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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列传卷一百一十六篇讲述了哪些故事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3-02-03 10:25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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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唐书》共200卷,作者署名后晋刘昫等撰,实为后晋赵莹主持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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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稹,字微之,河南人。

  后魏昭成皇帝,稹十代祖也。

  兵部尚书、昌平公岩, 六代祖也。

  曾祖延景,岐州参军。

  祖悱,南顿丞。

  父宽,比部郎中、舒王府长史, 以稹贵,赠左仆射。

  稹八岁丧父。

  其母郑夫人,贤明妇人也;家贫,为稹自授书,教之书学。

  稹九 岁能属文。

  十五两经擢第。

  二十四调判入第四等,授秘书省校书郎。

  二十八应制举 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登第者十八人,稹为第一,元和元年四月也。

  制下,除右 拾遗。

  稹性锋锐,见事风生。

  既居谏垣,不欲碌碌自滞,事无不言,即日上疏论谏职。

   又以前时王叔文、王伾以猥亵待诏,蒙幸太子,永贞之际,大挠朝政。

  是以训导太 子宫官,宜选正人。

  乃献《教本书》曰:

  臣伏见陛下降明诏,修废学,增胄子,选司成。

  大哉,尧之为君,伯夷典礼, 夔教胄子之深旨也!然而事有万万于此者,臣敢冒昧殊死而言之。

  臣闻诸贾生曰: 三代之君,仁且久者,教之然也。

  诚哉是言!且夫周成王,人之中才也,近管、 蔡则谗入,有周、召则义闻,岂可谓天聪明哉?然而克终于道者,得不谓教之然耶? 俾伯禽、唐叔与之游,《礼》、《乐》、《诗》、《书》为之习,目不得阅淫艳妖 诱之色,耳不得闻优笑凌乱之音,口不得习操断击博之书,居不得近容顺阴邪之党, 游不得纵追禽逐兽之乐,玩不得有遐异僻绝之珍。

  凡此数者,非谓备之于前而不为 也,亦将不得见之矣。

  及其长而为君也,血气既定,游习既成,虽有放心快己之事 日陈于前,固不能夺已成之习、已定之心矣。

  则彼忠直道德之言,固吾之所习闻也, 陈之者有以谕焉;彼庸佞违道之说,固吾之所积惧也,谄之者有以辨焉。

  人之情, 莫不欲耀其所能而党其所近;苟将得志,则必快其所蕴矣。

  物之性亦然。

  是以鱼得 水而游,马逸驾而走,鸟得风而翔,火得薪而炽。

  此皆物之快其所蕴也。

  今夫成王 所蕴道德也,所近圣贤也。

  是以举其近,则周公左而召公右,伯禽鲁而太公齐。

  快 其蕴,则兴礼乐而朝诸侯,措刑罚而美教化。

  教之至也,可不谓信然哉!

  及夫秦则不然。

  灭先王之学,曰将以愚天下;黜师保之位,曰将以明君臣。

  胡 亥之生也,《诗》、《书》不得闻,圣贤不得近。

  彼赵高者,诈宦之戮人也;而傅 之以残忍戕贼之术,且曰恣睢天下以为贵,莫见其面以为尊。

  是以天下之人人未尽 愚,而胡亥固已不能分兽畜矣。

  赵高之威慑天下,而胡亥固已自幽于深宫矣。

  彼李 斯,秦之宠丞相也。

  因谗冤死,无所自明,而况于疏远之臣庶乎!若然,则秦之亡 有以致之也。

  汉高承之以兵革,汉文守之以廉谨,卒不能苏复大训。

  是以景、武、昭、宣, 天资甚美,才可以免祸乱;哀、平之间,则不能虞篡弑矣。

  然而惠帝废易之际,犹 赖羽翼以胜邪心。

  是后有国之君,议教化者,莫不以兴廉举孝、设学崇儒为意,曾 不知教化之不行,自贵始。

  略其贵者,教其贱者,无乃邻于倒置乎?

  洎我太宗文皇帝之在籓邸,以至于为太子也,选知道德者十八人与之游习。

  即 位之后,虽游宴饮食之间,若十八人者,实在其中。

  上失无不言,下情无不达。

  不 四三年而名高盛古,岂一日二日而致是乎?游习之渐也!贞观已还,师傅皆宰相兼 领,其余宫僚,亦甚重焉。

  马周以位高恨不得为司议郎,此其验也。

  文皇之后,渐 疏贱之。

  用至母后临朝,翦弃王室。

  当中、睿二圣勤劳之际,虽有骨鲠敢言之士, 既不得在调护保安之职,终不能吐扶卫之一辞。

  而令医匠安金藏剖腹以明之,岂不 大哀也耶?

