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澄:景穆帝拓跋晃之孙,率军抵抗蠕蠕入侵,治理梁州、徐州 、雍州和定州,颇有政绩,官至中书令、骠骑大将军、司徒、侍中、尚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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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澄:景穆帝拓跋晃之孙
元澄(467年~520年1月13日),原名拓跋澄,字道镇,代郡平城(今山西省大同市)人,鲜卑族。
北魏宗室大臣、政治家,景穆帝拓跋晃之孙,任城康王拓跋云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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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而好学,事亲至孝,袭封任城郡王爵位。
率军抵抗蠕蠕入侵,治理梁州、徐州 、雍州和定州,颇有政绩,官至中书令、骠骑大将军、司徒、侍中、尚书令。
神龟二年(520年),去世,享年五十三岁。
追赠假黄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傅、太尉,谥号文宣。
人物生平
元澄,任城康王拓跋云的长子,原名拓跋澄。
孝文帝改革后,改名元澄,年轻时爱好学习。
等到康王逝世,元澄服丧以孝顺闻名。
继承封爵,加授征北大将军。
高祖时,蠕蠕军侵犯边境,加授元澄为使持节、都督北讨诸军事去讨伐他们。
蠕蠕军逃走,又因氐人羌人反叛,授任元澄为都督梁益荆三州诸军事、征南大将军、梁州刺史。
文明太后接见元澄,告诫勉励他,回头对中书令李冲说:这个孩子神采动人,言谈娴静文雅,将成为宗室杰出人物。
这次行动派遣他必定如我的意。
你尽管记下来,我是不随意谈论人和事的。
梁州氐人头领杨仲显、婆罗、杨卜兄弟和符叱盘等人,自以为居住边境地势险要,世代是山地狡徒。
元澄到州中,估量那里的风俗,诱导怀柔。
上奏表送婆罗到京城,授任仲显为循城镇副将,杨卜为广业太守,叱盘为固道镇副将,其余的头领,各依据才能而任用他们,归附者赏赐,违背命令者加以诛杀,于是仇池安定,西南依附顺从。
加授元澄为侍中,赐给衣服一套、乘马一匹,来表彰他的才能。
后来改任征东大将军、开府、徐州刺史,十分有声誉和政绩。
到京城朝见,在皇信堂接见。
高祖诏令元澄说:从前郑国的子产铸造刑书,而晋国的叔向斥责他。
这两人都是贤明的人,究竟是谁得谁失?元澄回答说:郑国寡小微弱,受强大邻国的威慑,民心的去就,除非刑法不能控制,所以铸造刑书来显示威风。
虽然违背古代法度,合乎当时变通的道理,依据时代匡救世务,子产是得。
而叔向讥讽议论,表示不忘古代,可以同他谈论道德,不可同他谈论变通。
高祖说:任城王将要成为魏国的子产。
元澄说:子产的方法适合于当时,声名流传在史籍中。
臣下平庸浅薄,哪敢接近他。
现在陛下以四海为家,宣扬文德来怀柔天下,只是长江南还阻隔,车轨文字不统一,末代的民众,容易以威风制服,难以用礼制治理。
浅见以为子产的刑法,还应暂时使用,天下统一以后,就用道德来教化他们。
高祖心中正要变革,很赞赏元澄的回答,笑着说:不是任城王不能认识变革的道理。
我正要改革朝廷制度,将和任城王一同完成万代的功业。
后来征入任中书令,改任尚书令。
