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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第十三回:邀女主嵩阳悬异对 改男妆洛邑访奇才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07-17 19:16 阅读

  女仙外史第十三回:邀女主嵩阳悬异对 改男妆洛邑访奇才,以至微之物,而能制生民之命,坏国家之根本,故曰蝗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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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第十三回:邀女主嵩阳悬异对 改男妆洛邑访奇才

  《女仙外史》是清代吕熊著白话长篇历史小说,又名《石头魂》《大明女仙传》,成书于清康熙年间。

  《女仙外史》以明朝初年的社会现实为背景,集中描写了唐赛儿领导的农民起义军同燕王朱棣统辖的军队进行的军事斗争和政治斗争,表彰正义,抨击邪恶,宣扬了褒忠殛叛的主旨,并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封建统治阶级内部不可调和的政治矛盾和利益冲突,流露出一些进步的民主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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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蝗虫,天地之所以特生也。

  以至微之物,而能制生民之命,坏国家之根本,故曰蝗灾。

  然而天之降灾,如水旱刀兵疾疫,亦既繁多,又曷借此微虫之力哉?噫,此正造化之微权,盖有所分别界限于其间者。

  即以水旱而论,大则连延数十郡,小亦数十州县,莫不同然。

  然而赤地千里,一望平湖,善恶同归于劫,此亦天地之不能赏罚也。

  若使旱灾止于六七分,则低洼之处尚有薄收;水灾不过七八分,则高阜之乡亦能稍熟。

  大约全因地土之坐落,人遂得以侥幸,而非赏罚之平,此又天地之无所用其机巧也。

  惟蝗灾则不然,轰然而来,霎然而下,其应受灾者,反掌之间,田无遗茎,茎无遗穗;其不应受灾者,即在左右前后之间,要亦晏然如故。

  更有阡陌相连,一丘两姓、一田二主者,此已化为乌有,彼则不扰其一禾半穗。

  彰善瘅恶之意,莫公于蝗虫,亦莫巧于蝗虫,所以造字者虫旁加个皇字,而蝗虫之首,亦有一王字,言如皇王之用刑,必有罪者而后去之。

  是故从无能捕蝗之人,亦无善捕蝗之法,不是怕这个王字,其实没奈何他。

  此何以故?盖因出自化生,而有造物之机关在内也。

  当亢畅之岁,湖河水涸,沙泥之中,多有鱼之遗子。

  谚云:水宽养得鱼活。

  既乏清波以涵泳之,则鱼子不复能为鱼,尽变作此物。

  一鱼之子已不可计算,而况乎以不可计算之鱼所遗之子?虽如来所云恒河沙数,亦难比喻。

  又且此虫雌雄交接,一生百子,《诗》云: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即蝗也。

  文王有九十九子,故诗人取螽斯以为比。

  如此,则使竭尽人力,日杀百千万亿,曾不损九牛之一毛,于是乎冥冥中借此微虫以行其灾数。

  吴下相传有刘猛将者,曾因驱蝗而为神,至今祀之。

  余意或是已成神而驱蝗,若是凡人,断无此理。

  即如唐太宗忧心蝗灾,无法可施,乃取清水一盂,生吞一蝗,曰:宁食朕之心肺,不可食民之禾苗。

  人称为贤君也,而亦何能感格乎?千载而下,晋俗多作祠祭赛,亦谓其能驱蝗,岂非讹传者耶?而今月君有不可思议之神通,竟欲拗数而行,即为逆天之道。

  汲黯持节,矫发仓谷以赈饥民,汉武竟不以为罪,而反以为功,而况乎皇矣上帝哉。

  且不知三位金仙是怎样驱蝗的法?试听老夫道来。

  在曼师自有柄扇儿,小如初生之杏叶,常含在口,能卷能舒,可大可小,总是随心变化,前日曾扇过海水,救了龙王的。

  原是混沌初分生的仙草,一茎两叶,略分大小,大叶有似乎蕉,小叶有似乎葵。

  曼尼姊妹二人,各采一叶,炼成两扇,他的姊姊罗剎女是大叶,所以名芭蕉扇;曼尼的小叶,叫做蒲葵扇,皆是造化灵异之宝。

  以之扇山山裂,扇江江竭,扇人便化作飞灰,何况蝗虫?鲍师则有一面小火镜,名曰赤乌,乃是后羿射日时第九个金乌,闻弦而坠,未曾受伤,道姥取来炼成此镜。

  镜内一个赤乌,能化千万,凭是何物,啄成齑粉。

  若月君已得了上笈天书,不拘何物,信手拈来,便可扫灭,不消说得的了。

  那时正值蝗虫蔽天而来,自西南而渐过东北,下食田禾。

  其唼誻之声,有如翻林猛雨。

  万姓号哭,惨不可闻。

  三位金仙直凌青霄,方大施法力,瞥见嵩山之麓,标起一面红旗,从风招展,上有对联云:

