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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乾隆膜拜的裴行俭是个怎样的人 裴行俭与临海长公主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04-24 07:31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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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乾隆膜拜的裴行俭是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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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高宗仪凤三年(678年),唐军兵败吐蕃,左卫大将军刘审礼殉国。第二年,西突厥阿史那都支、李遮匐两部与吐蕃结盟,公开与大唐为敌。

倘若不能及时弹压,突厥十姓一旦全都反了,大唐西部疆土必然遭遇分裂的危机。因此高宗李治火急火燎,准备发兵征讨。

这时候却有个小老头站出来唱反调:“不妥啊皇上,去年我军惨败,吐蕃正是强盛之际,如果与突厥的战事再起,势必有燎原之势。”

此人叫裴行俭,那年刚好60周岁。

裴行俭是“红二代”,其父裴仁基当年为了投唐被王世充杀害,那一年裴行俭刚出生。作为烈士遗孤,裴行俭得到了唐帝国的优待,少年时代入弘文馆读书,后通过科举入仕,曾经担任过安西都护,是个“西域通”。

行家说话必有料,于是高宗一脸谦虚地求教。裴行俭说:“这事只能智取,打枪的不要。波斯王不刚死么,他儿子在长安当人质,咱派使团把他送回去即位,半路上正好经过西突厥,何不利用这个机会,把傅介子和班超的剧本给他们再演一遍?”

傅介子是西汉的使臣,班超是东汉使臣,当年二人分别率领使团出使西域,以少量随从深入虎穴,出其不意地斩杀楼兰王和鄯善王,创下了“孤身杀狼”的奇迹。

不动一兵一卒就解决问题当然美妙,可是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犯两次错误,突厥人会笨到连照抄的剧本都看不懂,第三次栽在同一条沟里吗?李治表示怀疑。

裴行俭虽然熟悉西域,但毕竟是个文官,搞这种“打家劫舍”的活他能成吗?

果然,任务进展得并不顺利,使团才出了玉门关就遇上沙尘暴,连向导都搞不清东南西北了,他们像没头的苍蝇一顿乱窜,很快水都耗尽了也找不到出路。再这么下去,大伙儿就都被风干成木乃伊啦。

裴行俭开始展现他的第一个“神功”——祭祀,不一会儿他睁开双眼:“水泉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你还别说,队伍只走了几百步,真的就找到了一片水源充足,草木茂盛的绿洲。如果你认为这是撞大运,你就等着瞧。

队伍来到西州驻扎下来,西域各属国的官员纷纷前来拜见裴行俭。裴行俭说:前面还有很长的路,我带的人太少,诸位可不可以借我点人马?

各国官员很慷慨,他们给裴行俭凑了一千多人。人凑齐了,裴行俭却又放话:“现在天气太热,不适合远行,我们要在这里歇歇脚,等到秋高气爽再出发。”

闲来无事,裴行俭召来龟兹、于阗、疏勒、碎叶四镇的酋长:“好久不打猎了,手痒痒,诸位能不能陪老夫浪一浪?”酋长们没有拒绝的理由,裴行俭又说:“要玩就玩大一点,把周边的年轻人都发动起来一起玩。”

这一搞搞得确实有点大,足足一万多人抄起弓箭跟着裴行俭奔向猎场。不过他们还不知道,裴行俭的猎物是阿史那都支。

裴行俭到达西州的时候,阿史那都支确实紧张了一阵,但后来听说使团要到秋天才准备西行,他就放下心来,并跟李遮匐约定,秋后唐军进入咱领地时再对他们动手。

这一天阿史那都支突然接到消息,裴行俭带着一伙人直奔自己的大营而来,只有十几里地了。他大惊失色,刚要应战,一个老熟人来给他问安:您这么紧张要干嘛?