  兵兴已来,兹弊尤甚。

  师资保傅之官,非疾废眊聩不任事者为之,即休戎罢帅 不知书者处之。

  至于友谕赞议之徒,疏冗散贱之甚者,缙绅耻由之。

  夫以匹士之爱 其子者,犹求明哲慈惠之师以教之,直谅多闻之友以成之。

  岂天下之元良,而可以 疾废眊聩不知书者为之师乎?疏冗散贱不适用者为之友乎?此何不及上古之甚也! 近制,宫僚之外,往往以沉滞僻老之儒,充侍直、侍读之选,而又疏弃斥逐之,越 月逾时,不得召见,彼又安能傅成道德而保养其身躬哉?臣以为积此弊者,岂不以 皇天眷佑,祚我唐德,以舜继尧,传陛下十一圣矣,莫不生而神明,长而仁圣,以 是为屑屑习仪者故不之省耳。

  臣独以为于列圣之谋则可也,计传后嗣则不可。

  脱或 万代之后,若有周成之中才,而又生于深宫优笑之间,无周、召保助之教,则将不 能知喜怒哀乐之所自矣,况稼穑艰难乎?

  今陛下以上圣之资,肇临海内,是天下之人倾耳注心之日。

  特愿陛下思成王训 导之功,念文皇游习之渐,选重师保,慎择宫僚,皆用博厚弘深之儒,而又明达机 务者为之。

  更相进见,日就月将。

  因令皇太子聚诸生,定齿胄讲业之仪,行严师问 道之礼。

  至德要道以成之,彻膳记过以警之。

  血气未定,则去禽色之娱以就学;圣 质已备,则资游习之善以弘德。

  此所谓一人元良,万方以贞之化也。

  岂直修废 学,选司成,而足伦匹其盛哉?而又俾则百王,莫不幼同师,长同术,识君道之素 定,知天伦之自然,然后选用贤良,树为籓屏。

  出则有晋、郑、鲁、卫之盛,入则 有东牟、硃虚之强,盖所谓宗子维城、犬牙盘石之势也,又岂与夫魏、晋以降,囚 贱其兄弟而自翦其本枝者,同年而语哉?

  宪宗览之甚悦。

  又论西北边事,皆朝政之大者。

  宪宗召对,问方略。

  为执政所忌,出为河南县 尉。

  丁母忧,服除,拜监察御史。

  四年,奉使东蜀,劾奏故剑南东川节度使严砺违制擅赋,又籍没涂山甫等吏民 八十八户田宅一百一十一、奴婢二十七人、草千五百束、钱七千贯。

  时砺已死,七 州刺史皆责罚。

  稹虽举职,而执政有与砺厚者恶之。

  使还,令分务东台。

  浙西观察 使韩皋封杖决湖州安吉令孙澥,四日内死。

  徐州监军使孟升卒,节度使王绍传送升 丧柩还京,给券乘驿,仍于邮舍安丧柩。

  稹并劾奏以法。

  河南尹房式为不法事,稹 欲追摄,擅令停务。

  既飞表闻奏,罚式一月俸,仍召稹还京。

  宿敷水驿,内官刘士 元后至,争。

  士元怒,排其户,稹袜而走后。

  士元追之,后以棰击稹伤面。

  执 政以稹少年后辈,务作威福,贬为江陵府士曹参军。

  稹聪警绝人,年少有才名,与太原白居易友善。

  工为诗,善状咏风态物色,当 时言诗者,称元、白焉。

  自衣冠士子,至闾阎下俚,悉传讽之,号为元和体。

   既以俊爽不容于朝,流放荆蛮者仅十年。

  俄而白居易亦贬江州司马,稹量移通州司 马。

  虽通、江悬邈,而二人来往赠答。

  凡所为诗,有自三十、五十韵乃至百韵者。

   江南人士,传道讽诵,流闻阙下,里巷相传,为之纸贵。

  观其流离放逐之意,靡不 凄惋。

  十四年,自虢州长史征还,为膳部员外郎。

  宰相令狐楚一代文宗,雅知稹之辞 学,谓稹曰:尝览足下制作,所恨不多,迟之久矣。

  请出其所有,以豁予情。

   稹因献其文,自叙曰:

