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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列传卷一百二十一篇记载了哪些事迹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3-02-03 13:21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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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列传卷一百二十一篇记载了哪些事迹

  《旧唐书》共200卷,作者署名后晋刘昫等撰,实为后晋赵莹主持编修。

  那么其中《旧唐书》·列传卷一百二十一篇讲述了哪些故事?今天达达搜探秘小编给大家带来了相关内容,和大家一起分享。

  李渤,字浚之,后魏横野将军申国公发之后。

  祖玄珪,卫尉寺主簿。

  父钧,殿 中侍御史,以母丧不时举,流于施州。

  渤耻其家污,坚苦不仕;励志于文学,不从 科举,隐于嵩山,以读书业文为事。

  元和初,户部侍郎盐铁转运使李巽、谏议大夫韦况更荐之,以山人征为左拾遗。

   渤托疾不赴,遂家东都。

  朝廷政有得失,附章疏陈论。

  又撰《御戎新录》二十卷, 表献之。

  九年,以著作郎征之。

  诏曰:特降新恩,用清旧议。

  渤于是赴官。

  岁 余,迁右补阙。

  连上章疏忤旨,改丹王府谘议参军,分司东都。

  十二年,迁赞善大 夫,依前分司。

  十三年,遣人上疏论时政,凡五事:一礼乐,二食货,三刑政,四议都,五辩 雠。

  渤以散秩在东都,以上章疏为己任,前后四十五封。

  再迁为库部员外郎。

  时皇甫镈作相,剥下希旨。

  会泽潞节度使郗士美卒,渤充吊祭使,路次陕西。

   渤上疏曰:臣出使经行,历求利病。

  窃知渭南县长源乡本有四百户,今才一百余 户;阒乡县本有三千户;今才有一千户,其他州县大约相似。

  访寻积弊,始自均摊 逃户。

  凡十家之内,大半逃亡,亦须五家摊税。

  似投石井中,非到底不止。

  摊逃之 弊,苛虐如斯,此皆聚敛之臣剥下媚上,唯思竭泽,不虑无鱼。

  乞降诏书,绝摊逃 之弊。

  其逃亡户以其家产钱数为定,征有所欠,乞降特恩免之。

  计不数年,人必归 于农矣。

  夫农者,国之本,本立然后可以议太平。

  若不由兹,而云太平者,谬矣。

   又言道途不修,驿马多死。

  宪宗览疏惊异,即以飞龙马数百匹,付畿内诸驿。

  渤既 以草疏切直,大忤宰相,乃谢病东归。

  穆宗即位,召为考功员外郎。

  十一月,定京官考,不避权幸,皆行升黜。

  奏曰:

  宰臣萧俛、段文昌、崔植,是陛下君临之初,用为辅弼,安危理乱,决在此时。

   况陛下思天下和平,敬大臣礼切,固未有昵比左右、侈满自贤之心。

  而宰相之权, 宰相之事,陛下一以付之,实君义臣行,千载一遇之时也。

  此时若失,他更无时。

   而俛等上不能推至公,申炯诫,陈先王道德,以沃君心;又不能正色匪躬,振举旧 法,复百司之本,俾教化大立。

  臣闻政之兴废,在于赏罚。

  俛等作相已来,未闻奖 一人德义,举守官奉公者,使天下在官之徒有所激劝;又不闻黜一人职事不理、持 禄养骄者,使尸禄之徒有所惧。

  如此,则刑法不立矣!邪正莫辩,混然无章,教化 不行,赏罚之设,天下之事,复何望哉!