萧赜派庾荜来朝见,庾荜见到元澄气韵刚健雅致,风度清秀脱俗,对主客郎张彝说:从前魏国的任城王以武艺著称,今日魏国的任城王是以文采得到赞美。
当时下诏宴请四庙的儿子,下到玄孙的后代,在皇信堂举行宗室的宴会,不以爵位品级为顺序,全按辈分为次第,用家人的礼仪。
高祖说:行礼结束,要使宗室各谈自己的志向,可一律赋诗。
特地命元澄作七言连韵的诗,和高祖来回打赌比赛,以至于极度欢乐,到夜晚才结束宴会。
后来高祖对外表示向南讨伐,内心在于谋划迁都,在明堂左侧的偏室斋戒,诏令太常卿王谌,命他亲自以龟骨和《周易》占卜向南征伐的事情,征兆遇到了《革卦》。
高祖说:这是殷汤周武王改朝换代,顺应上天民众的卦。
群臣没有人敢说话。
元澄进奏说:《周易》说革是变更的意思。
将要顺应上天民众,改变君臣的命运,殷汤周武王得到它是吉利的。
陛下拥有天下,世代相继。
现在说占卜征讨,才可说是讨伐反叛,不能说是改朝换代。
这不是君主的卦,不可全称为吉利。
高祖大声地说:《象传》说‘大人像猛虎一样推行变革’,为什么说不吉利!元澄说:陛下如龙兴起已经很久,哪可仅同于老虎般的变革!高祖勃然变脸说:国家是我的国家,任城王却要沮丧众人的斗志!元澄说:我的确知道国家是陛下的国家,然而臣下是国家的臣子,参与顾问的事情,当竭尽愚蠢的心意。
高祖已经定下主意坚决实行,厌恶元澄的这番回答,很久才消气,说:各谈自己的心意,这又有什么妨碍。
皇帝回宫,就召见元澄。
没来得及升上台阶,远远地对他说:刚才的《革卦》,现在要再讨论。
明堂中的愤怒,是担心众人竞相谈论,阻碍我的大计划,所以脸色严厉恐吓文武官员而已,想来你是理解我的心意的。
就单独对元澄说:现在的行动,实在知道不容易。
只是国家兴起于北方,迁居到平城,虽然拥有四海,但版图没统一,这片土地是用武的地方,不能够以文德治理,移风易俗,实在是十分困难。
崤山函谷关是皇帝住宅,黄河洛水是君王乡里,利用这次大举出兵,占据中原,任城王心中以为怎么样?元澄说:伊川洛水中原地区,占据天下的中央,陛下统治华夏,平定边远地带,百姓听到这种事,应当大加庆贺。
高祖说:北方人留恋本土,忽然听说将要迁移,不能不受到惊扰。
元澄说:这既不是平常的事,就不是平常的人所理解的,只需要在陛下心中决断,这些人又能怎么样呢。
高祖说:任城王就是我的张子房。
加授元澄为抚军大将军、太子少保,又兼任尚书左仆射。
等到皇帝前往洛阳,定下迁都的计策,高祖下诏说:迁移的旨意,必须访问众人。
将派遣任城王乘驿马到代京,询问那里的百官,议论决定可以与否。
近日论说《革卦》,现在真正是所谓变革了,任城王可要努力啊。
到了代都,众人听到迁都的诏令,无不惊讶遑遽。
元澄援引古今事例,慢慢地开导他们,众人才理解信服。
元澄于是向南奔驰回去报告,在滑台与皇帝相会。
高祖非常高兴地说:如果不是任城王,我的事业不能完成。
元澄跟随前往邺宫,授任他为吏部尚书。
等到前往代京,皇帝向北巡视,留下元澄挑选旧日臣属。
当初,魏国从公侯以下,直到候补官员,动不动有万把人,闲散无事。
元澄区分为三等,衡量他们的优劣,尽量发挥他们的作用,都没有怨恨的。
皇帝回到洛京,又命令他兼任右仆射。
高祖到达北邙,于是前往洪池,命令元澄侍奉他登上龙船,就赋诗抒发胸怀。
高祖说:我昨天夜晚梦见一个老头,头发两鬓斑白,整理衣帽,在路旁叩拜站立。
我奇怪地问他,他自称是晋朝的侍中嵇绍,所以在这儿迎接。
他神色爽朗而卑微畏惧,好像有事相求。
元澄回答说:晋朝的祸乱,嵇绍用身体保卫君主,死在君主旁。
也是晋朝的忠臣;比干遭遇商纣王凶恶暴虐,忠心规劝被剖开胸膛,可以说是殷朝的优秀官员。
二人都为国事而死,坟墓都在道路周围。