  稹初不好文,徒以仕无他歧,强由科试。

  及有罪谴弃之后,自以为废滞潦倒, 不复为文字有闻于人矣。

  曾不知好事者抉擿刍芜,尘渎尊重。

  窃承相公特于廊庙间 道稹诗句,昨又面奉教约,令献旧文。

  战汗悚踊,惭靦无地。

  稹自御史府谪官,于今十余年矣。

  闲诞无事,遂专力于诗章。

  日益月滋,有诗 句千余首。

  其间感物寓意,可备矇瞽之风者有之。

  辞直气粗,罪尤是惧,固不敢陈 露于人。

  唯杯酒光景间,屡为小碎篇章,以自吟暢。

  然以为律体卑痹,格力不扬, 苟无姿态,则陷流俗。

  常欲得思深语近,韵律调新,属对无差,而风情宛然,而病 未能也。

  江湖间多新进小生,不知天下文有宗主,妄相放效,而又从而失之,遂至 于支离褊浅之辞,皆目为元和诗体。

  稹与同门生白居易友善。

  居易雅能诗,就中爱驱驾文字,穷极声韵,或为千言, 或五百言律诗,以相投寄。

  小生自审不能过之,往往戏排旧韵,别创新辞,名为次 韵相酬,盖欲以难相排。

  自尔江湖间为诗者,复相放效,力或不足,则至于颠倒语 言,重复首尾,韵同意等,不异前篇,亦目为元和诗体。

  而司文者考变雅之由,往 往归咎于稹。

  尝以为雕虫小事,不足以自明。

  始闻相公记忆,累旬已来,实虑粪土 之墙,庇之以大厦,使不复破坏,永为板筑者之误。

  辄写古体歌诗一百首,百韵至 两韵律诗一百首,为五卷,奉启跪陈。

  或希构厦之余,一赐观览,知小生于章句中 栾栌榱桷之材,尽曾量度,则十余年之邅回,不为无用矣。

  楚深称赏,以为今代之鲍、谢也。

  穆宗皇帝在东宫,有妃嫔左右尝诵稹歌诗以为乐曲者,知稹所为,尝称其善, 宫中呼为元才子。

  荆南监军崔潭峻甚礼接稹,不以掾吏遇之,常征其诗什讽诵之。

   长庆初,潭峻归朝,出稹《连昌宫辞》等百余篇奏御。

  穆宗大悦,问稹安在。

  对曰: 今为南宫散郎。

  即日转祠部郎中、知制诰。

  朝廷以书命不由相府,甚鄙之。

  然 辞诰所出,夐然与古为侔,遂盛传于代,由是极承恩顾。

  尝为《长庆宫辞》数十百 篇,京师竞相传唱。

  居无何,召入翰林,为中书舍人、承旨学士。

  中人以潭峻之故, 争与稹交,而知枢密魏弘简尤与稹相善,穆宗愈深知重。

  河东节度使裴度三上疏, 言稹与弘简为刎颈之交,谋乱朝政,言甚激讦。

  穆宗顾中外人情,乃罢稹内职,授 工部侍郎。

  上恩顾未衰。

  长庆二年,拜平章事。

  诏下之日,朝野无不轻笑之。

  时王廷凑、硃克融连兵围牛元翼于深州,朝廷俱赦其罪,赐节钺,令罢兵,俱 不奉诏。

  稹以天子非次拔擢,欲有所立以报上。

  有和王傅于方者,故司空頔之子, 干进于稹。

  言有奇士王昭、王友明二人,尝客于燕、赵间,颇与贼党通熟,可以反 间而出元翼。

  仍自以家财资其行,仍赂兵吏部令史为出告身二十通,以便宜给赐, 稹皆然之。

  有李赏者,知于方之谋,以稹与裴度有隙,乃告度云:于方为稹所使, 欲结客王昭等刺度。

  度隐而不发。

  及神策军中尉奏于方之事,乃诏三司使韩皋等 讯鞫,而害裴事无验,而前事尽露。

  遂俱罢稹、度平章事,乃出稹为同州刺史,度 守仆射。

  谏官上疏,言责度太重,稹太轻。

  上心怜稹,止削长春宫使。

  稹初罢相,三司狱未奏,京兆尹刘遵古遣坊所由潜逻稹居第,稹奏诉之。

  上怒, 罚遵古,遣中人抚谕稹。

  稹至同州,因表谢上,自叙曰:

  臣稹辜负圣明,辱累恩奖,便合自求死所,岂谓尚忝官荣?臣稹死罪。

  臣八岁丧父,家贫无业。

  母兄乞丐以供资养。

  衣不布体,食不充肠。

  幼学之年, 不蒙师训。

  因感邻里兒稚有父兄为开学校,涕咽发愤,愿知《诗》、《书》。

  慈母 哀臣,亲为教授。

  年十有五,得明经出身,由是苦心为文,夙夜强学。

  年二十四, 登吏部乙科,授校书郎。

  年二十八,蒙制举首选,授左拾遗。

  始自为学,至于升朝, 无朋友为臣吹嘘,无亲戚为臣援庇。

  莫非苦己,实不因人,独立性成,遂无交结。

   任拾遗日,屡陈时政,蒙先皇帝召问于延英。

  旋为宰相所憎,出臣河南县尉。

  及为 监察御史,又不规避,专心纠绳,复为宰相怒臣下庇亲党,因以他事贬臣江陵判司。

   废弃十年,分死沟渎。

  元和十四年,宪宗皇帝开释有罪,始授臣膳部员外郎。

  与臣同省署者,多是臣 登朝时举人;任卿相者,半是臣同谏院时拾遗、补阙。

  愚臣既不料陛下天听过卑, 知臣薄艺,硃书授臣制诰,延英召臣赐绯。

  宰相恶臣不出其门,由是百万侵毁。

  陛 下察臣无罪,宠奖逾深,召臣固授舍人,遣充承旨翰林学士,金章紫服,光饰陋躯, 人生之荣,臣亦至矣。

  然臣益遭诽谤,日夜忧危。

  唯陛下圣鉴昭临,弥加保任,竟 排群议,擢授台司。

  臣忝有肺肝,岂并寻常宰相?况当行营退散之后,牛元翼未出 之间,每闻陛下轸念之言,愚臣恨不身先士卒。

  所问于方计策,遣王友明等救解深 州,盖欲上副圣情,岂是别怀他意?不料奸人疑臣杀害裴度,妄有告论,尘渎圣聪, 愧羞天地。

  臣本待辨明一了,便拟杀身谢责,岂料圣慈尚加,薄贬同州。

  虽违咫尺 之间,不远郊圻之境,伏料必是宸衷独断,乞臣此官。

  若遣他人商量,乍可与臣远 处方镇,岂肯遣臣俯近阙廷?