  一昨陛下游幸骊山,宰相、翰林学士是陛下股肱心腹,宜皆知之。

  萧俛等不能 先事未形,忘躯恳谏,而使陛下有忽谏之名流于史册,是陷君于过也。

  孔子曰: 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

  若俛等言行计从,不当如是。

  若言不行, 计不从,须奉身速退,不宜尸素于化源。

  进退戾也,何所避辞?其萧亻免、段文昌、 崔植三人并翰林学士杜元颖等,并请考中下。

  御史大夫李绛、左散骑常侍张惟素、右散骑常侍李益等谏幸骊山,郑覃等谏畋 游,是皆恐陛下行幸不息,恣情无度;又恐马有衔蹶不测之变,风寒生疾之忧,急 奏无所诣,国玺委于妇人中幸之手。

  绛等能率御史谏官论列于朝,有恳激事君之体。

   其李绛、张惟素、李益三人,伏请赐上下考外,特与迁官,以彰陛下优忠赏谏之美。

  其崔元略冠供奉之首,合考上下;缘与于翚上下考,于翚以犯赃处死,准令须 降,请赐考中中。

  大理卿许季同,任使于翚、韦道冲、韦正牧,皆以犯赃,或左降, 或处死,合考中下;然顷者陷刘辟之乱,弃家归朝,忠节明著,今宜以功补过,请 赐考中中。

  少府监裴通,职事修举,合考中上;以其请追封所生母而舍嫡母,是明 罔于君,幽欺其先,请考中下。

  伏以昔在宰夫入寝,擅饮师旷、李调。

  今愚臣守官, 请书宰相学士中下考。

  上爱圣运,下振颓纲,故臣惧不言之为罪,不惧言之为罪也。

   其三品官考,伏缘限在今月内进,辄先具如前。

  其四品以下官,续具条疏闻奏。

  状入,留中不下。

  议者以宰辅旷官,自宜上疏论列,而渤越职钓名,非尽事君 之道。

  未几,渤以坠马伤足,请告,会魏博节度使田弘正表渤为副使。

  杜元颖奏曰: 渤卖直沽名,动多狂躁。

  圣恩矜贷,且使居官。

  而干进多端,外交方镇,远求奏 请,不能自安。

  久留在朝,转恐生事。

  乃出为虔州刺史。

  渤至州,奏还邻境信州所移两税钱二百万,免税米二万斛,减所由一千六百人。

   观察使以其事上闻。

  未满岁,迁江州刺史。

  张平叔判度支,奏征久远逋悬,渤在州 上疏曰:伏奉诏敕,云度支使所奏,令臣设计征填当州贞元二年逃户所欠钱四千 四百一十贯。

  臣当州管田二千一百九十七顷,今已旱死一千九百顷有余,若更勒徇 度支使所为,必惧史官书陛下于大旱中征三十六年前逋悬。

  臣任刺史,罪无所逃。

   臣既上不副圣情,下不忍鞭笞黎庶,不敢轻持符印,特乞放臣归田。

  乃下诏曰: 江州所奏,实为恳诚。

  若不蠲容,必难存济。

  所诉逋欠并放。

  长庆二年,入为 职方郎中。

  三年,迁谏议大夫。

  敬宗冲年即位,坐朝常晚。

  一日入阁,久不坐,群臣候立紫宸门外,有耆年衰 病者,几将顿仆。

  渤出次白宰相曰:昨日拜疏陈论,今坐益晚,是谏官不能回人 主之意,渤之罪也。

  请先出阁,待罪于金吾仗。

  语次唤仗,乃止。

  渤又以左右常 侍,职参观讽,而循默无言,论之曰:若设官不责其事,不如罢之,以省经费。

   苟未能罢,则请责职业。

  渤充理匭使,奏曰:事之大者闻奏,次申中书门下, 次移诸司。

  诸司处理不当,再来投匭,即具事奏闻。

  如妄诉无理,本罪外加一等。

   准敕告密人付金吾留身待进止。

  今欲留身后牒台府,冀止绝凶人。

  从之。

  长庆、宝历中,政出多门,事归邪幸。

  渤不顾忠难,章疏论列,曾无虚日。

