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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刻拍案惊奇第四卷:程元玉店肆代偿钱

来源:达达搜探索 时间:2022-07-27 04:41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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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刻拍案惊奇》是明朝末年凌濛初编著的拟话本小说集。

  该书以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拟话本形式,描写了众多引人入胜的故事。

  语言通俗简练;情节曲折起伏,扑朔迷离,却又合乎情理;人物内心刻画细致入微,艺术形象栩栩如生。

  常与《二刻拍案惊奇》并称二拍,加上冯梦龙的三言,则为三言二拍,在中国文学史上有较重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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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程元玉店肆代偿钱十一娘云冈纵谭侠

  赞曰:

  红线下世,毒哉仙仙。

  隐娘出没,跨黑白卫。

  香丸袅袅,游刃香烟。

  崔妾白练,夜半忽失。

  侠妪条裂,宅众神耳。

  贾妻断婴,离恨以豁。

  解洵娶妇,川陆毕具。

  三鬟携珠,塔户严扃。

  车中飞度,尺余一孔。

  这一篇《赞》,都是序着从前剑侠女子的事。

  从来世间有这一家道木,不论男女,都有习他的。

  虽非真仙的派,却是专一除恶扶善。

  功行透了的,也就借此成仙。

  所以好事的,类集他做《剑侠传》。

  又有专把女子类成一书,做《侠女传》。

  前面这《赞》上说的,都是女子。

  那红线就是潞州薛嵩节度家小青衣。

  因为魏博节度田承嗣养三千外宅儿男,要吞并潞州,薛蒿日夜忧闷。

  红线闻知,弄出剑木手段,飞身到魏博,夜漏三时,往返七百里,取了他床头金盒归来。

  明日,魏博搜捕金盒,一军忧疑,这里却教了使人送还他去。

  田承嗣一见惊慌,知是剑侠,恐怕取他首级,把邪谋都息了。

  后来,红线说出前世是个男子,因误用医药杀人,故此罚为女子,今已功成,修仙去了。

  这是红线的出处。

  那隐娘姓聂,魏博大将聂锋之女。

  幼年撞着乞食老尼,摄去教成异术。

  后来嫁了丈夫,各跨一蹇驴,一黑一白。

  蹇驴是卫地所产,故又叫做卫。

  用时骑着,不用时就不见了,元来是纸做的。

  他先前在魏帅左右,魏帅与许帅刘昌裔不和,要隐娘去取他首级。

  不想那刘节度善算,算定隐娘夫妻该入境,先叫卫将早至城北侯他。

  约道:但是一男一女,骑黑白二驴的便是。

