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卷三百五十鬼三十五中有哪些人物,次寿安,将宿于甘泉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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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卷三百五十鬼三十五中有哪些人物
许生颜浚郝惟谅浮梁张令欧阳敏奉天县民
许生
会昌元年春,孝廉许生,下第东归。
次寿安,将宿于甘泉店。
甘棠馆西一里已来,逢白衣叟,跃青骢,自西而来。
徒从极盛,醺颜怡怡,朗吟云:春草萋萋春水绿,野棠开尽飘香玉。
繍岭宫前鹤发人,犹唱开元太平曲。
生策马前进,问其姓名,叟微笑不答。
又吟一篇云:厌世逃名者,谁能答姓名。
曾闻三乐否,看取路傍情。
生知其鬼物矣,遂不复问。
但继后而行,凡二三里,日已暮矣。
至喷玉泉牌堠之西,叟笑谓生曰:吾闻三四君子,今日追旧游于此泉。
吾昨已被召,自此南去。
吾子不可连骑也。
生固请从,叟不对而去,生纵辔以随之。
去甘棠一里会,见车马导从,填隘路歧,生麾盖而进。
既至泉亭,乃下马。
伏(伏原作状,据明钞本改)于丛棘之下,屏气以窥之。
见四丈夫,有少年神貌扬扬者,有短小器宇落落者,有长大少髭髯者,有清瘦言语及瞻视疾速者,皆金紫,坐于泉之北矶。
叟既至,曰:玉川来何迟?叟曰:适傍石墨涧寻赏,憩马甘棠馆亭。
于西楹偶见诗人题一章,驻而吟讽,不觉良久。
座首者曰:是何篇什?得先生赏叹之若是?叟曰:此诗有似为席中一二公有其题,而晦其姓名,怜其终章皆有意思,乃曰:'浮云凄惨日微明,沈痛将军负罪名。
白昼叫阍无近戚,缟衣饮气只门生。
佳人暗泣填宫泪,厩马连嘶换主声。
六合茫茫悲汉土,此身无处哭田横。
座中闻之,皆以襟袖拥面,如欲恸哭。
神貌扬扬者云:我知作诗人矣,得非伊水之上,受我推食脱衣之士乎?久之,白衣叟命飞杯,凡数巡巡,而座中欷歔未已。
白衣叟曰:再经旧游,无以自适。
宜赋篇咏,以代管弦。
命左右取笔砚,乃出题云:《喷玉泉感旧游书怀》,各七言长句。
白衣叟倡云:树色川光向晚晴,旧曾游处事分明。
鼠穿月榭荆榛合,草掩花园畦垅平。
迹陷黄沙仍未寤,罪标青简竟何名。
伤心谷口东流水,犹喷当时寒玉声。
少年神貌扬扬者诗云:鸟啼莺语思何穷,一世荣华一梦中。
孝固有冤藏蠹简,邓攸无子续清风。
文章高韵传流水,丝管遗音托草虫。
春月不知人事改,闲垂光彩照宫。
短小器宇落落者诗云:桃蹊李径尽荒凉,访旧寻新益自伤。
虽有衣衾藏李固,终无表疏雪王章。
羁魂尚觉霜风冷,朽骨徒惊月桂香。
天爵竟为人爵误,谁能高叫问苍苍。
清瘦及瞻视疾速者诗云:落花寂寂草绵绵,云影山光尽宛然。
坏室基摧新石鼠,潴宫水引故山泉。
青云自致惭天爵,白首同归感昔贤。
惆怅林间中夜月,孤光曾照读书筵。
长大少须髯者诗云:新荆棘路旧衡门,又驻高车会一樽。
寒骨未沾新雨露,春风不长败兰荪。
丹诚岂分埋幽壤,白日终希照覆盆。
珍重昔年金谷友,共来泉际话孤魂。
诗成,各自吟讽,长号数四,响动岩谷。
逡巡,怪鸟鸱枭,相率啾唧;大狐老狸,次第鸣叫。