  帝 虽昏纵,亦为之感悟。

  转给事中,面赐金紫。

  宝历元年,改元大赦。

  先是,鄠县令崔发闻门外喧斗,县吏言五坊使下殴击百 姓。

  发怒,命吏捕之。

  曳挟既至,时已曛黑,不问色目。

  良久与语,乃知是一内官。

   天子闻之怒,收发系御史台。

  御楼之日,放系囚,发亦在鸡竿下。

  时有品官五十余 人,持仗殴发,纵横乱击,发破面折齿。

  台吏以席蔽之,方免。

  是日系囚皆释,发 独不免。

  渤疏论之曰:县令不合曳中人,中人不合殴御囚,其罪一也。

  然县令所 犯在恩前,中人所犯在恩后。

  中人横暴,一至于此,是朝廷驯致使然。

  若不早正刑 书,臣恐四夷之人及籓镇奏事传道此语,则慢易之心萌矣。

  渤又宣言于朝云: 郊礼前一日,两神策军于青城内夺京兆府进食牙盘,不时处置,致有殴击崔发之 事。

  上闻之,按问左右,皆言无夺食事。

  以渤党发,出为桂州刺史、兼御史中丞, 充桂管都防御观察使。

  渤虽被斥,正论不已,而谏官继论其屈。

  后宰相李逢吉、窦易直、李程因延英 上语及崔发,逢吉等奏曰:崔发凌轹中人,诚大不敬。

  然发母是故相韦贯之姊, 年仅八十。

  自发下狱,积忧成疾。

  伏以陛下孝治天下,稍垂恩宥。

  帝愍然良久, 曰:比谏官论奏,但言发屈,未尝言不敬之罪,亦不言有老母。

  如卿等言,宁无 愍恻!即遣中使送发至其家,兼抚问发母。

  韦夫人号哭,对中使杖发四十,拜章 谢恩。

  帝又遣中使慰安之。

  渤在桂管二年,风恙求代,罢归洛阳。

  太和五年,以太子宾客征至京师。

  月余 卒,时年五十九,赠礼部尚书。

  渤孤贞,力行操尚,不苟合,而阘茸之流,非其沽 激。

  至于以言摈退,终不息言,以救时病,服名节者重之。

  子祝,会昌中登进士第,辟诸侯府。

  张仲方,韶州始兴人。

  祖九皋,广州刺史、殿中监、岭南节度使。

  父抗,赠右 仆射。

  仲方伯祖始兴文献公九龄,开元朝名相。

  仲方,贞元中进士擢第,宏辞登科, 释褐集贤校理,丁母忧免。

  服阕,补秘书省正字,调授咸阳尉。

  出为邠州从事,入 朝历侍御史、仓部员外郎。

  会吕温、羊士谔诬告宰相李吉甫阴事,二人俱贬。

  仲方坐吕温贡举门生,出为 金州刺史。

  吉甫卒,入为度支郎中。

  时太常定吉甫谥为恭懿,博士尉迟汾请为 敬宪,仲方驳议曰:

  古者,易名请谥,礼之典也。

  处大位者,取其巨节,蔑诸细行,垂范当代,昭 示后人,然后书之,垂于不朽。

  善善恶恶,不可以诬,故称一字,则至明矣;定褒 贬是非之宜,泯同异纷纶之论。

  赠司徒吉甫,禀气生材,乘时佐治,博涉多艺,含章炳文。

  燮赞阴阳,经纬邦 国。

  惜乎通敏资性,便媚取容。

  故载践枢衡,叠致台衮,大权在己,沈谋罕成,好 恶徇情,轻诺寡信。

  谄泪在脸,遇便则流;巧言如簧,应机必发。

  夫人臣之翼戴元后者,端恪致治,孜孜夙夜,绢熙庶绩,平章百揆。

  兵者凶器, 不可从我始;及乎伐罪,则料敌以成功。

  至使内有害辅臣之盗,外有怀毒虿之孽。

   师徒暴野,戎马生郊。

  皇上旰食宵衣,公卿大夫且惭且耻。

  农人不得在亩,缉妇不 得在桑。

  耗敛赋之常赀,散帑廪之中积;征边徼之备,竭运挽之劳。

  僵尸血流,胔 骼成岳,酷毒之痛,号诉无辜,剿绝群生,逮今四载。

  祸胎之兆,实始其谋;遗君 父之忧,而岂谓之先觉者乎?