  可就传我命拜迎。

  隐娘到许,遇见如此,服刘公神明,便弃魏归许。

  魏帅知道,先遣精精儿来杀他,反被隐娘杀了。

  又使妙手空空儿来。

  隐娘化为蠛蠓,飞入刘节度口中,教刘节度将于阗国美玉围在颈上。

  那空空儿三更来到,将匕首项下一划,被玉遮了,其声悭然,划不能透。

  空空儿羞道不中,一去千里,再不来了。

  刘节度与隐娘俱得免难。

  这是隐娘的出处。

  那香丸女子同一侍儿住观音里,一书生闲步,见他美貌心动。

  旁有恶少年数人,就说他许多淫邪不美之行,书生贱之。

  及归家与妻言及,却与妻家有亲,是个极高洁古怪的女子,亲戚都是敬畏他的。

  书生不平,要替他寻恶少年出气,未行,只见女子叫侍儿来谢道:郎君如此好心,虽然未行,主母感恩不尽。

  就邀书生过去,治酒请他独酌。

  饮到半中间,侍儿负一皮袋来,对书生道:是主母相赠的。

  开来一看,乃是三四个人头,颜色未变,都是书生平日受他侮害的仇人。

  书生吃了一惊,怕有累及,急要逃去。

  侍儿道:莫怕,莫怕!怀中取出一包白色有光的药来,用小指甲桃些些弹在头断处,只见头渐缩小,变成李子大。

  侍儿一个个撮在口中吃了,吐出核来,也是李子。

  侍儿吃罢,又对书生道:主母也要郎君替他报仇,杀这些恶少年。

  书生谢道:我如何干得这等事?侍儿进一香丸道:不劳郎君动手,但扫净书房,焚此香于炉中,看香烟那里去,就跟了去,必然成事。

  又将先前皮袋与他道:有人头尽纳在此中,仍旧随烟归来,不要惧怕。

  书生依言做去,只见香烟袅袅,行处有光,墙壁不碍。

  每到一处,遇恶少年,烟绕颈三匝,头已自落,其家不知不觉,书生便将头入皮袋中。

  如此数处,烟袅袅归来,书生已随了来。

  到家尚未三鼓,恰如做梦一般。

  事完,香丸飞去。

  侍儿已来取头弹药,照前吃了。

  对书生道:主母传语郎君:这是畏关。

  此关一过,打点共做神仙便了。

  后来不知所往。

  这女子、书生都不知姓名,只传得有《香丸志》。

  那崔妾是:唐贞元年间,博陵崔慎思应进士举,京中赁房居住。

  房主是个没丈夫的妇人,年止三十余,有容色。

  慎思遣媒道意,要纳为妻。

  妇人不肯,道:我非宦家之女,门楣不对,他日必有悔,只可做妾。

  遂随了慎思。

  二年,生了一子。

  问他姓氏,只不肯说。

  一日崔慎思与他同上了床,睡至半夜,忽然不见。

  崔生疑心有甚奸情事了,不胜忿怒,遂走出堂前。

  走来走去,正自彷徨,忽见妇人在屋上走下来,白练缠身,右手持匕首,左手提一个人头,对崔生道:我父昔年被郡守枉杀,求报数年未得,今事已成,不可久留。

  遂把宅子赠了崔生,逾墙而去。

  崔生惊惶。

  少顷又来,道是再哺孩子些乳去。

  须臾出来,道:从此永别。

  竟自去了。

  崔生回房看看,儿子已被杀死。

  他要免心中记挂,故如此。

  所以说崔妾白练的话。

  那侠妪的事,乃元雍妾修容自言:小时,里中盗起,有一老妪来对他母亲说道:你家从来多阴德,虽有盗乱,不必惊怕,吾当藏过你等。

  袖中取出黑绫二尺,裂作条子,教每人臂上系着一条,道:但随我来!修容母子随至一道院,老枢指一个神像道:汝等可躲在他耳中。

