说起,老大的没趣人心里道:"怎么连妈妈也变了卦?"竟不知妈妈已被员外劝化得明明白白的了,张郎还指点叫摆祭物,员外、妈妈大怒道:"我刘家祖宗不吃你张家残食一改日另祭。

  "各不喜欢而散。

  张郎与引姐回到家来,好生埋怨道:"谁匡先上了自家坟,讨得这番发恼不打紧,连家私也夺去与引孙掌把了只这如何气得过?却又是妈妈做主的下一发作怪。

  "引姐道:"爹妈认道只有引孙一个是刘家亲人所以如此。

  当初你待要暗算小梅儿他有些知觉,豫先走了,若留得他在时,生下个兄弟,须不让那引孙做天气。

  况且自己兄弟还情愿的上让与引孙,实是气不干,"张郎道:"平日又与冤家对头如今他当了家,我们倒要在他喉下取气了,怎么好?还不如再求妈妈则个个"引姐道:"是妈妈主的意,如何求得转?我有道理,只叫引孙一样当不成家罢了。

  "张郎问道:"计将安出?"引姐只不肯说,但道是:"做出便见,不必细问!"明日个刘员外做个东道,请着邻里人把家私交与引孙掌把,妈妈也是心安意肯的了,引姐晓得这个消息,道是张郎没趣一打发出外去了。

  自己着人悄悄向东庄姑娘处说了,接了小梅家来。

  元来小梅在东庄分娩,生下一个儿子,已是三岁了只引姐私下寄衣寄食去看觑他母子,只不把家里知道。

  惟恐张郎晓得几生出别样毒害来,还要等他再长成些,才与父母说破。

  而今因为气不过引孙做财主,只得去接了他母子来家次日来对员外道:"爹爹不认女婿做儿子罢,怎么连女儿也不认了?"员外道:"怎么不认?只是不如引孙亲些只"引姐道:"女儿是亲生只怎么倒不如他亲?"员外道:"你须是张家人了,他须是刘家亲人。

  "引姐道:"便做道是’亲’,未必就该是他掌把家私!"员外道:"除非再有亲似他的口才夺得他。

  那里还有?"引姐笑道:"只怕有也不见得二"刘员外与妈妈也只道女儿忿气说这些话个不在心上。

  只见女儿走去,叫小梅领了儿子到堂前几对爹妈说道:"这可不是亲似引孙的来了?"员外、妈妈见是小梅,大惊道:"你在那里来?可不道逃走了?"小梅道:"谁逃走?须守着孩儿哩几"员外道:"谁是孩儿?"小梅指着儿子道:"这个不是?"员外又惊又喜道:"这个就是你所生的孩儿?一向怎么说?敢是梦里么?"小梅道:"只问姑娘二便见明白。

  "员外与妈妈道:"姐姐只快说些个。

  "引姐道:"父亲不知口听女儿从头细说一遍。

  当初小梅姨姨有半年身孕,张郎便嫉妒心肠,要所算小梅,女儿想来父亲有许大年纪个若所算了小梅,便是绝了父亲之嗣,是女儿与小梅商量,将来寄在东庄姑娘家中分娩,得了这个孩儿。

  这三年几只在东庄姑娘处抚养。

  身衣口食多是你女儿照管他的儿还指望再长成些,方才说破上今见父亲认道只有引孙是亲人,故此请了他来家。

  须不比女儿,可不比引孙还亲些么?"小梅也道:"其实亏了姑娘儿若当日不如此周全,怎保得今日这个孩儿!"刘员外听罢如梦初觉下如醉方醒,心里感激着女儿小梅又叫儿子不住的叫他"爹爹",刘员外听得一声,身也麻了个对妈妈道:"元来亲的只是亲。

  女儿姓刘,到底也还护着刘家,不肯顺从张郎把兄弟坏了,今日有了老生儿,不致绝后,早则不在绝地上安坟了,皆是孝顺女所赐。

  老夫怎肯知恩不报?如今有个主意:把家私做三分分开:女儿、侄儿、孩儿各得一分向大家各管家业,和气过日子罢了,"当日叫家人寻了张郎家来,一同引孙及小孩儿拜见了邻舍诸亲几就做了个分家的筵席,尽欢而散几此后刘妈妈认了真,十分爱惜着孩儿,员外与小梅自不必说,引姐、引孙又各内外保全,张郎虽是嫉妒也用不着毕竟培养得孩儿成立起来,此是刘员外广施阴德,到底有后;又恩待骨肉,原受骨肉之报。

  所谓亲一支热一支也儿有诗为证:女婿如何有异图?总因财利令亲疏;若非孝女关疼热二毕竟刘家有后无?

  以上就是今古奇观第三十卷:念亲恩孝女藏儿的全部内容,更多的有趣的文章介绍可以进入特视探秘首页。

复制或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tansuo.teshi168.com/t/25071.html

联系我们

在线咨询:点击这里给我发消息

微信号:79111873

工作日:9:30-18:30,节假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