然而陛下迁都到瀍水洛水,经过殷墟而吊祭比干,到洛阳后却遗忘了嵇绍,恐怕是他企求恩典而托梦。
高祖说:我有什么德行,能感动九泉之下的通达之士呢。
不过实在思虑追尊礼敬先代贤人,褒扬忠诚有德之士,比干、嵇绍都是古代的忠诚壮烈人物,而我却一意偏重于比干,礼仪上疏略了嵇绍,心中有惭愧的感觉。
既有这个梦,或许如同任城王所说的。
于是寻求嵇绍的墓地,派遣使者吊祭。
萧鸾杀死萧昭业而自己登位,昭业的雍州刺史曹虎请求献出襄阳归附。
分别调遣各将领,皇帝将亲自赶赴那里。
豫州又上奏,曹虎投诚的使者不再前来。
高祖延请元澄和咸阳王元禧、彭城王元勰、司徒冯诞、司空穆亮、镇南将军李冲等人商议这件事。
高祖说:近来得到边远州的奏疏说,襄阳仰慕教化,我将出兵到长江沔水,为他们造成声势。
现在又有奏疏说,他们不再派使者,在出兵留下的计策上,究竟要怎么办?元禧等人有的说应该出兵,有的说应该留下来。
高祖说:众人议论纷纷,意见不相同,我不知听从谁。
如一定要分析透出兵留下的利弊,使言论道理都顺畅,应该有正反两方,互相启发。
任城王和镇南将军发表应留下的议论,我将发表应出兵的议论,各位都坐下倾听得失,依从有道理的一方。
这时高祖说:二位贤士可试论留下的计策。
李冲应对说:臣下等人正因迁徙草创,人们就安居乐业,而他们在内接应的消息不确切,不应轻易出动。
高祖说:襄阳归附的消息,似乎是不真实的。
也知道刚迁徙的民众,不宜有劳役。
万一他们归附是真实的,就应该利用他们的诚心归附,远则有会稽的会合,近则可以平定长江以北。
如果他们归附是假的,也可巡察淮水荆楚,询问民众的疾苦,使那里的百姓,知道君主德行的分布,又有什么损害而顾惜这一举动呢?万一投降的消息是真实的,而停留下来不安抚接应,不也是阻隔归顺者,毁坏我的大谋略吗。
元澄说:投降的消息如果确切,应该有奏疏人质。
可是他们的使者一返回,就沉默没有音讯,欺诈是显而易见的。
现在代京迁移的民众,人人怀有留恋本土的心情,大大小小的相连带,才到达洛邑,居住没有一根椽的房子,家中缺乏一石的粮食,却使他们带着怨言痛苦出征,哭泣面对兵刃,恐怕不是载歌载舞的军队。
如今宫室初建,又当春耕时节,正是百姓奋力营造宫室之日,农夫出力之秋,应免其逃债之罪以示恩惠。
而且朝廷军队已经支援,不能确知是否赶赴接应。
如果归附属实,力量足以接纳安抚,等到他们攻克平定襄阳沔水,然后陛下出动。
现在平白无故辛劳跋涉,徒劳地往返,恐怕损伤陛下声威,更助长贼寇胆量,希望皇上在上观察盘庚开始迁徙的艰难,在下同情诗人《由庚》的咏叹,安定新都城,赐恩惠康乐于百姓。
然而司空穆亮以为应出兵,公卿都赞同他的意见。
元澄对穆亮说:您在外面见到旌旗斧钺列出后,而有忧虑的神色,每每听到谈论,不愿意这次的出兵,为什么见到皇上后改变成这样的话。
当面背后不相同,事情涉及到欺诈谄谀,这不是所谓论道之士的德行,更失去大臣的体统,如万一有倾覆失败,当是由于各位谄谀的臣子。
李冲说:任城王可以说是忠于国家,希望陛下深入考察他的言论。
臣下等人在外面,都畏惧出征,无论贵重和卑贱,不商议而话语同,惟愿陛下心中裁断正确与否。
高祖说:任城王正以大臣顺从我,就有如此的议论。
不顺从我的,哪能肯定都是忠臣而全都认识安危呢。
小忠是大忠的对头,不是很相似吗?元澄说:臣下愚笨昏愦,不能识别大道理,所能谈论的,虽然事涉小忠,总是竭尽微薄的诚心,不知道有大忠的人是依据什么?高祖说:任城王如果居于三公的地位,想使大忠在于己身吗。
元澄说:臣下的确才能不够任三公,智慧不足执政,万一忝居公辅地位,希望依职责行事,不违背我的心愿。
高祖大笑。
元澄又对穆亮说:从前汲黯在汉武帝面前当面责备公孙弘吃粗食,睡布被,说他是欺诈。