顷之,骡脚自东而来,金铎之声,振于坐中。
各命仆马,颇甚草草。
惨无言语,掩泣攀鞍,若烟雾状,自庭而散。
生于是出丛棘。
寻旧路,匹马龁草于涧侧,蹇童美寝于路隅。
未明,达甘泉店。
店媪诘昌夜,生具以对媪。
媪曰:昨夜三更,走马挈壶,就我买酒,得非此耶?开柜视,皆纸钱也。
(出《纂异录》)
颜浚(原有目无文。
据明钞本补)
会昌中,进士颜浚,下第游广陵。
遂之建业,赁小舟,抵白沙。
同载有青衣,年二十许,服饰古朴,言词清丽。
浚揖之,问其姓氏,对曰:幼芳姓赵。
问其所适,曰:亦之建业。
浚甚喜,每维舟,即买酒果,与之宴饮。
多说陈隋间事,浚颇异之,即正色敛衽不对。
抵白沙,各迁舟航,青衣乃谢浚曰:数日承君深顾,某陋拙,不足奉欢笑。
然亦有一事,可以奉酬。
中元必游瓦官阁,此时当为君会一神仙中人。
况君风仪才调,亦甚相称。
望不逾此约。
至时。
某候于彼。
言讫,各登舟而去。
浚志其言,中元日,来游瓦官阁。
士女阗咽,及登阁,果有美人,从二女仆,皆双环而有媚态。
美人依栏独语,悲叹久之。
浚注视不易,美人亦讶之。
又曰:幼芳之言不谬矣。
使双鬟传语曰:西廊有惠鉴闍黎院,则某旧门徒。
君可至是,幼芳亦在彼。
浚甚喜,蹑其踪而走,果见同舟青衣,出而微笑。
浚遂于美人叙寒暄,言语毕日。
僧进茶果。
至暮,谓浚曰:今日偶此登览,为惜高阁。
病兹用功,不久毁除。
故来一别,幸接欢笑。
某家在清溪,颇多松月,室无他人,今夕必相过。
某前往,可与幼芳后来。
浚然之,遂乘轩而去。
及夜,幼芳引浚前行,可数里而至。
有青衣数辈,秉独迎之。
遂延至内室,与幼芳环坐,曰:孔家娘子相邻,使邀之曰:'今夕偶有佳宾相访,愿同倾觞,以解烦愤。
'少顷而至,遂延入,亦多说陈朝故事。
浚因起白曰:不审夫人复何姓第,颇贮疑讶。
答曰:某即陈朝张贵妃,彼即孔贵嫔。
居世之时,谬当后主采顾,宠幸之礼,有过嫔嫱。
不幸国亡,为杨广所杀。
然此赋不仁可甚,于刘禅、孔皓,岂无嫔御?独有斯人,行此冤暴。
且一种亡国,我后主实即风流,诗酒追欢,琴樽取乐而已。
不似杨广,西筑长城,东征辽海,使天下男冤女旷,父寡子孤。
途穷广陵,死于匹夫之手,亦上天降鉴,为我报仇耳!孔贵嫔曰:莫出此言,在坐有人不欲。
美人大叫笑曰:浑忘却。
浚曰:何人不欲斯言耶?幼芳曰:某本江令公家嬖者,后为贵妃侍儿。
国亡之后,为隋宫御女。
炀帝江都,为侍汤膳者。
及化及乱兵入,某以身蔽帝,遂为所害。
萧后怜某尽忠于主,因使殉葬。
后改葬于雷塘侧,不得从焉。
时至此谒贵妃耳。
孔贵嫔曰:前说尽是闲理,不如命酒,略延曩日之欢耳。
遂命双鬟持乐器,洽饮久之。
贵妃题诗一章曰:秋草荒台响夜萤,白杨声尽减悲风。
彩笺曾擘欺人总,绮阁尘清玉树空。
孔贵嫔曰:宝阁排云称望仙,五云高艳拥朝天。
清溪犹有当时月,夜照琼花绽绮筵。
幼芳曰:皓魂初圆恨翠娥,繁华浓艳竟如何?两朝唯有长江水。
依旧行人逝作波。
浚亦和曰:萧管清吟怨丽华,秋江寒月倚窗斜。
惭非后主题笺客,得见临春阁上花。
俄闻叩门曰:江脩容、何婕妤、袁照仪来谒贵妃。
曰:窃闻今夕佳宾幽会,不免辄窥盛筵。
俱艳其衣裾,明其珰珮而入坐。
及见四篇,捧而泣曰:今夕不意再逢三阁之会,又与新狎客题诗也。
顷之,闻鸡鸣,孔贵嫔等俱起,各辞而去。