  叫修容母子闭了眼背了他进去。

  小小神像,他母子住在耳中,却象一间房中,毫不窄隘。

  老枢朝夜来看,饮食都是他送来。

  这神像耳孔,只有指头大小,但是饮食到来,耳孔便大起来。

  后来盗平,仍如前负了归家。

  修容要拜为师,誓修苦行,报他恩德。

  老妪说:仙骨尚微。

  不肯收他,后来不知那里去了。

  所以说侠妪神耳的说话。

  那贾人妻的,与崔慎思妾差不多。

  但彼是余干县尉王立,调选流落,遇着美妇,道是元系贾人妻子,夫亡十年,颇有家私,留王立为婿,生了一子。

  后来,也是一日提了人头回来,道:有仇已报,立刻离京。

  去了复来,说是再乳婴儿,以豁离恨。

  抚毕便去。

  回灯寨帐,小儿身首已在两处。

  所以说贾妻断婴的话,却是崔妻也曾做过的。

  那解洵是宋时的武职官,靖康之乱,陷在北地,孤苦零落。

  亲戚怜他,替他另娶一妇为妻。

  那妇人壮奁丰厚,洵得以存活。

  偶逢重阳日,想起旧妻坠泪。

  妇人问知欲归本朝,便替他备办,水陆之费毕具,与他同行。

  一路水宿山行,防闲营护,皆得其力。

  到家,其兄解潜军功累积,已为大帅,相见甚喜,赠以四婢。

  解洵宠爱了,与妇人渐疏。

  妇人一日酒间责洵道:汝不记昔年乞食赵魏时事乎?非我,已为饿莩。

  今一旦得志,便尔忘恩,非大丈夫所为。

  洵已有酒意,听罢大怒,奋起拳头,连连打去。

  妇人忍着,冷笑。

  洵又唾骂不止。

  妇人忽然站起,灯烛皆暗,冷气袭人,四妾惊惶仆地。

  少顷,灯烛复明,四妾才敢起来,看时,洵已被杀在地上,连头都没了。

  妇人及房中所有,一些不见踪影。

  解潜闻知,差壮勇三千人各处追捕,并无下落。

  这叫做解洵娶妇

  那三鬟女子,因为潘将军失却玉念珠,无处访寻,却是他与朋侪作戏,取来挂在慈恩寺塔院相轮上面。

  后潘家悬重赏,其舅王超问起,他许取还。

  时寺门方开,塔户尚锁,只见他势如飞鸟,已在相轮上,举手示超,取了念珠下来,王超自去讨赏。

  明日女子已不见了。

  那车中女子又是怎说?因吴郡有一举子入京应举,有两少年引他到家,坐定,只见门迎一车进内,车中走出一女子,请举子试技。

  那举子只会着靴在壁上行得数步。

  女子叫坐中少年,各呈妙技:有的在壁上行,有的手撮椽子行,轻捷却象飞鸟。

  举子惊服,辞去。

  数日后,复见前两少年来借马,举子只得与他。

  明日,内苑失物,唯收得驮物的马,追问马主,捉举子到内侍省勘问。

  驱入小门,吏自后一推,倒落深坑数丈。

  仰望屋顶七八丈,唯见一孔,才开一尺有多。

  举子苦楚间,忽见一物,如鸟飞下,到身边,看时却是前日女子。

  把绢重系举子胳膊讫,绢头系女子身上,女子腾身飞出宫城。

  去门数十里乃下,对举子云:君且归,不可在此!举人乞食寄宿,得达吴地。

  这两个女子,便都有些盗贼意思,不比前边这几个报仇雪耻,救难解危,方是修仙正路。

  然要晓世上有此一种人,所以历历可纪,不是脱空的说话。

  而今再说一个有侠术的女子,救着一个落难之人,说出许多剑侠的议论,从古未经人道的,真是精绝。

  有诗为证:

  念珠取却犹为戏,若似车中便累人。

  试听韦娘一席话,须知正直乃为真。

   话说徽州府有一商人,姓程名德瑜,表字元玉。

  禀性简默端重,不妄言笑,忠厚老成。

  专一走川、陕做客贩货,大得利息。

  一日,收了货钱,待要归家,与带去仆人收拾停当,行囊丰满,自不必说。

  自骑一匹马,仆人骑了牲口,起身行路。

  来过文、阶道中,与一伙做客的人同落一个饭店,买酒饭吃。

  正吃之间,只见一个妇人骑了驴儿,也到店前下了,走将进来。

  程元玉抬头看时,却是三十来岁的模样,面颜也尽标致,只是装束气质,带些武气,却是雄纠纠的。

  饭店中客人,个个颠头耸脑,看他说他,胡猜乱语,只有程元玉端坐不瞧。

  那妇人都看在眼里,吃罢了饭,忽然举起两袖,抖一抖道:适才忘带了钱来,今饭多吃过了主人的,却是怎好?那店中先前看他这些人,都笑将起来。

  有的道:元来是个骗饭吃的。

  有的道:敢是真个忘了?有的道:看他模样,也是个江湖上人,不象个本分的,骗饭的事也有。

  那店家后生,见说没钱,一把扯住不放。

  店主又发作道:青天白日,难道有得你吃了饭不还钱不成!妇人只说:不带得来,下次补还。

  店主道:谁认得你!正难分解,只见程元玉便走上前来,说道:看此娘子光景,岂是要少这数文钱的?必是真失带了出来。

  如何这等逼他?就把手腰间去模出一串钱来道:该多少,都是我还了就是。

  店家才放了手,算一算帐,取了钱去。

  那妇人走到程元玉跟前,再拜道:公是个长者,愿闻高姓大名,好加倍奉还。

  程元玉道:些些小事,何足挂齿!还也不消还得,姓名也不消问得。

  那妇人道:休如此说!公去前面,当有小小惊恐,妾将在此处出些力气报公,所以必要问姓名,万勿隐讳。

  若要晓得妾的姓名,但记着韦十一娘便是。

  程元玉见他说话有些尴尬,不解其故,只得把名姓说了。

  妇人道:妾在城西去探一个亲眷,少刻就到东来。

  跨上驴儿,加上一鞭,飞也似去了。

  程元玉同仆人出了店门,骑了牲口,一头走,一头疑心。

  细思适间之话,好不蹊跷。

  随又忖道:妇人之言,何足凭谁!况且他一顿饭钱,尚不能预备,就有惊恐,他如何出力相报得?以口问心,行了几里。

  只见途间一人,头带毡笠,身背皮袋,满身灰尘,是个惯走长路的模样,或在前,或在后,参差不一,时常撞见。

  程元玉在马上问他道:前面到何处可以宿歇?那人道:此去六十里,有杨松镇,是个安歇客商的所在,近处却无宿头。

  程元玉也晓得有个杨松镇,就问道:今日晏了些,还可到得那里么?那人抬头把日影看了一看道:我到得,你到不得。

  程元玉道:又来好笑了。

  我每是骑马的,反到不得,你是步行的,反说到得,是怎的说?那人笑道:此间有一条小路,斜抄去二十里,直到河水湾,再二十里,就是镇上。

  若你等在官路上走,迂迂曲曲,差了二十多里,故此到不及。

  程元玉道:果有小路快便,相烦指示同行,到了镇上买酒相谢。

  那人欣然前行道:这等,都跟我来。

  

  那程元玉只贪路近,又见这厮是个长路人,信着不疑,把适间妇人所言惊恐都忘了。

  与仆人策马,跟了那人前进。

  那一条路来,初时平坦好走。

  走得一里多路,地上渐渐多是山根顽石,驴马走甚不便。

  再行过去,有陡峻高山遮在面前。

  绕山走去,多是深密村子,仰不见天。

  程元玉主仆俱慌,埋怨那人道:如何走此等路?那人笑道:前边就平了。

  程元玉不得已,又随他走,再度过一个冈子,一发比前崎岖了。

  程元玉心知中计,叫声不好!不好!急掣转马头回走。

  忽然那人唿哨一声,山前涌出一干人来:

  狰狞相貌,劣撅身躯。

  无非月黑杀人,不过风高放火。

  盗亦有道,大曾偷习儒者虚声;师出无名,也会剽窃将家实用。

  人间偶而中为盗,世上于今半是君。

  程元玉见不是头,自道必不可脱。

  慌慌忙忙,下了马,躬身作揖道:所有财物,但凭太保取去,只是鞍马衣装,须留下做归途盘费则个。

  那一伙强盗听了说话,果然只取包裹来,搜了银两去了。

  程元玉急回身寻时,那马散了缰,也不知那里去了。

  仆人躲避,一发不知去向。

  凄凄惶惶,剩得一身,拣个高冈立着,四围一望。

  不要说不见强盗出没去处,并那仆马消息,杳然无踪。

  四无人烟,且是天色看看黑将下来,没个道理。

  叹一声道:我命休矣!