  所恨今月三日,尚蒙召对延英。

  此时不解泣血,仰辞天颜,乃至今日窜逐。

  臣 自离京国,目断魂销。

  每至五更朝谒之时,实制泪不已。

  臣若余生未死,他时万一 归还,不敢更望得见天颜,但得再闻京城钟鼓之音,臣虽黄土覆面,无恨九泉。

  臣 无任自恨自惭,攀恋圣慈之至。

  在郡二年,改授越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渐东观察使。

  会稽山水奇秀,稹所辟 幕职,皆当时文士,而镜湖、秦望之游,月三四焉。

  而讽咏诗什,动盈卷帙。

  副使 窦巩,海内诗名,与稹酬唱最多,至今称兰亭绝唱。

  稹既放意娱游,稍不修边幅, 以渎货闻于时。

  凡在越八年。

  太和初,就加检校礼部尚书。

  三年九月,入为尚书左丞。

  振举纪纲,出郎官颇 乖公议者七人。

  然以稹素无检操,人情不厌服。

  会宰相王播仓卒而卒,稹大为路歧, 经营相位。

  四年正月,检校户部尚书,兼鄂州刺史、御史大夫、武昌军节度使。

  五 年七月二十二日暴疾,一日而卒于镇,时年五十三,赠尚书右仆射。

  有子曰道护, 时年三岁。

  稹仲兄司农少卿积,营护丧事。

  所著诗赋、诏册、铭诔、论议等杂文一 百卷,号曰《元氏长庆集》。

  又著古今刑政书三百卷,号《类集》,并行于代。

  稹长庆末因编删其文稿,《自叙》曰:

  刘歆云:制不可削。

  予以为有可得而削之者,贡谋猷,持嗜欲,君有之则誉归 于上,臣专之则誉归于下。

  苟而存之,其攘也,非道也。

  经制度,明利害,区邪正, 辨嫌惑,存之则事分著,去之则是非冺。

  苟而削之,其过也,非道也。

  元和初,章武皇帝新即位,臣下未有以言刮视听者。

  予时始以对诏在拾遗中供 奉,由是献《教本书》、《谏职》、《论事》等表十数通,仍为裴度、李正辞、韦 熏讼所言当,而宰相曲道上语。

  上颇悟,召见问状。

  宰相大恶之,不一月,出为河 南尉。

  后累岁,补御史,使东川。

  谨以元和赦书,劾节度使严砺籍涂山甫等八十八 家,过赋梓、遂之民数百万。

  朝廷异之,夺七刺史料,悉以所籍归于人。

  会潘孟阳 代砺为节度使,贪过砺,且有所承迎,虽不敢尽废诏,因命当得所籍者皆入资。

  资 过其称,榷薪盗赋无不为,仍为砺密状不当得丑谥。

  予自东川还,朋砺者潜切齿矣。

  无何,分莅东都台。

  天子久不在都,都下多不法者。

  百司皆牢狱,有裁接吏械 人逾岁而台府不得而知之者,予因飞奏绝百司专禁锢。

  河南尉判官,予劾之,忤宰 相旨。

  监徐使死于军,徐帅邮传其柩,柩至洛,其下欧诟主邮吏,予命吏徙柩于外, 不得复乘传。

  浙西观察使封杖决安吉令至死;河南尹诬奏书生尹太阶请死之;飞龙 使诱赵寔家逃奴为养子;田季安盗娶洛阳衣冠女;汴州没入死商钱且千万;滑州赋 于民以千,授于人以八百;朝廷馈东师,主计者误命牛车四千三百乘飞刍越太行。