浚与贵妃就寝,欲曙而起。
贵妃赠辟尘犀簪一枚,曰:异日睹物思人。
昨宵值客多,未尽欢情。
别日更当一小会,然须谘祈幽府。
呜咽而别。
浚翌日懵然,若有所失。
信宿,更寻曩日地,则近清溪,松桧丘墟。
询之于人,乃陈朝宫人墓。
浚惨恻而返,数月,阁因寺废而毁。
后至广陵,访得吴公台炀帝旧陵,果有宫人赵幼芳墓,因以酒奠之。
(出《传奇》)
郝惟谅
荆州之民郝惟谅,性粗率,勇于私斗。
会昌二年寒食日,与其徒游于郊外,蹴踘角力,醉卧冢间。
宵分始寤,将归,道左见一人家,室绝卑陋,虽张灯而颇昏暗。
遂诣乞浆,有一妇人,容色惨悴,服装雅素,方向灯纫缝。
延郝,良久谓郝曰:知君有胆气,故敢情托。
妾本秦人,姓张氏,嫁与府衙健儿李自欢。
自欢太和中,戌边不返,妾遘疫而殁。
别无亲戚,为邻里殡于此处,已逾一纪,迁葬无因。
凡死者饥骨未复于土,魂神不为阴司所籍。
虽散恍惚,如梦如醉。
君能便妾遗骸得归泉壤,精爽有托,斯愿毕矣。
郝曰:某生业素薄,力且不办,如何?妇人云:某虽为鬼,不废女工。
自安此,常造雨衣,与胡氏佣作,凡数年矣。
所聚十三万,葬备有余也。
郝许诺而归。
迟明,访之胡氏,物色皆符,乃具以告。
即与偕往殡所,毁瘗视之,散钱培榇,数如其言。
胡氏与郝,哀而异之。
复率钱于同辈,合二十万,盛其凶仪,瘗于鹿顶原。
其夕,见梦于胡郝。
(出《酉阳杂俎》)
浮梁张令
浮梁张令,家业蔓延江淮间,累金积粟,不可胜计。
秩满,如京师,常先一程致顿,海陆珍美毕具。
至华阴,仆夫施幄幙,陈樽垒。
庖人炙羊方熟,有黄衫者,据盘而坐。
仆夫连叱,神色不挠。
店妪曰:今五坊弋罗之辈,横行关内,此其流也,不可与竞。
仆夫方欲求其帅以责之,而张令至,具以黄衫者告,张令曰:勿叱。
召黄衫者问曰:来自何方?黄衫但唯唯耳。
促暖酒,酒至,令以大金钟饮之。
虽不谢,似有愧色。
饮讫,顾炙羊,著目不移,令自割以劝之。
一足尽,未有饱色,令又以奁中餤十四五啖之。
凡饮二斗余,酒酣,谓令曰:四十年前,曾于东店得一醉饱,以至今日。
令甚讶,乃勤恳问姓氏,对曰:某非人也,盖直送关中死籍之吏耳。
令惊问其由,曰:太山召人魂,将死之籍付诸岳,俾某部(明抄本某部作其捕)送耳,令曰:可得一观呼?曰:更窥亦无患。
于是解革囊,出一轴,其首云:太行主者牒金天府。
其第二行云:贪财好杀,见利忘义人,前浮梁县令张某。
即张君也,令见名,乞告使者曰:修短有限,谁敢惜死。
但某方强仕,不为死备,家业浩大,未有所付。
何术得延其期?某囊橐中,计所值不下数十万,尽可以献于执事。
使者曰:一饭之恩,诚宜报答。
百万之贶,某何用焉?今有仙官刘纲,谪在莲花峰。
足下宜匍匐径往,哀诉奏章,舍此则无计矣。
某昨闻金天王与南岳博戏不胜,输二十万,甚被逼逐。
足下可诣岳庙,厚数以许之,必能施力于仙官。
纵力不及,亦得路于莲花峰下。
不尔,荆榛蒙密,川谷阻绝,无能往者。
令于是赍牲牢,驰诣岳庙,以千万许之。
然后直诣莲花蜂,得幽径。
凡数十里,至峰下,转东南,有一茅堂。
见道士隐几而坐,问令曰:腐骨秽肉,魂亡神耗者,安得来此?令曰:钟鸣漏尽,露唏顷刻。
窃闻仙官,能复精魂于朽骨,致肌肉于枯骸。
既有好生之心,岂惜奏章之力?道士曰:吾(吾原作君,据明钞本改)顷为隋朝权臣一奏,道谪居此峰。