  天地一男子,江山半妇人。

  月君道:此中定有奇士,烦二师扫尽蝗虫,相会于嵩山之顶,我要访孔明去来。

  遂带了柳烟,御阵神风,直到那相近山岩之畔,教了柳烟几句话,在他面上吹口气,变了个俊仆,月君自己变个年少秀士,用个年家眷弟唐勋的拜帖,竟投那人家来。

  柳烟向前敲门,内有小童应道:可是驱蝗虫的女真人?月君暗暗称奇。

  柳烟答道:我们是苏州府唐相公,特来拜访的。

  小童进去了。

  只见一人开门出来,衣冠济楚,年约三旬,身体修伟,容颜黑润,一双鬼眼,灿若刀光,尺二仙髯,飘如燕尾,带笑而迎道:其潘安乎,抑卫玠乎?月君道:先生其景略乎,抑道冲乎?此人觉有惊意,恭入小堂,看了名帖,拜罢就坐。

  先问月君大表。

  答道:小字思安。

  遂问:先生姓氏?答道:姓吕,名律,贱字师贞,道号御阳子。

  

  月君见茅堂上悬个匾,是极大的正士两字,遂道:学生看先生,却是奇士。

  御阳道:奇而不正,不是奇士;正而不奇,不为正士。

  能奇者方能正,能正者乃能奇耳。

  月君道:诚然。

  此乃圣贤之一体一用,可惜世人分为两项。

  御阳道:正而至极为圣,奇而至极则为神。

  仲尼之道,参天地,赞化育,正莫正于此矣、奇莫奇于此矣。

  不意千载之下,泥于宋儒。

  要知道致中和一语,乃所谓中庸也。

  故子思之言,始于匹夫匹妇之所能行,而至于圣人有所不知不能。

  乃宋儒当作日用平常之理,皆常人所能知能行,夫岂尽天下之人而皆圣人也哉?故谓常人能入圣人之道则可,谓能尽圣人之道则不可。

  此固宋儒肤见,而非伐毛彻髓之学。

  先君于洪武初年,曾献书阕下,指摘宋儒之腐,遂被谴谪。

  弟痛伤五中,常自慨叹。

  若先君之说不行,则孔子之道不着,因而缵述先志,著有《诗经六义》、《易经六爻》二书,非敢辟宋儒,聊以阐圣道也。

  顾念今古如同黑漆,绝无一隙光明,区区永怀,向谁议论!

  月君道:异哉,今日良有同心。

  如来之道,不在戒律:老子之道,不在法术;圣人之道,不在规矩。

  宋儒守绳墨,落窠臼,无异胶柱鼓瑟。

  学生亦有《三教宗旨》一书,异日请正高明。

  御阳愕然。

  又问:尊兄今将焉往?月君道:闻得济南有个女真人,叨在同姓,欲往访之。

  御阳道:又奇了!因指着岩间所竖的旗说:此乃为他设的。

  月君问:何谓?御阳道:此女当为中原主。

  弟不便往见,故激之使来。

  彼若见旗而不来,则亦是一术女而已。

  月君问:何以知为女主?御阳道:曾为彼卜得坤卦,是以知之。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将来中原作战场也。

  随问月君道:尊兄访之,意欲何为?答道:我也卜得一卦,是干,‘利见大人’,将以平生抱负售之。

  御阳道:不敢清教,愿闻一二。

  月君道:天文地理,布阵排兵,奇门遁术,无所不知;制礼作乐,经国安民,移风易俗,无所不能。

  随问御阳:今燕王起兵二年,将来如何?御阳道:朝廷皆曲谨之臣,能殉节者有,能戡乱者无。

  今上仁慈,临机不决。

  燕王英武刚断,加以道衍为之谋主,在所必胜。

  月君道:如此,先生何不出佐燕王,立功名于竹帛乎?御阳道:尊兄亦何故舍其现在而欲图于未然?二人抵掌大笑。

  月君顾见榻上有诗稿一册,命柳烟取来,揭开一看,多是咏史之作。

  《咏鲁仲连》一篇曰:

  六王皆为仆,一夫独不臣。

  岂知三寸舌,能却百万兵。

  兴亡系天下,宁独邯郸城。

  秦邦屈高风,因之削帝名。

  留得宗周朔,萧条东海春。

  月君曰:此即夫子宗周之意。

  先生盖借仲连之言,以存周朔于万世也。

  又看一篇《咏商山四皓》曰:

  日月尚可挥,山岳亦易移。

  由来妃妾爱,三军莫夺之。

  汉祖幸戚姬,遂使更立庶。

  一时良与平,束手无半计。

  商山采芝流,来与储皇游。

  始知隐君子,方能定大谋。

  炎鼎遂以安,奇功若无有。

  忽乘白云逝,神龙只见首。

  月君曰:此薄轩冕无人,而言隐沦中有异士也。

  先生出而大展经纶,将必敛入于虚无,亦如神龙之不露其尾者乎!

  又看《咏留侯》诗云:

  一击无秦帝,千秋不可踪。

  英雄有道气,女子似遗容。

  灭楚由黄石,酬韩在赤松。

  从来王霸略,所贵得真龙。

  月君道:识得真龙,古来能有几人?如范增之才,荀或彧之智,亦皆终身自误,先生其谓之何?这是月君要窥他的意,所以发此问端。

  御阳应道:要观其人之真假,不可以事之邪正定之。

  如项羽起而伐秦除暴,未尝不可,然至于杀子婴,烧咸阳,增该去矣;曹操救献帝,迎驾而都之于邺,亦未尝不善,然至于弒伏后,纳己女,彧应死矣。

  应死而不即死,应去而不即去,至于不得已而去者仍去,死者仍死,良由第认其事之可行,不识其人之不可为耳。

  故君子之于出处,当慎其始。

  苟得其主,虽偏安与一统,可以不论,即成败亦并可以不论也。

  若留侯之际会,岂易得者哉!月君拊掌赞道:卓哉先生之论!即起范、荀二子于地下,亦应俯首叹服。

  又看《咏武侯》一律云:

  草庐三顾为时忧,王业嵬然造益州。

  二表已经诛篡贼,两朝共许接炎刘。

  木牛北走祁山动,石阵东开夔水流。

  五丈原前心力尽,可怜少帝不知愁。

  月君道:读此大作,更有请教:如武侯所遇,偏安之主也,而与子房并可日月争光。

  若今世,则安得刘先主者其人哉?今者学生冒昧而行,不但不知女真人之真伪,亦并不知将来行事之臧否。

  先生必有了然于胸中者,幸明以示我。

  御阳道:此女上应太阴星,每观干象,太阳敛芒。

  太阴舒焰,其色纯粹,其光华超越。

  将来举动,必有出类拔萃之奇事,创立至正至大之宏勋,横霸中原,名震九有,又非割据偏安之比。

  叨在同心,敢不剖衷以质?月君道:虽然,自古从无托身女主以售抱负者,后世当谓之何?御阳笑道:唯其女主。

  所以为千古之独奇;唯其托身于女主,而功名亦与日月争光,尤为千古之至奇。

  尊兄如未能信,请留榻在舍,一盟寸心,他日协力匡济,何如?月君谢道:尚有一道者同行,亦是异人,今在天妃宫,学生明日与彼同来结义,不可背之。

  因长揖而别。

  到山僻所在,复了原形。

  柳烟问:此狂生何如?月君道:救时才也,将来我当用之。

  遂腾身于空中。

  遥见曼尼从南阳而回,鲍姑从大名而返,蝗虫扫火无余矣。

  曼尼道:蝗虫原有神将押着,说是奉上帝敕令的,要我同去回旨。

  我要把扇儿扇他一扇,就化清风而遁,便宜了他。

  鲍姑道:我正驱蝗时,前有神将,问:‘是何仙师,敢与玉旨相抗?’我道:‘奉太阴元圣法旨,现掌劫数,生杀由得他哩。

  ’他就领了几个零星蝗虫向北去了。

  月君道:上帝降灾,是劫所当然。

  我之救灾,乃佛心所使。

  即使得罪,庸何伤乎?那时开封府官员见蝗虫立时歼灭,与士民公议,将万寿院改为三圣殿,塑各位仙师圣像,春秋祭祀,以答灵贶。

  这是后话。

  只说月君回至家中,即将自己所置房产,并交与恩哥家掌管。

  柳烟与老梅婢,亦令住在道院。

  曼师仍到董家庄,教素英、寒簧法术。

  自己同着鲍师往来青齐间,要寻个创业兴王之地。

  正不知何处名山开霸业,几年异士出茅庐。

  且看下回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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