   类是数十事,或移或奏,皆主之。

  贞元已来,不惯用文法,内外宠臣皆喑呜。

  会河 南尹房式诈谖事发,奏摄之。

  前所喑呜者叫噪。

  宰相素以劾叛官事相衔,乘是黜予 江陵掾。

  后十年,始为膳部员外郎。

  穆宗初,宰相更相用事,丞相段公一日独得对,因请亟用兵部郎中薛存庆、考 功员外郎牛僧孺,予亦在请中,上然之。

  不十数日次用为给、舍,他忿恨者日夜构 飞语,予惧罪,比上书自明。

  上怜之,三召与语。

  语及兵赋洎西北边事,因命经纪 之。

  是后书奏及进见,皆言天下事,外间不知,多臆度。

  陛下益怜其不漏禁中语, 召入禁林,且欲亟用为宰相。

  是时裴度在太原,亦有宰相望,巧者谋欲俱废之,乃 以予所无构于裴。

  裴奏至,验之皆失实。

  上以裴方握兵,不欲校曲直,出予为工部 侍郎,而相裴之期亦衰矣。

  不累月,上尽得所构者,虽不能暴扬之,遂果初意,卒 用予与裴俱为宰相。

  复有购狂民告予借客刺裴者,鞫之复无状,而裴与予以故俱罢 免。

  始元和十五年八月得见上,至是未二岁,僭忝恩宠,无是之速者;遭罹谤咎, 亦无是之甚者。

  是以心腹肾肠,糜费于扶卫危亡之不暇,又恶暇经纪陛下之所付哉! 然而造次颠沛之中,前后列上兵赋边防之状,可得而存者一百一十五。

  苟而削之, 是伤先帝之器使也。

  至于陈暢辨谤之章,去之则无以自明于朋友矣。

  其余郡县之奏 请,贺庆之礼,因亦附于件目。

  始《教本书》,至于为人杂奏,二十有七轴,凡二 百二十有七奏。

  终殁吾世,贻之子孙式,所以明经制之难行,而销毁之易至也。

  其自叙如此,欲知其作者之意,备于此篇。

  稹文友与白居易最善。

  后进之士,最重庞严,言其文体类己,保荐之。

  庞严者,寿春人。

  父景昭。

  严元和中登进士第,长庆元年应制举贤良方正、能 直言极谏科,策入三等,冠制科之首。

  是月,拜左拾遗。

  聪敏绝人,文章峭丽。

  翰 林学士元稹、李绅颇知之。

  明年二月,召入翰林为学士。

  转左补阙,再迁驾部郎中、 知制诰。

  严与右拾遗蒋防俱为稹、绅保荐,至谏官内职。

  四年,昭愍即位,李绅为宰相李逢吉所排,贬端州司马。

  严坐累,出为江州刺 史。

  给事中于敖素与严善,制既下,敖封还,时人凛然相顾曰:于给事犯宰相怒 而为知己,不亦危乎!及覆制出,乃知敖驳制书贬严太轻,中外无不嗤诮,以为 口实。

  初李绅谪官,朝官皆贺逢吉,唯右拾遗吴思不贺。

  逢吉怒,改为殿中侍御史, 充入蕃告哀使。

  严复入为库部郎中。

  太和二年二月,上试制举人,命严与左散骑常侍冯宿、太常少卿贾餗为试官, 以裴休为甲等制科之首。

  有应直言极谏举人刘蕡,条对激切,凡数千言。

  不中选, 人咸以为屈。

  其所对策,大行于时,登科者有请以身名授蕡者。

  严再迁太常少卿。

  五年,权知京兆尹,以强干不避权豪称,然无士君子之检操,贪势嗜利。

  因醉 而卒。

  白居易,字乐天,太原人。

  北齐五兵尚书建之仍孙。

  建生士通,皇朝利州都督。

   士通生志善,尚衣奉御。

  志善生温,检校都官郎中。

  温生锽,历酸枣、巩二县令。

   锽生季庚,建中初为彭城令。

  时李正己据河南十余州叛。

  正己宗人洧为徐州刺史, 季庚说洧以彭门归国,因授朝散大夫、大理少卿、徐州别驾,赐绯鱼袋,兼徐泗观 察判官。

  历衢州、襄州别驾。

  自锽至季庚,世敦儒业,皆以明经出身。

  季庚生居易。

   初,建立功于高齐,赐田于韩城,子孙家焉,遂移籍同州。

  至温徙于下邽,今为下 邽人焉。

  居易幼聪慧绝人,襟怀宏放。

  年十五六时,袖文一编,投著作郎吴人顾况。

  况 能文,而性浮薄,后进文章无可意者。

  览居易文,不觉迎门礼遇,曰:吾谓斯文 遂绝,复得吾子矣。

  

  贞元十四年,始以进士就试,礼部侍郎高郢擢升甲科,吏部判入等,授秘书省 校书郎。

  元和元年四月,宪宗策试制举人,应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策入第四等, 授盩厔县慰、集贤校理。

  居易文辞富艳,尤精于诗笔。

  自雠校至结绶畿甸,所著歌诗数十百篇,皆意存 讽赋,箴时之病,补政之缺。

  而士君子多之,而往往流闻禁中。

  章武皇帝纳谏思理, 渴闻谠言,二年十一月,召入翰林为学士。

  三年五月,拜左拾遗。

  居易自以逢好文 之主,非次拔擢,欲以生平所贮,仰酬恩造。

  拜命之日,献疏言事曰:

  蒙恩授臣左拾遗,依前翰林学士,已与崔群同状陈谢。

  但言忝冒,未吐衷诚。

   今再渎宸严,伏惟重赐详览。

  臣谨按《六典》,左右拾遗,掌供奉讽谏,凡发令举 事,有不便于时、不合于道者,小则上封,大则廷诤。

  其选甚重,其秩甚卑,所以 然者,抑有由也。

  大凡人之情,位高则惜其位,身贵则爱其身;惜位则偷合而不言, 爱身则苟容而不谏,此必然之理也。

  故拾遗之置,所以卑其秩者,使位未足惜,身 未足爱也。

  所以重其选者,使下不忍负心,上不忍负恩也。

  夫位不足惜,恩不忍负, 然后能有阙必规,有违必谏。

  朝廷得失无不察,天下利病无不言。

  此国朝置拾遗之 本意也。

  由是而言,岂小臣愚劣暗懦所宜居之哉?