“唐军要来打我了!”阿史那都支喘着粗气说。那人哈哈一笑:啥信息嘛,没那事,老裴带人打猎玩呢,瞎紧张个屁。

哦,原来如此,阿史那都支松了口气。可就在他松口气的瞬间,裴行俭到家门口了,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个老熟人竟然是裴行俭的奸细!

阿史那都支成为继楼兰王、鄯善王之后,第三个栽倒在同一条臭水沟里的笨蛋,他不得不举起双手,到裴行俭的营帐里写检讨书。

裴行俭来不及发落阿史那都支,而是用缴获的“契箭”(相当于信符),征调其下各部酋长来议事。酋长们不明就里,稀里糊涂地与阿史那都支一起被抓获。

紧接着裴行俭马不停蹄,直奔李遮匐的领地,半路上截获了李遮匐派往阿史那都支的信使:不用去了,老阿和他的酋长们已经坐进囚车,被押往碎叶城了,回去告诉李遮匐,赶紧决定是降是战。

这些部落其实实力都不行,他们之所以敢反叛,无非仗着天高皇帝远,草原沙漠广袤,唐军拿他们没办法,真要硬碰硬,那就是鸡蛋碰石头。所以李遮匐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不等裴行俭到达,他就老老实实地赶过来报到。

就这样,裴行俭不费一兵一卒,不放一枪一箭,照抄傅介子和班超的作业,把阿史那都支和李遮匐的叛乱平定。

李治简直乐疯了:行啊裴老,没想到你一个文官还有这两下子,得了,从今儿起你做右卫大将军吧,礼部尚书的职也一肩挑。

仿佛要故意验一验他这个大将军的成色,裴行俭才到岗,突厥人又起幺蛾子,这一次是闹得有点大,阿史德温傅和阿史那奉职二部同时反叛,并拥立阿史那泥熟匐为可汗,单于都护府属下的二十四州闻风而动,一时间叛军数量达几十万之众。

这回再抄作业显然不行了,李治给裴行俭备足了子弹:三十万大军!

出动这么大规模的军队唐朝自开国以来都没有过,指挥官却是第一次上战场的裴老头,他能行吗?

老裴一到前线就拿起教鞭上课。

第一课上给突厥人。跟汉人长期打交道,突厥人也“学坏”了,他们专截粮道,把唐军长期经营的运输线搞垮了。老裴刚到任,面临的是一群饿得四处挖田鼠的士兵。

开始上课。裴行俭下令押送三百辆辆车上路,不过押运员全都是老弱残兵。走到半路上,突厥骑兵呼啸而至,唐军见状扔下粮车就跑。

突厥人也不追赶,纷纷下马落鞍,准备休息片刻就押着战利品回营。不料,粮车出现“灵异事件”,箱板盖子突然纷纷飞起,从里面窜出1500名膀大腰圆的士兵,挥着大刀直奔躺在地上休息的突厥骑兵。

与此同时,四周杀声阵阵,一群唐军包抄过来,抡圆了大刀就砍。

下课后突厥人在笔记本上郑重其事地写下一句话:唐军的运粮车是魔术道具,千万不能碰。

第二课上给自己人。大军邻近单于都护府,天色已晚,于是安营扎寨。就当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要“闷得蜜”时,老裴突然下令:拔营,改到山上安扎。

士兵们炸了:敢情不用你干活,有这么折腾人的吗?军官们也看不下去了:大将军,要不咱明天再换地方?老裴一撂脸,再废话砍了!