  正急得没出豁,只听得林间树叶荤荤价声响。

  程元玉回头看时,却是一个人板藤附葛而来,甚是轻便。

  走到面前,是个女子,程元玉见了个人,心下已放下了好些惊恐。

  正要开口问他,那女子忽然走到程元玉面前来,稽首道:儿乃韦十一娘弟子青霞是也。

  吾师知公有惊恐,特教我在此等候。

  吾师只在前面,公可往会。

  程元玉听得说韦十一娘,又与惊恐之说相合,心下就有些望他救答意思,略放胆大些了。

  随着青霞前往,行不到半里,那饭店里遇着的妇人来了。

  迎着道:公如此大惊,不早来相接,甚是有罪!公货物已取还,仆马也在,不必忧疑。

  程元玉是惊坏了的,一时答应不出。

  十一娘道:公今夜不可前去。

  小庵不远,且到庵中一饭,就在此寄宿罢了。

  前途也去不得。

  程元玉不敢违,随了去。

  过了两个冈子,前见一山陡绝,四周并无联属,高峰插于云外。

  韦十一娘以手指道:此是云冈,小庵在其上。

  引了程元玉,攀萝附木,一路走上。

  到了陡绝处,韦与青霞共来扶掖,数步一歇。

  程元玉气喘当不得,他两个就如平地一般。

  程元玉抬头看高处,恰似在云雾里;及到得高处,云雾又在下面了。

  约莫有十数里,方得石磴。

  磴有百来级,级尽方是平地。

  有茅堂一所,甚是清雅。

  请程元玉坐了,十一娘又另唤一女童出来,叫做缥云,整备茶果。

  山簌、松醪,请元玉吃。

  又叫整饭,意甚殷勤。

  程元玉方才性定,欠身道:程某自不小心,落了小人圈套。

  若非夫人相救,那讨性命?只是夫人有何法木制得他,讨得程某货物转来?十一娘道:吾是剑侠,非凡人也。

  适间在饭店中,见公修雅,不象他人轻薄,故此相敬。

  及看公面上气色有滞,当有忧虞,故意假说乏钱还店,以试公心。

  见公颇有义气,所以留心,在此相侯,以报公德。

  适间鼠辈无礼,已曾晓谕他过了。

  程元玉见说,不觉欢喜敬羡。

  他从小颇看史鉴,晓得有此一种法木。

  便问道:闻得剑术起自唐时,到宋时绝了。

  故自元朝到国朝,竟不闻有此事。

  夫人在何处学来的?十一娘道:此术非起于唐,亦不绝于宋。

  自黄帝受兵符于九天玄女,便有此术。

  其臣风后习之,所以破得蚩尤。

  帝以此术神奇,恐人妄用,且上帝立戒甚严,不敢宣扬。

  但拣一二诚笃之人,口传心授。

  故此术不曾绝传,也不曾广传。

  后来张良募来击秦皇,梁王遣来刺袁盎,公孙述使来杀来、岑,李师道用来杀武元衡,皆此术也。

  此术既不易轻得,唐之藩镇羡慕仿效,极力延致奇踪异迹之人,一时罔利之辈,不顾好歹,皆来为其所用,所以独称唐时有此。

  不知彼辈诸人,实犯上帝大戒,后来皆得惨祸。

  所以彼时先师复申前戒,大略:不得妄传人、妄杀人;不得替恶人出力害善人;不得杀人而居其名。

  此数戒最大。

  故赵元昊所遣刺客,不敢杀韩魏公;苗傅、刘正彦所遣刺客,不敢杀张德远,也是怕犯前戒耳。

  程元玉道:史称黄帝与蚩尤战,不说有术;张良所募力士,亦不说术;梁王、公孙述、李师道所遣,皆说是盗,如何是术?十一娘道:公言差矣!此正吾道所谓不居其名也。

  蚩尤生有异像,且挟奇术,岂是战阵可以胜得?秦始皇万乘之主,仆从仪卫,何等威焰?且秦法甚严,谁敢击他?也没有击了他,可以脱身的。

  至如袁盎官居近侍,来、岑身为大帅,武相位在台衡,或取之万众之中,直戕之辇毂之下,非有神术,怎做得成?且武元衡之死,并其颅骨也取了去,那时慌忙中,谁人能有此闲工夫?史传元自明白,公不曾详玩其旨耳。

  程元玉道:史书上果是如此。

  假如太史公所传刺客,想正是此术?至荆轲刺秦王,说他剑术疏,前边这几个刺客,多是有术的了?十一娘道:史迁非也。

  秦诚无道,亦是天命真主,纵有剑术,岂可轻施?至于专诸、聂政诸人,不过义气所使,是个有血性好汉,原非有术。

  若这等都叫做剑术,世间拼死杀人,自身不保的,尽是术了!程元玉道:昆仑摩勒如何?十一娘道:这是粗浅的了。

  聂隐娘、红线方是至妙的。

  摩勒用形,但能涉历险阻,试他矫健手段。

  隐娘辈用神,其机玄妙,鬼神莫窥,针也可度,皮郛中藏,倏忽千里,往来无迹,岂得无术?