  况臣本乡校竖儒,府县走吏,委心泥滓,绝望烟霄。

  岂意圣慈,擢居近职,每 宴饮无不先预,每庆赐无不先沾,中厩之马代其劳,内厨之膳给其食。

  朝惭夕惕, 已逾半年,尘旷渐深,忧愧弥剧。

  未申微效,又擢清班。

  臣所以授官已来仅经十日, 食不知味,寝不遑安。

  唯思粉身以答殊宠,但未获粉身之所耳。

  今陛下肇临皇极,初受鸿名,夙夜忧勤,以求致理。

  每施一政、举一事,无不 合于道、便于时者。

  万一事有不便于时者,陛下岂不欲闻之乎?万一政有不合于道 者,陛下岂不欲知之乎?倘陛下言动之际,诏令之间,小有阙遗,稍关损益,臣必 密陈所见,潜献所闻,但在圣心裁断而已。

  臣又职在禁中,不同外司,欲竭愚诚, 合先陈露。

  伏希天鉴,深察赤诚。

  居易与河南元稹相善,同年登制举,交情隆厚。

  稹自监察御史谪为江陵府士曹 掾,翰林学士李绛、崔群上前面论稹无罪,居易累疏切谏曰:

  臣昨缘元稹左降,频已奏闻。

  臣内察事情,外听众议,元稹左降有不可者三。

   何者?元稹守官正直,人所共知。

  自授御史已来,举奏不避权势,只如奏李佐公等 事,多是朝廷亲情。

  人谁无私,因以挟恨,或假公议,将报私嫌,遂使诬谤之声, 上闻天听。

  臣恐元稹左降已后,凡在位者,每欲举职,必先以稹为诫,无人肯为陛 下当官守法,无人肯为陛下嫉恶绳愆。

  内外权贵亲党,纵有大过大罪者,必相容隐 而已,陛下从此无由得知。

  此其不可者一也。

  昨元稹所追勘房式之事,心虽徇公,事稍过当。

  既从重罚,足以惩违,况经谢 恩,旋又左降。

  虽引前事以为责辞,然外议喧喧,皆以为稹与中使刘士元争,因 此获罪。

  至于争事理,已具前状奏陈。

  况闻士元蹋破驿门,夺将鞍马,仍索弓箭, 吓辱朝官,承前已来,未有此事。

  今中官有罪,未闻处置;御史无过,却先贬官。

   远近闻知,实损圣德。

  臣恐从今已后,中官出使,纵暴益甚;朝官受辱,必不敢言。

   纵有被凌辱殴打者,亦以元稹为戒,但吞声而已。

  陛下从此无由得闻。

  此其不可二 也。

  臣又访闻元稹自去年已来,举奏严砺在东川日枉法,没入平人资产八十余家; 又奏王沼违法给券,令监军押柩及家口入驿;又奏裴玢违敕征百姓草;又奏韩皋使 军将封杖打杀县令。

  如此之事,前后甚多,属朝廷法行,悉有惩罚。

  计天下方镇, 皆怒元稹守官。

  今贬为江陵判司,即是送与方镇,从此方便报怨,朝廷何由得知? 臣伏闻德宗时有崔善贞者,告李锜必反,德宗不信,送与李锜,锜掘坑炽火,烧杀 善贞。

  曾未数年,李锜果反,至今天下为之痛心。

  臣恐元稹贬官,方镇有过,无人 敢言,陛下无由得知不法之事。

  此其不可者三也。

  若无此三不可,假如朝廷误左降一御史,盖是小事,臣安敢烦渎圣听,至于再 三!诚以所损者深,所关者大,以此思虑,敢不极言!