这时公孙弘谦让卑下。
武帝赞叹汲黯最忠诚,公孙弘有长者风度,二人都有贤士之称。
您的德操等同从前的贤士,希望思虑长者的言语。
高祖笑着说:任城王想把自己比作汲黯。
而且所说的是公心,不知得失在哪里,为何就向司空道歉呢。
皇帝于是向南征讨。
开始封建五等诸侯,元澄食邑为一千户。
后来跟随征伐到悬瓠,因病重回京城。
皇帝在汝水边为他饯行,赋诗而分别。
皇帝回到洛阳,在清徽堂接见王公侍臣。
高祖说:这个堂建成以来,没有和王公实行饮宴游乐的礼仪。
后面东閤的廊厢又粗略建成,所以现在和各位贤士要没有一个高处不登上去,没有一个小地方不进去。
于是到流化渠。
高祖说:这道弯曲的水流也是有意义的,取义为天道曲折而成,万物没有滞积。
随之到洗烦池。
高祖说:这个池中也有好鱼。
元澄说:这就是所谓的‘水藻丛中鱼藏身,不见尾巴见大头’。
高祖说:而且还采用‘国王游览到灵沼,满池鱼儿欢跳动’。
随之到观德殿。
高祖说:以射箭观察德行,所以就这样命名。
随之到凝闲堂。
高祖说:名目总是有它的意义的,这里大概是采用夫子闲居的意义。
不能放纵奢侈而忘记俭约,自感安定而忘记危险,所以这个堂后面称作茅茨堂。
对李冲说:这里东面叫步元庑,西面叫游凯庑。
这个堂上虽然没有唐尧那样的君主,各位应无愧于八元、八凯。
李冲回答说:臣下既遇到了唐尧似的君主,不敢推卸八元、八凯的声誉。
高祖说:太阳将要落山,我们同宗有考核的义理,你们将出去不远了,为什么沉默,不表现出善言呢。
就命令黄门侍郎崔光、郭祚,通直郎邢峦、崔休等人赋诗抒发志向。
到了点灯烛的时刻,公卿告退。
李冲两次叩拜祝愿皇帝万寿无疆。
高祖说:你刚才因点燃灯烛而告辞,又祝愿长寿,我用《南山》的诗篇回报你。
高祖说:点燃灯烛而告辞,是异姓的礼仪;在夜间考核,是宗族的义理。
你们姑且回去,我和宗室各王,要完成这夜间的饮宴。
元澄又跟随前往邺城。
回到洛阳,以出纳王命的辛劳,增加封邑五百户。
因公事获罪免除官职。
不久兼任吏部尚书。
恒州刺史穆泰在州中图谋反叛,推举朔州刺史、阳平王元颐为首领。
元颐上奏了他的事情。
高祖召唤元澄进入凝闲堂朝见,说:刚刚得到阳平王奏疏说,穆泰图谋作乱,引诱宗室成员。
万一如此,刚刚迁移京城,北方人留恋旧居,南北动乱不安,我在洛阳不能立足。
这件事非任城王不能处理,可为我勉强支撑病体赶往北方。
如果他们力量薄弱,直接前往擒获消灭;如果他们势力强大,可秉承制命调发并州肆州军队去消灭他们。
虽然知道王患病,既是国家大事,不容许推辞。
元澄说:穆泰等人愚蠢迷惑,只是留恋本土才这样做,没有远大的谋略。
臣下的确怯懦软弱,但不怕这些人,虽然又患病,哪敢推辞。
当恭谨竭尽心力,以生命为代价,希望陛下不要担忧。
高祖笑着说:得以让任城王这次出兵,我还担忧什么呢。
于是授予元澄符节,铜虎、竹使符,御仗,侍卫兵士,又任行恒州事。
行进到雁门,太守在夜晚报告穆泰已掌握军队向西到阳平王那里,在城外集结,仅见到弓箭兵器。
元澄听说后就快速前进。
这时右丞孟斌说:事情不可估量,必须依照命令召集并州肆州的军队,然后慢慢行动。
元澄说:穆泰既谋反,应占据坚固的城池,却另外迎接阳平王,估计他的所作所为,似乎是势力薄弱。
穆泰既然不相抵御,无故调发军队,是不适宜的。
只要快速前去压住他,民众的心自然安定。
于是日夜赶路,行动出乎对方意料之外。
又派遣治书侍御史李焕先行赶去,到了就擒获穆泰,民心安然。
详审穆泰的党羽,罪人都查出来了,巨鹿公陆叡、安乐侯元隆等一百多人都投入监狱囚禁。
列举情况上奏疏报告,高祖读过奏疏非常高兴,召集公卿以下将奏疏给他们看,说:我的任城王可以说是国家的大臣,审讯罪犯,即使皋陶判案,哪能超过他。