大伙儿一边骂老裴一边干活,忙到半夜终于上了山。后半夜,士兵们被嘈杂声惊醒,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魂飞魄散,只见昨晚扎营的地方一片汪洋大海。

“大将军,请收下我们的膝盖,不过,您老是怎么提前得知的呢?”裴行俭一脸冷酷:“问这么多干嘛,以后听话就行了。”

还记得那次靠祭祀找到水源的事吗?对了,裴行俭有一项特长:“通阴阳、历术,每战,豫道胜日。”直白一点说就是,裴老头是“大仙”,能掐会算,堪比演义中的诸葛亮。

这话白纸黑字写在新旧《唐书》中,不是我瞎编,信不信由你。

比较遗憾的是,两唐书的作者没有司马迁描写战争的功力,把决战写得寡淡无味,二十几个字就把读者糊弄过去了。

那就说下结果吧,唐军数战数捷,突厥人损失惨重,新可汗还没过足瘾就被部下砍了脑袋,并被当作投名状献给了裴行俭。两位罪魁祸首,奉职被活捉,伏念远遁狼山。

老裴再次交出完美答卷,唐军顺利班师。

跟草原民族的战争,最麻烦的就是很难斩草除根,茫茫大漠如同大海捞针。果然,漏网之鱼伏念又再次兴风作浪,这一次他自称可汗,又与另一个部落阿史德温傅纠集在一起。

裴行俭再次出征,这是他两年内的第三次了,这一次他还有更出彩的表现吗?有!这一次双方大眼瞪小眼,一仗没打就结束了,伏念和温傅双双被“邀请”到长安做客。

那一天,唐军大营南边卷起遮天蔽日的烟尘,斥候面如土色前来汇报:不得了了,突厥人打过来了!

裴行俭一摆手:慌嘛慌?告你们啊,是伏念绑了温傅投降来了,准备一下迎接吧。

大伙儿面面相觑:这老头又作妖了?可不容他们怀疑,伏念真的把温傅绑得像粽子一般,恭恭敬敬地跪在大营前等着裴行俭的接见。

咋回事呢?这一次跟“妖”无关,裴行俭耍的是“离间计”。

他料定伏念就是个绣花枕头,且与温傅面和心不和。于是在大军压境的时候,他向两边都派出了奸细,分别给二人说着同样的话:“你傻啊,温傅(伏念)早就跟裴行俭暗通款曲了,就等着拿你当投名状呢。”

草原民族的兄弟牛羊肉吃多了,血管都是直的,信了。伏念赶紧给裴行俭写了一封信:“俺诚恳地认错,只要您能饶我一死,我一定绑了温傅赎罪。”

老裴大笔一挥:成交!就这样,裴行俭结束了“草原三日游”。

不过这次胜利留下了两个遗憾。

宰相裴炎嫉妒裴行俭的迅速崛起,他在李治跟前搬弄是非:“老裴吹牛皮,这次胜利跟他没关系,是程务挺和张虔勖截断了伏念的退路,加上回纥人相逼,伏念在走投无路之下才投降的,哪有什么反间计。”

结果李治信了,不录裴行俭的军功。

裴炎又说,既然伏念不是真心投降,留着没用,将他和温傅一起处死吧。李治不顾裴行俭反对,批准了。

裴行俭叹气说:“自古杀降不祥,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投降了。”罢了罢了,玩不过裴炎,咱回家养老吧。

果然不出裴行俭所料,两年后突厥再次反叛,李治第四次将帅印交到63岁的裴行俭手中。可这一次,裴老已经病得下不了床了,不久便去世了。

裴行俭就像横空出世的一束礼花,虽短暂但足够绚烂。乾隆皇帝就评价他是“诸将中的巨擘”,《旧唐书》盛赞他是比肩诸葛亮的儒将。

武将的功勋大概有两类,一类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猛将,如项羽、韩信、李靖,还有一类是剑不出鞘胜负定的儒将,如赵充国、裴行俭之类。前一种光辉夺目,看得人血脉喷张,流芳千年,后一种则星光暗淡,只有行家能知道他们的价值。

假如没有裴行俭的“孤身斩狼”和“不战而胜”,换一名猛将挂帅会如何呢?战争一定会很精彩,可代价呢?所以,请别忘了战争的最高境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裴行俭凭什么能以这么小代价,两年三定突厥?