  夫论大功者,不可以妄取,不可以枉致。

  为资画者体理,不显不竞,而岂妨令 美?当削平西蜀,乃言语侍从之臣;擒翦东吴,则訏谟廊庙之辅。

  较其功则有异, 言其力则不伦。

  何舍其所重而录其所轻,收其所小而略其所大?且奢靡是嗜,而曰 爱人以俭;受授无守,而曰慎才以补。

  斥谏诤之士于外,岂不近之蔽聪乎?举忠烈 之庙于内,岂不近之昵爱也?焉有蔽聪昵爱,家范无制,而能垂法作程,宪章百度 乎?

  谨按谥法,敬以直内,内而不肃,何以刑于外?宪者,法也。

  《戴记》曰: 宪章文武。

  又曰:发虑宪。

  义以为敬恪终始,载考历位,未尝效一法官, 议一小狱。

  及居重位,以安和平易宽柔自处。

  考其名,与其行不类;研其事,与其 道不侔。

  一定之辞,惟精惟审,异日详制,贻诸史官。

  请俟蔡寇将平,天下无事, 然后都堂聚议,谥亦未迟。

  宪宗方用兵,恶仲方深言其事,怒甚,贬为遂州司马,量移复州司马。

  迁河东 少尹。

  未几,拜郑州刺史。

  荥阳大海佛寺,有高祖为隋郑州刺史日,为太宗疾祈福,于此寺造石像一躯, 凡刊勒十六字以志之。

  岁久剚缺,荥阳令李光庆重加修饰,仲方再刊石记之以闻。

  及敬宗即位,李程作相,与仲方同年登进士第,召仲方为右谏议大夫。

  敬宗童 年戏慢,诏淮南王播造上巳竞渡船三十只。

  播将船材于京师造作,计用半年转运之 费方得成。

  仲方诣延英面论,言甚恳激。

  帝只令造十只以进。

  帝又欲幸华清宫,仲 方谏曰:万乘所幸,出须备仪。

  无宜轻行,以失威重。

  帝虽不从,慰劳之。

  太和初,出为福州刺史、兼御史中丞、福建观察使。

  三年,入为太子宾客。

  五 年四月,转右散骑常侍。

  七年,李德裕辅政,出为太子宾客分司。

  八年,德裕罢相, 李守闵复召仲方为常侍。

  九年十一月,李训之乱,四宰相、中丞、京兆尹皆死。

  翌日,两省官入朝。

  宣 政衙门未开,百官错立于朝堂,无人吏引接。

  逡巡,阁门使马元贽斜开宣政衙门传 宣曰:有敕召左散骑常侍张仲方。

  仲方出班。

  元贽宣曰:仲方可京兆尹。

   然后衙门大开,唤仗。

  月余,郑覃作相,用薛元赏为京兆尹,出仲方为华州刺史。

   开成元年五月,入为秘书监。

  外议以郑覃党李德裕,排摈仲方。

  覃恐涉朋党,因紫 宸奏事,覃启曰:丞郎阙人,臣欲用张仲方。

  文宗曰:中台侍郎,朝廷华选。

   仲方作牧守无政,安可以丞郎处之?累加银青光禄大夫、上柱国、曲江县开国伯, 食邑七百户。

  二年四月卒。

  仲方贞确自立,绰有祖风。

  自驳谥之后,为德裕之党摈斥,坎坷而殁,人士辈 之。

  有文集三十卷。

  兄仲端,位终都昌令。

  弟仲孚,登进士第,为监察御史。

  裴潾,河东人也。

  少笃学,善隶书。

  以门廕入仕。

  元和初,累迁右拾遗,转左 补阙。

  元和中,两河用兵。

  初,宪宗宠任内官,有至专兵柄者,又以内官充馆驿使。

   有曹进玉者,恃恩暴戾,遇四方使多倨,有至捽辱者,宰相李吉甫奏罢之。

  十二年, 淮西用兵,复以内官为使。

  潾上疏曰:馆驿之务,每驿皆有专知官。

  畿内有京兆 尹,外道有观察使、刺史迭相监临;台中又有御史充馆驿使,专察过阙。

  伏知近有 败事,上闻圣聪。

  但明示科条,督责官吏,据其所犯,重加贬黜,敢不惕惧,日夜 厉精。

  若令宫闱之臣,出参馆驿之务,则内臣外事,职分各殊,切在塞侵官之源, 绝出位之渐。

  事有不便,必诫以初;令或有妨,不必在大。

  当扫静妖氛之日,开太 平至理之风。

  澄本正名,实在今日。

  言虽不用,帝意嘉之,迁起居舍人。

  宪宗季年锐于服饵,诏天下搜访奇士。

  宰相皇甫镈与金吾将军李道古挟邪固宠, 荐山人柳泌及僧大通、凤翔人田佐元,皆待诏翰林。

  宪宗服泌药,日增躁渴,流闻 于外。

  潾上疏谏曰:

  臣闻除天下之害者,受天下之利;共天下之乐者,飨天下之福。

  故上自黄帝、 颛顼、尧、舜、禹、汤,下及周文王、武王,咸以功济生灵,德配天地,故天皆报 之以上寿,垂祚于无疆。

  伏见陛下以大孝安宗庙,以至仁牧黎元。

  自践祚已来,刬 积代之妖凶,开削平之洪业。

  而礼敬宰辅,待以终始;内能大断,外宽小故。

  夫此 神功圣化,皆自古圣主明君所不及,陛下躬亲行之,实光映千古矣。

  是则天地神祇, 必报陛下以山岳之寿;宗庙圣灵,必福陛下以亿万之龄;四海苍生,咸祈陛下以覆 载之永。

  自然万灵保祐,圣寿无疆。

  伏见自去年已来,诸处频荐药术之士,有韦山甫、柳泌等,或更相称引,迄今 狂谬,荐送渐多。

  臣伏以真仙有道之士,皆匿其名姓,无求于代,潜遁山林,灭影 云壑,唯恐人见,唯惧人闻。

  岂肯干谒公卿,自鬻其术?今者所有夸炫药术者,必 非知道之士。

  咸为求利而来,自言飞炼为神,以诱权贵贿赂。

  大言怪论,惊听惑时, 及其假伪败露,曾不耻于逃遁。

  如此情状,岂可保信其术,亲饵其药哉?《礼》曰: 夫人,食味别声,被色而生者也。

  《春秋左氏传》曰:味以行气,气以实志。

   又曰:水火醯醢盐梅,以烹鱼肉。

  宰夫和之,齐之以味;君子食之,以平其心。

   夫三牲五谷,禀自五行,发为五味,盖天地生之所以奉人也,是以圣人节而食之, 以致康强逢吉之福。

  若夫药石者,前圣以之疗疾,盖非常食之物。

  况金石皆含酷烈 热毒之性,加以烧治,动经岁月,既兼烈火之气,必恐难为防制。

  若乃远征前史, 则秦、汉之君,皆信方士,如卢生、徐福、栾大、李少君,其后皆奸伪事发,其药 竟无所成。

  事著《史记》、《汉书》,皆可验视。

  《礼》曰:君之药,臣先尝之; 亲之药,子先尝之。

  臣子一也,臣愿所有金石,炼药人及所荐之人,皆先服一年, 以考其真伪,则自然明验矣。

  伏惟元和圣文神武法天应道皇帝陛下,合日月照临之明,禀乾元利贞之德,崇 正若指南,受谏如转规,是必发精金之刃,断可疑之网。

  所有药术虚诞之徒,伏乞 特赐罢遣,禁其幻惑。

  使浮云尽彻,朗日增辉;道化侔羲、农,悠久配天地,实在 此矣。

  伏以贞观已来,左右起居有褚遂良、杜正伦、吕向、韦述等,咸能竭其忠诚, 悉心规谏。

  小臣谬参侍从,职奉起居,侍从之中,最近左右。

  传曰:近臣尽规。

   则近侍之臣,上达忠款,实其本职也。

  疏奏忤旨,贬为江陵令。

  穆宗即位,柳泌等诛,征潾为兵部员外郎,迁刑部郎中。

  有前率府仓曹曲元衡 者,杖杀百姓柏公成母。

  法官以公成母死在辜外,元衡父任军使,使以父廕征铜。

   柏公成私受元衡资货,母死不闻公府,法寺以经恩免罪。

  潾议曰:典刑者,公柄 也。

  在官者得施于部属之内;若非在官,又非部属,虽有私罪,必告于官。

  官为之 理,以明不得擅行鞭捶于齐人也。

  且元衡身非在官,公成母非部属,而擅凭威力, 横此残虐,岂合拘于常典?柏公成取货于雠,利母之死,悖逆天性,犯则必诛。

   奏下,元衡杖六十配流,公成以法论至死,公议称之。

  转考功、吏部二郎中。

  宝历初,拜给事中。

  太和四年,出为汝州刺史、兼御史中丞,赐紫。

  坐违法杖 杀人,贬左庶子,分司东都。

  七年,迁左散骑常侍,充集贤殿学士。

  集历代文章续梁昭明太子《文选》,成 三十卷,目曰《大和通选》,并音义、目录一卷,上之。

  当时文士,非素与潾游者, 其文章少在其选,时论咸薄之。

  八年,转刑部侍郎,寻改华州刺史。

  九年,复拜刑部侍郎。

  开成元年,转兵部 侍郎。

  二年,加集贤院学士,判院事。

  寻出为河南尹,入为兵部侍郎。

  三年四月卒, 赠户部尚书,谥曰敬。

  潾以道义自处,事上尽心,尤嫉朋党,故不为权幸所知。

  宪宗竟以药误不寿, 君子以潾为知言。

  穆宗虽诛柳泌,既而自惑,左右近习,稍稍复进方士。

  时有处士 张皋上疏曰:

  神虑淡则血气和,嗜欲胜则疾疹作。

  和则必臻于寿考,作则必致于伤残。

  是以 古之圣贤,务自颐养,不以外物挠耳目,不徇声色败性情。

  由是和平自臻,福庆斯 集。

  故《易》曰:无妄之疾,勿药有喜。

  《诗》曰:自天降康,降福穰穰。

   此皆理合天人,著在经训。

  然则药以攻疾,无疾固不可饵之也。

  高宗朝,处士孙思 邈者,精识高道,深达摄生,所著《千金方》三十卷,行之于代。

  其《序论》云: 凡人无故不宜服药,药气偏有所助,令人脏气不平。

  思邈此言,可谓洞于事理 也。

  或寒暑为寇,节宣有乖,事资医方,尚须重慎。

  故《礼》云:医不三代,不 服其药。

  施于凡庶,犹且如此,况在天子,岂得自轻?先朝暮年,颇好方士,征 集非一,尝试亦多;果致危疾,闻于中外,足为殷鉴。

  皆陛下素所详知,必不可更 踵前车,自贻后悔。

  今朝野之人,纷纭窃议,直畏忤旨,莫敢献言。

  臣蓬艾微生, 麋鹿同处,既非邀宠,亦又何求?但泛览古今,粗知忠义,有闻而默,于理不安。

   愿陛下无怒刍荛,庶裨万一。

  穆宗叹奖其言,寻令访皋,不获。

  李中敏,陇西人。

  父婴。

  中敏元和末登进士第,性刚褊敢言。

  与进士杜牧、李 甘相善,文章趣向,大率相类。

  中敏累从府辟,入为监察,历侍御史。

  太和中,为 司门员外郎。

  六年夏旱,时王守澄方宠郑注,及诬构宋申锡后,人侧目畏之。

  上以久旱,诏 求致雨之方。

  中敏上言曰:仍岁大旱,非圣德不至,直以宋申锡之冤滥,郑注之 奸弊。

  今致雨之方,莫若斩郑注而雪申锡。

  士大夫皆危之,疏留中不下。

  明年, 中敏谢病归洛阳。

  及训、注诛,竟雪申锡,召中敏为司勋员外郎。

  寻迁刑部郎中, 知台杂。

  其年,拜谏议大夫,充理匭使。

  上言曰:据旧例,投匭进状人先以副本呈匭 使,或诡异难行者,不令进入。

  臣检寻文按,不见本敕,所由但云贞元奉宣,恐是 一时之事。

  臣以为本置匭函,每日从内将出,日暮进入,意在使冤滥无告,有司不 为申理者,或论时政,或陈利害;宜开其必达之路,所以广聪明而虑幽枉也。

  若令 有司先见,裁其可否,即非重密其事,俾壅塞自伸于九重之意。

  臣伏请今后所有进 状及封事,臣但为引进,取舍可否,断自中旨。

  庶使名实在兹,以明置匭之本。

   从之。

  寻拜给事中。

  李甘,字和鼎。

  长庆末,进士擢第,又制策登科。

  太和中,累官至侍御史。