  程元玉道:吾看《虬髯客传》,说他把仇人之首来吃了,剑术也可以报得私仇的?十一娘道:不然。

  虬髯之事寓言,非真也。

  就是报仇,也论曲直。

  若曲在我,也是不敢用术报得的。

  程元玉道:假如术家所谓仇,必是何等为最?十一娘道:仇有几等,皆非私仇。

  世间有做守令官,虐使小民的,贪其贿又害其命的,世间有做上司官,张大威权,专好谄奉,反害正直的;世间有做将帅,只剥军晌,不勤武事,败坏封疆的;世间有做宰相,树置心腹,专害异己,使贤奸倒置的;世间有做试官,私通关节,贿赂徇私,黑白混淆,使不才侥幸,才士屈仰的。

  此皆吾木所必诛者也!至若舞文的滑吏,武断的士豪,自有刑宰主之;忤逆之子,负心之徒,自有雷部司之,不关我事。

  程元玉曰:以前所言几等人,曾不闻有显受刺客剑仙杀戮的。

  十一娘笑道:岂可使人晓得的?凡此之辈,杀之之道非一:重者或径取其首领及其妻子,不必说了;次者或入其咽,断其喉,或伤其心腹,其家但知为暴死,不知其故;又或用术慑其魂,使他颠蹶狂谬,失志而死;或用术迷其家,使他丑秽迭出,愤郁而死;其有时未到的,但假托神异梦寐,使他惊惧而已。

  程元玉道:剑可得试令吾一看否?十一娘道:大者不可妄用,且怕惊坏了你。

  小者不妨试试。

  乃呼青霞、缥云二女童至,吩咐道:程公欲观剑,可试为之。

  就此悬崖旋制便了。

  二女童应诺。

  十一娘袖中模出两个丸子,向空一掷,其高数丈,才坠下来,二女童即跃登树枝梢上,以手接着,毫发不差。

  各接一丸来,一拂便是雪亮的利刃。

  程元玉看那树枝,樛曲倒悬,下临绝壑,深不可测。

  试一俯瞰,神魂飞荡,毛发森竖,满身生起寒粟子来。

  十一娘言笑自如,二女童运剑为彼此击刺之状。

  初时犹自可辨,到得后来,只如两条白练,半空飞绕,并不看见有人。

  有顿饭时候,然后下来,气不喘,色不变。

  程无玉叹道:真神人也!