回头对咸阳王等人说:你们如果在他的位置,不能处理得这样好。
皇帝不久前往平城,慰劳元澄说:任城王这次出兵,很符合我远大的寄托。
元澄回答说:陛下的声威远布,罪人无处逃脱刑罚,臣下有什么功劳。
接见叛逆的人,没有一个人喊冤枉,当时人无不感叹。
高祖回头对左右的人说:从前孔子说:‘审判诉讼我和别人一样,力求做到的是使诉讼不发生。
’自然圣人的审判诉讼,恐怕不是平常人所可比拟的,一定要使诉讼不发生,今日看到了。
任命元澄为正尚书。
皇帝向南征伐,留下元澄居中镇守,又兼右仆射。
元澄上奏请拿出封国一年的秩俸田租布帛帮助供给军用物资,诏令接受一半。
高祖前往邺城,遇到高车树者反叛,皇帝将亲自讨伐他。
元澄上奏规劝不应亲自出兵。
恰好江阳王元继平定树者,才作罢。
高祖回到洛阳,接见公卿。
高祖说:治理国家的根本,以礼乐教化为首。
我离开京城以来,礼乐教化是否日日更新呢?元澄回答说:臣下以为是日日更新。
高祖说:我昨天进城,看到车上的妇女戴帽子却穿着小短袄,行为如此,尚书为什么不纠察?元澄说:穿小短袄的还是少于不穿的。
高祖说:实在奇怪!任城王的意思是要让她们都这样打扮吗?一句话就可丧失国家,就是说的这些吧?可命令史官记载下来。
又说:君王不由苍天降下辅佐,都是选拔有才能的人而任用他们。
我选拔人失当,任凭一群妇女出现稀奇事,应该另行选拔。
任城王在尚书省,是提起天下的总绳,还是仅画押而已?元澄说:臣下实在是画押而已。
高祖说:如这样就是一个令史也足够了,何必用任城王呢。
又说:我派遣舍人宣读诏书,为什么使小人听到?元澄说:当时虽有办事人员,离诏书也远。
高祖说:远就听不到,听得到就不远。
既然能听到诏书,道理是可推知的。
这时留守的群臣就取下帽子认罪。
[15] 不久授任元澄为尚书右仆射。
萧宝卷派遣他的太尉陈显达进犯汉水以北。
这时高祖患病,召元澄进清徽堂朝见。
下诏说:显达侵犯扰乱,沔阳扰不安定,我不亲自出兵,不能消灭这群贼寇。
我患病多年,气力衰竭,如有意外,委托任城王处理人事。
这段时间任城王必须跟随我。
元澄哭泣着回答说:臣下应当用尽全身的力量,以性命来报答。
于是跟随皇帝向南征伐。
高祖逝世,元澄受遗诏辅政。
世宗初年,有投降的人严叔懋告发尚书令王肃派遣孔思达暗中勾结萧宝卷,图谋叛乱,宝卷派遣俞公喜送敕书给王肃,公喜回到南方,王肃送马匹给裴叔业作凭信。
元澄相信这件事,就上奏王素将要叛变,就下令囚禁他。
咸阳、北海二王上奏元澄擅自囚禁宰辅,免除元澄的官职回到第宅。
不久外出任平西将军、梁州刺史。
以母亲年老为由推辞。
授任他为安东将军、相州刺史,又执意推辞。
改任他为安西将军、雍州刺史。
[
不久征召他赶赴秋季末的练兵。
授任他为都督淮南诸军事、镇南大将军、开府、扬州刺史。
到任祭扫孙叔敖的墓,毁弃蒋子文的庙。
接连上奏疏向南征伐,世宗不准许。
又推辞说母亲年老,乞求解除州职,皇帝扣压下来不回答。
加授他为散骑常侍。
元澄上奏疏说:臣下在前朝受训,依规矩行事颇有时日,往日言论和旧法规,也听到了一些。
又从前在恒山代京,亲自在皇宗学校学习,熟秘序疑庭中没有空缺的日子。
臣下每次侍奉在座,先帝未尝不把《尚书》诸《典》放在心中,按《礼经》行事,行礼的规则,没有一时丢下。
自从在中原兴起,正要加强礼乐教化,宗室的规范,每被托付,四门建学的人员,我受命挑选。
自从先帝逝世,来不及履行职责,学校空受四门的名称,宗室人员缺略四季的学业,士子的系统,在这里将废止。
臣下每想到这件事,私下里伤心。
圣明的谋略宏大深远,四方少事,平安的时刻,就在现在。
为什么在太平的时代,而使士子的叹息产生,圣明的日子,而使宗室人员的教育缺略呢。