  郑 注入翰林侍讲,舒元舆既作相,注亦求入中书。

  甘唱于朝曰:宰相者,代天理物, 先德望而后文艺。

  注乃何人,敢兹叨窃?白麻若出,吾必坏之。

  会李训亦恶注之 所求,相注之事竟寝。

  训不获已,贬甘封州司马。

  又有李款者,与中敏同时为侍御史。

  郑注邠宁入朝,款伏阁弹注云:内通敕 使,外结朝官,两地往来,卜射财货。

  文宗不之省。

  及注用事,款亦被逐。

  开成 中,累官至谏议大夫,出为苏州刺史,迁洪州刺史、江西观察使。

  杜牧自有传。

  高元裕,字景圭,渤海人。

  祖甝。

  父集,官卑。

  元裕登进士第,本名允中,太 和初,为侍御史,奏改元裕。

  累迁左司郎中。

  李宗闵作相,用为谏议大夫,寻改中 书舍人。

  九年,宗闵得罪南迁,元裕出城饯送,为李训所怒,出为阆州刺史。

  时郑 注入翰林,元裕草注制辞,言注以医药奉召亲,注怒。

  会送宗闵,乃贬之。

  训、注 既诛,复征为谏议大夫。

  开成三年,充翰林侍讲学士。

  文宗宠庄恪太子,欲正人为师友。

  乃兼太子宾客。

   四年,改御史中丞,风望峻整。

  上言曰:御史府纪纲之地,官属选用,宜得实才。

   其不称者,臣请出之。

  监察御史杜宣猷、柳坏、崔郢、侍御史魏中庸、高弘简, 并以不称,出为府县之职。

  寻而蓝田县人贺兰,进与里内五十余人相聚念佛,神策 镇将皆捕之,以为谋逆,当大辟。

  元裕疑其冤,上疏请出贺兰进等付台覆问,然后 行刑,从之。

  会昌中,为京兆尹。

  大中初,为刑部尚书。

  二年,检校吏部尚书、襄州刺史, 加银青光禄大夫、渤海郡公、山南东道节度使。

  入为吏部尚书,卒。

  元裕兄少逸、 元恭。

  少逸,长庆末为侍御史,坐弟元裕贬官,左授赞善大夫,累迁左司郎中。

  元裕 为中丞,少逸迁谏议大夫,代元裕为侍讲学士。

  兄弟迭处禁密,时人荣之。

  会昌中, 为给事中,多所封奏。

  大中初,检校礼部尚书、华州刺史、潼关防御、镇国军使。

   入为左散骑常侍、工部尚书,卒。

  元裕子璩,登进士第。

  大中朝,由内外制历丞郎,判度支。

  咸通中,守中书侍 郎、平章事。

  李汉,字南纪,宗室淮阳王道明之后。

  道明生景融,景融生务该,务该生思, 思生岌。

  岌已上无名位,及岌为蜀州晋原尉。

  岌生荆,荆为陕州司马。

  荆生汉。

  汉,元和七年登进士第,累辟使府。