尔何德于予,欲陷吾为寒山之叟乎?令衷祈愈切,仙官神色甚怒。
俄有使者,赍一函而至,则金天王之书扎也。
仙官览书,笑曰:关节既到,难为不应。
召使者反报,曰:莫又为上帝谴责否?乃启玉函,书一通,焚香再拜以遣之。
凡食顷,天符(符原作府,据明钞本改)乃降,其上署彻字,仙官复焚香再拜以启之,云:张某弃背祖宗,窃假名位。
不顾礼法,苟窃官荣。
而又鄙僻多藏,诡诈无实。
百里之任,已是叨居;千乘之富,今因苟得。
令按罪已实,待戮余魂。
何为奏章,求延厥命?但以扶危拯溺者,大道所尚;纾刑宥过者,玄门是宗。
狥尔一甿,我(我原作俄,据明钞本改)全弘化,希其悛恶,庶乃自新。
贪生者量延五年,奏章者不能无(无原作书,据明钞本改)罪。
仙官览毕,谓令曰:大凡世人之寿,皆可至百岁。
而以喜怒哀乐,汩没心源;爱恶嗜欲,伐生之根。
而又扬己之能,掩彼之长,颠倒方寸,顷刻万变。
神倦思怠,难全天和。
如彼淡泉,汩于五味,欲致不坏,甚可得乎?勉导归途,无堕吾教。
令拜辞,举手已失所在。
复寻旧路,稍觉平易,行十余里,黄衫吏迎前而贺。
令曰:将欲奉报,愿知姓字。
吏曰:吾姓钟,生为宣城县脚力。
亡于华阴,遂为幽冥所录。
递符之役,劳苦如旧。
令曰:何以免执事之困?曰:但酬金天王愿,曰请置子为阍人,则吾饱神盘子矣。
天符已违半日,难更淹留。
便与执事别,入庙南柘林三五步而没。
是夕,张令驻车华阴,决东归。
计酬金天王愿,所费数逾二万,乃语其仆曰:二万可以赡吾十舍之资粮矣,安可受祉于上帝,而私谒于土偶人乎?明旦,遂东至偃师,止于县馆。
见黄衫旧吏,赍牒排闼而进,叱张令曰:何虚妄之若是?今祸至矣。
由尔偿三峰之愿不果,俾吾答一饭之恩无始终。
悒悒之怀,如痛毒螫。
言讫,失所在。
顷刻,张令有疾,留书遗妻子,未讫而终。
(出《纂异记》)
欧阳敏
陕州东三十里,本无旅舍。
行客或薄暮至此,即有人远迎安泊,及晓前进,往往有死者。
杨州客欧阳敏,侵夜至,其鬼即为一老叟,迎归舍。
夜半后,诣客问乡地,便以酒炙延待。
客从容谈及阴骘之事,叟甚有惊怍之色。
客问怪之,乃问曰:鬼神能侵害人乎?人能害鬼乎?叟曰:鬼神之事,人不知,何能害之?鬼神必不肯无故侵害人也。
或侵害人者,恐是妖鬼也,犹人间之贼盗耳。
若妖鬼之害人,偶闻于明神,必不容。
亦不异贼盗之抵宪法也。
叟复深有忧色,客怪之甚,遂谓叟曰:我若知妖鬼之所处,必诉于尊神,令尽剪除。
叟不觉起拜,叩头而言曰:我强鬼也,虑至晓,君子不容,今幸望哀恕。
仍献一卷书与客曰:此书预知帝王历数,保惜保惜。
客受之,至曙,不辞而去,回顾乃一坏坟耳。
其书是篆字,后客托人译之,传于世。
(出《湘潇录》)
奉天县民
会昌五年,奉天县国盛村民姓刘者,病狂,发时乱走,不避井堑。
其家为迎禁咒人侯公敏治之。
公敏才至,刘忽起曰:我暂出,不假尔治。
因杖薪担至田中,袒而运担,状若击物,良久而返。
笑曰:我病已矣,适打一鬼头落,埋于田中。
兄弟及咒者,犹以为狂,遂同往验焉。
刘掘出一骷髅,戴赤发十余茎,其病竟愈。
(出《酉阳杂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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