  疏入不报。

  又淄青节度使李师道进绢,为魏徵子孙赎宅。

  居易谏曰:徵是陛下先朝宰相, 太宗尝赐殿材成其正室,尤与诸家第宅不同。

  子孙典贴,其钱不多,自可官中为之 收赎,而令师道掠美,事实非宜。

  宪宗深然之。

  上又欲加河东王锷平章事,居易谏曰:宰相是陛下辅臣,非贤良不可当此位。

   锷诛剥民财,以市恩泽,不可使四方之人谓陛下得王锷进奉,而与之宰相,深无益 于圣朝。

  乃止。

  王承宗拒命,上令神策中尉吐突承璀为招讨使,谏官上章者十七八。

  居易面论, 辞情切至。

  既而又请罢河北用兵,凡数千百言,皆人之难言者,上多听纳。

  唯谏承 璀事切,上颇不悦,谓李绛曰:白居易小子,是朕拔擢致名位,而无礼于朕,朕 实难奈。

  绛对曰:居易所以不避死亡之诛,事无巨细必言者,盖酬陛下特力拔 擢耳,非轻言也。

  陛下欲开谏诤之路,不宜阻居易言。

  上曰:卿言是也。

  由 是多见听纳。

  五年,当改官,上谓崔群曰:居易官卑俸薄,拘于资地,不能超等,其官可 听自便奏来。

  居易奏曰:臣闻姜公辅为内职,求为京府判司,为奉亲也。

  臣有 老母,家贫养薄,乞如公辅例。

  于是,除京兆府户曹参军。

  六年四月,丁母陈夫 人之丧,退居下邽。

  九年冬,入朝,授太子左赞善大夫。

  十年七月,盗杀宰相武元衡,居易首上疏论其冤,急请捕贼以雪国耻。

  宰相以 宫官非谏职,不当先谏官言事。

  会有素恶居易者,掎摭居易,言浮华无行,其母因 看花堕井而死,而居易作《赏花》及《新井》诗,甚伤名教,不宜置彼周行。

  执政 方恶其言事,奏贬为江表刺史。

  诏出,中书舍人王涯上疏论之,言居易所犯状迹, 不宜治郡,追诏授江州司马。

  居易儒学之外,尤通释典,常以忘怀处顺为事,都不以迁谪介意。

  在湓城,立 隐舍于庐山遗爱寺,尝与人书言之曰:予去年秋始游庐山,到东西二林间香炉峰 下,见云木泉石,胜绝第一。

  爱不能舍,因立草堂。

  前有乔松十数株,修竹千余竿, 青罗为墙援,白石为桥道,流水周于舍下,飞泉落于檐间,红榴白莲,罗生池砌。

   居易与凑、满、朗、晦四禅师,追永、远、宗、雷之迹,为人外之交。

  每相摧游咏, 跻危登险,极林泉之幽邃。

  至于翛然顺适之际,几欲忘其形骸。

  或经时不归,或逾 月而返,郡守以朝贵遇之,不之责。

  时元稹在通州,篇咏赠答往来,不以数千里为远。

  尝与稹书,因论作文之大旨 曰:

  夫文,尚矣,三才各有文。

  天之文三光首之;地之文五材首之;人之文《六经》 道之。

  就《六经》言,《诗》又首之。

  何者?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

  感人心者, 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切乎声,莫深乎义。

  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义。

  上 自贤圣,下至愚騃,微及豚鱼,幽及鬼神。

  群分而气同,形异而情一。

  未有声入而 不应、情交而不感者。

  圣人知其然,因其言,经之以六义;缘其声,纬之以五音。

   音有韵,义有类。

  韵协则言顺,言顺则声易入;类举则情见,情见则感易交。

  于是 乎孕大含深,贯微洞密,上下通而二气泰,忧乐合而百志熙。

  二帝三王所以直道而 行、垂拱而理者,揭此以为大柄,决此以为大窦也。

  故闻元首明,股肱良之歌, 则知虞道昌矣。

  闻五子洛汭之歌,则知夏政荒矣。

  言者无罪,闻者作诫,言者闻者 莫不两尽其心焉。

  洎周衰秦兴,采诗官废,上不以诗补察时政,下不以歌泄导人情。

  用至于谄成 之风动,救失之道缺。

  于时六义始剚矣。

  《国风》变为《骚辞》,五言始于苏、李。

   《诗》、《骚》皆不遇者,各系其志,发而为文。

  故河梁之句,止于伤别;泽畔之 吟,归于怨思。

  彷徨抑郁,不暇及他耳。

  然去《诗》未远,梗概尚存。

  故兴离别则 引双凫一雁为喻,讽君子小人则引香草恶鸟为比。

  虽义类不具,犹得风人之什二三 焉。

  于时六义始缺矣。

  晋、宋已还,得者盖寡。

  以康乐之奥博,多溺于山水;以渊 明之高古,偏放于田园。

  江、鲍之流,又狭于此。

  如梁鸿《五噫》之例者,百无一 二。

  于时六义浸微矣!陵夷至于梁、陈间,率不过嘲风雪、弄花草而已。

  噫!风雪 花草之物,三百篇中岂舍之乎?顾所用何如耳。

  设如北风其凉,假风以刺威虐; 雨雪霏霏,因雪以愍征役;棠棣之华,感华以讽兄弟;采采芣苡,美 草以乐有子也。

  皆兴发于此而义归于彼。

  反是者,可乎哉!然则余霞散成绮,澄 江净如练,归花先委露,别叶乍辞风之什,丽则丽矣,吾不知其所讽焉。

  故 仆所谓嘲风雪、弄花草而已。

  于时六义尽去矣。

  唐兴二百年,其间诗人不可胜数。

  所可举者,陈子昂有《感遇诗》二十首,鲍 防《感兴诗》十五篇。

  又诗之豪者,世称李、杜。

  李之作,才矣!奇矣!人不迨矣! 索其风雅比兴,十无一焉。

  杜诗最多,可传者千余首。

  至于贯穿古今,覙缕格律, 尽工尽善,又过于李焉。

  然撮其《新安》、《石壕》、《潼关吏》、《芦子关》、 《花门》之章,硃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句,亦不过十三四。

  杜尚如此,况 不迨杜者乎?仆常痛诗道崩坏,忽忽愤发,或废食辍寝,不量才力,欲扶起之。

  嗟 乎!事有大谬者,又不可一二而言,然亦不能不粗陈于左右。

  仆始生六七月时,乳母抱弄于书屏下,有指之字、无字示仆者,仆口 未能言,心已默识。

  后有问此二字者,虽百十其试,而指之不差。

  则知仆宿习之缘, 已在文字中矣。

  及五六岁,便学为诗。

  九岁谙识声韵。

  十五六,始知有进士,苦节 读书。

  二十已来,书课赋,夜课书,间又课诗,不遑寝息矣。

  以至于口舌成疮,手 肘成胝。

  既壮而肤革不丰盈,未老而齿发早衰白;瞀然如飞蝇垂珠在眸子中者,动 以万数,盖以苦学力文之所致!