首先,裴行俭虽然没带过兵,但绝不是军事素人,他是苏定方的嫡传弟子。

苏定方是大唐既李靖之后又一位杰出的军事家,也深得李靖的点化。贞观初年,裴行俭出任左屯卫仓曹参军时,就深得苏定方的赏识:

“吾用兵,世无可教者,今子也贤。”

苏定方认为当世没人值得他传授兵法,唯独裴行俭天赋异禀。因此,他将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他。

只是阴差阴错,裴行俭后来因为参与长孙无忌、褚遂良的反对“废王立武”事件,被贬出军中,从此一直文官身份混迹朝堂。

但裴行俭并未就此放弃对军事的研究,他曾经著有“营阵、部伍、料胜负、别器能等四十六诀”。由此可见,裴行俭的成功绝非偶然,而是常年积累的结果。

其次,裴行俭在西域沉浸二十年,对西域的人土风情,各方关系了如指掌。

在读以上故事的时候,不知您是不是产生过一个疑问:西域诸国为何那么听裴行俭的话?他的计划怎么就那么奏效?

是的,如果换个人来,比如战神李靖,我估计他就玩不转。不是李靖能力不够,而是他没有裴行俭的经历。

裴行俭三十岁就被外放到西州都护府“挂职锻炼”,前后二十年,与西域诸国关系相当融洽,又对突厥、吐蕃各国的内部状况非常熟悉。

前面我们讲过他的两次“神预测”,我个人认为,那就是因为他熟悉西域地理、气候条件,没什么神奇的。

正因为这些细致入微的情报,让他的计谋非常有针对性。比如他能知道什么人可以跟随他,突厥几大部落之间相互关系有哪些可以突破的空隙,谁可以帮他充当间谍等等。

其三,裴行俭从事铨选工作,练就了识人辨才的深厚功底,手下猛将如云。

裴行俭担任吏部侍郎时,为大唐贡献了一笔政治遗产:建立了一套完整的人才选拔和官员考核机制,其中以“长名榜和铨注”最出名。

所谓“长名榜”,即一份数量庞大的后备官员备案登记簿,它涵盖了当时绝大多数有潜质的青年才俊。所谓“铨注”,就是对现任官员的考核管理办法和历次考核情况。

这些制度的建立,让官员选拔和升迁有了科学的制度性保障,裴行俭也因此名噪一时。

基于选拔官员的工作经历,裴行俭形成了一套独特的辨别人才之法。有一天,有人向他推荐了几位声名赫赫的青年才俊:杨炯、王勃、卢照邻、骆宾王。可裴行俭却冷眼对待:“杨炯可以当个县令,王勃难捧铁饭碗,其他二位嘛,不得好死!”

相反,他却非常看好当时还两位默默无闻的年轻人——苏味道和王勮,甚至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这二位。

事实证明,裴行俭的目光相当老辣。他对人才的鉴别有一个原则:“士之致远,先器识,后文艺。”意思是一个人的“气度见识”决定了上限,上限不高的人,所谓才学再好也不顶用。

这个标准是不是能撩动你的心扉?

裴行俭虽然只在军中呆了两年时间,但却以他出色的眼光和军事才华,为大唐选拔和培养了一批赫赫有名的将军:程务挺、张虔勖、崔智聅、王方翼、蚕金毗、刘敬同、郭待封、李多祚、黑齿常之等。

正因为有这些良将的辅佐,裴行俭才能迅速进入角色,也才能在上下级关系复杂的军中游刃有余。所以,我们千万别光看热闹,裴行俭的成功几乎是不可复制的。

另外,你可能还不知道,裴行俭居然还是当世著名的书法家,他擅长草书,是既虞世南、褚遂良、欧阳修之后,大唐书法界的翘楚。李治曾经给裴行俭送去数百卷绢素,让他书写《昭明文选》一部。

总之,裴行俭是个被今人严重低估的伟大军事家和政治家,其实在唐宋年间,他可是被列入武庙祭祀的战神级大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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