浅见以为可命令有关官员,修复皇宗的学校,开创四门的教化,使将要衰落的宗族,曰有所得月有所进。
世宗下诏说:后代崇尚学业,是自古以来的大典,重臣的教导,不应长久荒废,尚书可再根据需要兴建学校。
元澄又上奏疏称母亲有病请求解除州职,不准许。
萧衍的将领张嚣之进犯攻占夷陵戍,元澄派遣辅国将军成兴率领步兵骑兵赶去讨伐,大败嚣之,收复夷陵,嚣之逃跑。
又派遣长风戍守头领奇道显攻打萧衍的阴山戍,打败他们,杀死戍守头领龙骧将军、都亭侯梅兴祖。
又率兵攻打白槀戍,又打败他们,杀死他们的宁朔将军、关内侯吴道爽。
元澄上奏疏说:萧衍频繁截断东关,想要使巢湖泛滥。
湖周围四百多里,东关汇合长江的地方,宽不过几十步,如果贼寇的计谋得逞,大湖灌注,淮水以南的各据点就一定与晋阳的事相同了。
又吴人楚人习惯水战,又灌水又掳掠,淮水以南的土地,将不是国家所有。
寿阳离长江五百多里,民众惊惶不安,都畏惧水害。
如果利用民众的愿望,攻打敌人的空虚,预先指挥各州,调集兵马,初秋大规模集结,则南方水流可成为战马饮水的渡口,霍岭必定成为留连徘徊的观望台,事情贵于顺应时机,计划必须尽早。
纵然统一不一定成功,长江以西自然是没有什么可忧虑的。
如果犹豫慢慢地考虑,不加以消除讨伐,关塞建成后,大水将要到来,平原的民众戍卒定会成为鱼食了。
诏令调发冀、定、瀛、相、并、济六州二万人,马一千五百匹,命令在秋季第二个月的正中全部聚集到淮水以南,加上寿阳原来的兵士三万人,交给元澄指挥。
在这以前朝廷商议有向南征伐的意图,任命萧宝夤为东扬州刺史占据东城,陈伯之为江州刺史戍守阳石,任命元澄总领二镇,交给他调度。
到这时统领军队向前讨伐。
因东关是水路要道,大岘城地势险要,东关放水,阳石、合肥有急水高悬的逼迫,不谋取大岘,历阳就可利用险阻的支援,淮陵是陆路,九山是水路,都应该筹划。
于是派遣统军傅竖眼、王神念等人进军停驻大岘、东关、九山、淮陵,都分别调遣各将领,日夜赶路据有,总领大众,前后相接。
而神念攻下关要、颍川两座城池,杀死萧衍的军主费尼。
然而萧衍的宁朔将军韦惠、龙骧将军李伯由仍然固守大岘。
元澄派遣统军党法宗、傅竖眼等人进军攻克大岘,于是包围白塔、牵城,几天之间,韦惠等人就逃跑溃散了。
萧衍的清溪戍望风四散而逃。
萧衍的徐州刺史司马明素率领部众三千人,想支援九山;徐州长史潘伯驎打算固守淮陵;宁朔将军王燮仗恃焦城的险阻。
法宗进军攻克焦城,打下淮陵,擒获明素,杀死伯驎。
萧衍的济阴太守王厚彊、庐江太守裴邃也立即逃奔回去。
世宗诏令元澄说:将军在内昭示文德,在外传布武功,奋起大谋略,将扫荡长江句吴。
旌旗刚张开,贼寇就丧气,精锐的军队刚奔驰,东关就被席卷。
料想江湖波浪平息,就在早晚而已。
你所传送的首级,都已详知。
当初,元澄出兵征讨以后,萧衍的将领姜庆真偷袭占据寿春的外城,齐王萧宝夤出击赶走了他。
长史韦缵获罪免官,元澄在外地没受牵连。
于是攻打钟离。
世宗又下诏:钟离如果粮食吃光,三个月以前,固然可以攻克,如到四个月,淮水泛滥上涨,行船没有阻碍,就应妥善考虑。
以前战事获胜,这实在是将军的筹划,功勋有常规。
如果因水涨难以图取,也可以采用万无一失的计策,不应贪利不成功,招来以后的悔恨。
萧衍的冠军将军张惠绍、游击将军殷暹、骁骑将军赵景悦、龙骧将军张景仁等人率领部众五千人,送粮食到钟离。
元澄派遣统军王足、刘思祖等人拦击惠绍等人,大败他们。
擒获惠绍、殷暹、景仁及其屯骑校尉史文渊等军主以上二十七人。
不久遇到降雨,淮水猛涨,率军回寿春。
返回时狼狈不堪,损失兵士四千多人。
接连上奏请免除州职,世宗不准许。