  又自悲家贫多故,年二十七,方从乡赋。

  既第之后,虽专于科试,亦不废诗。

   及授校书郎时,已盈三四百首。

  或出示交友如足下辈,见皆谓之工,其实未窥作者 之域耳。

  自登朝来,年齿渐长,阅事渐多。

  每与人言,多询时务;每读书史,多求 理道。

  始知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

  是时皇帝初即位,宰府有正人,屡 降玺书,访人急病。

  仆当此日,擢在翰林,身是谏官,月请谏纸。

  启奏之间,有可以救济人病,裨 补时阙,而难于指言者,辄咏歌之,欲稍稍进闻于上。

  上以广宸听,副忧勤;次以 酬恩奖,塞言责;下以复吾平生之志。

  岂图志未就而悔已生,言未闻而谤已成矣!

  又请为左右终言之。

  凡闻仆《贺雨诗》,众口籍籍,以为非宜矣;闻仆《哭孔 戡诗》,众面脉脉,尽不悦矣;闻《秦中吟》,则权豪贵近者,相目而变色矣;闻 《登乐游园》寄足下诗,则执政柄者扼腕矣;闻《宿紫阁村》诗,则握军要者切齿 矣!大率如此,不可遍举。

  不相与者,号为沽誉,号为诋讦,号为讪谤。

  苟相与者, 则如牛僧孺之诫焉。

  乃至骨肉妻孥,皆以我为非也。

  其不我非者,举世不过三两人。

   有邓鲂者,见仆诗而喜,无何鲂死。

  有唐衢者,见仆诗而泣,未几而衢死。

  其余即 足下。

  足下又十年来困踬若此。

  呜呼!岂六义四始之风,天将破坏,不可支持耶? 抑又不知天意不欲使下人病苦闻于上耶?不然,何有志于诗者,不利若此之甚也!

  然仆又自思关东一男子耳,除读书属文外,其他懵然无知,乃至书画棋博,可 以接群居之欢者,一无通晓,即其愚拙可知矣!初应进士时,中朝无缌麻之亲,达 官无半面之旧;策蹇步于利足之途,张空拳于战文之场。

  十年之间,三登科第,名 落众耳,迹升清贯,出交贤俊,入侍冕旒。

  始得名于文章,终得罪于文章,亦其宜 也。

  日者闻亲友间说,礼、吏部举选人,多以仆私试赋判为准的。

  其余诗句,亦往 往在人口中。

  仆恧然自愧,不之信也。

  及再来长安,又闻有军使高霞寓者,欲聘倡 妓,妓大夸曰:我诵得白学士《长恨歌》,岂同他哉?由是增价。

  又足下书云: 到通州日,见江馆柱间有题仆诗者。

  何人哉?又昨过汉南日,适遇主人集众娱乐, 他宾诸妓见仆来,指而相顾曰:此是《秦中吟》、《长恨歌》主耳。

  自长安抵江西 三四千里,凡乡校、佛寺、逆旅、行舟之中,往往有题仆诗者;士庶、僧徒、孀妇、 处女之口,每有咏仆诗者。

  此诚雕篆之戏,不足为多,然今时俗所重,正在此耳。

   虽前贤如渊、云者,前辈如李、杜者,亦未能忘情于其间。

  古人云:名者公器,不可多取。

  仆是何者,窃时之名已多。

  既窃时名,又 欲窃时之富贵,使己为造物者,肯兼与之乎?今之屯穷,理固然也。

  况诗人多蹇, 如陈子昂、杜甫,各授一拾遗,而屯剥至死。

  孟浩然辈不及一命,穷悴终身。

  近日 孟郊六十,终试协律;张籍五十,未离一太祝。

  彼何人哉!况仆之才又不迨彼。

  今 虽谪佐远郡,而官品至第五,月俸四五万,寒有衣,饥有食,给身之外,施及家人。

   亦可谓不负白氏子矣。

  微之,微之!勿念我哉!

  仆数月来,检讨囊帙中,得新旧诗,各以类分,分为卷目。

  自拾遗来,凡所遇 所感,关于美刺兴比者;又自武德至元和,因事立题,题为《新乐府》者,共一百 五十首,谓之讽谕诗。

  又或退公,或卧病闲居,知足保和,吟玩性情者一百首,谓 之闲适诗。

  又有事物牵于外,情理动于内,随感遇而形于叹咏者一百首,谓之感伤 诗。

  又有五言、七言、长句、绝句,自百韵至两韵者,四百余首,谓之杂律诗。

  凡 为十五卷,约八百首。

  异时相见,当尽致于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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