  时已夜深,乃就竹榻上施衾褥,命程在此宿卧,仍加以鹿裘覆之。

  十一娘与二女童作礼而退,自到石室中去宿了。

  时方八月天气,程元玉拥裘伏衾,还觉寒凉,盖缘居处高了。

  天未明,十一娘已起身,梳洗毕。

  程元玉也梳洗了,出来与他相见,谢他不尽。

  十一娘道:山居简慢,恕罪则个。

  又供了早膳。

  复叫青霞操弓矢下山寻野昧作昼馔。

  青霞去了一会,无一件将来,回说:天气早,没有。

  再叫缥云去。

  坐谭未久,缥云提了一雉一兔上山来。

  十一娘大喜,叫青霞快整治供客。

  程元玉疑问道:雉兔山中岂少?何乃难得如此?十一娘道:山中元不少,只是潜藏难求。

  程元玉笑道:夫人神术,何求不得,乃难此雉兔?十一娘道:公言差矣!吾术岂可用来伤物命以充口腹乎?不唯神理不容,也如此小用不得。

  雉兔之类,原要挟弓矢,尽人力取之方可。

  程元玉深加叹服。

  须臾,酒至数行。

  程元玉请道:夫人家世,愿得一闻。

  十一娘沉吟道:事多可愧。

  然公是忠厚人,言之亦不妨。

  妾本长安人,父母贫,携妻寄寓平凉,手艺营生。

  父亡,独与母居。

  又二年,将妾嫁同里郑氏子,母又转嫁了人去。

  郑子佻达无度,喜侠游,妻屡屡谏他,遂至反目。

  因弃了妻,同他一伙无籍人到边上立功去,竟无音耗回来了。

  伯子不良,把言语调戏我,我正色拒之。

  一日,潜走到我床上来,我提床头剑刺之,着了伤走了。

  我因思我是一个妇人,既与夫不相得,弃在此间,又与伯同居不便,况且今伤了他,住在此不得了。

  曾有个赵道姑自幼爱我,他有神术,道我可传得。

  因是父母在,不敢自由,而今只索没他去。

  次日往见道姑,道姑欣然接纳。

  又道:‘此地不可居。

  吾山中有庵,可往住之。

  ’就挈我登一峰颠,较此处还险峻,有一团瓢在上,就住其中,教我法术。

  至暮,径下山去,只留我独宿,戒我道:‘切勿饮酒及淫色。

  ’我想道:‘深山之中,那得有此两事?’口虽答应,心中不然,遂宿在团瓢中床上。

  至更余,有一男子逾墙而入,貌绝美。

  我遽惊起,问了不答,叱他不退。

  其人直前将拥抱我,我不肯从,其人求益坚。

  我抽剑欲击他,他也出剑相刺。

  他剑甚精利,我方初学,自知不及,只得丢了剑,哀求他道:‘妾命薄,久已灰心,何忍乱我?且师有明戒誓不敢犯。

  ’其人不听,以剑加我颈,逼要从他。

  我引颈受之,曰:‘要死便死,吾志不可夺!’其人收剑,笑道:‘可知子心不变矣!’仔细一看,不是男子,原来是赵道姑,作此试我的。

  因此道我心坚,尽把术来传了。

  我术已成,彼自远游,我便居此山中了。

  程元玉听罢,愈加钦重。

  日已将午。

  辞了十一娘要行。

  因问起昨日行装仆马,十一娘道:前途自有人送还,放心前去。

  出药一囊送他,道:第岁服一丸,可保一年无病。

  送程下山,直至大路方别。

  才别去,行不数步,昨日群盗将行李仆马已在路旁等候奉还。

  程元玉将银钱分一半与他,死不敢受。

  减至一金做酒钱,也必不肯。

  问是何故?群盗道:韦家娘子有命,虽千里之外,不敢有违。

  违了他的,他就知道。

  我等性命要紧,不敢换货用。

  程元玉再三叹息,仍旧装束好了,主仆取路前进,此后不闻十一娘音耗,已是十余年。

  一日,程元玉复到四川。

  正在栈道中行,有一少妇人,从了一个秀士行走,只管把眼来瞧他。

  程元玉仔细看来,也象个素相识的,却是再想不起,不知在那里会过。

  只见那妇人忽然道:程丈别来无恙乎?还记得青霞否?程元玉方悟是韦十一娘的女童,乃与青霞及秀士相见。

  青霞对秀士道:此丈便是吾师所重程丈,我也多曾与你说过的。

  秀士再与程叙过礼。

  程问青霞道:尊师今在何处?此位又是何人?青霞道:吾师如旧。

  吾丈别后数年,妾奉师命嫁此士人。

  程问道:还有一位缥云何在?青霞道:缥云也嫁人了。

  吾师又另有两个弟子了。

  我与缥云,但逢着时节,才去问省一番。

  程又问道:娘子今将何往?青霞道:有些公事在此要做,不得停留。

  说罢作别。

  看他意态甚是匆匆,一竟去了。

  过了数日,忽传蜀中某官暴卒。

  某官性诡谲好名,专一暗地坑人夺人。

  那年进场做房考,又暗通关节,卖了举人,屈了真才,有象十一娘所说必诛之数。

  程元玉心疑道:分明是青霞所说做的公事了。

  却不敢说破,此后再也无从相闻。

  此是吾朝成化年间事。

  秣陵胡太史汝嘉有《韦十一娘传》。

  诗云:

  侠客从来久,韦娘论独奇。

  双丸虽有术,一剑本无私。

  贤佞能精别,恩仇不浪施。

  何当时假腕,刬尽负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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