有关官员奏告军队返回时迷失道路,剥夺元澄的开府,又降三级。
这时萧衍有公文,请求交换张惠绍。
元澄上奏请求不准许,诏令交付八座商议。
尚书令、广阳王元嘉等人进奏应放回他,诏书就准许放回。
后来张惠绍果然又侵犯边境。
改任元澄为镇北大将军、定州刺史。
当初,民众中时常有意外的征调,百姓烦恼厌恨,前后的州牧郡守,不能免除,元澄多有节省减轻,民众欢欣依赖他。
又严明废黜提升赏赐惩罚的法度,上奏减少官府园囿的土地,来分给没有田业的贫困人口,禁止纺织做不了衣服的布绢。
母亲孟太妃逝世,服丧因哀伤过度而消瘦,当时人称赞他。
守丧期满,授任他为太子太保。
这时高肇掌权,猜忌贤明的亲属。
元澄遭高肇离间,时常担心不能保全,就整日喝酒昏醉,来显示荒淫败落。
所作所为诡诈越礼,当时人称他神经错乱。
世宗夜晚逝世,事件突然,高肇拥有军队在外面,肃宗年幼,朝野人心不安。
元澄被疏远排斥不参与机要事务,而朝廷中有声望的大臣归向于他,领军于忠、侍中崔光等人上奏推举元澄为尚书令,于是众人心中高兴信服。
又加授元澄为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不久升任司空,加授侍中,继而诏令他兼领尚书令。
当初,正始末年,诏令百官普升一级,而执掌事务的人不明白旨意,刺史、太守、县令受限制而不升。
元澄上奏疏说:私下以为高大的房舍建起,恩泽遍及百官,企盼春天希望繁荣,内外共同庆贺。
至于赏赐提升,不到太守县令,自那以来十年,申诉的接连不断。
封回从镇远将军、安州刺史召入任太尉长史,元匡从征虏将军、恒州刺史召入任宗正卿,二人的调任,都在诏书下达之前。
应受恩赐的道理,完备在这里。
兼任州佐闲居在家的人,王侯臣属与郡丞之类,还受天子恩泽降下,荣耀于当时。
然而参谋佐吏的由来,都因为府主。
现在府主不受恩典,佐吏却独受,抛弃根本赏赐末节,浅见以为不公平。
现在核计刺史、太守、县令等官员,请依照封回、元匡,都同在普升范围,上符合起初施恩百官的意图,下平息诉讼者随声相和的心情。
诏令说:从今以后,内外的事情,曾经过了先朝的,不能再报告。
[23]
元澄进奏呈上《皇诰宗制》和《训诂》各一卷,是想要皇太后阅览它们,想起到劝诫的助益。
又上奏利国救民所应施行的十个条款。
一是统一度量衡,公私不相同,应该一致起来。
二是应该兴建学校,来明确废黜擢升的法度。
三是应该使灭亡的国家族别复兴并继续下去,各推举自己所赏识的人。
四是五种调发以外,一律不准烦扰民众,使用民众的劳力,一年不超过三天。
五是治理民众的官吏,都必须升降,来显明赏罚。
六是逃亡以后代人输纳租税,年代久远的,如果不是手工艺人,听凭定居下来。
七是边境兵士逃跑,有的确为战死,都必须精加检查;三长和近亲,如确实隐藏他们,微调这些人代为输纳,没有隐藏的不追究。
八是世代经营工商的家庭,又征收租调,无法承受,现在请求免除,使他们专做自己的业务。
九是三长禁止奸猾,不能跨地域统领,户口不满的,就近合并。
十是羽林和虎贲,边境有战事时,可暂时奔赴作战,通常的戍守应派轮番服役的兵士代替他们。
灵太后颁下他的奏疏,百官商议,有同意的也有否定的。
当时四个中郎将手下兵力薄弱,不足以保卫京城,元澄上奏应以东中郎将兼任荥阳郡太守,南中郎将兼任鲁阳郡太守,西中郎将兼任恒农郡太守,北中郎将兼任河内郡太守,挑选兼具亲近贤明的二品、三品官员担任,节省不急迫的制作,配备强大的兵力,这样就合乎加固根本、增强主干削弱枝叶的义理。
灵太后起初将要听从他的意见,后来议论的人不同意,就作罢了。
元澄又再次上奏说:加固根本应该强大,防止事故的苗头在于预备,所以虽然有文事,不能忘记武功。