  长庆末,为左拾遗。

  敬宗好治宫室,波斯 贾人李苏沙献沈香亭子材。

  汉上疏论之曰:若以沈香为亭子,即与瑶台琼室事同。

   宝历中,王政日僻,汉与同列薛廷老,因入阁,廷奏曰:近日除授不由中书,拟 议多是宣出施行。

  臣恐自此纪纲大坏,奸邪恣行。

  愿陛下各敕有司,稍存典故。

   坐言忤旨,出为兴元从事。

  文宗即位,召为屯田员外郎、史馆修撰。

  汉,韩愈子婿,少师愈为文,长于古 学,刚讦亦类愈。

  预修《宪宗实录》,尤为李德裕所憎。

  太和四年,转兵部员外郎。

   李宗闵作相,用为知制诰,寻迁驾部郎中。

  八年,代宇文鼎为御史中丞。

  时李程为左仆射,以仪注不定,奏请定制。

  先是, 太和三年,两省官同定左右仆射仪注:御史中丞已下,与仆射相遇,依令致敬,敛 马侧立待。

  仆射谢官日,大夫中丞、三院御史,就幕次参见,其观象门外立班,既 以后至为重。

  大夫中丞到班后,朝堂所由引仆射就位,传呼赞导,始大夫就列之仪。

   班退,赞导亦如之。

  御史大夫与仆射道途相遇,则分道而行。

  旧事,左右仆射初上, 御史中丞、吏部侍郎已下罗拜。

  四年,中书奏曰:仆射受中丞侍郎拜,则似太重; 答郎官已下拜,则太轻。

  起今后,诸司四品已下官,及御史台六品已下并郎官,并 望准故事,余依元和七年敕处分。

  可之。

  至是,因李程奏,汉议曰:左右仆射 初上,受左右丞、诸曹侍郎、诸司四品及御史中丞已下拜。

  谨按《开元礼》及《六 典》,并无此仪注,不知所起之由。

  或以为仆射师长百僚,此语亦无证据,唯有曹 魏时贾诩《让官表》中一句语耳。

  且尚书令是正长,尚无受拜之文。

  故事,与御史 中丞、司隶校尉,号三独坐。

  伏以朝廷比肩,同事圣主,南面受拜,臣下何安?纵 有明文,尚须厘革。

  故《礼记》曰:‘君于士不答拜,非其臣则答之。

  ’况御史中 丞、殿中御史是供奉官,尤为不可。

  仪制令虽有隔品之文,不知便是受拜否?及御 史大夫,亦曾受御史已下拜,今并不行。

  盖以礼数僭逼,非人臣所安。

  元和六年七 月,诏崔邠、段平仲与当时礼官王泾、韦公肃等同议其事,理甚精详。

  今请举而行 之,庶为折衷。

  时程入省,竟依旧仪,议者以汉奏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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