何况现在南蛮仍然强大,北方妖贼频繁集结,未来的事难以预测,势头同于往日的变故。
如果暴乱忽然发生,震动关隘京郊,四府薄弱的兵士,凭什么防御。
太平的时代,可以暂时安全,保留长久,恐怕不是好策略。
按臣下愚蠢的见解,中郎将领兵,兼掌治民职务,减省官员充实俸禄,于是乎兼而有之。
请求仍依前奏增兵力添名号,将领地位加重后,思念报答的心也就加深了,军队和州郡相依赖,就能表里都获利,朝廷没有四面张望的忧虑,作乱的人断绝窥伺的愿望了。
最终不被采纳。
又认为流民初到边远的军镇,衣食没有依靠,死亡的人多,上奏连同这些人的妻子儿女供给一年的粮食,采纳了他的意见。
不久因患病,请求解除职务,不准许。
萧衍在浮山截断淮水作堰,来灌注寿春。
于是授任元澄为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南讨诸军事,统领军队十万人,将要出兵彭宋地区,不久淮水堰自行毁坏,没有出动。
元澄以为北方边境镇将的选拔身份越来越低,恐怕贼寇窥伺边境,皇室陵墓危险,上奏请求慎重镇将的选拔,加强警卫的严密,诏书不采纳。
贼寇进犯,到达旧都,镇将多不是合适人选,各处叛乱,侵犯逼迫陵墓,如同元澄所忧虑的。
元澄上奏都城官府守备还不周全,现在军事行动刚安定,不适宜调发民众,请求征集有职位的人以及司州郡县对犯有十杖以上一百鞭以下罪行的囚徒收取赎罪物品,纳绢一匹,输送砖二百块,逐渐修建。
下诏听从他的建议。
太傅、清河王元怿上奏疏阻止这件事,就停下来没有实行。
后来升为司徒公,侍中、尚书令照旧。
灵太后专心一意地修缮兴建,在京城修建永空、太上公等佛寺,工程费用不少,外地各州各修造五层的佛塔。
又多次举行僧俗都参加的斋会,施舍的财物动不动以万计数。
百姓为土木工程而疲劳,金银的价格为之猛涨,剥夺百官的力夫,浪费损耗库存,加上随意赏赐左右的人,每天有几千两。
所以元澄有这个奏疏。
虽然最后没有听从他的意见,时常好言回答尊敬他。
政事无论大小,都延请他参与决定。
元澄也尽心辅佐,事情有不便利民众的,一定规劝,虽然不被采用,恳切不止,内外都尊敬畏惧他。
胡太后爱好佛教,没完没了地修建各种寺庙,下令各州分别修建五级佛塔,以致百姓的财力匮乏,疲惫不堪。
众位王爷、权贵、宦官、羽林分别在洛阳修建寺庙,互相用寺庙的华丽来炫耀自己。
胡太后多次设立斋戒大会,给僧人的布施动辄以万计数,又常常没有节度地赏赐身边的人,耗费的财物不可计量,却不曾把好处施舍到百姓头上。
这样,国库渐渐空虚,于是就削减众官员的俸禄和随员。
任城王元澄上书,指出:萧衍一直对我国蓄有窥觎之心,所以我们应当趁国家强盛,兵强马壮,早日规划统一大业。
但是近年以来,国家和个人都很贫困,所以应当节制不必要的费用,以便周给急务之需。
胡太后虽然没有采用他的意见,但因此而常优待礼遇他。
神龟二年十二月初八日(520年1月13日),元澄逝世,享年五十三岁。
朝廷加以殊礼,备置九锡,丧葬规格比照西晋齐献王司马攸的旧例。
赠布一千二百匹、钱六十万、蜡四百斤,赐东园温明秘器及朝服一具、衣一套。
朝廷追赠他为假黄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傅,兼领太尉,谥号文宣。
元澄下葬时,丧仪隆重,由大鸿胪负责监护丧事,百官参与葬礼,胡太后亲自送至郊外,停车悲哭,感动侍从。
赴丧的百官一千多人,都歔欷不已。
时人认为元澄的身后事哀荣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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